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狱锻炼（1/1）

我当时知道要去武校，变得特别兴奋。

武术我不感兴趣，我的年纪练传武也没优势了。而且传武要练五年，时间太久了。

我想学散打，可去了后，教练建议我练拳击。

因为我的肩膀很宽，臂长，爆发力很强。左手力量较差，右手力量非常强，经过训练后，完全可以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

我的腿就有些差了，力量不足，非常笨拙，还有点平足，踢腿时重心不稳，容易露出破绽。要先练劈叉，把腿压开，再练习重心，最后练习力量、硬度等。

散打的腿上功夫极为重要，腿不行还不如练拳击。

功夫不分高低，最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格斗天才，果断了放弃了学习散打，改学了拳击。

父母交了钱，我兴高采烈地等待着开学，幻想自己能像泰森一样无敌。那要打起群架来，边打边跑，一拳一个，可以干倒一串。

男人至死都少年，要本就是少年，那真的就剩下至死了。

我们第一年不准离开校门，上街都不可以，过年也不能回家。第二年过春节的时候，才允许回家。

第三年就没那么严格了。

为了不影响我们练习，教练还建议家长，尽可能不要过来探望。

我当时完全不能理解，这条约的背后，会有多么恐怖，只是满腔热血的想要成为一名拳击手。

开学后，我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学校的保安明显较多，而且还牵着大狼狗。

墙较高，上面插着碎玻璃，就差没拉电网了。

刚训练一个月，抓了好几个吃不了苦，想要逃跑回家的崽，打的那个惨，吊起来皮带抽、体罚，关禁闭。我室友独孤求女向我抱怨，坐监狱都没这么惨。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保安有一个算一个，连保安科长都没少练，一个比一个能打，这要能逃得掉也是奇迹。

我们的伙食是大锅饭，价格倒是挺便宜，勉强能吃吧。午餐、晚饭，一般是四个菜一个汤，馒头米饭都有，偶尔也有饺子面条等。

菜味道不咋地，里边放了不少肥肉，我开始不愿吃肥肉，太油腻。可没用多久就变成，闻着味哈喇子就流出来了。主要锻炼量太大，缺油水，感觉怎么吃都吃不饱。

打饭时女生菜都堆出尖了，我就没这待遇，每次都是勺子轻轻一抖，少了一层。

汤就太凑数了，因为汤是免费，每次都是两大桶，里边飘着几根油菜或几片西红柿，打了两三个鸡蛋，勉强能看出有点蛋花。勺子放在旁边，自己去舀，想喝多少没人管。

在食堂旁边，有个小卖部，里边啥都有，价格比外面贵点，四元的烟会卖到五元。生活中需要的日常用品，基本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若是有特别的需求，可以提前说，给点跑腿费，他会给你买回来。

因为当年这所学校里有许多训练手段，现在看起来不太正规，所以名字不能说，毕竟学校还在。那会就这样，不能拿现在的角度来批判过去。

早上五点，我们就起床开始拉练，先跑上十圈热热身。

集合晚了，那就要跑二十圈。

好在场地不大，不像正规学校那么大的操场，跑上二十圈要挺尸了。

每天都有不同的训练项目，为了让我们快速成才，不知哪个缺德的教练，想出了个馊主意，在我们拳头上抹上了药水，然后给我们绑上白布，套上拳套。

这药水一抹上，拳头就开始痒，我们只能拼命打沙袋，打的越快越狠，痒就能减轻点，可打沙袋很耗费体力，拳头会出汗，这一出汗不要紧，会更痒，只能更加拼命打沙袋，结果就成了恶性循环，无解。

我一个又黑又壮的同学，结束后怎么洗都还是痒，实在受不了跑去打树，直到把两只拳头打的血肉模糊，才总算舒服了。这在我当年，都是调笑对方的丑事，现在想想，竟然眼眶都湿了，也不知道为啥湿了。

后来教练用药水的次数逐渐减少。我们也适应了这种高强度的训练，用不用药水都差别不大了。

教练告诉我们，打拳一定要睁眼。

普通人常犯的几个毛病，第一个就是打架闭眼，对方一拳打来，总是忍不住要闭眼，你闭上眼还打啥，王八拳吗？

第二个重心不稳，出拳要掌握好重心，拳击的抱架重心略靠前，这是为了快速启动出拳，散打抱架重心略偏后，主要是为了快速出腿。普通人往往出个重拳，对方没打着，自己倒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出去。

第三个问题就是训练的问题，普通人天天看拳赛，旁听学习，以为自己很懂拳击，事实上也确实懂，因为拳击并不复杂，可一动手两眼发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知道红着眼睛干，毫无章法。

这主要是普通人没有养成肌肉记忆，一个简简单单的直拳，我们每天要练上千次，后期达到了三到五千次，为的就是养成肌肉记忆。要练成和人打架时，手比脑快，大脑还没开始考虑怎么出拳，下意识的就抱架出拳，一套直摆勾组合拳砸对方脸上，这样才行。

当然，要是上了擂台，同行之间对抗，那就不能这么随意了。

其余的问题，像抗击打，步伐战术等，这又不是功夫，不详细探讨了。

开始练习对抗后，我们每天晚上，十人一组，围成一团，当天表现最差的同学，会站到圆圈内，接受车轮战。

每位同学轮流上去，都打一回合，赢了下去继续坐着，输的在上面接着打，直到得分比对方高，赢一次才能回去坐下，输的继续打。

这已经成了我们每晚睡觉前，必须进行的游戏。有实力太差的，在上面站了一个多小时，一晚上没赢过。

这主要是练习我们的技术和耐力，锻炼我们的意志力。越打不过，越要站在上面，承受着压力，不停和人打。

因为戴了护具，许多力量大，技术差的同学，会很吃亏。这就像当年的奥运冠军，戴上护具时赢了泰森，摘下了护具，差点让泰森给打残。

但我奉劝学拳击的人，千万别学泰森，会死的非常惨。刘易斯也不要学，除非你能有他身高马大，学就学霍利菲尔德。不解释，因为我知道肯定会有人喊犯规。

每个月一号，我们要跟散打班、摔跤班，进行一场终极格斗，美其名曰，交流。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的三位教练，损主意频出，要不是考虑到比赛，估计都能直接鼓励我们打下面。

那会练传武的人超级多，但教练不准我们和传武交流，怕把他们打死。

练散打的也不少，练摔跤和拳击的最少。

第一年的交流，我们拳击班几乎没输过，不管散打班还是摔跤班，都让我们揍的鼻青脸肿。

第二年我们就有点吃力了，到了第三年，我们只能勉强维持一定量的胜局。

散打的低鞭腿实在太狠了，从隐蔽性来讲，比泰拳的低扫腿还烦。我们练拳击的腿部抗击打能力不够，拳击抱架也主要是保护上半身，有点吃亏。

散打班这些不要脸的，专门低鞭腿攻击我们小腿处，一般抗上个四五次，我们就吃不消了，很容易因为疼痛，抱架不稳，让对方KO。

所以我们都会快速近身，组合拳直接把对方压着打。

可散打是较为全面的格斗技巧，一旦近身要防止被对方摔倒。好在散打不是泰拳，不会用膝拐。

我们拳击班，其实并不怕和散打班对抗。散打的抱架不稳，不够灵活，反应迟钝，拳上功夫更是一塌糊涂。这主要是因为散打的抱架和拳上攻击，都是为了更好的连接踢腿和摔。看似全面，实际没有一样特别突出。

样样通，实际等于一样不通，千招狠不如一招毒。不像我们，简单直接，只需要一个机会，一拳KO了事。

至于摔跤班，很不受欢迎。我们不愿和他们玩，散打班也很讨厌他们。

两个大男人，没事抱一块，死活不撒手，一抱好几分钟，烦都烦死了，太恶心。而且说实话，我们还有点瞧不起练摔跤的，感觉他们就是窝里横。单挑无敌，群殴废物。

我们拳击班没有女生，散打班有两个，摔跤班一个，传武很多。

每次和摔跤班的学生比试，教练都会让女生自己挑选对手，这是特殊待遇，物以稀为贵。

这位女生每次挑选的对手，都是我，但我都想不起她究竟叫什么了！

我算是帅哥吧，年轻时很耐看，总之挺有魅力，女人缘很好。

当然，这也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我身高一米八，刚去武校的时候，体重较轻，才120左右，后期达到了140左右，还算标准（现在不说了，怕吓到你们，成球了。）

摔跤班一个身高一米九二，体重近两百斤，脸都是方形的怪物，我们都叫他斌子，外面的人叫他斌哥，姓崔，只能说到这了，人都毙了，真名就不说了。这白痴那会，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和我单挑。

在一大群人的围观下，我开始把他打的满脸血，最后让他给我锁住了喉咙，挣不开。教练教过我们，这种时候，拿头撞，掏档，下嘴咬，掰手指，一定要快速逃脱，等他彻底锁住了，除了电影中有办法，现实里别想了，有阴招也没气力反抗。

我毫不犹豫的张口就咬，还是晚了一点，主要体重力量相差有点大。不过，吃亏的还是斌子，因为独孤一脚踹在斌子头了，单挑变成了群殴。

不要怪我们无耻，那年月学习好是真能出人头地，考上大学了不得。我们大部分都是初中还没毕业就跑这来了，素质能有多高。

我可以描述自己多神勇，绝地反击，把对方打倒，你们也爱看。可那就真成了了，和我的经历有啥关系。

这几年没事，我故地重游，回学校看了下。

教练老了，早就退休了，学校里的教育方法也变了。

现在教练们非常注重安全问题，生怕孩子受一点伤，周末可以出去，逢年过节该放假放假。孩子们对战次数大量减少，即使偶尔有，也会在教练的严格监督下进行。

晚上的车轮战取消，不同班级的终极格斗交流也没了，也不教孩子们现实里怎么打架了，反正只要家长交钱就好。

我们那会，教练满嘴脏话，动不动就是一巴掌一脚，还整天教我们一些乱七八糟的，比如一旦和摔跤班打架，发现不妙直接张口咬、掏裆、掰指头、拿头撞，别想着靠蛮力挣脱，等他真锁住了，投降好了。

我不会怀念那会的粗暴训练，但也不认为现在的训练方式有什么用，权当锻炼身体吧。

在武校的第三年，我们打了许多架，其中有几次特别严重，我也受到了留校察看的处分。

我们交了那么多钱，吃了那么多苦，不可能不在乎那张毕业证，毕竟还有点用，应聘个安保类工作，有这毕业证成功概率能增加不少。

这几次打架都和我后来的室友卷毛有关。

这丫的当年我刚认识他，就知道这货早晚枪毙，谁知让我一语成谶。

这货实在太坏了，也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算是个人。

我们的宿舍并不正规，是一套老房改出来的，房间有大有小，有公共厕所，刷牙洗脸的长池子，澡堂在院子单独建造。

一到夏天，我们会爬上楼顶天台，拿着望远镜，观察对面几个女生在水房擦身体。

练传武的那几个班，女孩还不算太少。再加上一些女性工作人员，肉还是有很多。

长相肯定不太理想，练摔跤那女生，胳膊比我都粗。晚上遇上流氓，还不知谁跑呢！但我们又不能出门，有的看不错了。

我必须要澄清，我啥都没看到，纯粹是上去乘凉，都是他们看的，尤其是那个外号叫蟀蟀，练散打的那位，我检举。

蟀蟀长得确实帅，大眼睛，鼻梁高耸，和明星比也不差。

但蟀蟀个子只有一米六二左右，还是穿了鞋子量的身高，实际个子估计满打满算一米六。

女人长得好看，这身高没什么问题，男人这身高，长得再好看都不行。

这让蟀蟀有些苦闷，没事总想法从小卖部弄瓶白酒，晚上睡觉前喝两杯。

蟀蟀有两个毛病，第一个是爱喝酒，卷毛也是个酒鬼，两人一拍即合，关系不错。

第二个毛病是蟀蟀太狂，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长得和个地蹦子似得，动不动就是花里胡哨的飞腿，整天要跟这个打，要跟那个比试。

智商成这样，搞得每次交流比试的时候，都没人好意思下重手，太没挑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