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丫头能值多少钱（1/1）

“寻亲河就在医院后面。”男人没有说话，女人抬头看了眼老六，有气无力的说。

“行，谢谢姐啊。”老六笑容憨厚，一副老实人的模样，他问完路本来准备走，却又不经意的看了眼男人怀中襁褓，很是无心的称赞一句：“哎呀。这个女娃娃长得可真好看！白白胖胖的，一看将来就是个美人胚子。”

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孩子，女人才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男人脸上依旧愁容密布，长叹一声拉了拉襁褓角：“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不会投胎。放了那么多好人家不去，偏偏要来我们这穷地方受苦受罪。”

“大哥，不是我说，儿女的事都是缘分，既然来了你家，肯定就是和你有缘分，怎么能这么说呢？”老六还伸手逗了逗女婴，女婴睡得很沉，即便被撩拨也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很快又歪过头去沉沉入睡：“瞧瞧，多乖一个孩子，打针都不哭一声。”

“生病了，病的难受，前几天晚上整宿整宿的哭，压根就没合眼，现在恐怕是困得很了，不然一碰就会醒。”女人小声解释着，旁边的女孩这时小声说：“妈妈，我饿了。”

“饿了再忍一下，等妹妹打完针，妈再带你回家吃饭。”女人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这也是你们家的女儿啊，也是个漂亮丫头。”

“是大女儿，平常很听话，挺照顾妹妹的。”许是看到女孩正在揉肚子，男人目露不忍，他轻轻的搡了下女人肩膀：“大丫头饿了，你先带她去吃碗米粉吧，从早上过来，娃儿连一口水都没喝。二丫头还有一瓶，让她饿着也不好。”

“那行，我带她去吃，你把东西都看好，一会吃完了给你打包一份回来。”女人一样的心疼女儿啊，她把女孩抱起来，又将提着的袋子放在墙边，示意丈夫看好东西。

“我可不吃，我不乐意吃米粉，你要是看到又奶馒头的，给我买俩馒头回来就行。还有，你记得也吃一碗，别心疼这点钱又舍不得吃饭。你身体不好，上次饿的时间长了头晕，差点没把人吓死。”男人跟在后面又交代了一句。

“我可不吃，医院这边太黑心了，一碗素粉都要六块钱呢，咱们去镇上吃都没这么贵的。”

女人眉头紧皱，抱着女儿一过转角就走了，男人还扯着嗓子在后面嚷：“大丫头！别只顾着自己吃，给你妈也要一碗！婆娘！我说你什么好，吃这方面不能省，你说你再饿头晕，饿出点什么好歹，不就是更赔钱了吗？吃啊——得吃饭！”

“大哥真心疼媳妇啊！”等女人走远了，老六才又笑着开口：“就是孩子是生什么病了？刚才听说都折腾了几天没睡好觉？”

“她不嫌我穷，嫁进来始终忙前忙后的，可惜我没本事，不仅没让她过上好日子，还整天跟着吃苦受累。唉……二丫头命苦，偷到我们家，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孽，报应到孩子身上，小小的孩子就得了白血病，三天两头的难受，一发烧就得打针。”男人苦涩的笑了笑，他说话声音可能太大了，怀中女婴裂开嘴一副想哭的模样，吓得男人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哄，再说话嗓门更小了。

“白血病可严重啊……”老六脸上同样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仿佛他是真心的在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怜。

“这边医疗条件不行吧？治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可以，这种大病还是得去大城市的医院里好好看看。”

“谁说不是呢，可是大城市的东西太贵了，我带着孩子去看了几回病，实在治不起了，家里就那几个钱，都是我从地里刨出来的，去没两天就花完了。想找人借钱吧，朋友都知道这病是个无底洞，钱砸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就没了，都不愿意借钱给我们。只能把孩子带回来，就在这里打点消炎的针，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老天有眼奇迹发生吧。”说起带女儿漫长的求医路，男人是长吁短叹，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愁苦之色。

“家里真的没钱她治病，到哪里去挣几十上百万给她做手术呢，可你说不治吧，这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病死，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是啊，我都懂，这么可爱又乖巧的孩子，看着她生病受罪，对家人，对孩子来说都是种折磨。”

老六很是同情的拍了拍男人肩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摞纸币，硬要塞给男人：“大哥，咱们能遇见都是缘分，这点儿钱是我的一些心意，给孩子看病或者买点营养品都行，你看看你也瘦的，多吃点，补补营养。”

“哎呦你看看你，这可不行，真的不行！”男人憨厚老实，哪里见过刚来玩几天就要给他塞钱的人啊，说什么都不愿意收下。

“没事没事，我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钱不多就收下。”

老六非把钱塞了，又说自己还有急事要忙，不跟他们多说话，之后有时间还会去看看孩子。

男人哪里多想？以为是运气好，单纯遇上了好心的人，没有多想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对方。

回来后的老六满脸笑容，三哥挑了挑眉：“成了？”

“对，本来只是想踩点，没想着运气还不错，刚来就碰上个缺钱的。”老六满面春风趾高气昂，就差直接笑出声。

他就怕到了期限交不上货，对他们做生意的来说，名声是最重要的，一旦拿了定金，但是逾期拿不出尸体，是会被狠狠骂一顿的！赔钱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金子招牌被砸了，往后找他们做生意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底子差不多摸清了就行，走，边走边说，医院里面不是适合说这种事的地方。”老三点点头，打着手势让老六别笑了，两人一起出去，找了处僻静地方点上烟。

“家里条件不好，一个姑娘生病，一个姑娘还小，挺符合咱们的要求。就是，这种女娃娃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一点，别人会嫌弃吧？”老六深吸一口烟。

“现在童养媳挺火的，再说一个小的娃娃才好调教嘛，送下去之后让老头子自己看看呗。”老三同样抽着烟，他想事情更复杂一点：“年龄大小不是问题，只要是新鲜的女的尸体都行。不过你说看男人的样子很疼孩子，未必愿意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刚才也摸了，那孩子呼吸都很弱。白血病嘛，没有好的治疗，一般就是几个月的事情，看到孩子的模样，离死也不远了，他们与其把孩子硬拖着，不如拿来还能换一大笔钱，是不是？人嘛都是利益生物，要是有的赚，谁会不心动呢？”

老六摆摆手，表示眼看着孩子活不久了，要是一个健康的当然得另说，但是病殃殃的拿来换钱，最合适不过。

“过几天，我上门去看看，多劝一劝，旁敲侧击一下，这就当一个备用的吧。还是多瞅瞅，要是有年龄相仿的，年轻很快死的这种更好，咱们要价都可以翻一翻，别说二十万了，四十万都有人争着买呢。”老三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行，哥，那你说这个丫头咱们给多少钱合适？”

“三万……不，还是五万吧，五万够一个家庭正常过两三年了。”老三皱了皱眉，报个价。

“啊，咱们统共也就二十万，给五万啊，还有上上下下的，打点什么的。”老六犹豫的咬着烟屁股，有点心疼钱，舍不得了。

“未必，要是材料足够好，给找的媳妇足够漂亮，到时候原地涨价多要一点，他们也得给，放心，跟着哥干，哥肯定不会让你亏。”

“行，我就听哥的。”

两个人自顾自的商量好价钱，他们的确想过会失败，不过依旧认为，人性在金钱的诱惑面前，不堪一击。

他们真的接下来几天，都在医院和之前认识的男人家里往返，努力和对方搞好关系，营造出一种很靠谱的人设来。

努力了一个月左右，终于让对方慢慢放下警惕，而正好在这时，小女儿又突发高烧，直接昏迷不醒，连夜送到了医院里。

坐在女儿床边，看着小小的孩子额头上已经全是针眼，男人终于忍不住落泪：“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自从生下来没享过几天福，天天都在被针扎，贼老天心真狠啊！要是有什么做错的，你折磨我，别折磨我的孩子。”

老三老六闻讯赶来，都坐在床边一副很难过的模样。

三人稍微聊了一会，老三看火候差不多了，给老六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开口。

“大哥，小丫头命苦，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说这人在世界上活着有几个不受苦的呀，对不对？就是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活着受罪？要是……唉，兄弟，我说句不好听打嘴的话，要是她挺不过这一次，小小年纪就夭折了，你想没想过孩子到了地下之后会不会让人欺负？会不会走了都在受罪呢？”

老六一脸为孩子考虑的友善模样，可惜男人没有听懂，茫然的问他什么意思。

他急忙偷偷踢了一脚老三，毕竟不能一个人把话说完了，显得有点太过于刻意，目的性太强。

老三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兄弟的意思，是说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到了地下怕被人欺负，我们想要不要给她找个丈夫呢？这样就算是去了那里最起码也有人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