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休整(1/1)
李观棋原以为十三说的那个姑娘是沐子优,等到走近才看到小小的一只蹲在路边,连他都到面前了还没有发觉,低着头看着自己有些沾了灰的裙摆。
“秦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矿区这片都荒无人烟,泥砾路满是灰尘,他刚刚背着李木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什么人和车马,秦可诗是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的?
听到他问话秦可诗惊讶地抬起头来,确定是他后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我是过来找你的。”
李观棋调整了一下李木的姿势防止他掉下去,不满地皱眉说:“你这是胡闹,这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是得到了将军的允许才过来的,将军派人送我过来,我听说你在矿区就过来了。”秦可诗低声解释,眼睛落在李观棋沾了血的衣服和背上昏迷的李木,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你和这位公子好像受了伤,我能帮你什么吗?”
“没事,都是别人的血。这是李木,他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马上找到大夫。”
秦可诗紧张地看着李木惨白的脸色,焦急地说:“我不会医术啊,现在该怎么办?从这里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少说得要七八里路……”
“先走吧。”李观棋偏过头看了一眼李木,他腿上绑着的布块在往外渗着血,眼看着就要把布条浸湿了。
他自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接连着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劳累了这么久之后,又强打起精神跟人干了一架,现在再背着一个不算轻的人,对李观棋来说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总不能让秦可诗一个闺阁大姑娘来做这件事,何况李木这块头估计她也弄不动。
留在原地等人来接应是个冒险的法子,因为不能确定马上从后面追过来或者从前面赶过来的是敌是友,要是真遇到个敌人,就凭他们仨如今这状况,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秦可诗咬了咬嘴唇,她看着李观棋血迹斑驳的样子,虽然他说不是他的,但肯定也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看着他明显疲态的样子,说自己一点都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要不你先慢慢往前面走或者在这里休整,我先跑到前头去叫人?”
李观棋看着她无奈地说:“你刚到这里,又不认识路,往前面走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怎么放心要你去叫人?你别把自己折进去了。”
“但是眼下没有更好地办法了,你就信我这一次,我肯定可以叫来人的!”
秦可诗眉眼里是难得的坚毅,确实事实如她所说一般,没有更好地办法了。李观棋看了看日头,妥协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三个应该在陈家、许家或者是谭家,你就找这三个地方去,要是有人要你去其他地方,你一定要拒绝。到了这三个府附近,多看一下再做出行动。”
“放心吧,观棋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秦可诗忙迈着自己平生最快的脚步匆匆往前面赶路,要快点到达有人烟的地方找人来接应他们。
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了一两条人踩出来的小道,她顺着小道走过去,终于看到了两家相隔不远的房屋,屋子里院墙用结实的砖石砌着,大门是两扇厚重的大木板,现在闭得只剩下一条细细的门缝。
秦可诗走过去看了下,这门竟然是从里面反锁的,这主人家大白天的还闭紧着门扉?
“咚咚咚——”她扣着门环轻轻敲了三下,“里面有人吗,主人家能开个门吗?”
院子里没有人回应,甚至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但她确定这屋子里肯定还有人在,这大门看上去有了些年头但并没有完全落灰破旧,来的道路上一些草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最新踩的,都还没有完全枯萎腐烂,这个主人家在有意避世。
“咚咚咚——”她又坚持敲了三下,“主人家,我没有恶意的,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开个门帮我们一个忙,求你了。”
这回,大门终于有回应了,一个弱弱的妇人家声音从门后传来:“姑娘,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官人说了这门是不轻易给开的。”
“大姐,我朋友受了伤,想在您这讨点药应应急你看行吗?”秦可诗尽量把声音放的柔和,免得吓到了这位妇人。
“你那朋友是从哪里来?”
听出了大姐语气中有松动的意思,秦可诗连忙说:“我那朋友是从前面矿区来的,他的脚受了一点伤要尽快医治,大姐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没想到那大姐一听是从前头矿上来的,连忙惊慌地说:“那我……那我不能帮你!你们快走吧,不要…不要在这里!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帮不了你们,你们去找别人吧!”
接着,秦可诗听到门后又传来几道门栓加上的声音。
“大娘,我们真的是好人!我们给钱的,您卖我们一些药也好!”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求求你们快走吧!”那大姐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祈求的意味,低声恳切地说,接着就没了声音,应该是已经进去了屋子。
秦可诗有些失望地落下了放在门上的手,看来这一带人们防备心挺重的,特别是对于从矿上来的人。
那就只能走到城里去看能不能找到柏越他们了。
她接着往前面走,期间遇到了几条岔路口,秦可诗只能咬咬牙按着直觉选了条路走,好在拐了几个弯路后慢慢地还是看到了一些建筑。
那里算是有一条街道,秦可诗仔细打量着两边的商铺,终于在两家布料店的缝隙中找到了一家医馆。
“大夫,我朋友受伤了,您能跟我前去吗,价钱好商量的。”
她没有一个人来瞧过医馆,不知道这请大夫要怎么说,只能找到坐在前台算账本的老先生问去。
那老先生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露出狐疑的神色:“姑娘这相貌装扮不像是这里的人啊,您那朋友若是从西边矿上来的,那我们这可就招待不起啊!”
秦可诗有些着急,“老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医者仁心,还请您行个方便。”
那老先生冷笑一声,继续低头去看账本,冷冷地说:“救人也得要自己有这个命啊,谁不知道这春城里包庇逃出来的矿工是死罪啊。反正,跟矿上扯上一丁点关系的生意,我们都不做。”
旁边有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可诗,开口道:“这姑娘和矿上什么关系?不会也是从矿上逃出来的吧?”
“有可能,快点让她出去,不然被大人误会了我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不,我们将她送到虎爷那,将功折过不是更好?”
听着那些伙计的对话,秦可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重,忙开口打断那些伙计的话:“我也正好要去许府,可否告知一下要往那边走?”
她这话一出,那些伙计都闭上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嘟哝着说:“这姑娘不会是有什么癔症吧?快轰出去,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了!”
接着秦可诗就被莫名其妙地推搡了出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低声揣测着什么。
感受到路人投到她身上恶意的目光,秦可诗有些难为情,接着往前面走,总不至于所有医馆都没一个有操守的大夫吧?
“姑娘?”
头顶上突然传出了一声呼唤,秦可诗抬头一看,旁边茶楼二楼的窗户上坐着一位公子。
那公子穿得很是得体,看上去也不是什么下九流之辈,秦可诗忐忑地走了进去。
“刚听下人说,姑娘从西边矿上来,你那朋友是不是两个姓李的公子?”那公子看秦可诗上来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是,不知公子是?”秦可诗有些警惕地问道。
那公子安排身边的人去准备车马接应李观棋他们,随后才笑道:“我们是朋友,在下戚无宴,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