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温情而幼稚(1/1)
回到警队,罗畅把办公室钥匙丢给张心悦,自己迈着长腿去找林局。
李大明的亡故也是只对案子的侦破稍稍增加了点阻碍,张心悦并不认为是他杀的冯琳,最多从他身上能挖出来箱子是他从哪里弄来的。
想到这,她转头去了监控室。
唐磊刚滴完眼药水,仰着脖子闭目养神,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懒懒地问:“谁啊?”
“是我,张心悦。”
唐磊听后,马上从椅子上翻身站起,他沿用了以前的称呼,“张顾,你怎么来了?”
张心悦没有在意,歪头看向唐磊身后的显示屏,“你现在查什么呢?”
“还在查这个孙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唐磊指着一台定格画面里的李大明,没好气地说道:“赌场安在以前的供销社仓库里,这一带是商住混用的老旧社区,巷子穿插纵横,监控探头有一半是坏的。三十多年前的社区,还有地下的车库,看得我眼都花了。”
唐磊还不知道罗畅那边发生的情况,张心悦轻描淡写地说:“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应该是坐赌场的车从地下进的这个区域,行动前从某个出口离开。”
“啊?”唐磊一脸不可置信地惊呼出来。
张心悦把李大明可能涉及挪用公款赌博,刚刚自杀的事告诉了唐磊,案子具体还没有定论,她也只能简单地复述了一下。
“罗队可真是走背字。”唐磊叹了一口气。
“他没事的。”
有些事她也不能随便开口,只能敷衍了一句,随口把自己来监控室的真正的目的告诉了唐磊。
唐磊听后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估计罗畅应该和林局汇报完了,她笑着鼓励了唐磊一句,看你的了,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果不其然,在走廊就看到趴在窗台抽烟的罗畅。
她蜻蜓点水般从他身后走过,他听到声响默契地掐灭烟头,跟了上来。办公室里,他抄着手倚靠办公桌面对她站立,她坐在沙发,双手交叉垂在膝上,两人静默了许久,他忍不住开口了。
“老林又发火了。”罗畅话里带着情绪,“最近不知道怎么就肝火这么旺。”
张心悦没说话,她就静静地看着罗畅,听他嘟嘟囔囔,她知道他也不痛快,这时候劝不劝的都一样。
“这案子又给我一个星期,还说要把我调到交通队。”
“李大明这个孬货,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跳楼。”
“这帮开赌的,我非要给他们上上劲才行,李大明这么资深的‘会员’,交代的时候竟然能忘了?”
“麻了个....”
最后一句他没说出口,张心悦一直对着他笑,不是表情,而是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笑意,有点嘲弄,有点放纵,还有一丝...宠溺,在她的注视下,他渐渐冷静下来,一直堵在胸口的气,早就消散无踪。
见他不说话,张心悦开口了:“邪火发够了?”
罗畅双手插兜,低头看着鞋尖。
“林局真的又限期破案了?”她继续问。
“你知道规矩,命案优先,命案必破。”罗畅顿了顿,多少地带了点不好意思,“他没有说多久破案,是我拍桌子说七天不破,我就去交通队修摩托。”
“那你能不能申请调到我们实验室附近的交警队?”张心悦打趣道。
“修摩托又不是出外勤。”罗畅气势落了一截。
“你会吗?”张心悦没有放过机会,继续调侃。
“……”罗畅憋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说:“我会。”
这次换张心悦吃惊了,她从来没见罗畅骑摩托,更不知道他会修摩托,她马上脑补出罗畅骑着威武的白色铁骑,头戴墨镜,穿着紧身的黑裤,蹬着马靴在公路上执勤的样子。
还挺酷!这要是在闹市区走一圈,肯定引得不少人注目,飒爽高挑的身姿肯定会出现在不少人的朋友圈里。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罗畅哪里知道短短的几瞬,自己已经被张心悦安排好了新的警种工作,他只当是被嘲笑了,无可奈何地丢下一句,“我去当交警天天查你的车。”
说完,绕回自己的办公椅,两条长腿交叠着搭在办公桌,把靠背放平,头枕双手舒舒服服地半躺着,一副摆烂的样子。
他听到一声嗤笑,然后是门响声,睁眼看时,张心悦已经离开。罗畅有点目瞪口呆,不明白她怎么了。
五六分钟后,门外又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耳聪目明的罗畅一听就知道,她回来了。
罗畅赶紧把腿支回桌子上,大大喇喇地躺平,一副始终如一的样子。
门开了,门关了,她走到桌前,一阵摩挲声,她又坐回去了。
罗畅支着耳朵靠动静判断着张心悦的动作,直到周边一片安静,他忍不住偷偷地睁开一只眼。
桌上摆着一个饭盒,透明的盖子上还有蒸汽,显然是刚刚热过的,而沙发里的女子,静静地端坐着,一脸玩味地盯着自己。
“幼稚。”
张心悦朱唇微勾,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刚好让两人都能听见。
被戳穿后的罗畅,一点没有愧疚的表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从抽屉里取出双一次性筷子叼在嘴里,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
“嚯,够丰盛的。”
他已经把筷子分开,胡乱的左右刮了两下,边吃边贫嘴,“热乎饭可比方便面好吃多了。刚才我还想着,泡面要不要带你一份呢。”
张心悦站起身端起罗畅喝水的茶杯,皱起眉头。
白色的茶杯内壁已经变成了咖色,粗略的看了眼,里面堆了小半杯的“浸泡物”,有胖大海,菊花,绿茶,红茶和不知名的茶叶沫子。茶叶沫子她知道,肯定去物证办公室,在汪主任那里蹭的高碎。
罗畅不是个喜欢喝茶的人,茶杯其实是他社交的一部分。
他犯困提神从来都是靠冷水冲脸。
她换了个干净地给他倒了一杯清水,端着满是茶渍的杯子走出办公室。
罗畅虽然在和盒饭做争斗,但张心悦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离开他的眼睛。她眉头轻皱的样子,她无奈的表情,她温柔地把水杯放在他的手边。
又往嘴里填了一口饭,侧头把鸡骨头的碎渣吐到桌子上。
他愣了愣,抽了一张纸巾把堆成小山的残渣都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