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前往灵源空间（1/1）
“朋友，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漂流的陨星上，尖角生物大眼圆睁，对面前的冰星人说道。
闭目抓取，两人旁边体积庞大的异世界生物随即缓缓消失。
“那些强盗，你不管么？”冰星人淡淡道。
尖角生物潜进了扁平飞行器，随意地答道：“我的文明虽为星际联盟成员，但我个人却不想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夷灵四起，整个宇宙的灵气浓度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他们还在玩那无聊的抢夺游戏，我要是这宇宙沙盘的制作者，可能脸都笑歪了。”
飞行器空间跃迁的痕迹缓缓愈合，冰星人喃喃道：“前人们是对的，不是所有的文明都会追求扩张。”
……
冰星，孙悟大大咧咧地坐在小城中心，几十个冰星人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位置，这次谢谢你咯！”孙悟咬着一颗巨大的果子，对身旁模样苍老的冰星人笑道。
冰星人杵一根蓝色手杖，声音充满磁性：“不用，我们只要稍加休息便会恢复。你们原来对光体文明有恩，况且这次关乎整个宇宙，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忙。”
孙悟也不客套，顺手拿了一颗果子就道了别。
银河系，被夷灵恶意浸染的星体生机全无，暗淡的光芒仿佛蒙上了一层黑膜。
孙悟静止了片刻，随后向银河的方向吹了一口气。
夷灵残余的气息瞬间消散，竟是被孙悟直接净化，这也让银河系的灵气浓度攀升了几个层次。宇宙边缘，被冰星人抓取后投影的文明生灵和各类星体，瞬间被传送到了原来的位置，小到粒子都分毫不差。
地球神界，赤烛率领护卫忐忑地守在传送阵前。来自各个门派的隐藏强者也陆续到来。所有人严阵以待，也有冲动者想要主动前去地球，但都被赤烛拦住了。
忽然，传送阵的符文散发出了诡异的光。在场的所有人也同时感知到，几股恐怖的威压也从神界大陆传出。
“那些传说中的至高神明也被惊动了吗……”焰气翻腾，赤烛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但传送还未完成，赤烛就注意到几个修为高深的神明微笑着离开了。片刻，那个神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出现在众人的包围之中。
经历了各种世事，神界诸神的心境早已古井不波。在看到孙悟出现之后，很多神明行了一礼便乘风而去，只剩下赤烛和他带领的护卫们。他们明白，只要这个男人出现，那地球就不会有什么事。
甲玄门内，葛玄轻抚胡须，体内流转的灵气慢慢平稳。床上的晓静率先苏醒，环顾了躺在身旁的几人后，她马上反应了过来，向窗边的葛老深深跪拜。
“心结不解，你会很难精进的。”
“小辈明白……”晓静低声回应，心下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时，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孙悟行了一礼，明渺和龙水月便出现在床上。施心被金光包围，孙悟直言道：“葛老，你有什么办法吗？”
……
乙玉门，不同于富丽堂皇的丙鸢门和古老的甲玄门，这里像一个普通农家。矗立在半山的几间茅屋边，郁郁葱葱地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植物。
三千年前，上一任乙玉门门主陨落，现在只乙玉门只剩他那唯一的弟子在打理了。
当孙悟几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孩童模样的人早早地就在门前等待。将他们迎进了茅草屋，还不等葛老说话，男孩就向火堆中扔进一根木柴，说道：“灵魂之迷，即使是师傅也没有参透，可能只有那传说中的上古神明，才能略懂一二……”
“那……”方止捂住了李糖的嘴，歉意地向男孩笑了笑。
男孩将一根枯黄的草引燃，放在嘴中深吸了一口。他的皮肤细腻，脸颊饱满，但目光却有着和外表不同的深沉和睿智。
呼出烟气，男孩才继续道：“但……我有一计。这位姑娘，只剩一缕残魂，即使以孙前辈之能，也可能会补坏。可我观她灵魂强韧，能以这般修为在夷灵之主的手中残存，平生未见。”
“你再不说重点我可就动手了。”孙悟不耐烦了，他多变的性格在神界可是出了名的。
男孩苦笑道：“孙前辈，以我之见，你可以带这位姑娘去到灵源空间。看看时间会不会让她自行复原，但记忆、人格等等，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心姐……”
李糖哽咽着趴到了方止怀中。王莽默默地低头出门，不知去到哪里发泄情绪去了。
……
“明渺。”
在熟悉的轻唤中，明渺睁开了双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如同和施初遇的那个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温暖的白光射进黑暗，让恍惚的明渺有种超脱一切的愉悦感。
黑白两色在光芒中显现，莺声燕语，那是……龙水月和施心的背影。
像在水中一般，明渺手脚并用地向两人游去。
“哟！这不是小明明嘛……”施心的笑容依然充满了阳光。
龙水月默默地搂着明渺的胳膊，并肩前行。
……
窗檐下，雨点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无慧，上一次下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温凤伸出手，感受着神界久久未有的冰凉。
“三千年前。”无慧将青衣披在温凤身上，语气轻柔。
裹紧无慧的外衣，温凤呢喃道：“每一次的神界异象，似乎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也不知道，这一次，意味着什么……枉我们自诩神明，可还是逃不开这天道轮回，世事流转……”
“宇宙有了开始，自然会有终结。你我，也只是无数生灵中的幸运者罢了。”
听闻无慧的发言，温凤转身缓缓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雨声依旧，天地却显得静谧异常。
另一边的房内，明渺三人还是没有醒来。床边，一直吵闹的李糖和方止，无言地翻阅着从茅草屋中借出的古籍，神念不时溢出，房间金光不断。
“也不知道，清瑶和莫离搜寻到心姐的残魂了没有……”李糖眼眉低垂，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方止说话。
方止沉默着，他其实觉得，孙叔这种名恸神界的神明都不能办到，葛清瑶两人也不可能办到。
门外的木亭内，孙悟也无言地望着天边。在他身后，晓静和王莽坐立不安。
“孙叔，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王莽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在他印象中战无不胜的施心，竟然在这场袭击中几乎是死了。
孙悟深深地叹了叹气，心中满是自责。
随后，他低语道：“怪我，没有遵守承诺，一心想要探索古域……”
他转过身子，目光灼灼地道：“孩子，你们先回去，时空乱流会让异度空间生物在这个宇宙显现，是非对错，如何处置，你们可以自己随心处理。至于虫族和夷灵，一个……都不要放过！”
王莽欲言又止，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几天之后，明渺和龙水月先后醒来。在孙悟寻找拯救之法无果后，便来到了施心沉睡的房间。
“孙叔，我也要去。”还没等孙悟交代完毕，龙水月就插了话。
“我也……”方止再次堵住了李糖的嘴。在李糖低声埋怨中，方止耳语道：“我们现在的实力，去到灵源空间，只会拖后腿。”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孙悟，看着龙水月那坚定的目光，便不再反驳。而一旁默不作声的明渺，也缓缓上前直视着孙悟。
“你们……倒是和他们很相似……”
转身出门，施心缓缓消失，想必是被孙悟带上了。正欲跟上，孙悟却停住了脚步。
“你们去一躺凡世，和亲人道别。”
“不。”龙水月的回答让孙悟哭笑不得。他哪不知道龙水月的心思，无非就是怕自己趁机撇下他们罢了。
无奈，孙悟只能答应和两人一同前往恢复原样后的凡世地球。
别墅内，明渺和龙水月一起做了一桌好菜。在两人的介绍下，孙悟也和明渺的父亲明理推杯换盏了起来。
“施心呢？”王如一发现了两人的情绪低沉，便把明渺拉到了一边低声询问。
沉默片刻，明渺才说出了想好的借口：“妈，我可能会出一次远门，不知何年何月才回来……”
“别说了，我知道……”王如一温柔地拍了拍明渺坚实的肩头，微笑道：“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我们只是亲人，不是你生命旅途的绊脚石。”
……
灵源空间入口更加的不稳定了，远在百里之外的众人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来到狭窄的小门处，孙悟问了最后一次：“你们准备好了吗？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甚至可能，我们回来时面对的将是宇宙的终结。”
“是施心带我们走上修炼一途的。”明渺不愿多说，表了决心。
“水月，不管多久，我们都会等你们……”李糖强忍住泪水，轻抚着葛清瑶灰色的短发。
倒塌的树丛中，三人逐一通过，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王莽率先转身，捏紧了拳头。
……
蓝星纪元三十五年，地球神明正式向全宇宙文明宣布了自己的存在。同年，无数异星神明出现在宇宙各处，目标也只有一个——净化元宇宙。
全宇宙的星际文明，无论是否观测到了宇宙收缩的现象，都通过光体文明的广播了解了原因。至此，大部分高等文明同仇敌忾，自愿开始了覆盖整个宇宙的清剿行动。
而相对落后的文明，大部分还依旧沉浸在资源的掠夺和互相试探中。但在神明显现后，星际联盟的管理也严格了许多。因此，无数初生的文明才在星际联盟的联合禁令中免于受到更高等文明的骚扰。
葛清瑶坐在中控室，恒星的光芒掩盖了群星，望着近在咫尺的白色恒星，葛清瑶不知不觉发起了呆。
“心姐也喜欢白色……”
时空之眼，让葛清瑶看到了太多宇宙间的往事。她常常会在休息的时候用神通去到过往，远远地看着自己和心姐相处的点点滴滴。
“清瑶，我们该走了。”莫离来到清瑶身后，出声提醒。
“清瑶……”说话的是莫离旁的刘念。托乙玉门门主的福，她不仅恢复了记忆，还有了肉身。只是她自愿追随苏兰，现在身处另一个宇宙，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在觅雪消失后，莫离的修为莫名地大幅精进，这也是能重塑刘念身体的重要因素。不只有他，天狐一族的整体修为都至少提高了两个境界。葛老猜测，这是觅雪所为。
眼中闪过幻彩光芒，葛清瑶转过坐椅，顺势而下。
“这些夷灵还真是没完没了……”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夏芝等观察员的舰船。隐藏在大气上方，夏芝在心电感应的协助下记录着观察结果。
这是一个还未踏上星际舞台的行星文明。电磁作用的轨道，连接着地面与空间中转站，长条形的运输机在飞出大气之外的轨道后，还用着最原始的物料推进来精确对接。
“他们的恒星质量比太阳要大上很多，环境也更加恶劣。真难相信，我们在三十多年前连他们都比不上……我是说，那时我们连登月都费劲，现在都能模拟整个武仙-北冕座长城的运动了。”廖庄感叹道：“和这些原速发展的文明比起来，也不知道，我们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爱江短时间内跌代了上千亿次，又被光体文明点拨，算力已经不是我们能够估计的了。”夏芝突然转身问道：“前辈，你相信有神明吗？我的意思是，真正的、虚无的那种神明。夷灵、生灵，起始、毁灭……等等的事物，是不是都是某个存在的自我游戏？”
廖庄淡然一笑，答道：“我可不想讨论这些个什么二元论或者唯一神……”
“生灵被困于物质身体，生存要面对同族和异族竞争、自然环境等难题，这无疑是残酷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种存在，我会选择相信夏芝小姐的观点。”赤烛从舰船外穿行而过，对几人说道。
讨论了小会儿，几人就分开行动，向着巨大的行星表面瞬移而去。
……
灵源空间。
这里没有白昼，量子计时器也停止了工作，明渺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几天。灵源空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陆，浓郁的灵气遮蔽了一切。在明渺看来，这里更像是无垠的宇宙空间。
和传闻中一样，越是前进，灵气就越充盈。以明渺的估计，修为不足的生灵可能会在这灵气中爆体而亡。至于神明，则会在一定浓度的灵气压迫中前进不能。
偶尔会有时空乱流阻拦，但都在孙悟的带领下顺利通过了。和谨慎的两人比起来，孙悟要淡定得多。
一开始，明渺和龙水月甚至都没感知到过夷灵的存在。后来在时空乱流中，两人才明白，孙悟在夷灵接近之前就轻松消灭了它们。明渺甚至有几次感知到了不弱于悺的夷灵气息，但转瞬就被孙悟抹除了。
不作停歇的飞行了许久，饶是以明渺两人现在的修为还是感到了些许疲惫。明渺这才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和水月，孙悟可能都已经到了灵源空间的中心位置了。
又是一次就地休息，明渺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身后沉睡的施心。一心赶路，明渺这才惊喜地发现，施心的灵魂真的在自行修复！
心情大好的三人，也第一次有了说话的兴致。
“孙叔，元灵之上是通神境，那通神境上是什么呢？”
孙悟扔给两人一个奇异的果子，笑道：“通神，不就是通神了嘛……境界，只作为参考。但到了一定程度后，境界之分，只会助长执念。你们自己亲身体会之后，自然会有自己的境界理解，何必在乎哪个境界有什么神通。”
“所以，灵力修炼，境界划分也只到仙帝境？”龙水月想起了灵乌说的话，温凤等人好像都是仙帝境。
孙悟点了点头，一身白衫的他，显得洒脱而自在。
“受教了，孙叔。”明渺若有所思，随即问道：“孙叔，上次那几个自称夷灵之主的家伙……”
“一个没留，还得到了不少虫族老巢的消息，我已经让小温去办了。”孙悟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但沉吟片刻，他又惭愧道：“我深入古域，一时忘了和神界的联系，所以才让夷灵之主们有了机会。”
“是我们太弱了。”龙水月目光黯淡，自责道。
“他们想要的是施心，只是偶然发现了你们的存在才耽误了行动。不然我也赶不及，这是你们的功劳。”孙悟细细打量着两人，继续道：“你们身上有他们部分的力量，好好适应和运用，以后说不定还有让你们拯救的时刻呢……”
微笑着，两人的身影在孙悟明亮的眼睛中慢慢变化，他仿佛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
“走吧，继续上路，我们得抓紧时间，外面说不定正在发生剧变呢！”
孙悟声音高亢，让明渺两人的精神都振作了几分。但这次，孙悟召唤出了他的武器。
灵气已经让通神境的两人都不能以肉眼视物，紧紧立在孙悟的武器上，三人像列车一样被伸长的金黄色带向灵源空间深处。
渐渐地，施心尽毁的灵域开始增长。躺在刚好能容纳她的一块草地间，一朵睡莲缓缓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