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农闲不闲（1/1）

时间过得真快，过了大暑再过立秋，农忙过去了，高温却没有退去的意思。秋高气爽，白天的天气仍然高温不减，要过了处暑这个节气，早晚才能逐渐感觉到秋天的凉爽。

插完了晚稻，双抢农忙才算真正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交公粮，然后分早稻谷子，给晚稻耘田追肥。交公粮由拖拉机拉去，再不用像往年那样，全村的壮年挑着谷担，去粮管所的仓库前排好几天长队，耗时费力。

往年交公粮，先去预约好某月某天，不然，全公社一百多个生产队都蜂拥过去，整个圩场也挤不下来。

立秋过后就是处暑，据说设定“处暑”这个节气，是因为每年的这段时间，专门来处理酷暑高温的天气，就简称为处暑。

处暑节气一过，耘完田就是农闲，歇上几日，就到了刨挖花生的时候，挖花生要先铲去花生苗，再以小耙钉挖出土里的果子。

由于栽种方法不科学，加上种子功能退化，产量不是太高，采收起来也费劲。

春来、黑老大、大盛、冬去，这些青年劳动突击队员，爱凑在一起，干活才更有劲头。他们有的拿锄头，有的用铁锹，铲锄完花生苗就刨挖起来，拿一些花生苗垫在土面上，一边挖一边说着感兴趣的话。

“你们说，为什么书上的故事与现实生活不同，比如说，读者对苦难很容易产生共鸣，但在我们生活中，谁爱听别人卖惨诉苦呢？”春来发出疑问。

黑老大的性格跟春来很匹配，说话直来直去，“看书上讲故事，当然会被作者带节奏，现实中，你看到了真人，就会有更多的怀疑，从对话中找到破绽嘛。”

大盛的性情相对矜持一点，他说，“产生共鸣的原因简单啊，自古以来都是，战争导致贫穷，贫穷到了极限又是战争，恶性循环，致使极大部分人对苦难太熟悉了。”

冬去说，人性对贫苦的记忆太深刻了，对温饱没感觉，比如说，别人就记得你仇，很容易淡忘你的恩，就像斗米成仇，升米成恩的故事一样。”

综合四人观点，应该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但饥汉子深有体会，一升米给饱汉子不很重要，给饥饿的人却非常重要。

自古以来不断的战乱，大多数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人，经历过饥寒交迫，再经文人的炒作，已成所有人的警示。

春来说：唉！我觉得做人嘛，不要太抠，也不必要浪费，像书上说的，慈禧太后每天换一套衣服，穿完就丢掉，每餐吃一桌山珍海味，吃不了就倒掉，这老巫婆也太浪费了吧。

大盛：电影和故事里面的情节，因为篇幅有限，当然会紧密相连，吃饭睡觉的时间没有说到，生活中再忙也有许多空闲的时间，需要读者和观众自己去思考嘛。

黑老大：嘿，书上说的你也信，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谁最会造谣，是文人，卖血卖惨过日子的故事，毫无逻辑，他都编得像模像样，无中生有的事。

春来：像皇帝有三千宫女贵妃，讲故事的人一说，所有的人都信了，也不想一想，三千人是什么状况。

冬去：哈哈哈，我们全村还不到一千人，就占了这么一大块地，三千嫔妃，还不包括家豢、保姆、护卫，真要那样，县城也装不下这么多人，难于置信。

“三千粒花生都能装满一箩筐，真是的，造谣不用本钱，嘴上没毛的人才信。”春来说，“我只爱看电影，不想看了。”

冬去说，“我看只是看着玩，打发时间。”

黑老大有些愤怒的说，“就是嘛，像这么热的天气，再多的衣服也只能穿一件背心，洗洗换换还要穿好几年呢，吃不了的饭菜就倒掉，这是作孽啊，那时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累死累活还吃不饱，饿死的人也很多，真不是人干的事。”

“还是现在好啊，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才能丰衣足食，该干就干，为自己干，劳有所得嘛，那些陈谷子烂芝麻一去不复返了。”大盛说完，望了望天空说，“哎呀，又饿了，每天都饿，饿了就要吃，到了收工的时候了，咱们边走边聊吧。

他们挑着挖到的花生，一路上说说笑笑，尽管累得汗流浃背，但自己愿意干的事，不算什么，不心甘情愿的事，不累也会感到十分的累。

在榜样的力量激发下，村里人的劳动干劲坚韧不衰，砥节砺行，特别是青年突击队员，插秧快，耘田更快，刨挖花生，干活时哼着样板戏“红灯记”的调子，吹着口哨鼓干劲，没有人叫过苦，喊过累。

生产队刨挖花生，按劳动力摊派，挖得快刨得多的工分高。为多挣工分，许多家人小孩送水送饭到地里。

六七十年代的农民，干活有干劲，生活很自信，虽然物质上不富裕，但精神抖擞，挑着挖的花生果子，走起路来昂首挺胸。

“去做个试验，太饿了和吃饱后有什么反应，饱了的时候很舒服，还想睡觉呢，饿极了不但无法睡着，还很痛苦。”春来挑着挖来的花生，还在说那饥饿的事。

黑老大挑着担跟在后，“对对对，人在非常饥寒的情况下，肯定比温饱时要刻骨铭心。”

不一会就到了小河边，有人说，这桥太危险了，应该建造一座钢筋水泥桥，这边田土也不少，每天都要到这头来干活，太不方便了。

冬去说，“对了，就像这木板桥，来的时候空手，好过就没记住，回的时候，挑着担子过桥，有难处了，就印象深刻，要求修桥的愿望就更强烈，是吧。”

春来抱怨起来，“唉，以前的社会，战争多，土匪多，单干种粮才搞得这么贫穷，一座像样的桥都没有。”

冬去追问，土匪有没有好人？

大盛说，土匪劫财劫色又不劫命，说不上好还是坏。

黑老大说的好，还是大集体才有希望。

修桥的事很重要，打造晒场的事更紧迫。拖拉机换上轮胎，装上拖斗，送了公粮又去拉石灰，准备打造一块大晒谷场。

石灰不如水泥贵，况且先上石灰再抹一层水泥也很坚固，还可以节省许多成本。石灰拉回来，还要灌水进行风化一段时间。

生产队有了打谷机和拖拉机，生产的进度加快了许多。插了晚稻，种番薯，耕了田，收割了大豆花生等杂粮，有几日清闲，就是农闲的时候。

一闲下来，没分到工的就各干各的事，三五成群到处去翻刨花生，别村的土里也去，刨生产队挖过了花生的土地。

农闲人不闲，乡下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事，割草积肥，养鸡种菜，打砖盖房子。碾米磨浆做零食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