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妖王之争（1/1）
“……我们知道，重力会使时间和空间发生一定程度的畸变。而在黑洞中心，在我们看来，包括时间和空间在内的一切都近乎不存在。所以在几十年前、甚至千万年前，这种类似的奥秘对于人类来说是绝望的不可知。我们一些勇敢的先辈们早早地就预言了这一切……”夏芝久违地站在了讲台上，讲述着连她都感慨不已的。
“老师……”一个开朗的女生在夏芝语歇时礼貌的举了手。
在夏芝的示意下，女生才开口道：“可我们的先遣队已经建造了五个黑洞跃迁站点，我们应该能理解哪怕一点的时间空间等组成了吧？可是老师，在资料中都没有啊……”
这个目光灵魂的女学生不过二十出头，但已经是太阳系科研团队的预备成员了，她侃侃而谈，说出了别的同学的疑惑：“神明既然存在，为什么不将一切的真相告知我们呢？”
夏芝整理着自己的制服，精致的身材隐约可见。人满为患的教室里安静得出奇，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因为……时间这一维度被未知力量锁死了。”
顿时，台下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这也在夏芝的意料之中。毕竟，时间到底算不算一个维度，又被提上了科研者们的辩论台。
“大家安静一下。”夏芝适时地阻止了台下愈加激烈的争论，轻声道：“你们知道我们的先辈们为什么觉得黑洞内部是不可知的吗？”
学生们又开始了嗡嗡的议论，但许久都没有一人敢于答复。
“是因为地球一直灵气枯竭。对，他们大多没有意识到灵气的存在。”夏芝的话语让偌大的教室再次安静下来。
“还有，我们构建黑洞跃迁点，是在高维智能体爱江的帮助下完成的。”夏芝来回踱步，然后单手指引向一边。随即，那个所有人都拥有分体的爱江真身缓缓显现，欢快地和学生们打起了招呼。
在学生们的欢呼中，夏芝继续道：“结合各个结盟文明的知识共享和爱爱江所见，我个人是这么想的：我们所见到的所有现象，本质上都是一个事物的不同侧面。”
“我个人猜测，包括各个异度宇宙在内的所有维度，所有事物都是某个存在的一部分折射或是投影。”夏芝再次强调了这是自己直觉的猜想。随后，她看向那个已经思考入神的女生，喃喃道：“神明们已经把他们的答案交给我们了，但只有少数生灵会相信。”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或者说所有的宇宙，都是一个存在的无数化身，包括你我，包括所谓的神明。”夏芝的神情有些悲凉，但更多的是坚决：“我们笃定的各种法则定理，在神明们看来，可能也只是梦幻泡影……但是人类，乃至所有宇宙生灵，去探索这一切，本身就是件很勇敢的事不是吗？”
不出所料，曾作为华光学院院长的夏芝公开课，成为了几年之内最热门的共享课程。
所谓神界一日，凡世百年。身处遗迹的明渺等人，时间的流速已经比地球神界还要快上许多。而这一点，除了龙水月外没有神明意识到……
“嘣！”伴随着四处蔓延的虚空，龙水月狼狈地冲破了古的灵体包围。那磅礴的妖王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让龙水月癫狂不已。
此时她已略显狼狈，长发被截断了许多，身上的黑纱也略微破碎，露出了渗着血色的皮肤。和已融合了妖王亿万年之久的古斗法，就算龙水月有时间法则加持也略显吃力。
但刚冲出重围，无处不在的古再次将龙水月牢牢困住。
抹去脸上渗出的一丝鲜血，龙水月凌乱的黑发在破碎的空间中拂动，更增添了别样的美感。
“会流血的神，真是笑话！”四周，古的传音不知从何而来。
“会流口水的神，才是笑话。”龙水月虽少言寡语，但嘴上工夫还是不能输的。
但她此刻正疯狂思考着对付这东西的手段。主要的问题是，她找不到古！
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元宇宙的法则中，只要文明达到了基本粒子级别，就算是开启了量子领域的大门。而灵魂、灵气的存在，就能从其中得到验证。
除了玄妙的灵魂外，元宇宙间最奇特的生物就是能量体了。异神归于法则后可能会扰乱一定区域的法则，但没有自主意识；通常的生物神则拥有自由意志。而能量生物，却是介于这两者之间。
元宇宙中，所有的一切都可由能量转换。成为了神明的能量生物，在妖王威能的加持下可谓是无处不在又处处不在。
也正是因此，龙水月在刚才短暂的交手中，就猜到了古融合的妖王本体是个成神的能量生物！
时间暂停，龙水月闭目感知，全然不顾自己的肉身正被无形的能量从内到外的解构。
“在这里！”
龙水月猛然侧身睁眼，却是见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她正看着自己诡异地笑！
不对……是两个……四个……
刹那间，那女人如同分裂一样出现了万千化身，有的甚至都重叠到了一起！
“是幻觉吗？魅惑？”
在龙水月踟躇之时，她的上身变得模糊，组成身体的粒子高速震动，随即在虚空中四散逃离，顷刻就被虚无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一切在外界看来只是一瞬。李糖只看到大陆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虚无空间，但对于里面发生的事是完全不知晓。
在方止终于睁眼的同时，龙水月也缓缓走出了虚空。
只见她眉目含春，正如饥似渴地盯着发愣的李糖。那柔美的身姿摇曳，眨眼间就到了李糖面前！
推开方止，李糖的灵域立刻展开。无形的时间法则把两人隔绝开来，李糖的动作快得连那“龙水月”都看不清。然后，一支精致的小刀穿透了时间屏障，在来到正常时空后化作无形向古的脑袋袭来。
但那速度在元宇宙中已能反转因果的小刀，却是直接穿过了古的身体……
“哼！论速度，老夫可从未遇到过敌手！”
但刚说完，古的身体就从被穿过处坍缩，连接着已经射到无限远的小刀，形成了黑暗空间中一条没有宽度、无限长度的线。
李糖没有松懈，在时间加快的状态下再次具象化灵魂之力，又射出了几把小刀。随后瘫坐在地，脸色煞白。
屏障外，又被穿透的龙水月，错愕地看着自己快速减少的身体，没发出一点声音就消失了。
“李糖！你……”方止飞身前来，欲言又止，随后焦急地抓住了李糖的手，灵魂之力全部附着。
他对李糖的手法再熟悉不过，她这是使用了小刀作为媒介，妄图将那个水月模样的古神拉入灵域！可实力相差过大，即使拉入了自身灵域，也会被反噬的！
果然，半张着嘴的李糖刚想说些什么，就彻底昏死了过去。而她的灵域，竟也完全关闭，没有了一丝波动！
王莽依然昏迷不醒，方止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发出阵阵绝望的嘶吼。
“因果……”
屏障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龙水月正沐浴在彩色火焰中，一又幻彩眸子如火般盯着错睡的李糖。她明白了，古是用速度和妖王威压屏蔽了时间法则之力。李糖那已堪称极致之速的攻击，也是被古用不可见的速度躲开的。
忽然，方止灵魂一颤，那个原本被李糖吞噬的古神竟再次出现在屏障之外！只是，她此刻是静止的，连和龙水月几乎同等的妖王威压也似乎凝滞了。
龙水月静静地看着方止，彩眸中倒映出三人的影子。
“不要……”方止似乎是知道了龙水月的用意，出声阻止。
传音却久久未能穿透极速加厚的时间屏障。龙水月淡漠的脸庞逐渐扭曲，方止只觉得眼前的老友正逐渐远去……
将三人丢入逐渐合上的虚空，龙水月背在身后的玉手再次弯上了一个手指。
豆大的汗珠自脸上滑落，融进周身的彩焰化作了一缕青烟。面前，那被定住的另一个龙水月，如同卡住的默片一样断断续续地转过了头。而她的整个身子却依然被制住。
当那面前的怪物脑袋转了180度后，龙水月看清了她露出全部牙齿的诡异笑容。又是一阵失神，同为妖王的龙水月确定了对方也会灵魂魅惑。
恍惚中，龙水月只觉全身一痛。回过神来已经晚了，几个半人半鬼的实体紧紧贴在了她的身上，灵魂之力正以恐怖的速度被吞噬着。但她的红唇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冷笑。
在虚空中吞噬了些许龙水月灵魂的古，终于是转过了身子。他的一半脸还是龙水月的样子，但另一半脸却滴落着液化的灵魂之力，有种不可直视的恐怖。
妖王不可存二，古是知道的，但灵魂排斥得如此强烈，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瞥见了龙水月讥讽的神情，更是让古恼怒不已。
本来打得混天黑地的两人，就在这种奇怪的平衡中相持不下，竟是都动弹不得了……
虚无中，震盘着双手隔穿观望，脚下的黑雾中，刚醒来的方止被震再次封住了灵魂。
“在属于他的妖王领域内，你可不是他的对手……”震自言自语，对这场妖王之争很感兴趣。被龙水月影响后，他也看不清这场战斗的不久就要上演的胜负。
“看来你快压制不住本能了。”嘴角向上，震的话语像是说给虚空外的龙水月听一样。不知怎的，他很讨厌这个高傲冷淡的女人。
话音刚落，大陆上方突然再次出现大片虚空。原本静止的两人也在灵魂爆炸中被双双震飞。
一声嘶鸣仿佛要划破虚空，龙水月自彩焰中暴掠而出。她的身形大了几倍不止，指甲被短小但锋利尖爪替代，一双彩目直盯着身躯已残缺不全的古。像虚空中的彩虹一样，龙水月拖着炽热的焰尾顷刻就杀向了还在倒飞的古。
在阵阵沙沙声和尖啸声中，吞噬了龙水月部分灵魂才化身成她实体的古被撕得粉碎。彩焰焚烧着自己和对手的灵魂，极端的痛楚却让失去理智的龙水月更加兴奋！
在最后一个灵魂碎片被焚烧殆尽后，龙水月的身形一闪，疯狂随后而至。找不到目标的龙水月，如同一个被惹怒的巨兽，在虚空和骨帝大陆各处穿行，所到之处的一切都被她撕扯焚烧，融成了力量的一部分。
但同时，她也在发出阵阵嘶鸣。曼妙和身躯时而会突然飞出，那来源不明的攻击，连包裹在彩焰中都无法避免。而且还带有伤及灵魂的妖王威压。
骨帝大陆，就在这发狂的绝世美人面前被摧毁大半。其实更大一部分，是在两方破坏了空间之后被虚空吞掉的。
许久，也不知是不是累了，龙水月突然停住。此刻她的身上多了许多深深浅浅的黑色空洞，一些是被能量波摧毁，其余的则是灵魂受到重创的肉身表现。
“怎么办呢？”虚空中，震饶有兴致地观望这一切。
大陆上，龙水月的身体不断出现新的空洞。
古也很焦急，两种妖王灵魂相融后的排斥爆炸，使他受到了比龙水月两倍不止的灵魂损伤。更糟的是，早已和自己相融的妖王灵魂，竟然像被唤醒一样开始排斥自己！这让他的灵魂更加的不稳定了。
他得快结束这场战斗！
龙水月的身体摇晃，彩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扑通……”如同心跳一样的声音让古为之一震。本来受到王莽影响后环境宜人的大陆，再次骤降到绝对零度。
随后，壮观的彩色火焰自龙水月处呈波纹状蔓延开来，越来越快，片刻就把只剩半个的骨帝遗骸焚为灵气吸收。
彩焰还在扩大，焚烧一切，连空间也在嗞嗞声中露出了虚空。
“这东西想要找到我？”
古对这火焰不算忌惮，但他还是四处躲闪。只要他在的区域，他就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一边后退，跳跃向波纹状火焰的空档处，古一边不停歇的攻击着龙水月。他的速度，即使是在虚空中也不必近身。只要在范围内，就可以像有无数的自己一样随意攻击对手，然后全身而退。
但在下一次近身发出带有恒星相当的能量时，在古的眼中静止的龙水月竟然微微偏头，直视着他！
古知道，自己的近身杀招是不如龙水月的。能量迸裂，古果断地放弃，远离了这个可怕的女人。
“她在适应我的速度……”古的速度不输于时间法则，但这女人恐怖的耐受力还是让他吃惊不小。
灵魂中那妖王的嗜杀感再次袭来，覆盖了无尽虚空的领域感知也模糊了一瞬。古明白，他需要暂时放过这个强大的幼神了……
准备离开的古，却听到了不知来处的传音：“找到你了。”
是那个正发狂的幼神！可古凝神看去，那女子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放射着波纹彩焰。
“是谁？！”古确定自己没被迷惑心智，但听到的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让他也有了些许慌乱。
现下，他只能想到那些一直藏在暗处的同行者，特别是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希！沉浸在找到猎物的喜悦中，他竟然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我真是沉睡太久了……”
有丝悲凉，古沉声道：“这幼神让给你们，老夫这就离开。”
重伤的古，完全没了方才那不可一世的威严。
“呵呵……”女人的声音懒散而自信，却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古闻声而逃！立即消弭在了虚空中。
无数的他，同时出现在这片虚空的每个位置，向着每一个方向遁逃。
可无一例外的，无数的龙水月也同时出现，彩焰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拦住了古！这次的彩焰，威力更胜，轻弩之末的古已经不敢再触碰哪怕一点。
时间法则，龙水月已经看透了对方的招数，看穿了他逃跑的各种可能……
狩猎者变成了猎物。
胜负，已定。
古的身影归为一个，领域被炙烤得龟缩回肉身。只见面前的女人挥一挥手，另一个相同模样、还在发狂的女人就凭空消失了。
“竟然能将时间本身切割吗？”震默默点头，对龙水月的法则使用很是赞许。他与战斗的两人同处一片虚空，但两人是发现不了他的。除非是其他拥有夷灵之力的神明才有可能。
如果说一个月前龙水月还只是完美掌控时间法则，那现在可谓是超越了这单一法则的束缚了。
通过时间法则，她在绝境中脱身，在时间碎片中实现了自愈，然后又和短时间中无数的本体同时显现在了同一时空。
“不可能，同一时空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本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古没有了刚才的惊慌，还原了人形，出声质问。
龙水月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了。一团彩焰自手中升起，缓缓飘向早被锁定了的古。
一股庄严的气息却在此时从身后传来，龙水月的行动僵直，右肩处在金光中顷刻化作了粉末。
这是她危机中能做到的最大闪避了。灵魂之力在刚才的追击中消耗殆尽，她已经用不了时间法则了。
可在她身后，在更多的金光散尽处，一个修长的人影慢慢现出真身。
“你说的没错，我果然会对他感兴趣……交易成立。”
震掐着一个金色古神的虛影，很轻松就在黑气环绕下吸收干净。和生灵不同，夷灵和灵气本出同源，只要实力足够，吞噬任何事物都不会有反噬。
强撑出镇定的龙水月，默默松了一口气。震还算说话算数，她给震找了猎物，震帮她脱身。
她赌对了。
虽然一直表现得胸有成竹，但要拖到明渺两人的到来，关键还是要看震的出手与否。在她看到的未来里，那个叫希的家伙，还有一个不知名讳的外神可不简单。
悄悄地，像被某种力量干预一样，她的手指再次弯折。一切都在向着她的预料前进。
震看不明白她的未来，她又何尝看得清楚震的未来呢？
虚空中，震的黑气将默不作声的古包围。他看向某处，言道：“老朋友，不出来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