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谎言（1/1）
一眨眼，离郑义找到工作的那天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故。诊所生意很红火，来的人几乎都是买保健品的，这也称了萧遥的心意，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至于郑义那边萧遥不甚了解，不过每隔几天保安队长都会和他电话汇报郑义的工作状态，从他的言语来看郑义很适应保安的工作，一切就像萧遥所愿般顺利。
如往常清闲的休息日，萧遥抱着小鲨鱼坐在地上发呆，无意间一片泛黄落叶飘进余光，他掏出手机翻了翻日历才惊觉已经立秋了。
这会儿外面气温十七八度，去院子里架个躺椅晒太阳或许不错，想着萧遥就迅速钻进储物室翻出了那把积灰的躺椅仔细冲洗，待椅子晾干便兴致勃勃地在院儿里挑了个阳光充足又不刺眼的地方躺下。身边徐徐秋风拂过，眼前的落叶宛如金色的雨点落下，此刻才觉得生活如此惬意。
“秋天就是比夏天要舒服得多啊！”萧遥感慨着闭上眼准备午睡。
没过多久一种熟悉的压迫感降临，萧遥还能感受到些许温热的吐息在胸口汇聚，一睁眼原来是苏柔这个小崽子趴在他身上。
“起来，自己搬个椅子去。”萧遥像抱小猫似的撑住苏柔咯吱窝。
苏柔继续垂下脑袋，一只手却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怼在萧遥脸上。
屏幕点亮，显示出的是十几个来自保安队长的未接来电，萧遥定睛一看这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忙把手机接过来给保安队长回电话。大约十几秒后电话接通，只是电话那头的声音与以往不同，保安队长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的孩子，说话支支吾吾又很小声，就算开免提也很难听清。
几番提醒之后，保安队长说话仍不清不楚，萧遥只好发动技能老板的威压，借宗贤的权力逼迫保安队长把话讲清楚。
“其实郑义在半个月前就失踪了，电话一直打不通。”电话那头声音略带哭腔，“过几天公司要查岗，我实在是瞒不住了，求求你们把他找回来吧。”
萧遥长吐一口气挂断电话，现在责怪他已经没有用了，得赶紧出发去找郑义才行。只是可惜了这个金秋假期，先是被苏柔压醒又摊上这事儿，唉……
“别睡了。”萧遥敲敲苏柔的脑袋，“我们有活干了……”
苏柔伏在萧遥胸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仿佛在说“什么我们，明明是你”。
萧遥转手捏捏苏柔的脸，不怀好意地笑道：“找人这种活，你是跑不掉的，嘿嘿。”
苏柔翻了个大白眼，不情愿地打响指尖。
眼前的景色飞速变换，等画面静止她已置身于郑义宿舍楼下的垃圾桶。
苏柔探头，周围一片漆黑，再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她不禁打了个哈欠。不过现在没工夫睡觉，苏柔强忍困意爬出垃圾桶，贴墙往宿舍门口望。
入夜过深，连看门老大爷的房间也熄灯了，苏柔暗喜遂带上兜帽摸到门口。不过还没高兴两秒，她就发现宿舍的门上了锁，仔细一看还是面部识别的锁，这下就算兜里有铁丝都用不上了，苏柔无奈地往地下一瘫。
“喂，你在这儿干什么？”黑暗中一个身影叫道。
苏柔浑身一颤，莫不是被巡逻人员发现了？待那身影走近，苏柔才看清对面居然是自己，虽有讶异但至少能松口气了。
“李庭芳，你别一惊一乍的。”苏柔噌地站起来，“我来找个保安，你又是来干嘛的？”
“那谁，王可可让姐帮她找个人。”李庭芳说着丢给苏柔一条能量棒，“吃吧，看你挺饿的。”
苏柔咬一口坚果，含糊道：“她找人干嘛来我这儿找，还劳烦您一起。”
“你也知道王可可已经找到凶手了，留在你世界里就单纯玩会儿呗。”李庭芳抹了把汗，“上次你不是让姐找徐无瑕她爹嘛，姐懒得去就丢给她了，这不还人情呢。”
苏柔突然嘲笑道：“什么还人情，我看是被王可可威胁了吧？”
自尊被刺痛，李庭芳的脸瞬间红起来，支支吾吾道：“怎……怎么可能，姐就看她可怜而已……”
“你快别嘴硬了，王可可那实力打我们俩都绰绰有余，帮她就帮嘛，没什么丢脸的。”苏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嘲讽。
李庭芳哼一声扭头就走，傻子才和你争辩，赶快完事交差才是正道。
不成想苏柔嘲讽上瘾了，追着李庭芳到了宿舍楼背后，继续讥讽道：“姐姐有法儿进去？”
李庭芳默不作声地指了指二楼那扇打开的窗户，突然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靠，忘了这货是登山运动员了，那我岂不是还得求她帮忙？”苏柔脸色瞬间难看得像是垃圾桶里的烂泥。
李庭芳骤然逆转攻势，左手叉腰右手指向地面，见苏柔还不明白，她便开口明示：“给姐跪下，姐就告诉你里边保安的消息。”
混蛋！说好的遇见相同事件概率很小呢，徐无瑕事件刚和李庭芳见过面，这会儿又跟这个崽种撞上了。算了，做人要能屈能伸，再说我本来就没什么脸皮，跪就跪下谁怕谁。
苏柔掂量完，二话不说扑通就跪。本以为李庭芳会借机狠狠嘲笑她一番，结果半天过去她一个屁都没发。苏柔怏怏抬头，才发现李庭芳早跟猴子一样窜到二楼窗台去了，尴尬的是她根本没来得及告诉李庭芳自己要找谁，合着这个贱货一开始就没打算帮自己。靠，白跪了。
失去了唯一的帮手，苏柔没头苍蝇似的在楼底乱转，走累了就直接靠墙坐下。反正没办法进楼，索性睡一觉等白天门开了再想办法进去……
三楼窗户处，李庭芳抓着窗沿试摆两下，。确认方向力度无误后，她一个甩身荡进了二楼，落地还不忘做一个超级英雄的落地姿势。
李庭芳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情况，一股恶臭就钻进她的鼻子。她赶紧捂嘴才看清这原来是二楼的厕所，这么大味儿怪不得不关窗户。
“还是快点离开，不然要被臭死了。”李庭芳默默吐槽，随后戴上兜帽打开厕所大门。
刚踏进楼道，一股别样的风味儿扑面而来——好大的汗臭味。这群臭男人能不能注意点卫生，李庭芳忍无可忍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塞住鼻子，开始在楼梯间穿梭。她掏出手机给每个宿舍门口挂着的名单都拍了照，可围着整栋楼绕了一圈都没能找到想要看见的那个名字。
“奇怪，难道是找错楼了？”李庭芳一边思考一边爬下楼。
刚落地，她便看见在墙边熟睡的苏柔。电光火石间一个坏主意在李庭芳脑海里浮现，她掏出一支笔在苏柔脸上写了个大大的“正”字，准备拿手机拍照，思考一番后又觉得不够刺激，遂伸手欲解苏柔的上衣。
“啧啧啧，不愧是姐自己，胸就是大。”李庭芳坏笑着戳了一下苏柔的圆球，手上解衣服的动作却仍未停止。
“你干什么！”
或许是出于自卫本能，就在苏柔春光将要乍现的时刻，她猛然惊醒。不过在看见面前解自己衣服的不是什么猥琐大叔而是李庭芳后，苏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比被大叔骚扰还难看。
“你你你……女同啊，自己你都不放过。”苏柔赶紧捂好胸口，“饥渴了我把萧遥介绍给你，你别跟我动手动脚的嗷。”
李庭芳双颊滚烫，“不是，姐就开个玩笑……”
听到玩笑两个字，苏柔看李庭芳的眼神反而更加怪异，“你说王可可找你帮忙，她该不会是色诱的你吧……”
完蛋这下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楚了，李庭芳心知再聊下去真要被打上女同烙印了，赶紧转移话题道：“我拍了每个宿舍的名单照片，你看看有没有你想找的人。”
苏柔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尽力不让自己与李庭芳产生身体接触。在仔细翻看几遍手机后，苏柔顿感不妙，宿舍人名单里居然没有郑义的名字。
“你确定你都拍全了，不会有什么付费解锁内容吧？”苏柔皱眉望向李庭芳。
李庭芳无奈翻了个白眼，今儿女同这事情是过不去了，她索性就当什么都没做过，正常答道：“没有，我确定我把每个宿舍的名单都拍全了，不过我也没找到我要找的人。”
“不应该啊……”苏柔小声念叨着。
远方天空已经蒙蒙亮，李庭芳打了个哈欠，一晚上没睡觉她也有些撑不住了。眼看苏柔还在思考，她便自顾自打了个响指。清脆声消散，李庭芳身后闪现一个闪烁蓝色荧光的洞，她转身欲走却忽然被苏柔拉住。
“等一下，能不能告诉我王可可在找谁？”苏柔散着衣服问李庭芳。
见李庭芳没反应，苏柔又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可能她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还是和自己长相乃至身体都一模一样的女人使用色诱的方法来换取情报。
李庭芳看着苏柔快要垮掉的衣服，竟不自觉地害羞起来，仿佛自己赤身裸体走在外边被别人看见了，只不过这个别人机缘巧合下居然变成了自己。
“郑……郑义。”李庭芳说罢红着脸一头钻进蓝洞里。
清晨，第一缕阳光未能洒在大地之上，反而穿过云层照亮了苏柔那张充满诧异的脸。她慌忙整理好衣着冲到保安亭里翻找，那本厚厚的《执勤人员轮换表》里不出所料的也没有郑义的名字。
苏柔心知大事不妙，那个保安队长在撒谎，郑义根本就没在这个公司入职……
韩宗贤公司保卫部。
伴随几下重重的敲门声，萧遥进入办公室。对面办公桌旁，保安队长与萧遥对视，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你不去找人，来我这里干啥？”
“我想先跟你打听点事儿，毫无线索的话不太好找人。”萧遥说罢打量一圈办公室，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萧遥翘起二郎腿，“哎，你这办公室没有郑义的名牌吗？”
“额，这个……郑义是执勤人员，名牌要随身携带，应该在保安亭里。”保安队长双手交叉微微颤抖。
“这样啊……”萧遥随手翻了翻执勤表，“哎，这上边怎么也没有郑义的名字呢？”
保安队长忽然站起来，谄媚似的走到萧遥身边递了根烟，“郑义是突然失踪的，我这儿也没什么线索，您还是抓紧时间找吧。”
“其实我从你打电话开始就有个疑问。”萧遥点上烟，微微吐了口雾，“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找呢？”
“当然是因为您是郑义朋友，又神通广大，不找您找谁？”保安队长笑着把一整盒烟都塞给萧遥，“您快去找吧，别误了时间。”
“可是郑义失踪应该算是公司责任吧，上报公司派人去找不是更快吗？”
“哎，您瞧我这脑子，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您聪明。”保安队长说着打开门，“我这就去上报公司，您慢走啊。”
烟头浸入水中发出咝咝声，萧遥扑哧一笑，“别去啦，我都跟你的手下打听过了，郑义他第二天就被你赶出去了。”
保安队长瞬间瞪大双眼，这些吃干饭的废物稍微威胁一下就把自己卖了，以后肯定饶不了你们。
“所以我此行的目的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把他赶去，明白？”
事到如今也不用隐瞒了，保安队长的神情忽然变得愤怒，咬着牙道：“你根本不知道你送来了个什么怪物，那晚他突然开始发狂，疯了一样在宿舍里上蹿下跳，还不停喊什么影子！”
说到这，保安队长的眼里多了恐惧，他舔舔嘴唇继续道：“我和几个舍友赶紧给他按住，他转头看我们，眼睛全部都是白的，根本没有瞳孔，简直……简直和鬼没有区别。”
萧遥的脸色逐渐凝重，他瞥了眼右手心上那块胎记般的阴影。打吸收完郑义的孤独后这块黑迹就出现了，一个多月过去这块阴影的范围越来越大几乎占满了掌心，不过他以为等郑义工作稳定它就会消失。
期间萧遥是想过夺走别人的东西哪怕是负面的可能也会造成一定影响，但没想到郑义的暴走来得竟这么快。
时间不多了，萧遥不知道等阴影占满手掌时郑义会发生什么，他忽略了保安队长的声声哀怨，径直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