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发展成就（1/1）

生产队一年好过一年，收入多了，生活更有盼头，人心齐了，集体劳动就越干越有劲。

又是一年春耕开始，全村人又展开井然有序的劳动。经过「春分」浸种，「雨水」育秧，到了清明节气，播种完花生大豆，接下来就是平整稻田，准备在「谷雨」前后插秧，在立夏之前要把早稻全部栽插完毕，错过节季就会青黄不接。

插秧之前，耕牛先行，犁耙造田。稻田翻耕之后，粗耙一次。铲掉田埂上的青草，铲成凹凸不平的小坎，用耙钉锄子抠起田里的泥巴，重新筑好田埂，然后在上面种毛豆，估计要忙上一段时日。

毛豆、黄豆、黑豆，这三种大豆，做出来的豆腐鲜嫩味美，磨出来的豆浆和豆腐花，味道鲜美口感好，浸泡出的豆芽也美味上口。

农历三月份的田野上，一会儿细雨绵绵，一会儿阴转晴天，全村六个组的劳动人员，男人铲完草埂后，女人用耙钉筑田埂，再以铁锹扇光滑。

经过几道操作，田园上显得平整有序，新田埂干固后，再种上培育好的毛豆芽，过一段时日，豆子长出四五片叶时，又从田里摁一些烂泥团糊住根部。

如此繁琐的农活，无法用语言来一一描述，这还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农务操作，难以用文字表达详尽，总而言之，粮食真的来之不易。

春耕的时候，米粿大叔和正红也和大伙儿一起铲田埂，每当听到春来与冬去在调侃，也会搭起话来。

这天，春来一边铲着田埂，一边说生产队的效率太慢，“诶嘿，这进展速度太慢了，看样子，拖拉机还不能下地耕田，不如男人的内裤，女人的文胸，一枚针几根线就解决了根本性的问题，可别小看这些东西，作用可大呢。”

正红听了，哈哈大笑地说：“相了一次亲，怎么就扯上内裤和文胸呢？看来你这次相亲没白去，又增长了不少见识。”

“你想错了，春来的意思是说，以前穿大裆裤的人，没有内裤，现在有了，以前没有文胸，现在也有了，衣着上有发展，生产工具没发展。”冬去补充说。

“你们两个，叽叽歪歪地一唱一和，吃饱了，穿暖了，尽想一些懒人法子，又想以生产工具来拖懒，我跟你们讲，机器不但要烧油，也需要人去使用，只是速度快了。”米粿大叔这样说。

炮鬼在不远处铲田埂，听到春来说内裤和文胸的话，来劲了，哈哈嘿嘿地边笑边说：“有意思，媳妇，内裤，文胸，联系起来，让人浮想联翩呀，哈哈，春来想媳妇，有进步。”

“炮鬼，炮鬼，肚子里有鬼。”春来嚷叫起来，“你炮鬼能不能正经点呀，不管好事坏事，总是往歪处想，还是冬去说对了，就是生产工具没多大的发展。”

“好好好，说正经的，嘿嘿嘿，衣食方面的发展确实不小，生产力方面发展得不够理想，对吧？哈……”炮鬼把话说到正题上了。

春来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客观来说，我们的生活还很辛苦，热的时候热成狗，冷的时候像条可怜虫，生活条件还很差，比如，日常生活用品不充裕，还要靠粮票布票来分配，虽然够用，但不满足……

还有，我们的米粉干加工，还是老一套，用杠杆绞素榨出来，然后挂在竹竿上，在太阳下晒干，是吧。”

“确实是这样，还有应该让家庭去养猪，才能解决吃肉难的问题，生产队养那十几头猪，一年也就分几斤肉，放开家庭去养，那是一百多头呀。”炮鬼这次说了句正经话。

说到榨米粉，他们两个都在米粉加工坊，当然清楚，古老的加工方式，全靠“踏碓”来把米碓筛成粉。

用脚踩一根粗大的木棍，木棍的另一头，装着一根短而垂直戴有铁帽头的木桩，在上面绑一根绳。

米放入石窝里，对准石窝，抓紧绳子，一边用手使力拉，一边用脚踩木棍。

另有一种捶窝，比踏碓轻便一些，用一根坚硬的粗木棍，削刨光滑，坐在旁边用双手使劲不停地捶打。两种器械的方式不同，但效率都不高，耗时费力。

冬去说，“是啊，生产方式太落后，劳动效率不高，我们就像一头耕牛，又苦又累，还无怨无悔，特别是夏收秋耕，累死人。”

“看来，到夏收秋播时，这十几头耕牛，又要累倒在田里打滚了。”大肚佬在一旁搭话说，“以前男人不穿内裤，女人不戴文胸，现在都有了，就是食品加工还很落后，米粉还要靠脚来踏碓，用手来捶窝，慢慢的筛成粉，要有打米粉的机器就快多了。”

收割完早稻，大火烧天一样的气温，把田里的水也炙烤得滚烫，晚稻耕田，牛累得倒在田里都不肯起来了，有多热有多累就可想而知，亟待解决才是。

米粿大叔说，“能造碾米机，打粉机应该也能造吧，到时去买一部来试试看。”

滚人不以为然地说，“穿上这些玩意不能算是发展，确切地说，是改善，穿不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提高生活水平，提高生产效率。”

“你还别说这些小件件，会穿戴才会生活，好马配好鞍，爱装扮才懂得搞生产，不伦不类，不懂得休息，不一定有足够的精力去劳动，你要不信，去比较那些穿大裤裆的人。”冬去说完，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滚人大声说，“拖拉机，碾米机，抽水机，打谷机，各种各样的机器，我们村自古以来都没有过，这些明摆着是发展，这还不是小发展，而是大发展。”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不停地争辩着，生产和生活总是争议的主要话题，男人辩生产发展，女人辩家庭生活，永远也说不完，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

正红喘了口粗气，抹去额头上的汗，“别的我不知道，只有艰苦奋斗，大家一起努力干，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发展是肯定有，成就也看得见，这十多年来证明了一切，只要出人出力去干活，收获成果人人都有份，不需要自己太多的操心，一句话，哪里有希望，人就往哪里钻，集体有希望，大家才聚到了一起，人多力量大，也算是创造了奇迹，溯古寻源，王屋村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米粿大叔停下手中的活，掀起衣襟揩了下脸上的汗，漫不经心地说，“争什么争，过几天就要插秧了，有这劲头使到田里去，还多打谷子，庄稼丰收了，才是实实在在地发展，吃好了穿好了，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不是名副其实的发展？想要发展的更好，就要继续努力，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