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回凡世（1/1）
灵纪第三元时，渊阴星海，灵能等级：4.3。
一个孤独的先行者操控着叶形飞行器遁入了亚空间。召出思维球后不久，疲惫的他就进入了清明梦。
在思维球内，他对星灵的思念，以及对文明未来的担忧像渺小的飞行器一样，无助地停靠在宇宙一角：
纪星一号先行者向您表达深深地思念，这是在禁用量子通讯以来的第1101号星航总结。
我注意到，随着主宇宙灵气浓度的提升，许多新生文明的灵修水平也水涨船高。甚至，一些高等文明也放弃了多为线性成长的科技探索，选择了更加容易的生物灵修。
这对总体的宇宙道德值是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在没有文明形成一体性前，许多强大的个体必然会干扰现存的宇宙秩序。
但和星际联盟的解散比起来，这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我在一个以魂为尊的文明里，看到了一个有趣的比喻，想在这里分享给您。愿您原谅我的冒犯。
“曾经，宇宙是一片透不进阳光的大海。每一个成员都竭力地隐藏自己，猎杀弱者。”
“后来，一些强者领悟了光。于是，在他们能照耀的地方，杀戮也不复存在。”
“但有一天，强者们或是厌恶了身边的累赘，就关闭了温暖的光。”
“于是现在，手足无措的跟随者们，又将贪婪的目光盯上了彼此。”
真是有趣的描述不是么？
我揣测不到他们到底要追求的东西，是想成为大海上璀璨的星星？或者……他们关闭了光，也是在保护自己？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连无所不能的联盟领导者们，也如此惧怕？
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这片海中无足轻重的一只鱼，很荣幸您能采纳我“保持静默”的建议。
思念随行，勇者无畏。这是此次旅行的最后一站，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您诉说见到的一切了……
……
光体文明，冰星。
暖阳当空，一个和白柔一般高的赤裸女性漂浮在水面。她的肌肤颜色不似其他同类，泛着地球东方人一样的淡黄。
“就是说，通道打开了，但地球神明中那个关键角色还被骨祖困住是吗？”她的小腿随意地扰动水面，晶莹的水珠顺着光洁的肌肤滑落。
微风扬起白柔的长裙，她也泛起了愁容：“是的。骨祖的实力，当年的我都很是忌惮。真是可怜了那几个小家伙了……”
“你们保护好自己，虫族、夷灵、外神……虽然宇宙坍缩得到了减缓，但丛林宇宙的时代也再次降临了。我们，可能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弱小了。”
留下一句嘱咐，白柔闪烁着离开了冰星。
古域中的各个小世界，就像是所有分支宇宙的缩影。每一个存在的宇宙，都可以在古域中找到对应的小世界。而这些小世界，又都受到元宇宙小世界的影响。
随着元宇宙小世界和元宇宙的联通，其他小世界向外输送的灵气也快速增加。在光体文明的计算中，不久的将来，当小世界和元宇宙的灵气达到平衡时，宇宙灵气含量将是现在的数亿倍。
群神并起，外神入侵和夷灵复苏的场景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在这样的背景下，也难怪光体会提议解散星际联盟了。
强者和强者结盟，才会更强。
白柔起念后，都没有经过传送阵就来到了地球神界。
经过古朴的大殿，白柔像从前一样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来到了甲玄门深处。远远地，就听到了温凤和李糖的谈话。
“温姐，你是说地球也毁灭过几次吗？”
“是的，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就连神明的归属感也一样。而且，也不是每一代的神明，都会在乎飞升之地的生灵的。”
“唔……怪不得现在的地球都被许多外星文明当做过实验场……”李糖说归说，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为什么现在地球神们又在乎起地球人类了呢？”
“呵呵，现在的地球已经是重新创造的第三个了。你可以这么理解：一群小孩子在你家门前玩耍，开始是没什么。但有一天他们玩起了炮仗，你会嫌烦吗？”
李糖茫然道：“会……吧？”
“孩子调皮，多是家长纵容，打他们一顿就好了。如果家长不服，那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一起削他们了！”白柔推门而入，笑着调侃。
李糖愣了愣，她没想到这话会出处白柔之口。随即惊喜地扑向了白柔，但娇小的她只到白柔的腰间位置。
“白柔姐你怎么来啦？！”李糖搂着白柔的柳腰，清香入鼻，同时也感叹着白柔这不符合人类标准的比例。
“拖”着小李糖，白柔走到了盘坐的温凤跟前。
“是谁能把你打成这样？”白柔对温凤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但她的气息有些虚浮，显然是用自带的神通重生过。
温凤不以为然地道：“你一定知道的，是那个传说中屠戮了千亿宇宙神明的吞天神界三大杀神之一——云瑞。”
“哦？他可是共生魂体，就是说你把他身处异度空间的共生魂也给拉进了遗迹？”白柔微微讶异。她与温凤也切磋过，但那时候温凤还不是神界女王。
“这领主试炼真有这么厉害吗？”白柔不禁对地球神界领导者的试练起了兴趣。
温凤故作轻松，反问道：“那你呢？我看你受伤也不轻。对了，听方止说，他可把你都给看光喽哈哈！”
一旁的李糖小脸突然俏红，兀自在心里埋怨起了温凤。这是她吐槽方止时说的。
但白柔却也不恼，缓缓坐下，红唇凑到了温凤的耳边：“听说过执行者吗？他们可是上古时候的至强者之一。”
温凤一窒，笑道：“哦，这样啊！那围攻我的那数十个至高神们也算不上什么了……”
“哪有，我强行转移了那被盯上的通天杖夺得者才不算什么……”
“白柔你真谦虚，跟你比起来，无慧单挑曾经的吞天神界第三领主也只算是小儿科了……”
……
趁两人的对话越来越怪，李糖悄悄地溜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攀比心？女人趁可怕……”嘟囔着，李糖来到院中，循着自己做好的标记，遁入了虚空。
古域入口再次消失了。但也许是通道被打开的缘故，神明们只要实力足够，都可以自由出入。
刹那，李糖就来到了通道底部。
这里的灵石已经被灵气推向了元宇宙，和灵气一样，均匀地分布在了元宇宙各处。而那广袤的星海，也在缓慢地飘向元宇宙。
望着在底端缓慢消失的一颗颗恒星系统，李糖有些担忧。
“希望明渺说的是对的，他们真的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抛开思绪，李糖只一个瞬移就来到了原本战斗过的地方。通道的打开，对神明的压制也小了许多。至高神敏锐的感知告诉她，这里竟然过了三月有余。诸神之战，连时空秩序都被打乱了。
“换我了。诶？方止呢？”李糖上看看，下翻翻，却没看到方止的身影。
龙水月向上抬头，没有回话。
“可恶！这个方止！怎么一点都不把心姐放在心上！”李糖气得牙痒痒，狠不得立刻就把游玩的方止揍一顿！
明渺这才解释道：“他去做标记了，施心出来可以去灵气充沛的小世界修养。”
说曹操，曹操到。方止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李糖身边。
“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小李糖看着。”在这种时刻，连方止也没了开玩笑的兴致。
古域之行是收获满满的。不仅在修为上大大精进，还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宇宙的坍缩毁灭。虽然只是减速到光速以下，但已经足够了。
溪巳县，风灵小区。
小泠早早地回到了这里。昨天糖姐、莽哥和方哥回来了，还告诉她大概今天明哥他们也会回来。
现在小泠已经是顶尖的研究员了，宫灵夕也成为了蓝星联盟的最强巡逻者，连葛清瑶也在神界闯出名头。
难掩思念的小泠坐在窗台，眼角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书桌的抽屉。
两摞小人书，一新一旧。小泠小心翼翼地翻阅，就像在翻阅那累积成她的过往。
“心姐，现在的人类社会还有很多问题。但那些像以前一样指使低层相互伤害的坏蛋，不会再出现了。”
阳光透过白色窗帘，将暖意洒向小泠的房间。转眼她已不在，而那抽屉中的小人书，却重新翻开，一页一页地滚动……
傍晚，夕阳西下。虽然有三个女孩子活跃气氛，明渺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姐姐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做的，你放心吧！”久别生逢，张天义扔给明渺一罐酒，出言安慰。
回身依靠在木栏上，明渺悄声道：“孙叔也没下落，还有那什么殿主，如果他出来捣乱，那整个宇宙可都找不出一个能抗衡的人了……”
明渺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明白，一向冷静的施心，怎么这次会如此冲动。瞧着一边的王莽正和诸葛白、宫云等人窃窃私语，明渺问道：“光体文明真的提议解散了星际联盟？还通过了？”
张天义指了指缠着龙水月飞来飞去的光体，耸肩道：“当然咯！星际联盟，说到底不也和咱们从前的联合政府一样，用实力说话。”
“不过，他们倒是和咱们保持着联系，技术分享也重新开展了。甚至对咱们这些高层，还全面开放了各阶段文明的治理经验。我觉得，是看在地球神界的面子上。”
沉吟片刻，张天义故作深沉：“结合我们舰队所观测到的文明异动，我觉得光体是对的……大的要来了。”
说着，张天义潇洒地转身，然后直奔向厕所。留明渺风中凌乱。
“明哥……对不起，是我……在天义哥身上做了基因临床实验……”小泠小跑着过来道歉。
“哪有！明明是他自己抢着做的！”宫灵夕不慢地解释道。
明渺一笑而过，张天义这是仗着自己是神修者，在做风险极高的实验品呢。但这，对他提升微观层面的认知也有帮助。
谈笑间明渺突然心神一窒，随即哑然失笑。而在他跟前的三个女生也呆立当场。
“心姐……”葛清瑶脱口而出，却总觉得不太对劲。
转过身，残阳打在明渺的脸上，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来人扎着高马尾，一身劲装，如现今的太空服一般将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她和施心一模一样，却只有天仙境修为，灵魂强度更是只比一般神明强上一点。
“好久不见。”施心的笑容在夕阳下宛如一幅画卷。
收起了心中的失落，小泠将来自平行宇宙的施心迎进了院子。
“我听苏兰姐说，施心……她被困在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长椅上，施心说起了来意。
犹如初见的模样让明渺片刻恍惚，他微微点头。
“我已经成为了位面之子。”施心的脸上现出明媚的笑容，喝下一杯红酒，更增添了她几分突兀的媚意：“我所在的宇宙……也要消亡了。”
明渺这才对视道：“怎么会？”
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施心望着金色的早海，笑道：“不仅是我，在不久的将来，所有后天产生的平行宇宙，都会一一坍缩归于虚无。”
“是古域小世界联通的原因吗……”
“可能吧！”施心缓缓起身，给了明渺一个灿烂了笑容：“相信我，我与她的性子相差无多，她会凯旋的！”
眼见着施心就要遁入虚空，明渺生生切断空间，拦下了她。
“那你怎么办？”
施心身形一顿，调笑道：“当然是来地球神界啦！怎么说我也是苏兰姐带的！”
说着，施心缓缓上前，美丽的脸庞在夕阳上显得绯红又俏皮。
“怎么？你以为我也会跟着那个宇宙一起死掉么？”
明渺语窒，干笑道：“呵呵……怎么会呢……”
一晃眼，施心戏谑的笑容就消失了。
“我觉得，如果你对她也如刚才那般强势，可能她就会更听你的。”
因实力相差过大，只对明渺的传音还引来了龙水月的侧目，明渺也只得无奈的耸肩。
这个施心，与真正的施心还是不一样。
况且，明渺也不觉得让另一个人听自己的话是件好事。
“这就是生灵普遍的征服欲吧……真够无聊的。”嘟囔着，明渺猛灌了一口酒。
明渺暂时不想插手蓝星联盟的事，打架可以，政治什么的他可不想操心。
亁为什么会站在他们这边？那什么殿主为什么会复生？还有那个神秘的因观，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觉得还是琢磨这些事比较有趣。
弯月爬上天际，在最后一缕余晖上升后，明渺惬意地躺坐在长椅上。父母正拉着水月和女孩子们聊天，几个友人也各自谈论着世间大事。
犹记得当初，自己也是这么坐在早海边上。施心也是在这时候自小径走来，改变了他痛苦且无趣的生命。
一路走来，施心给明渺的感觉更像是师父、战友、对手。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位置，便是水月。
也许是受到了另一个施心的刺激，明渺想着想着，竟是有些悲伤和愤怒起来。他无法相像，如果施心出事，他要如何面对自己，以及孙叔。
忽然，明渺感觉身体一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发呆的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围栏外正站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更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竟然在自己的感知下还是模糊的。颤抖着，明渺慢慢走向了这个月光下的影子。
同时，王莽与水月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都缓缓起身。
至高神，女性，长发，白裙……
“施……施心？”
明渺难以抑制激动的心，隔着围栏就一把将施心揽在怀里。
一声巨响，明渺应声向上，直入云霄，带起了一片虚空，久久未能愈合。甚至还惊动了巡逻的穿梭无人机。
而围栏处，龙水月和王莽正无言地打量着这个施心。只见她不停地拍打着前身，俏脸上满是嫌弃。
随后，施心才看了两人一眼，问道：“水月，他谁？”
“呃……”龙水月都被施心整不会了。
“失忆了？这么狗血的么？”姗姗来迟的张天义分明听到了施心的问话。在他看来，姐姐的表情可不像是装的。
……
此时此刻，还有两个人在通道处傻傻等待。
“小李糖，你说施心什么时候才出来？”
“明渺不是说过吗？心姐也有一个叫做灵魂牢笼的领域，我相信在里面她是无敌的！心姐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也是。”
在交谈中，已经愈合的空间忽然产生奇异的波动。一个双目泛红，沐浴金光，身长不可计量的人形无声地显现在两人身后。而身为至高神的两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等多久啦？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