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古域入口（1/1）
机四大赛已举办了十余届，但在星际探索狂潮的洗礼下，蓝星人民的热情不减反涨。
华光学院如今已发展成了一个比北临市还要大上几倍的城市。繁华下，它还担任着整个蓝星文明的顶尖人才培养和科技研究。
人山人海的机甲大赛上，明渺等人易容在人群中，看着上方等比缩小的三维成像。
“呜呼！这一发反物质弹正中对手，恐怕这个妹妹要赢啦！”李糖高声欢呼，仿佛正在比赛的是她一样。
在她身后，两三个学院新生好奇地问道：“导师，反物质武器是不是我们最厉害的武器？”
“唔……空间类武器应该更厉害吧……还有维……”李糖踌躇片刻才回答，但又闭上了小嘴，她差点把绝密说了出来。随后才改口道：“反正，等你们成为一名优秀的星际战士，自然就知道了，宇宙可是很大的！”
看着李糖夸张的动作，龙水月莞尔一笑。
吵闹的人群中，明渺和龙水月悄悄地溜了。相比机甲大赛，他们对不久后的武道大会更感兴趣。虽然蓝星成员的修为状况他们动一个念头就详细地知道，但数值强，也不代表实战厉害。
和凡世修士战斗的瞬息万变比起来，神明之间的战斗，多是灵气、灵魂之力的比拼。虽也有功法高低之分，但多是精粹的法力对轰、肉身或是灵魂的正面对抗。
一路无言，两人手挽手来到了一座无人的山顶。
自和神界相通以来，地球灵气浓度大涨，人类的修炼热情空前高涨。受到神界神明的气息影响，不仅仅是蓝星人民的修为突飞猛进，许多动物甚至还觉醒了上古血脉。
“水月，我原来就想，如果生灵能够不吃东西就能活下去，会不会世间的痛苦就会少一些了。”明渺搂着龙水月轻声说着，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八成还是会为了修炼环境、功法什么的争个不停。”
龙水月红唇微动，浅笑道：“所以，前不久蓝星联盟才通过了《物种平等法案》，凡灵智等级在二之上的生灵，都平等享受生命的自由。”
明渺苦笑：“可……你也知道，现在也还有许多人为了更大的权力内斗。”
突然，山峰的灵气发生了微妙的浮动，这种不易察觉的变化，可能只有神明才能察觉到。
相视一眼，两人携手前往，树荫下，长椅旁，微风依旧。
那是一个消瘦的少年，看他破旧的纳米衣着，应该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正练习着一种玄妙的神奇功法。明渺两人安静地站在一旁，观摩着这连他们都不曾见过的修炼功法。
不自觉地，明渺抚着下巴微微点头，叹道：“真是巧妙的方法，以身体中的异空间吸收灵气炼化，滋润周身。比常人储存的灵气更多，吸收更快，给他足够的时间，应该会有一番作为吧！”
龙水月却是皱眉道：“他身体里有一个夷灵存在，灵智还不低的样子。”
随即，龙水月看向明渺，拥有了觅雪的过往，她已不再是原来那个遇见夷灵就格杀勿论的人了。
思忖片刻，明渺缓缓现身，吓得少年立刻祭出了武器……
半晌后，少年飞身下山，在山脚犹豫后，回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长椅上，明渺喃喃道：“孙叔叔说，遇见夷灵和虫族就格杀勿论。虫族还好，但我总觉得，现在的夷灵，似乎比从前更有自己的思想了……”
“你在那个夷灵身上放置了标记，以后他若伤害无辜，你动一个念头他不就灰飞烟灭了？不用太过介怀。”龙水月清楚明渺所做的一切，出声安慰道。
明渺嘿嘿一笑，佯装沉醉道：“说起来，那个叫悺的女性夷灵倒是很有趣！”
“哦？那下次见面我得好好和她聊聊。”龙水月轻言轻语，美艳的俏脸却是杀意骤现。
“第一舰队请求地球神明支援！”通讯器中，忽然传来了爱酱着急的声音……
……
此刻，在第一舰队顺利跃迁后的位置，赤烛正护在小泠和爱酱身前，灵识窥视着行星上对待的几人。
地壳震动坍塌，岩浆喷发，整个行星在晓静的意外爆发下偏离了原有的轨道，结构也开始分崩离析。在一切都融化的大坑中心处，悺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在他身前，一个身披金色战甲的男子微笑而视。
“何苦呢？”震的目中悲哀难掩，语气却平淡如常。他两指向前，划出一道弧线，随即一把长枪状的黑色武器悬于身旁。
“我……”悺五味杂陈。
“孙悟，看来我们这一次的死斗，是免不了了。”震平视着孙悟，没有丝毫的波澜。
孙悟眯着眼睛，金光浮现，却是盯着震身后的悺，看得出神。
默默挡住孙悟的视线，震的夷灵之力形成了一道不可穿透的屏障。手握长枪，直指向孙悟。他没有把握能打败孙悟，却可以全身而退。本来想着带悺离开这个宇宙，可来到这里却发现，悺已被孙悟锁定封印，飞不出这个行星了。
“俺说过，今天不想打架。”孙悟掏了掏耳朵，笑道：“想必你也发现了。既然你们不要这个女娃娃，那把她交给我。她虽求死，但在地球神界的保护下，没有什么势力能够伤到她。”
震冷冷笑道：“我们，还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悺没有听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被这个不知道小自己多少岁的神明称为‘女娃娃’，还是让她哭笑不得。
星光骤暗，无数威压几乎在同时出现，三人感知到了数位至高神明的到来。甚至，有几个不知修为的气息让悺有种熟悉感。
震终于皱起了眉头，随后，他的身体中弥散出了如有实质的黑雾，整个行星瞬间如同消失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小泠违反了命令没有回去。虽被赤烛保护，没有在这次的夷灵爆发中受到伤害，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还是让她的心脏砰砰直跳。爱酱则是好奇又害怕地在高维探测着黑雾中的情况。
一个温柔的女声忽然把小泠吓了一跳：“坏了，这下麻烦了。”
苏兰扶着额头，一脸的苦恼。
赤烛行了一礼，轻声问道：“苏前辈，孙前辈为什么要将那个夷灵之主带回去？”
苏兰摇头道：“我也不知，但小温和葛老让我们前来，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她沉声道：“可……这些古神和至高神明为什么也要来呢？”
“各个种族都想第一个找到外星生命，文明也想第一个找到外星生命，而神明……则是第一个找到古域入口，解开宇宙的终局之迷。”明渺身未到，声先行，像一个全知之神一样解答了起来。
“臭美……”在他身边，施心嫌弃地咕哝着。
苏兰这才发现，她竟是没有察觉到几人的到来，不禁多看了两眼。惊讶之余，她总觉得明渺身上有了一种不同于从前的气质。恍惚中，那个曾经让自己春心萌动的男人，渐渐和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大男孩重合在一起。
“小帅哥，你……”苏兰想说些什么，但事情太过怪异，她又不知从何下口。离开本宇宙才十年左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犹豫之后，苏兰还是决定回去再问问受伤的温凤和无慧。
明渺礼貌地和苏兰行了一礼，往事浮现，他当然知道这个漂亮的神明曾对觅空暗许芳心。可他觉得，虽然有觅空的记忆，但自己和觅空还是不一样的。
避开苏兰疑惑中带着惊喜的眼神，明渺默默地来到了小泠身旁。
“呜哇……”
隔着机甲，小泠的脑袋被施心用指背敲了一下，却是没再敢吱声。
听着施心的训斥声，龙水月淡淡地向苏兰道：“这个夷灵之主，叫悺。如果我们没有感知错的话，她身上，存在着古域的入口。”
龙水月一语惊人，苏兰结合前后，也暗暗点头。“怪不得葛老让大部分门主回归……”
“不用猜了，就在她的灵魂中。”施心补充道。她看了一眼被自己训斥后委屈的小泠，无奈地又开始安慰了起来。
“我……我觉得她好可怜嘛……”小泠悄声回应。一旁的爱酱怕殃及自己，干脆吹着口哨假装正在认真探测。
以几人之能，却都不能穿透黑雾感知，可见震的能力之强。
明渺等得无聊，随口问道：“苏前辈，为什么说这下麻烦了呢？”
苏兰本来就盯着明渺看，被他一问才回过神来，便说道：“宇宙之大，地球神界很强，但在其他神界、甚至宇宙空间中也存在着许多远古神明，他们一般不会现身的。”
“哦，就是说咱们得和他们打架？！”施心揉着拳头，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苏兰哑然，随后道：“呃……也不是，一旦打起来，不说两败俱伤吧，可能打完古域入口都再次消失了。”
“所以，以往在古域出现之时，神明都会默认能者自行前往探索。传说中，夷灵就是最初的古域中首次出现的。那时还发生了诸神大战，后来才形成了自行探索的规则。”
说完，苏兰感知着星系间的强大神明，猜测道：“但这次，许多从未见过的神明都出世了，可能……即使是地球神界也不能先行进入了……”
“那……那个姐姐……会不会受到影响？”小泠小声问道。
几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在他们来的时候就感知到了孙悟和那个叫震的家伙的对话，看他的样子，是誓死不愿悺离开自己的。
思考片刻，明渺和龙水月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施心。她领悟的是元宇宙不曾存在过的灵魂法则，刚好，古域入口又在悺的灵魂中。
“她会死，至少也是被各个进入的神明弄得神智不清，走火入魔。”施心的回答很肯定。
“哦？那不更好？”苏兰见惯了夷灵的杀戮，如此一来，不就让世间少了一个强大的夷灵了吗？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夷灵之主。
明渺几人却是沉默了。
谈话间，空间震动，行星在顷刻间缩小成原子大小，随后湮灭。在空间涟漪中，一个金色人影逐渐显现，不是孙悟还能是谁？
只见他浑身浴血，黑色血流在金光中缓缓升华，化作无形。
“小辈，你做了什么？！”虚空之中，一道整耳欲聋的传音让明渺几人都震惊不已。
孙悟扭了扭脖子，淡然道：“替天行道而已。”他向着星空间长啸道：“各位！宇宙奇物，见者有份，俺老孙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这一次，还请各位来地球神界前往古域。”
“原因。”又一声低沉的传音响起，充满了不可侵犯的威严。明渺几人竟是找不到传音的源头，
孙悟身处中央，如同被无数只巨眼盯着一样，他面色如常，沉声道：“不可说。”
“不好！”在明渺惊呼的同时，几百道身影从他身旁掠过。不多言语，几人也紧跟着这些地球神界强者冲向了孙悟的方向。
恒星熄灭，数亿光年的事物仿佛被缩维般消失不见。至高神明们，根本不在乎宇宙本身。
蕴含着无数星系灵力总和的无形之力，瞬间就抵达了孙悟所在。
明渺施展着夷灵之力，奋力挥动着空噬棍，这才抵消了自己方向的湮灭能量。在灵域感知中，明渺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癸灵门门主白魄、丁焱门门主狂炎、丑噬宗宗主留仙……
所有神明，包括龙水月和施心，都围在了孙悟身边。施展着各自神通，或多或少地化解着自己方向，吞噬一切的力量。
惊变之后，以地球诸神为圆心，宇宙空间开始碎裂，像镜片般露出了虚空，慢慢缩小。
“我地球神界敬重各位前辈，不代表我们就怕了你们！！”孙悟缓缓伸手，金色的长棍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随手一挥，一道金光便飞向了空间的某处。随后，一个长得像肉球的古神便被迫现身。
接着，在另一端，一个人形神明主动现身，然后是另一个……
望着漫天诸神，绕是以明渺如今的实力，还是有些喘不过气来。在他身后，一些修为不高的神界小辈止不住地开始灵气颤抖。但出手明渺意料的是，这些地球神界的佼佼者，即使在实力远高于自己的神明面前，神色依然坚决，没有半点惧意。
“我知你超脱因果，恐你出尔反尔，才有一问。”暗淡的星空下，一个身形巨大的古神自虚空中出现，缓缓传音。而其他的未知神明，则像是在观望一样默不作声，也不知刚才那惊天一击是出自谁手。
“因果法则？”明渺暗自疑问。
身旁，龙水月却是脚下一软，抓住了明渺的手臂。施心和明渺同时出手扶住，才发现龙水月已是满头的大汗。
“是……时间法则。他……法则之力在我之上。”龙水月呼吸紊乱，柔声解释。
施心和明渺同时看向了那个说话的神明。只见他的灵力波动也比之前凌乱了几分。
“呵呵，斗战之神，果然名不虚传。”古神的传音明显有些疲惫之意。
明渺想要出手，却被龙水月拦住了。
“刚才是我无意间插手了他和孙叔叔的战斗。他们人多，不要冲动。”龙水月传音劝阻。
明渺反观孙悟，却见他依然云淡风轻，这才将怒气强忍了下去。
孙悟没有回应对方，肩扛棍子走上前来，一字一顿：“各位，小辈以地球神界之名，许诺三个地球日之后开启神界大门，届时恭候各位一同探索古域。”
没有多余的废话，孙悟扫视着群神，语气坚决。
“我等自上古便驰骋宇宙，哪由得你一个新生小辈空头许诺？！”另一个即使是灵力感知也不存在的古神说话了。
沉默，许久的沉默，双方开始了无声的对峙。
这时，一个高大的美艳女子出现在两方中间。明渺定眼一看，却是那许久未见的光体文明高维本体——白柔！
她此刻穿上了和施心差不多的白裙，在虚空和宇宙的交汇处，不沾世间红尘。
“各位，我为孙悟、地球神界作保。”白柔轻声传音。
短短一句话，明面，暗处的神明突然骤减，让明渺几人都瞠目结舌。
“这光体文明竟然有这等人缘？！”明渺和施心默然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白柔见状，又对那两位说话的古神说道：“宇宙神级文明：分神文明、无归文明和星联盟主星主文明以及他们各自的神界，也为地球神界作保。”
白柔说话间，黯淡的星空突然光芒漫天，无数比恒星还要亮的舰队出现在光年之外。而在他们背后，是和地球神界向来交好的三个文明神界诸神。
静默着，两位带头的古神犹豫了。他们沉睡太久，对这个意识集合体只有过几面之缘。而她的话，是求和，也是威胁。这些神明，虽然和上古时代他们面对过的强敌比起来不值一提，但即使强大如他们也经不起长久消耗，更何况还有那个他们看不出因果的神秘幼神。
“好，我等着。”闷声回应，一位古神回应了等待的白柔。
随即，那些如同看戏的神明也慢慢离开。
“等等，你不能走。”孙悟指了指被破坏殆尽的数亿光年宇宙空间，沉声道：“这里是你的所为，身为神明，我觉得你有还原的能力。”
一时间，所有在场的古神都侧目而视。这个幼神，竟敢要求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