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通天杖的位置 围剿（1/1）
龙水月的灵魂之力几乎枯竭，现在的她只凭着意志力在坚持。要不是神体本身就强悍，她可能都在这虚空中殒落当场了。
缓慢地飘到震的黑气团前，那如同恶鬼互相撕咬的黑气就膨胀着消失了。
方止显然是被震给暂封了，微蹙着眉头，龙水月就盘坐到一旁闭目入定。现在的她，也唤醒不了沉睡的三人。
值得庆幸的是，在龙水月占尽上风的最后时刻，大部分暗处的古神都离开了。他们大都独自行动，只是在古的号召下才组成了一个临时的队伍。而在震出面的同时，龙水月感知到几股强大的气息远去了。
不远处，在震说完后，一个三足生物就鬼鬼祟祟地现出了真身。龙水月刚才也只是隐约察觉到这个叫希的神明存在。而在那已经湮灭的未来里，龙水月其实也没有清晰地知道他的手段。
和高大的震对比起来，希就像个小矮人一样。他围着震转了几圈，上下打量，嘴里发出类似于笑的呵呵声。
“许久未见，你变强了好多！是不是又抓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啦？”布的身子摇摇晃晃，肢体不自然的抖个不停。说完他还若有所指地瞟了眼闭目的龙水月。
“是的。”震冷冷地回道，没有否认。
希一听，身体突然就定住了。震的意思很明显，这几个幼神，他保了。
深深地看了眼目不斜视的震，片刻之后希才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厉声道：“行！上次的情我算是还你了！”
希骂骂咧咧地走了，只是骂的是那已经被震捕获的古，害得他什么都没捞着。
空无一物的虚空中，往那逐渐合拢的孔洞看去依然是漆黑一片。只是和这虚空比起来，外面遗迹的世界就像是天堂一样。
至少，还有争斗，还有生灵。
“那个存在……自身也会存有矛盾，也会分化么……”望着已经被法则修复的虚空漏洞，震无端地想着。
但只片刻，他就回头走向了沉睡的方止三人。
“你敢！”
黑雾刚刚出手，龙水月的喝止就传来了。
“我只答应了帮你脱困。他们现在是我的猎物。”震觉得很好笑。自己对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你做到了。”深吸了一口气，龙水月的双目浮现彩光，随手拍开了前旋而来的黑雾。衣袂飘动间，她已经挡在了方止三人前。柔顺的黑发无风自动，像一只炸毛的黑猫。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子像龙水月一样护住重伤的震。
“你们敢！！”
震记得，那是在讨伐虫族神明的时候。在那次的突围中，悺形神俱损，震花了几亿年的时间才在其他宇宙找到了补魂奇物。
所以，震后来才残忍地对待那些被附身的虫族神明。
……
“你的灵魂……”脱口而出后，震才意识到对方可是有领悟了灵魂法则的同伴。对其他生灵来说绝望的伤势，在那人来说可能一个念头就恢复了。
看着面目冷淡，却透着坚决的龙水月，震抿了抿嘴，随即迈出了虚空之地。
之后许久，龙水月都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她不相信这个行动随意的夷灵之主。
再三确定了周围没有任何“眼睛”后，龙水月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带上还在昏睡的三人出了虚空。
但可能是太过虚弱，本来只想远离一点骨帝大陆，龙水月还是带着三人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个堪比元宇宙中一个中型星系的“星球”。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爬满了由尸骨组成的星球表面。几人所在，是一个高达十多万米的山峰中间。神明骸骨的坚韧程度不是元宇宙的物质能比的，这种高度的山峰在元宇宙是极为罕见的。
而这种高度，在这颗星球上属于低矮一类。
众神战场，万物寂灭。
但在这个由无数神骨组成的星球上却有少数强大的生灵存在。龙水月能看出他们修为堪比一般神明，但都无法出离这个星球。
可能，是由于全由残魂散逸的灵气组成，无法在外界疯狂的古神残魂中生存？龙水月猜测着。
“引力加强了……”龙水月快速感知着周遭情况，他们现在急需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实力。
有引力，就意味着法则和元宇宙更加相像了。龙水月猜测，这里是遗迹的更深处，所以受到的元宇宙法则影响更加强烈。
思考过后，龙水月才将三人一起安置在了一处灵魂结界，同时潜心恢复实力。
……
骨帝大陆已是面目全非。
撕裂的虚空袒露在大陆上方，久久未能合闭，可见撕开虚空之人是何其强悍。好在大陆本身也并非凡物，才能在虚空下存得一半。
“是小李糖他们……还有很多苍老的灵魂，还有……水月和那个男人的气息。”施心凝重地四下观望，大战残留的破败景象让她的心悬了起来。
明渺强自镇静，闭目感知。
施心对于灵魂气息的分辨能力世间无二，但在感知范围上就差了明渺些许。她静静地等着，希望明渺说出的是好消息。
很久，明渺才长舒着气道：“没事，那人走了。水月他们在一个……星球上？”虽然很模糊，但明渺只能这么形容。他自己也奇怪，遗迹中竟然有球形的星体。
只是，在感知中，大家的气息都很弱，似乎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还好这点距离，相比之前走过的路，就近了很多。不作停留，明渺和施心加快了瞬移，向着那模糊的遗迹深处闪烁。
……
高达数十米的荆棘丛里，方止向着明灯一样的远方前行。虽然被封印，但外界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
粗壮的植被缓慢地让出了一条道路。凝胶般轻晃的海面上，一个球体朦胧地放射出紫色光芒。像一只迷失在黑夜里孤独的萤火虫。
方止分得清楚，这不是梦境，他都记不清上一次做梦是什么时候了。
“光，在这个世界是很少见的。有些生灵一辈子都不曾见过一点光芒。”那光芒说话了：“最近像你们一样强大的生灵来了很多，大多比外面那些恐怖的存在要好上许多。”
方止没有意外，这个存在于遗迹中的星球，是可能在数十亿年间滋生出集体意志的。只是这种靠信仰意识支撑的伪神，是比不了白柔那种自由意志的神明的。
“好？”方止被拉到了那光团前，他出声问道：“是指不伤害你们吗？”
“是的。”那光团答：“我们经历了无尽岁月，四处躲藏才得以苟活在这个世界。”
光团闪了一下，发出的光芒更加微弱了一些。
“如果不是你们的到来，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世界之外的世界充斥着光……”
光团的情绪波动有些厉害，方止有些动容，但却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悲伤。元宇宙小世界，对于这里的生灵来说，真的是充斥着他们不理解的光。
想必，他是和先行前来的神明们交流过的。
沉默了片刻后，方止抬起了手，一团光就凭空产生。比这伪神竭力产生的光要亮出百万倍。
“不要！”
光团却躲到了很远的地方，暗淡的光芒里满是恐惧。
本来想展示他口中的光芒来安慰一下的，方止也被这伪神的反应吓到了。
原来，见到意料之外的事物，不管自身能力大小，都是会害怕的。
撤去了白光，方止轻声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那紫光没有回来，在远处战战兢兢地道：“我想请求你们离开，我能感觉到，你们是他们中好的一方。”
“为什么？”龙水月带方止他们来到这里，只是临时的，而且也没有打扰这里的生物。方止相信这个星球意识是知道的。
那光芒却逐渐变形，颜色也变换不停。
“有……我能感觉……到，有……不可言说之物正在……接近……”
察觉到异常，方止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那光团前。忽沉意识恍惚，眼前朦胧。
晃了晃头，方止重新整理了意识。
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从光团中走出，他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和方止对视。
猛然惊醒，龙水月压着方止的脑袋，一双美目正莫名其妙地盯着方止。
没在意差点撞到水月，方止气喘着回想刚才灵域中不明所以的事。
“你还会做梦么？”
龙水月走向李糖，出言调侃。
“这个星球的集体意识想让我们离开。”方止若有所思，皱紧了眉头：“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也出现在灵域中。我是说……以我的能力来看，他真的跟我一模一样！”
至高之神的感知是何其敏锐，更何况是在自己的灵域之中。
没个正形的方止都严肃起来了。龙水月一窒，她明白方止的意思。
“是像进入古域时的孙叔、夷灵殿中的明渺那样么……”
盘腿坐到李糖旁，龙水月淡淡道：“你负责警戒。”
一如既往的简洁。
“呃……”欲言又止，方止。
一边尝试唤醒李糖，龙水月一边思考着该不该现在就走。
“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明渺的声音在开辟的山洞中回响。
风声自入口处呼啸，方止的身影凭空出现。长枪所指，便是那笑容满面、突然出现的人。
龙水月紧咬银牙，回身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呵呵……水月，我才不是东西……”
连开玩笑的方式也差不多，龙水月二话不说就身子摇晃着冲了上去。
眼见着龙水月的彩焰自那神秘人的身体中开始燃烧，方止犹豫了起来。
“别这么生气……通天杖在这个方向。你们打开通道，对我有利。”那人丝毫不在意彩焰，任凭肉身损毁，灵魂也没有反抗地在焚烧中渐渐燃尽。
龙水月的彩焰散发出的高温让方止都有些难受。过了一会儿，那一动不动的人就被彻底抹杀了。
“看来孙叔是对的，这个世界，任何人都可能不是他自己……”方止细思恐极。
“明渺现在应该和施心在一起的。”龙水月忍着怒气，向着已经睁开双眸的李糖走去。她随意一说，其实她也是凭直觉分辨出这是个假的。
方止眯着眼睛，悄声试探：“那……不是小李糖吗？”
刚刚苏醒的李糖，也揉了揉脑袋，含糊道：“呃……刚才那冒牌货不是我妈妈的模样吗？”
几人顿时默然。
“我说，这东西是不是会变成所见之人的最爱者？嚯！小李糖，被我发现了！你见到的竟然不是我！”
“在本姑娘心里，你这个臭家伙可比不上我爸妈！”
“嘿！本大爷今天就得好好教训你！”
……
龙水月站在洞口，黑暗中安静听雨。身后才醒来的李糖正压着方止拳打脚踢。嘴上不饶人，方止还是一如既往地让着小李糖。
灵气化作的液态雨滴中有残魂的怨念，倒也有点夷灵的意思。这里的生灵在时间的洗礼下早就习惯了这些浑浊的灵气，竟也控制住了杀戮欲望，形成了堪比元宇宙小型神界的文明。
“你们说，那通天杖真的在那个方向吗？”望向黑暗，龙水月轻声呢喃。那神秘的“东西”不仅告诉了他们方向，更是在“死”前发送了精确的位置。
打闹的两人却没有听到龙水月的传音，没什么力气的李糖还在呼呼地追个没完。
“反正都要去到更深处，等明渺他们来一起去看看吧……”龙水月自问自答。勉强使用时间法则，她能让王莽的灵魂停滞不灭，却对伤势束手无策。
等待是煎熬的。三人不放心王莽，也没有四处逛的心情。
“这星球竟然连地心都在零度以下，要不是因为本来就有残魂碎片，真不可能存有生命。”无聊中，方止感叹着。
李糖烤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黑色果实，咕哝道：“那元宇宙黑洞中都有生命存在呢！”
“那都是人为的，有的是神，有的出自文明之手。”方止被李糖手中的果实吸引，随口解释。
“这里的环境比元宇宙任何地方都要恶劣，却成长为一个整体了。”龙水月插话道。
是啊，元宇宙甚至还没有这个通道大，但自诞生以来就纷争不断。就算再来千百亿年，想必文明之间、神祇之间的战争还是会间断进行。
方止眼巴巴地看着李糖把冒着热气的果实送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呸呸！哕……”李糖嫌弃地将之递到了方止面前：“喏，给你~”
无语中，方止一扭头就去照看王莽了。
觉得很好玩的龙水月，却是突然一凛，目光穿透山洞，望向无尽黑暗。
来不及解释，龙水月急忙道：“快走！”
整个遗骸在这时也突然晃动，在黑暗中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存在于古神残魂肆虐的遗迹，这个星球竟学会了自主瞬移！
“有意思……”从更深处返回的某个至高神，发出了一声赞叹。
极速瞬移，顷刻间龙水月几人就远离了那个星球。对方数量众多，强者林立，几人相像不到是什么势力能有如此号召力。
“目标是那个星球么……”一边反向遁逃，方止一边发问。
龙水月眉头紧锁，沉声道：“不是。应该……是我们。”
那些强者没有追反方向的星球，而是直直地向几人追来！
“几位，对不住了！”
注意力都在后面的几人，狠狠地撞到了一道无形的墙上。撞击产生的空间裂痕像爬虫一样延伸到远方。
没有完全恢复的三人，都没有发现这刚形成的陷阱！
单手前伸，彩焰熊熊燃烧，龙水月已经找到了这陷阱的主人。
无形的墙体中，一只巨眼伸出，它的传音中夹带着刺耳的笑声：“哈哈……你们就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了。通天杖在哪里，实话实说的话，也免去很多麻烦。”
“原来是为了这个……可是，我们没跟任何人说过，甚至都没遇到过一个元宇宙的神明啊……”方止被撞得头疼，默默传音。
“是那个东西在作祟。”龙水月的彩焰自手中消失，而那堵墙也在同时燃烧了起来。
“地球神明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残缺的墙内，传音若有若无。
“水月……”李糖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是在害怕，只是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不由自主。
黑暗的遗迹内，几处灵气风暴肆虐的动静低不可闻。
“各位，约定已成。自行抓捕，各凭本事！”
古神低语，受伤未愈的龙水月竟也被压制，不得其源。
不是，不是一个神明，是实力不下于古的众多古神联合围剿！
咬紧牙关，方止勉强站立：“他们还真看得起我们啊……”虽身体颤抖，他依然手握长枪，指向未知的黑暗！
重伤未愈的三人各向一方，中间的王莽依然沉睡。
一场胜负明了的大战，即将在这空荡的遗迹中展开！
拼了。这是龙水月此刻的想法。
但彩焰才刚刚成型，龙水月惊奇地看到她那半伸的手指竟是自己弯曲，像是某种倒数一样。
五……四……三……二……一……
在最后一支手指弯折的同时，两道让龙水月安心的灵魂之力自远空中掠来。
“比数量……我们可不怕！”
人未至，声先行。
一个纯黑的身影自虚空中显现。长棍在手，他利落的弹开了一只潜行的邪神爬虫。而那无形的爬虫挣扎间，被黑气完全侵蚀后散作了青烟。
李糖跟前，另一个纯白影子同时出现，如同天使般照亮所有黑暗。几个隐藏在黑暗里，恶鬼模样的灵魂体尖叫着顷刻消亡。
一个……两个……更多的分身显现在三人身前，他们一黑一白，纯净中又带着藐视一切的恶意！
“各位，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随着施心的真身飘然而立，明渺的传音也越发接近了。
“轰！”
虚空突现，黑雾中明渺自远方飞来，手肘处夹带着一个软绵绵的金属生物。
蛮力撞击，一招秒杀！
穿过层层分身，明渺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龙水月。
闷响声后，明渺撞到了一个分身，然后跌跌撞撞地坠向发呆的龙水月。
“水月！接住！”
龙水月一惊，身姿摇曳刚好躲过了旋转的明渺。
“耍什么帅……”施心没有回头，一脸的漠然，假装不认识这个呆子。
运用夷灵分身还不够熟练，明渺气愤地撤去了那个撞到自己的分身。然后才嘿嘿一笑来到了呆住的三人身边：“不好意思，没刹住车……”
将手中已经干枯的尸体扔向黑暗，明渺微微咧嘴：“你们决定了吗？还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