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有困难找警察(1/1)
一场纷争逐渐收尾,事情说到底也只是家事,本就可大可小,苏达也并未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让苏慕奴离开。
身后的小青小翠也忙上前搀扶,带着苏慕奴回了自己的阁楼中。
阁楼里瞧着给自己眉心上药的小青,苏慕奴莞尔一笑道“青姐姐这是怎么了,往日可不是这样的”
小青眼里泪光闪烁,连鼻腔中都好似带着抽泣“小姐莽撞了,您这伤口是要留疤的,是我不好连累了小姐”
“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你是婢女就合该让他们欺负?要说连累,是我这个当妹妹的没用,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不住”
苏慕奴带着一丝惨笑,对于脸上是否会留疤倒不是很在意,这几日她研读佛经倒是有了些感悟,肉身皮囊不过躯壳太过重视反倒耽误她的修行。生母死的早虽然还有个爹,可在这个家里她感受不到任何亲情,反而因为自己的关系连带着这两个婢女也低人一等。
小青眼里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那一段不堪的记忆又出现在脑海,那晚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她,任凭自己如何乞求那两个人却像是疯了一般对她变本加厉的折辱,要说心里对苏慕奴的怨气也是有一些的。可她也知道苏慕奴的种种难处,平日里也没有表露出异样的心思。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累了,让小翠替我整理就行”
眼见小青情绪有些失控,苏慕奴便让小青先去休息,也好过对方再胡思乱想。
等小翠送走小青重新回到二楼,就见到苏慕奴开着窗户闭着眼睛吹着夜风,表情恬静,眉心的那道竖痕隐隐又开始嫣红,反而让本就娇媚的脸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妩媚。
迟疑了一下,小翠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在想什么?”语气低沉脸上神情也没了往日那般不通人事,给人的感觉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我在想苏达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翠凝神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的道“以前他们对小姐不管不问,或许只是让小姐对苏府不要有怨恨,毕竟定亲之前他们不可能料到武公子会选您”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好像不管是我还是大姐二姐其实都无所谓”
两人思索了良久也没有个答案,只能暂时放下这个话题。小翠复又提起了今晚的事。
“事情就这么过了吗?家主会不会追究”
“不过去又能怎样,我说不是我做的,他们不会信,而我只要没说是我做的,那他们也拿我没办法。所以苏达才会问都没问,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原本打算的不过也就是先收点利息,虽然事情出了岔子,但我反而有了意外之喜”
苏慕奴神情充满自信,说到意外之喜时脑海中浮现出刘全有的身影,脸上更是露出了笑意。于她而言今晚所得可远比收点利息来得更为惊喜,只是个中情节并不适合告诉任何人。
小翠不懂但苏慕奴没有明说她也就没问,夜已深服侍完苏慕奴躺下后便走下阁楼,整个院落沉寂只剩下阁楼顶传来的一声猫叫。
同一时刻苏府的东南角的院子,苏达站在一个老者面前神态略显不耐烦,脸色更显的难看。
老者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却是消瘦的很,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根竹竿,此刻老态龙钟双手插在袖中神情也是凝重,再没有了往日一贯的风轻云淡。
“你说她已经步入文炁己阶了?没道理啊,她今年不过才十六,即便是当今的少城主十六岁时也才刚刚踏入庚阶门槛”虽是询问,但苏达的判断苏宁远还是信得过的,无非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才有此一问。
都是在修行上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炁的修行特别是前期是最缓慢的,需要跟天地中的本源增加亲和感,反倒是后期,常常有人进步神速。几年一个阶段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是有过这种例子的。两人都是身居高位,见识也不是一般修行者能够比拟的,故此带给他们的震惊才会这么大。
“她是走的文炁的路子,莫不是立心了?”
苏宁远也是修行文炁的,并且已经到了甲阶,他比苏达更懂当即便摇头道“不可能,这丫头终日在府里显少外出,如果是立心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立心之后通常都需要稳固自身炁源,修行者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变化,苏宁远自信没人可以瞒过他。可貌似除了这条捷径也没其他可能,难不成真是天资卓越,他苏家也出了个麒麟?
“我觉得还有种可能,慕奴她是不是也是炁源之体?”
苏达像是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抛出这话。
“你当炁源之体是什么,几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个,武家那个已经是得天之幸,你倒是真敢想”伴随着一声嗤笑苏宁远将话说完,脸上又恢复那股智珠在握的模样说起了正事“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不管她有什么问题,当务之急也是尽快完婚,其余的留给武尊言自己去处理,他选的人让他自己去管”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有追究,只是我这个三女心思有些深,又与我性格颇为相似,我担心她今天对桉鹤的出手不仅仅是因为往日受得委屈”
此话一出,苏宁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达,插在袖中的双手拢了拢,才语气平淡的说道“你多虑了”
不提苏府的一堆破事,另一边的刘全有此时也刚进安平坊,虽然他本就是住在城西离家更近,但苏慕奴提前走还是坐的车自然也是先到家,本就因为丢了钱心里惆怅,进坊时又被徐三宝一番阴阳怪气的嘲弄,心情可谓差到极点。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对着乌漆嘛黑的巷子嘟囔一声,刘全有只感觉今日诸事不顺,虽说是玄不改命,可他还是决定以后每个月五号都不出门了,这个日子跟他命格犯冲。他本就是个懒散嫌麻烦的性子,此时此刻有些想自己女朋友了,虽说平日里也常常吵架,但遇到不顺心的也能第一时间得到宽慰,而在这个世界他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
一路小心翼翼的摸着墙走,脑海里有的没的开始胡思乱想,一声狗叫却是突然打断了他。
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一个哆嗦,定睛一看一人一狗已经在他对面,刚才想事情太过入神以至于第一时间都没能发现,虽然巷子里很黑,但这狗叫声刘全有竟然觉得很熟悉,在看那人影身高体态当下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安抚了自己的心脏,说实话刘全有是有些恼怒的,我这一天已经这么惨了,回个家还得被狗吓一跳,要不是认出了对面的人是谁,他都打算撸起袖子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禁止扰民。可即便如此刘全有一开口语气也不怎么客气“我说木姑,嗯。二郎,不是我说,你这条狗还是该管管,大晚上乱叫吵到邻居不说,这猝不及防的吓人一跳,胆子小的心脏病都得吓出来”
听着刘全有的埋怨,柳月如神情不变,打量着刘全有身上的衣服眸子里带着讶异,这衣服样式做工在安平坊内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再加上刘全有本身就长得好看,一米七五的身高也算是个衣架子,将衣服衬托的更加华贵,因此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它叫追命”
语气平淡自然先是介绍了白毛细犬的名字,而后指了指刘全有身前不远的水坑这才说道“它是看你要踩水了这才叫的”
柳月如的炁瞳夜能视物只是最基础的运用,老远就发现了刘全有满脸愁容心不在焉,注意到刘全有马上要踩水坑,没什么危险她自然不会去提醒,倒是身边的追命或许以为刘全有是她朋友,这才出声警示。
这就尴尬了,妥妥的狗咬吕洞宾,只不过刘全有才是那条狗...
轻咳两声掩饰了一下,避开水坑走到木二郎身前,看着她穿戴整齐,前进的方向似乎是要出坊有些惊讶道“你这么晚了是打算出门?”
离得这么近说话让柳月如有些不适应,但刘全有好像没什么自觉,脸上神情自然也没有刻意她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追命似乎记恨刘全有吕洞宾咬狗,朝着刘全有发出一阵阵帝王引擎。
“有些事需要出去一趟,刘兄也是刚回来嘛”
安抚了一下追命,略微客套一句,本意上柳月如并不想跟刘全有继续牵扯,她还有事情要做,排除了萧家一众人的嫌疑她也就没再关注过。
察觉了木二郎的语气带着些敷衍,刘全有也是很自觉,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了还是开口“女孩子一个人出去还是多注意点,这个地方不太平,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这算是一个成年人对小姑娘的好意提醒,毕竟他今天的遭遇很清晰的告诉他,这个国家可没自己那个国家治安好,这个小姑娘可比自己惨多了,家里人刚死要是本人再出什么事,都是邻居那种事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柳月如微微一愣,这些日子以来她满脑子的念头都是报仇,突然间有个人如同家人般叮嘱她,心里竟然没由来的一暖,让她略微有些失神。
眼见刘全有从自己身旁已经摸着墙打算离开,柳月如沉思了一下开口询问“我见刘兄眉宇之间有些愁容,可是发什么了什么?”
刘全有脚步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木二郎曾经跟他说过她要去府衙入职,虽然不知道她去府衙入职什么职位,但再怎么也是个公务员,想到这里也反应了过来,同时一拍脑袋。对呀,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啊,虽然很多问题警察都管不了,但当街被抢还不管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没遇到木二郎也就算了,他也不会去敲门求帮助,可既然刚好碰到顺便一说,有没有用不提,至少也是一条路子,真把希望全放在金焕两人身上,不说过意不去,也太过心大了些。
瞧着刘全有一副恍然大悟,拍着脑袋的滑稽模样,柳月如也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刘全有开口,脚下的追命似乎还记恨着,并没有跟着柳月如转身,自个趴在地上开始摇尾巴。
将事情大致经过跟木二郎说清,只是将金焕等人的姓名隐去,之所以如此也是考虑到苏慕奴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留在别人船上等他,让别人知道了可能不好,横竖也不是主要问题,也没必要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