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诸神黄昏（1/1）
两股气势对撞，强大的威压使得其余众神纷纷退散，战斗也在施心的率先冲锋下一触即发。
两两相遇，光是至高神气息的碰撞就让空间再次破碎。混沌的虚空中，众神都展开了自己的领域。明明身在同一片虚空，却重叠在同一位置，互不干扰。
局势突变，原本暂时合作的啼寒等人也只能暂避风头。深入到空洞外的灵石中，啼寒很不甘心。
“怎么这些怪物也来了……连那魔祖也……”他在地球神界等了徘徊了很久才进来，就是为了确定进入古域的神明实力。
红点靠近，燚鸣的阴阳怪气地传音也随之而来：“哎哟，咱打遍宇宙无敌手的阴神怎么躲起来啦！不是说通天杖易如反掌吗？”
嘴角抽了抽，啼寒狠狠地瞪了眼燚鸣。那对峙的两派，很多他都只在师父的口中听过。更别说大名鼎鼎的轮回殿主，和曾独自一人扫平吞天十二宫的因观大神了。
燚鸣见啼寒少有的没有还嘴，狡黠地道：“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我们确实一个也惹不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说！”不出所料，啼寒动心了。
造化弄人，燚鸣觉得哭笑不得。他与啼寒几乎是同时分别被上一任的元素主收留，他虽继承阳流至刚，但心思缜密；反观这啼寒，却像自己的师傅一样是个亿万年不变的愣头青。
“这个嘛……就要看看其他神对于通天杖的欲望了……”说着，燚鸣看向了刚才那掌握了因果律的幼神……
虚空中，庞大的夷灵如同一个黑洞，摆动着长尾挥向一动不动的对手。但那能侵蚀灵魂，吞噬一切的夷灵，却直接穿过了对手的肉身。
“怎么会……”明渺刚能召唤夷灵没多久，就算是不熟练，也不至于攻击落空。
“小家伙，你这对手可是虚空生物，不惧怕夷灵之心。”
是亁的传音。
果然，明渺灵魂一痛，立刻就切断了和夷灵的联系。而那巨大的夷灵也发出鬼叫，极速缩小。
只在几秒的时间，对手就完成了吞噬。然后变作了一个人身蛇头的怪物，对明渺不停地吐着信子。也不还击，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我似乎是见过你的，那时的你，没有这么弱。”
明渺没什么印象，可能对于觅空来说，这个对手在当时不值一提。觅空的记忆，大部分都和觅雪有关。
“那……尝尝这个！”
空噬棍突然伸长，在虚空中从四面八方同时出现，而对手还没来得及反映就直接被贯穿了。
“说起来……屈屈虚空生物，可比不上无视一切阻隔的夷灵！”双目黝黑，明渺瞬间就来到了对手面前，被黑雾包裹的大手直掏向对方微红的核心……
李糖这边，在各个至高神的气息冲压下，她还没完全适应重叠的虚空空间。
只是一个恍神，她的大腿处就被对方的骨刺穿透。在剧痛的作用下，她才勉强挣开封闭，小段瞬移躲开了骨牢。
“吾名骨祖。地球神，你很眼熟。”骨祖身形高挑，三眼六翅，肉身由白骨组成，像极了古书中的恶魔。
穿洞处的伤口缓缓愈合，李糖眼神凌厉，心念一动就在身后具象出了一块大盾。
碰撞声响起，李糖在虚空中一个趔趄被推向了骨祖。
“真卑鄙……”也不知是攻击是来自哪个战场，李糖借势飞向了骨祖。
骨祖盘着双手，长长的骨翅只是随意一挡，那细得几乎不可见的长线就被弹飞。
“还真是你……”骨翅只是触碰到李糖的武器就传来刺痛，骨祖喃喃着重新伸展翅膀，冷笑着任凭李糖穿梭而来。
“砰！”
脆响后，李糖虎口鲜血淋漓。她灵魂之力具象化的大刀，竟然……断了！能将触碰之物拉进灵域的武器，竟然对这怪物没有效果！
“不能接身……这东西可能比金属肉身的神明还要硬……”心神激荡的李糖，犯了一个从没犯过的错误！
武器断裂，灵魂加物理的反噬直接让李糖的手骨出现裂缝。她想要借力远离这个防御极强的怪物，却是晚了。
李糖只觉身体一僵，自己的骨胳就咔咔作响。
“真无趣。”
骨祖的低语像某种开关，李糖的身体在他眼前轰然爆开。血光过后，只剩下一团不可名状的白骨，蠕动着钻入骨祖的体内。
而骨祖的三眼也闪着红光，仿佛置身极乐：“啊……还是个神修者……潜伏许久，这至高神的味道，还是一样的令人陶醉！”
“你少得意！”
尖锐的针状物成功刺入了骨祖肉身，重生的李糖放弃了人类身躯，全身都由灵魂之力凝聚。而她的手，赫然也变成了一支细长的线条！
“我吞！”
心中呐喊着，灵域自骨祖体内展开，却是收效甚微。
“我吐！”
像个贪婪的饿鬼，李糖只在瞬间就完成了几万次的吞吐。
“吃不了你，本姑娘就嚼碎你！”
喘着粗气，李糖缓缓抽出了针。而骨祖也在同时自内部坍缩，随即碎成粉末。但就连虚空，也无法吞噬他的残骸。
李糖这才狠狠地道：“哼！叫你小瞧本姑娘！咬死你！”
“哦？姑娘，你仔细看看，是谁咬死了谁？”
李糖吓了个激灵，灵魂的痛楚让她都叫不出声，身体如同那骨祖一样，竟是快速从内部解体……
“骨牢葬！”
形神俱损，但不死不灭李糖才刚重生，就被一望无际的骸骨大陆淹没，生生挤压再次消散。
整个虚空，被骨祖本体全部占据，无论李糖重生何处，都会被瞬间绞杀！
而李糖的灵魂，也在消耗中越来越虚弱……
同样，龙水月也不好受。
佑大的重叠虚空内，无数幻影充斥其中，半真半假。她双眼紧闭，已是香汗淋漓。在还未来到的下一刻，她正和没有实体的对手博弈，寻找那个最终会坍缩成事实的可能性。
她的对手，是一个没有实体，藏于法则的异神！曾对叱诧寰宇的吞天神界神祇，竟以异神的形态藏匿宇宙多年！
突然，龙水月半身隐于虚空，像被切断一样流淌出黑色血液。而她的绝色容颜，竟然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略显苍老。
时间法则的较量，她竟然不敌！
“你……是谁？”可能是对方吸收了龙水月的灵力和灵魂，另一个龙水月在她面前缓缓成形。许久未与外人交流，异神的传音也显得很生疏。
“觅雪。”
虽然对方已经化作异神，灵智缺失，但龙水月还是在觅雪的记忆中搜寻到了这个气息。
“我是……谁？”
“业神。”
即使是一点恢复的时间，龙水月也要争取。法则不行，那就只能用蛮力了！
“那是什么？”像照镜子一样，业神的眼神逐渐清明，传音也熟练了许多。
顿了顿，龙水月开口道：“你曾用半个宇宙大小的法阵，囚禁之内的所有灵魂，玩一个叫作最强生物的游戏。”
“哦？那最后是什么生物胜出了呢？”业神眼前一亮，似乎对他的过往很感兴趣。
身子慢慢复原，龙水月柳眉紧皱。她感知伤口后才发现，这业神……竟然还掌握着空间和灵力法则！她有些鄙夷地道：“机械族胜了。”
“哦，果然是那些铁疙瘩。”受了龙水月灵魂影响，业神的话语也冷淡了起来。
摘下发簪，龙水月的长发在虚空中飘荡。她已然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举一动，魅惑众生。
眉眼舒展，她笑了：“可是，你至死都没抓到过全宇宙最强生物。”
“是，什么？”
“幻，彩，妖，王！”
彩焰夹带着气势磅礴的电闪雷鸣，瞬间将两人所在的虚空淹没……
灵石空间。
通天杖依然悬浮在正中，却没有一个神明胆敢上前。被魔祖修复的空间安静如常，但每一个观望的神明都知道，在这平静的空间背后，正进行着一场不死不休的诸神大战！
“白柔姐……”许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星主低声唤着发呆的白柔。
白柔盯着通天杖，一边安抚一边笑问：“小星，在你眼中，那通天杖是何形态？”
星主瞟了一眼后才道：“是一片星空。”
她撒谎了，在她眼中，通天杖是白柔姐的模样。
“有灵之物，都会有向往。也不知这通天杖，它是不是也有所向往。”白柔温柔地握着星主的小手，又望着通天杖发上了呆。
星主也想问问白柔姐眼中的通天杖，但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杵着脑袋，她喃喃道：“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一定会很无聊的，如果我是它，一定会想要出去看看！”
“呵呵……是吧！”白柔莞尔一笑，尽是温柔。
星主沉浸在白柔的微笑里，久久不能回神。神明她也见过不少，但大多都对白柔姐礼遇有加。但白柔姐，似乎对每一个人、或是神都是一样的温柔。可这温柔，星主总觉得是一种距离感。
“它……真的想出去看看吗？看杀戮与慈爱、看相遇和离别吗？同样被创造出来的它，是否也不认天命，想要逃出这永无止尽的轮回呢？”白柔明亮的眸子中，通天杖所在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白柔姐。”星主好奇地问，白柔的传音太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呵呵，没什么。”白柔望向那空无一物的空间中心，神秘地道：“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这里除开那些很少出世的古神，你说哪个势力会先忍不住？等孙悟他们出来，这些势力的机会可就更小了……”
……
时间仿佛静止了。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通天杖，却在寂静中缓缓动了起来！
“这是……”
暗处的神明们震惊之余，默契地加固了对通天杖的封锁，这才卡住了它的诡异位移。
“从灵力波动来看，是三个深谙时空术法的神。我……不认识他们。”燚鸣幻化成了一个火人，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在他想要再说话的时候，身边的众神已经不见了。
“这群莽夫……”燚鸣有点后悔和这些乌合之众结盟了。但他灵光一闪，缓缓后退，默默地隐没到了灵石内，连气息都不剩下丁点。
瞬间，寂静被打破，在空间边缘三处同时爆发了战斗。
也在同时，那虚空杖像脱线的风筝，极速飞往了通向星海的空洞！
“动手！！”
众神突现，各显神通，通天杖的争夺再次展开！
其中，先前露过面的那几个神明犹为快速。他们抱团向前，率先摆脱了阻拦的神明，几个瞬移就追上了通天杖。
但有的直接穿过通天杖，有的被同行暗伤。
最后只有那掌握了因果律的神明成功触撞到了通天杖。
“哈哈哈哈！什么七神八魔的！都给我死！”
通天杖在接触到他的肉身后即刻消失，竟是和他融为了一体！缠斗的众神也停止了争端，或不甘或恐惧地看着这个失去理智的无名神祇。
柔光洒下，白柔在这时候出现在了幼神跟前。她依然微笑着，静静地看着逐渐发狂的幼神。
“白柔，念在你曾助我飞升，只要和我刻印主仆的灵魂契约，本圣就放你出去！哈哈哈哈……”幼神猖狂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回响在空间之内。
只到白柔半身高的星主紧抓着白柔的裙角，目色变换不停，随时准备着藏于虚空的暗器。
但她身前，白柔却语出惊人：“那白柔可得在这谢谢你全家了。”
星主一愣，她从来没听白柔说过如此粗鄙的话。
随即，白柔目光一冷，道：“原，我只劝一次，这东西对于你来说是魔物，放弃它吧。”
被白柔反常的话弄得有些错愕的原，恼怒道：“好好好！你们歁我压我，今日我要把你们都一锅端了！重演那些残魂的生前大戏！”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白柔语气平淡，星主却在其中听出了些许失落。
只见白柔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看似缓慢地飘向了原。
众神只觉困顿，许多修为稍低的神明竟都昏昏欲睡。
可原却笑得更加肆意了：“哈哈哈哈！白柔，没用了！你一个擅长精神攻击的神，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真的一点也不受影响，这通天杖竟然对宿主有强化作用！
世间至美，如歌般的极乐感受使得星主片刻失神。
一转眼，星主就惊愕地看到了白柔细嫩的手穿过了原的胸膛。
“我很少与人交恶，可不代表我很弱……”抽出手，白柔的笑容透着藐视一切的无畏和诡谲。
星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白柔姐姐的脸上染着原绿色的血滴，明媚的笑容在星主眼中却是杀意滔天……
皱了皱眉，白柔随手一挥，呆滞状的星主就不见了，也不知被隐藏到了何处。
但转瞬，众神只见高挑的白柔胸前一红，多了一个空洞。
“白柔，我可不是从前那个小鬼了……”原推开了白柔，阴沉地道。
“你再看看？”
原的动作戛然而止，被通天杖强化过的肉身极速衰败。
“你你……”
殒落的最后，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留下。
如幻象般，白柔胸前的伤转瞬复原。而众神眼中的通天杖，正安静地悬浮在白柔身旁，像找到了主人的宠物一样乖巧。
“因果，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原的身躯逐渐中间逐渐枯槁，在白柔的凝视中化为纯净的灵力融于黑暗。
歌声渐起，白柔唱起了记忆中久远的旋律。似在安抚亡魂，也在诉说着世间沧桑。那时候，原还是个普通的异星妖怪。
通天杖，你可知这世间轮回，是否有出离的法门？白柔看不见通天杖，但她知道，通天杖就在身边。
是她选择了通天杖，还是通天杖选择了她呢？
但白柔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了。
无人之境，几个身影缓缓走出。
“几位，你们……也要动手吗？”白柔修长的美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这些不出世的至高古神，在上一次众神殒落之前都还只是刚飞升的幼神。他们，就是上一次众神之战的受益者。
没有多话，白柔的肉身从内部生出了许多藤蔓一样的生物。
眼中精光一闪，身体中的异物就被白柔一一抹除。
“唉……至尊至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叹众生，叹轮回。随着白柔的叹息，她的低维投影也无声消失，毫无阻隔般地摆脱了几个古神的封锁，去到了她的主场。
而在几个古神前去追击后，灵石空间的中心，通天杖在半实半虚间竟再次出现……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讨厌你！”亚空间中，遍体鳞伤的李糖像个花猫，又是抓又是挠地抗拒着亁。
幻化成方止的亁，无奈地放下肩头的李糖，看着通天杖出神。
李糖立刻窜出了万里，蜷缩着身子忍着泪花，警惕地看着淡然的亁。
她受伤严重，已经没能力离开这里了。
“小李糖，你说……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想要的事物？”亁不明白，白柔为什么不发动通天杖。他刚才都想让震出手了。
是想让通天杖自己选择？
李糖龇牙咧嘴：“不许你学方止说话！”
亁被李糖逗笑，又还原了曼妙女子的模样：“哈哈！约定还有效。你放心，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
李糖不理，虽然确实是被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救了，但重伤的她还是非常讨厌这人扮成方止的模样。
“又被讨厌了……”亁苦笑着，委屈地看向了通天杖。
空间中，反应过来的众神又开始了混战。
刚被修复不久的空间，在各类术法和法则的作用下陷入了时空混乱。仿佛一个空洞之内，同时出现了无数模样的神明，无限地接近着安然悬浮的通天杖……
“这个冤家，怎么这么慢……”
亁抱怨着。黑气弥漫，昏迷的方止被裹挟着拉入亚空间。
李糖惊觉，飞身扑了过来。她用尽仅剩的灵魂之力赶走了夷灵，在亁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又逃也似的再次远离。紧紧抱着方止，李糖的目光满是坚决，仿佛只要亁胆敢接近，她就要灵魂自曝一样。
“真可爱！”如此想着，亁便不再多管，细细观察起了混战的诸神。
众神斗法之余，也都分神巩固着通天杖的封闭。方才通天杖的速度极快，他们不会再放任其自行逃离了。
但战斗越发激烈，通天杖的封闭也有了松动。
黑暗中，一股流水般的紫气缓缓从虚空中伸出。却是那早早逃到了星海中的神秘古神！
“拦住他！”不知是谁在混战中察觉到了空间封印的松动。
在那神秘古神快要得逞之时，一道黑气在通天杖处显现，即刻就将紫水吞噬殆尽。
“你，不够格。”
黑气散尽，传音者身形修长，一双黑色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情感。
亁嘴角含笑，道：“你这到底是突破，还是成为下一个始祖夷灵呢……”
夷灵之主现身，众神愕然。
随后，数不清的夷灵在灵石空间中凭空出现。它们形态各异，最弱者，都堪比地球神界的仙尊境神明！离那无上的仙帝境只一步之遥！
从未复生过的震，在这一刻将夷灵之心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