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是不是有病（1/1）
八月十四，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又是一年一度的高三开学日，衡川高中校门口可谓是死气沉沉，每位高三学子几乎都是带着怨气来的，提前了半个月，魂都还在家里，作业也没补完，现在开学，简直就是灾难。
所以，唯一支撑你去学校的动力是什么呢？
是——
“戾哥，我好想你啊，呜呜呜~，抱一个。”
吴归一下自家哥哥的车，见到周戾，就又是一个飞扑。
这次周戾手里没夹烟，眼看着人就要到自己跟前了，是让他扑空呢，还是让他扑空呢？
“诶哟~”
吴归是扑到人了，但却不是心里想的那个。
“小乌龟这么热情啊~”
吴归头顶传来一道逗趣的声音，声线略带磁性和邪气。
他赶紧推开此人，气恼恼的踮脚用食指对着他。
“狗东西，在这么叫我，我就把你的狗腿打断。”说着，食指化拳，在那人脸边晃了晃。
那人也不恼，嘴角荡起勾人的笑，“小乌龟多可爱啊，你说是吧，戾哥。”
周戾轻挑眉目，这话，是引到他身上来了。
吴归下意识看向了周戾，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也是觉得不可爱，这才重新看向那人，“你看你看，戾哥才不会像你这个狗东西一样没品...”
“不错。”
“味，欸~，不是，戾哥你——”前一秒还得意的冲着那人炫耀，下一秒便幽怨的转头看向周戾。
吴归整个人都不好了，支撑他来学校的动力没了，全没了！
他现在请假回家还来得及吗？
“嗬~”
那人从嗓子中发出一声轻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乌龟挂件。
“来，小乌龟，开学的礼物。”
吴归还在刚才的打击中无法自拔，低着头，鞋尖搓着地面。
听到有礼物，本来还撅着的小嘴顿了一下，收回，上扬，一气呵成。
狗狗眼亮晶晶的抬起看向那人，只不过，看过去的那一秒，只一秒，让他想重新回到他哥的车里，从学校到家。
“苟砚安！”
一声巨响，震得周戾都往后挪了挪。
苟砚安歪头揉了揉耳朵，“怎么，小乌龟不喜欢自己的小挂件吗？”
他还抬手把小挂件举得更高，凑近吴归，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很可爱的，嗯~”
吴归恼得天生有点婴儿肥的脸鼓得圆圆的，“谁稀罕啊，还有，小爷我不背书包，你瞎的吗？”
“谁说只能挂书包了，帮你改良了一下，挂裤腰带上也可以。”
苟砚安把缠在手指的链条放长，这么一看，确实比一般的挂件绳链要长一些。
吴归无语的抓了一把头发，“你哪只狗眼睛见有人把这玩意儿挂裤腰带上的？”
“你挂了不就有了吗，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穿裤子别一条方巾在裤腰带上的吗，刚好，这小乌龟也可以，还比方巾独特。”
“我那是偶尔，偶尔好吗！”
“好好好，偶尔也能挂，收下。”苟砚安站到他面前，伸手就揉上了他的脑袋，毛绒绒的，十几年的触感没变过。
“靠~，我不是说了不能摸我头的吗，要是不长了，把你腿砍了接我身上。”
吴归气得跳脚，抬手就把苟砚安的大掌给拍开，仰着脸怒瞪他。
到底还是没有收下那个小乌龟挂件，这小玩意儿真是有辱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苟砚安看了一眼自己被拍红的手，没太在意，用另一只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再比了比吴归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差半个头而已，也够用了。”
“你……”吴归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开玩笑就开玩笑，但别拿身高开玩笑。
“好啦，哥哥跟你道歉，对不起，不生气了，嗯~”
“我们家小乌龟年纪还小着呢，还能继续长的。”
见人气得都快要冒烟了，苟砚安才收手。
这也是从小到大，苟砚安最喜欢做的事儿，逗吴归。
“174，还能再长长。”周戾见两人吵得差不多了，又多补了一句。
他靠在车身旁，不知什么又点起了烟，神色正经，就好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吴归才刚和苟砚安握手言和，这边戾哥又来。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揭开他的身高之谜，他还要不要面子啦。
刚想质问他戾哥是不是不爱他了，发现他家戾哥的眼神居然不在他们这边了，反而是盯着校门的右侧。
人那么多，他戾哥看啥呢，难不成还有美女？
不应该啊，他们衡川的漂亮的虽然挺多，也没见他家戾哥正眼看过谁啊，就连校花都被他甩了，还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看啥呢，戾哥。”
他凑过去，踮脚与周戾的视线平齐，从这个视线往校门右侧看去。
周戾没说话，目光灼灼，眼里只有一人。
苏玫一大早来衡川报到，因为是复读生，还没有衡川的校服，穿的仍然是自己的便服。
入了秋的早晨，会带有些许凉风。
她一件白色吊带紧身上衣，外面配了一件白色开衫，下身是牛仔微喇裤，穿了一双SMILEREPUBLIC的原生白色帆布鞋，双腿被衬得又长又直。及胸的长发束成马尾，随着走路的频率，一下又一下的晃着。
背着一个NUCELLE的幻蓝色双肩包，又靓又纯，在大多都是衡川校服的校门口，显得格外显眼。
‘倒是和几天前在车站看到的模样不一样’
周戾眼神不曾移开，目送着她进了学校。
苏玫从下车开始，就引来无数目光，疑惑，好奇，惊艳，周身也有小声的议论。
但这些目光却不至于一直停留，只有她的左侧方向，总感觉是一直盯着自己的。
就像那天在车站感受到的目光一样。
她不免存有疑惑，怎么江市这几年人都变得这么开放了，盯着人都不需要避讳的。
等她转过去看到人，一愣，车站的那个男生？
就算见她转头看过来了，他也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
黛眉微蹙，心想，‘他是不是有病’。
长了一张骨相，皮相都俱佳的脸，怎么患上了爱盯着人看的毛病，看来，上天还是挺公平的。
“我草，戾哥看美女居然不叫上我俩。”吴归那一惊一乍的声音在周戾耳边炸开。
“啧~”周戾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不语，但眼底的威胁之意尽在其中。
吴归见这么久没得到回应，视线从校门口移回他家戾哥身上。
那眼神，有杀气！
他赶紧退开放在周戾肩上的手臂，讪讪地笑了两下。
“嗬嗬嗬~，戾哥，一时失手，一时失手，哈~”
周戾心情好，倒是没太在意，收回目光，手指弹了弹烟头。
“刚才那美女是谁啊，戾哥你认识？”
见他家戾哥没有生气，他又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凑上前，贱兮兮的对着周戾挤眉弄眼。
“哪有美女？”
苟砚安刚才还在想着怎么把小乌龟挂件给吴归挂上，等看过去时，人已经进校门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笑问。
“狗东西，看你的小乌龟去，看什么美女。”
吴归见他也凑了过来，不耐烦的挥手把他推开。
“我的小乌龟不就站在我面前吗？嗯~”苟砚安的大手又揉上了吴归的小脑袋，笑得比刚才还要邪气。
他的嘴角比一般人要尖一些，勾起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丝蛊惑。
但吴归是谁，是看他笑了十几年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嫌弃得很，这家伙，专门用这种笑勾引那些小女生，哼~，非君子所为。
“笑得那么骚气，离我远点，恶心死了。”吴归拍开他的手，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苟砚安没在逗他，转而看向周戾，“阿戾看上哪位美女了，说来听听。”
他也很想知道，能让周戾一直盯着看的女生到底是谁，毕竟，这衡川的女生，阿戾之前可没一个看得上的，难不成，他藏得太深，他们没发觉？
烟不知不觉已燃尽，周戾倚靠在车子旁，残烟丢落地上，鞋尖轻捻。
“发呆而已。”小玫瑰还没有认出他，现在可不能让吴归这家伙知道，要不然，他这个大嘴巴，明天整个衡川都得知道。
他不想，人还没追到，就被吓跑了。
可吴归这小脑袋瓜子还真信了，一脸佩服的看着他，“不愧是我戾哥，这都没看上。”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倒是苟砚安，一脸深意的看着周戾，他可不像小乌龟这样的没心没肺，阿戾在心里藏了一朵小玫瑰，他们玩得好的都知道，初中的时候，他也时常盯着人家看，可人家明明跟他们同龄，却比他们高了一届，这可让阿戾伤神了好一阵子。
后来，以为她会在衡川读高中，毕竟，人家那时候可是以江市中考第一的成绩考上的，可以靠家世，人偏偏靠实力，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学前一个星期，人跑了，跑到芜城去读书了。
也难为阿戾惦记了这么久，人反而越跑越远，现在，能让他再次如此失神的盯着的，想必就是那位了吧。
真不错，他也挺想看到阿戾为情折腰的模样。
但要是让吴归这家伙现在知道了，保不准现在能给你跑进衡川去把人给揪出来，然后让整个衡川的学生都知道，他们衡川的浪荡公子哥居然有个藏在心尖尖上的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衡川里，阿戾谈过的，还有外面，阿戾谈过的，准能给这小玫瑰给吓跑了，那小乌龟可真是得掉层皮了。
小乌龟的龟壳虽硬，可也遭不住阿戾的凶残，为了小乌龟的生命安全着想，他还是让他蒙在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