第72章 春城(终)(1/1)
沐子优在外面解决完一圈又包上来一圈,但好在都还是熟悉的衣服,看来柏越那边拖住了,陈家现在应该也是自顾不暇。
“哗啦哗啦——”
几声声响从房顶上传来,一批弓箭手已经站在了房顶瞄准着院里的人。
沐子优大声笑道:“你们这些护院侍卫还真是忠心,你们主家愿意搭上这么多人给我一个人陪葬,我倒也不亏。”
她这话一出,果然就感受到有些人动摇了,拿剑的手有些迟疑,更有甚者看见这架势还在往后退。
“放箭!”许家主看势头不好连忙喊道。
霎时箭矢如雨从上面倾泄而下,沐子优看着下面已经自乱阵脚的侍卫,随手抓了一个挡在身前掩护着退到一个柱子后,很快那根柱子上就扎满了箭矢,有些个不死心的侍卫躲过了箭雨来追杀他,被射往这里来的飞箭扎成筛子。
沐子优摇了摇头,这许家弓箭手也没有人性,她都躲到这里来了,那些弓箭手还对着院子里的自己人照杀不误。
她晃了晃手上刚拿过来作掩护的侍卫的身体,已经扎的像刺猬一样了,还挺可怜。
屋顶上的弓箭手看着柱子后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全部瞄准准心射了过去。
沐子优看着他们火力全都被这具shi体吸引住了,从中衣内襟拔出十几把飞刀甩了出去,没太多时间找准准心,只扎下来了七八个弓箭手,沐子优攀着柱子爬了上去借着屋檐的力翻跃到了屋顶上。
弓箭手,最明显的弱点就是不能让敌人近身,一旦近身了就没有翻篇的能力了。
“住手!”一声厉喝从屋内传来。
拾一血淋淋闪着寒光的剑已经架上许家主的脖子,旁边的玉魅脸色不好地看着他。
“要他们把武器都放下。”拾一手上的剑刃细细地切开许家主脖子上一点点皮肤,血液一小条地流了下来。
“把武器都放下。”许家主后仰着头,忙顺着他的意思来。
沐子优看那些弓箭手都丢了武器,院子里仅剩下的十几个侍卫也放下了刀剑,不由无趣地翻身下来,看向玉魅笑道:“你回去得加训啊!”
拾一很骄傲地笑道:“她是比我先杀到,不过她没打过我,被我抢了。”
“偷袭,卑鄙!”玉魅冷哼着站到沐子优旁边,脸上的阴郁神色很是难看。
他们中间的事沐子优不去管,只要结果让她满意就好。她走到许家主面前,说道:“你对你儿子偏见挺大的啊,不过现在你儿子和女儿在我手上,他们的结局如何可是由你这张嘴决定。”
“呵,还要我查什么,你不都已经拿到手了吗?”许家主冷哼一声,“你倒是和我那个孽子一样难缠,让人恶心得紧。倒是没想到是个女人家,算你有点本事。”
沐子优笑笑,没有理睬他话中的嘲讽之意,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沾了些许鲜血的玉佩,送到许家主面前,说:“小幺姑娘真的是一个活泼漂亮的姑娘呢,连佩戴的玉佩也是这么乖巧可爱。”
这是她在玉魅易容的时候从许小幺身上摘下来的,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你防着你儿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有机会让他发现一些事情,那也肯定不会是最核心的证据,你说对吗?”
“我要你们直接和那些国家暗中勾结的证据,若是你现在交给我上报朝廷,可能有什么人担保着能饶了你子女一条命。”
“若是不交,我等会就要人每隔一些时辰就送来你女儿的一些部位,最后等集齐地差不多的时候,我就送你们三人地下团聚。”
……
“诶,你听到风声了吗?咱们主家好像出事了!”
李观棋扶着李木在木板上坐好,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屋子粗糙得要命,外面李工和熊头的交谈声一丝不落地传了进来。
“什么人干的啊?这么大胆子!那什么陈家和谭家没赶过去吗?”
“不清楚,但是听传信的人来说,咱们这矿啊,肯定是得要易主,要不趁着现在没人来管咱们,哥几个分了这点矿石跑了得了!反正这矿也轮不到咱们的头上,现在这么乱走了几个人谁知道啊!”
李观棋听着外面的人说的,低声道:“看来公子他们应该是得手了。”
“所以刚才那次滑坡,真的是计划好的?”李木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可是那只是个小姑娘啊,她懂什么?”
李观棋一噎,他得知李木受伤的原因后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矿山刚塌陷没多久,而且已经有人检查过了应该短期内不会有塌方滑坡,刚才那么明显的阵仗过来,还特意经过那里,显然就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你刚刚要是不去就那个姑娘,现在也就不会这样。”
“但是我救了她还是没了啊,而且沐姑娘也受伤了……”李木还是有些不理解,“要是这是沐姑娘安排的话,她没有必要让自己受伤啊,她的受伤看起来不像是被安排的。”
李观棋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下,最后开口说:“到时候出去了你再问她。”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趁乱走,还是留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李木在沐子优仓促上完药后好了不少,不过脸色还是差得吓人,“我腿受伤得不严重,应该勉强还是能走的。”
说完他就想站起来走两步给李观棋证明看,李观棋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低声说:“在你伤好之前不要乱动,现在外面肯定很乱,我先出去打探打探,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李观棋等到外面的谈话声稍微走远了一点后拉开门自然地走了出去。
矿工们还在按部就班地开凿搬运着,看来消息还没有大规模地扩散,但显然本来该在矿区管理和巡逻的两个监工和七个头子已经不见了。
想必应该是去炼矿区去搜过打磨出来的玉石去了。
趁着没人管理,李观棋悄声来到矿区边缘查看,一些防守的官兵显然也有些急躁,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咬着耳朵,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看来现在趁乱走是个很可行的法子。
李观棋心下立刻打定主意回去将李木背过来,就这点防守兵力,他应该能够应付得过来。
他刚急匆匆地跨进木屋的门,就猛地感觉到身侧有人,但还是慢了一步,尖刺在脖颈下划出了一道血线。
“你小子,反应够快啊!”狈头略带阴柔的声音响起,末尾还带着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李观棋看向地上的李木,人已经躺下去了,紧闭着眼睛,胸膛上轻微的起伏倒还算是个好消息。
“我可中意你俩的皮囊,现在我都要走了,你们应该不介意送给我吧?反正都是要死之人,便宜了那些蛇虫鼠蚁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我。”
狈头笑着拿尖刺在李木身体上面转动了下手腕,作势就要扎进去,李观棋连忙上前,赤手空拳接了狈头几招,将自己拦在狈头和李木中间。
“你要这幅皮囊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缺什么补什么?”李观棋看着那瘆人的笑容只觉得恶心地紧,他是没算到这疯子不忙着去抢夺宝石倒寻到这里来了。
“咦——”狈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吃了多可惜?应该先要晒干,然后再在上面画画,可以做成灯笼、皮鼓、刀柄什么的。骨头也可以干干净净地剔出来做些东西,比如说骨刃、骨刺什么的,都可漂亮了。”
话音未落,狈头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就扑了上来,李观棋身边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这屋子里也没个桌子什么的拿来当个砸的东西,只能堪堪空手应付他的刺刀,死命地护住李木。
但这般情况下他应付地倒是越来越吃力了,这狈头看着像个半死不活的人,打起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李观棋本来就体力不是很充沛,自己也不擅长近战,再加上手无寸铁,在他越来越猛烈的攻势下只得往后面退几步。
没办法了,李观棋想着。趁着打斗空隔,从怀里掏出来临别时柏越塞在他手里的囊袋,两只手指往里面探了探,是一些小型的刃片。他抬眼看了一下狈头狐疑的目光,手指夹住几块刀片转动手腕将剩下的连着袋子向狈头袭去。
果然中招了。李观棋趁着他劈开囊袋的功夫,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各夹住两片刃向他眼睛射去。
狈头痛呼一声,捂住眼睛躲避开来,不断有血从指尖渗透出来,疼得整个人都在发颤。李观棋冷眼看着他疼得手都脱力了,地上剩下的刃片没地方放了只能挑了几片塞在了腰间。
确认这人没有攻击性了之后,李观棋走到李木身边摇了摇他,发现他现在应该是被迷晕过去了,没有任何知觉和反应,只好将人背在身上,用一些破布条子将他牢牢系在自己身上免得掉了下去。
他得赶快带着李木走,不然夜长梦多,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岔子,至于这狈头,那些被他欺压了那么久了矿工会来找他讨公道的。
按着他刚才的路线走,李观棋越走越感觉不对味,往前没几步就看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狼教头的一具是豹教头的,都是干净利落地被一刀抹了喉。
再往前面走,又碰到了一些防守的官兵的尸体,还有被砍的四分五裂的虎教头,虽然和前面那两人的死法不同,但李观棋还是感觉这是一个人所为,是谁敢这么在矿区大开杀戒?
等走到边界处,他看到十三斜靠在栅栏上,手上提拎一把大刀,刀上面新鲜的血液还在顺着往下面滴落。
这人是在防止人跑出去吗?那他这个总头未免也太尽职尽责了吧?
李观棋不远不近地和他对视,他刚对上狈头都没有胜算,何况现在在背着李木的情况下对上一个武力不知道多深的十三。
十三邪笑着看向他,冲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散漫地说:“我要想杀你,你站在那也没有用。”
他笑着用肘弯夹着刀刃将血擦去后,利落地收了刀,往旁边一靠让出来一条路,扬了扬下巴,“还不快走,再来个什么人我可不帮你解决了。”
李观棋看着他,没说什么,背着李木走了出去。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十三突然凑近笑着说:“你小子有福气,这次先放过你。”
“你不走?”
“我?总得要有人维持下秩序吧。”十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看向他说,“噢,前面不到四里处有个姑娘,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