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源之变（1/1）
神界浮岛，散发出的夷灵气息已经影响了周围的空间。几只仅是路过的神兽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可见其中孕育的夷灵之可怖。
重重结界中，众神严阵以待，等待着葛老开启封印。上一次这么多的神祇会合，还是在三千年前。
葛老神色凝重，缓言道：“最后说一次，仙君境下，不退避者，后果自负。”
几个本来就只是凑热闹的幼神一听，犹豫片刻后还是遁走了。反观剩下的一些年轻一辈，无不目露狂热，坚定不移。灵魂空间一直都是危机与机缘并存，虽因夷灵太过强大引得众神回避许久。但在禁止进入多年之后，不少勇猛者又想尝试这个冒险了。
一女子灰发童颜，甜美中透着不属于她面容的魅惑，却是刚试练结束的葛清瑶也混在众神中。莫离拗不过她，在李糖的保证下还是同意了她来冒险。
葛老见状，便不再多说什么。他微微闭目，枯槁的手在身前变换着诡秘的手印。
“起！”
浮岛四周本来略显暗淡的符文应声亮起，随后应和着灵力纹路游走。在几息之后，重重封印一一散尽，金屑如落花般飘洒。
“他们来了……”明渺心有所动，即使隔着时空的异常，也率先感知到了灵源空间中强烈的夷灵气息。
在众神的注视下，一股堪比虚空的黑气从山洞中穿出，随后快速飞舞，不断的冲击在葛老的最后一层封印上。
只是感知到散溢出的夷灵气息，有几个幼神的眼神就迷离了起来。
“不争气的小子……”狂炎默默地将弟子送离此处，低声骂道。回首却见到了葛清瑶淡然的飘立在明渺一行人中间。他不禁叹道：“不愧为宇宙至尊生物幻彩妖王……这妮子是不是也能修习神修之法？”
谁能想到，当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小狐族，如今会成为神界焦点呢？
想至此处，狂焱心中痛惜。但妖王觉醒之前，是完全与普通生灵无异的。
但转念一想，他又幸灾乐祸地瞟向了远处默然的丑噬宗宗主留仙。当年留仙可是亲口拒绝了葛清瑶的入宗请求，最后还是在温凤的推荐下才入了甲玄门下的。
说到那黑气在冲撞了多次结界之后，似乎也察觉了自己的徒劳无功。在冒着黑烟的浮岛上空盘旋了片刻之后，竟是凝结成了一个人形。
“他的气息……”苏兰的眼中满是困惑。
不仅是她，大部分神明都站在原地，没有贸然行动。因为在他们的感知中，这个明显是夷灵的黑色人形，没有一丝夷灵该有的杀伐恶意！
守望者再三确认，独有的灵魂结构使得他在某一阈值内免疫了精神污染。但在他头部的大孔闪烁了几次之后，他还是自言道：“这种情感等级……是滞留在灵源空间中，被遗忘了的地球神吗？”
“他是夷灵……”明渺的神情透着惊愕。夷灵之心的排斥和狂暴反应告诉他，这个如同古神一样的东西，确确实实就是夷灵！这种感觉，只有在亁和震这些夷灵之主周围才有过！
令他不解的是，眼前的夷灵，散发出的夷灵气息丝毫不比自己的弱！
难道……在时间被拉长的灵源空间中，夷灵也会发生进化？
不知什么时候，施心已经将明心剑握在了手中，她喃喃道：“这个夷灵……在没有附身其他生灵的情况下，就有着极强的灵魂。”
万物只要有了灵智，便可进化，夷灵也不例外。夷灵之祖便是在灵气充盈的小世界中附身了生灵后诞生的。但毫无生气的灵源空间中，夷灵是怎么拥有灵智的？
这即使在所有神界的漫长历史中，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在众神各有所思时，那黑气已经变成了葛老的模样，似乎是在模仿。
“！#￥（*”他的传音没有情绪，也听不出什么含意。这下，众神就确定了，这个神秘的东西，确实是夷灵。因为没有情感的事物，是连传音都不能达成沟通的。
葛老对这独特的夷灵也很感兴趣，传音说道：“你来自哪里？”
“你来自哪里？”夷灵如镜像般，连葛老的动作都模仿得一丝不差。
狂炎等不及了，喊道：“葛老！别跟他废话！快打开结界吧！”
那夷灵缓缓偏头，漆黑的双目看向了挥舞着火斧的狂焱。
“葛老！别跟他废话……”在学舌的同时，他又变成了狂炎的模样。令在场的神明惊讶的是，他变化之后的气息，甚至与狂炎都有些相似。而他的手中，一柄炎斧也渐渐成型……
明渺的眼神更加凝重了：“灵魂复制……”
虽然远比不上施心的变化之术，但这也证明了，这个夷灵……自行领悟了神修之法！
狂炎在葛老的眼神示意下，穿过了结界的单向通道。
“小心！”
“你这怪物！”
怒吼着，狂炎就冲向了眼神空洞的夷灵，丝毫不顾温凤的阻拦。
火红的流光刹那就杀到了夷灵所在，在一声震荡空间的巨大撞击声后，夷灵重重地坠入了浮岛。
涟漪自结界底部延伸出来，却是那沾染着火焰的夷灵附于其上。狂炎的含怒一击，使得他已经分成了几块，在符文结界上蠕动着想要抖去火焰。
狂炎目露轻蔑，给了众神一个豪迈的笑容。
“就这？我以为多狠呢！”
浮岛下方，那重新凝成狂炎模样的夷灵，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有了情绪？！”李糖惊呼。可一转眼，却不见了水月的身影。同时，那被狂炎和结界所伤的夷灵也瞬间消失了。
浮岛上方，本来还有些失望的狂炎，神识立刻就被至高神的危机感淹没了。
“糟糕！好快！”他能感知到近在咫尺的夷灵，但无论是灵魂还是肉身都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冷兵相碰，在被强化过的神界空间中生生地撕出了一道裂缝。几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了狂炎的身后。
无慧双指凌空，牢牢地夹住了夷灵的炎斧。而龙水月，也以妖焰阻拦了狂炎下意识蔓延开的火域……
“刚……发生了什么？”方止根本没看清楚。水月和无慧的速度他不意外，但那个夷灵也有堪比时间法则的速度他就不理解了。
明渺压制着夷灵之心的躁动，沉声道：“你去过时空混乱的宇宙废墟吧？这东西来自灵源空间，可能对于他来说，我们就像是慢动作一样。”
守望者也插话道：“对，在我的时间计量中，他是瞬移的。”
但几人都知道，葛老设置的结界，是封锁了所有的空间褶皱的。也就是说，在这里的时间度量下，这个夷灵的普通移动就堪比瞬身之法！
回到结界，那夷灵在与无慧对峙无果后，又变成了无慧的样子。沉吟片刻，他竟然开口说话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神界。”
“你们？”
“神界居民。”
“我？”
“夷灵。”
众神都被这夷灵恐怖的成长速度惊到了。但都没有动手，一来是提防可能出现的更多夷灵，二来是等无慧的试探结束。
方止和王莽则是面面相觑，听得一愣一愣的。许是模仿了无慧，夷灵说话的调调都和无慧无异。
夷灵说完，沉思了片刻后又看向了龙水月。他眼前一亮，又变成了龙水月的样子，引得美人的彩眸更闪亮了几分。
也许是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模仿出哪怕一点龙水月的妖王之力，那夷灵问道：“你是什么？”
“……”龙水月懒得搭理。
见没得到回应，夷灵也不恼，环视了周围后，又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夷灵除了故意显现的葛老外，还能看到穿透结界看到其他神明，这让龙水月也微微惊讶。
“杀了你。”无慧直言不讳。
“为什么？”
龙水月答：“你，将来会屠戮生灵。”
“生灵……是什么？”夷灵的眼神不再空洞，透着迷茫。随后，他才恍然大悟：“哦，你们就是生灵是吧？”
夷灵的目光流转在众神之间，将龙水月的妩媚之色展露无遗：“那……确实，你们看上去比小黑们好吃多了。”
无慧的双眼微微睁开，锁定在了夷灵身上，无上的威压使得对方立刻就定住了。
他的传音透着看破一切的通透和淡然：“你，能改吗？”
这是地球神界的惯例，只要不是太过，都会给犯错者机会。但，这个夷灵，犯了什么错呢？原罪？
“为什么要改？”夷灵挣扎着向前，就要伸手摸到无慧，却被龙水月的妖焰挡住了。
笑容凝固在脸上，夷灵指着两人身后的狂炎质问：“他，本性狂暴。你们，本性冷淡理智。而我的本性，就应该是你们所说的嗜杀了。”
“改不了？”无慧下了最后通牒。
夷灵嘴角上扬，虽被压制，却满是戏谑。他的一双黑瞳毫无惧意：“不改！”
龙水月只见得无尽的夷灵恶意自前方爆发，在她将要行动之前，自己就再次身处结界之外了。
同样被传出的，还有被偷袭后恼怒的狂炎。
顿时，众神不再能看到结界中的情况。温凤向前靠去，眉头紧锁。无慧竟然上来就使用了时间法则，这是她没想到的。
葛老不动声色，结界忽地金光闪耀，古朴的符文翻涌旋转，似是更加坚固了几分。
刹那之后，那封闭的空间中突然恢复了透亮。但可怕的是，夷灵不再是一个，而是出现了更多身形不一的，呈合围之势对无慧虎视眈眈。
李糖瞪大了眼睛，只见无慧脸色苍白，身边也多了许多留在地球神界的宗门主。可怕的是，那些围在众神身边的的夷灵，都模仿出了每一个神明的外形！其中还包括了几个没进入到结界的！
如此强大的感知能力，即使在地球神明中都是极其罕见的。
“这个家伙！果然上次也受了不小的伤！”温凤捏紧了拳头，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以为无慧是办自己的事去了才没来看她，没想到竟是自己疗伤去了。
“真是个木头……”玉指伸展，温凤和葛老示意后，迈入了结界。
而在她进入了结界时，另一个夷灵也凭空生成，却不像是从灵源空间中出来的。
“夷灵召唤！”明渺暗自心惊。这与震当时召唤培养出的夷灵不同，明显是重新组合而成的。夷灵之主是召唤各个宇宙的夷灵个体，而这个夷灵似乎是直接将其他宇宙的夷灵之力召唤过来，组成一个新的夷灵！
在觅空的记忆中，只有夷灵始祖才有这种能力！
在他思考的时候，结界中的大战已经上演。他拦住了想要出手的施心，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些夷灵，可能也只是他们的试探……
在众神观望了一会儿之后，更多的神明也加入了战斗。夷灵虽然能一定程度模仿众神的神通，但终究只是模仿。同样身经百战的地球神明，在适应了之后很快就稳占了上风。
飞羽如雪，温凤身法诡秘，闲庭信步般地穿梭在夷灵之间。不断生成的夷灵在她和宗门主们的合力围剿下很快就数量锐减，整体实力也越来越弱。
这时，无慧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肩头传来熟悉的温度，无慧的声音略显虚弱：“走。”
在同一个时间，战得正酣的众神身边都出现了无慧虚实不定的身影，也都收到了他的传音。
结界外，正凝神观望的明渺忽觉夷灵之心异动，时间的流速仿佛都减慢了许多。
在无声的世界里，眼角处一道白色的身影自众神中穿行而过，而那些神通广大的宗门主们似都没有察觉……
是……镜像的施心！
缓慢地转过头，明渺却还是跟不上她的速度。只见她似有感应般，竟然回眸一笑，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黑影自眼前闪过，明渺暗呼不好。水月虽有时间法则，但可能真不是镜像施心的对手！
但在他疯狂思考时，一黑一白的身影已经到达了结界边缘。
“你……来这里做什么？”龙水月挡住了纯白身影，踟躇不前。
无天目不斜视，只是看着结界之内的世界，淡淡道：“只能她有同伴，我就不能吗？”
在龙水月犹豫时，无天已欺身向前，在时间停滞的世界里瞬移到了龙水月身旁。
“你走开，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轻声耳语依旧温柔和煦，但头部的剧痛还是让龙水月心神恍惚。
一掌拍飞了龙水月，无天便伸手触碰到了结界，半闭眼眸，开始在静止的时空中破解起封印。
感应到那个蠢笨的男人如慢动作般向自己接近，她不禁露出了阴冷的嘲笑。
但异变突出，无天不得不向一侧飞跃开来。
在她原本的位置，一个与自己一样绝美的女子持剑而立，连结界都被她划开了一个小洞。
看着杀气腾腾，怒目而视的施心，无天笑道：“也对，直接破坏了不就得了。”
施心的全力运转所有神通，焦急下她刚领悟了时间法则，还没听清对方说什么，胸口就被穿透而过……
“这才像话嘛……你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众神静立，时空凝滞。施心在冲击下向后飞去，带有灵魂法则的余波快速消减着她的灵魂。目光流转，施心瞥到了一个缓缓飞来的身影。
“这个家伙……”
一股无名火自她心中升起。她气自己流于情爱，气自己优柔寡断，连镜像的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甚至……对方都不屑于使用灵魂武器……
一把光芒更甚的长剑显现在无天手中，她眼中倒映出那与众神战斗的夷灵们，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明心剑挥出，结界震荡着出现了一道裂缝。
“什么葛玄，不过如此……”
正欲踏身其中，无天就忽觉后脑被异物抵住，热浪下仿佛连灵魂都快要蒸发了一般。
妖焰蔓延，如同要燃尽无天的前世过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将她生生拉开，扔向了结界之外。
龇着牙，无天运用灵魂法则修复着灵魂。那不可扑灭的业火缓缓熄灭，被灼烧殆尽的衣物也重新生成。
结界裂缝，龙水月一半的脸早已血色蔓延，原本恬静与妩媚共存的眼神也被最原始的妖王杀意代替。在她身侧，同样浸润在血色之中的施心如同从幽冥中走出的堕落天使，美丽而强大。
“有意思，这下我可不能留手了，本来想多玩玩你们的……”无天一脸的惋惜，身影如鬼魅般变作许多，闪烁向前……
温凤听从了无慧的话，一边防守一边穿过了结界，却见到了令她都震惊的场景。
浮岛旁，宗门主们正围着一个令无数神明闻之色变的人物——亁。他风轻云淡地立在空中，身边站着明渺等人说过的镜像施心。只是她略显疲态，衣物和肌肤上也有灼烧痕迹，显然是经过了惨烈的战斗。
在亁的另一侧，飘着一个没有实体的邪恶夷灵，似是被亁制住了。
温凤大惊，这才察觉到，结界中哪还有什么夷灵？原来，那些夷灵都从属于这一个。她不禁疑惑，难道……又是一个所谓的夷灵之主吗？
站到葛老身后，温凤心中更是大惊。这是葛老的真身！不仅如此，她还感知到其余两个镇守神界的古老前辈也在暗中观察。
“大家都是熟人，用不着如此阵仗。上次小女子还帮过你们呢……”亁折扇轻摇，微风下婀娜多姿，与戒备的众神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葛老的胡须抖动，不悦道：“你还真敢来啊！”
亁故作惊慌，像一个平常不过的受惊妇人：“葛仙大人，我可只是路过啊！众目睽睽之下您可别欺辱我一个弱女子啊！”
随即，她指了指身旁的无天，满脸的委屈：“是无天！是她要挟我的！刚才只是手滑了才插手的！你们继续！”
葛玄没有心情与亁胡扯，怒道：“我念旧情，多次不与你一般见识。真以为……地球神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亁扭过了头，声音也小了许多，像极了做错事后心虚的孩童。但是真是假，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晓。
“不过……老东西，你身为一界之长，竟对一个初生的后辈丫头动手， 不是也太不要脸了？！”神情一转，亁又变得阴险毒辣。
她又指了指身旁略微挣扎的夷灵，厉声道：“我只想带它走！其他的我不会管！自此之后也再不会踏入你们这破地方！”
本来只想来看戏的亁，没想到真的有收获。这地球神界的灵源空间，不愧是最初开创，竟在小世界通道重新打开后，重新孕育出了夷灵始祖！这可是连他都没见过的稀罕物！
“哼！”葛玄怒目圆睁，事到如今，他不会再放过这个不人不鬼的旧友了！
天地动荡，本来光明的神界阳面，瞬间就阴暗了下来。这是葛玄要动用神界的最强法阵——太一阵了。
被亁出卖，无天也不觉恼。毕竟她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让这家伙抢先了。但这刚出世的夷灵始祖，可能自己真的得不到了。
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影子，连同那葛玄也不见了踪影。望向包围着自己的众神，无天的心中却充斥着兴奋。
目光扫过逐渐接近的众神，她锁定了那个同样刻在灵魂中的男人身上。明渺抱着昏迷的龙水月，双目已呈漆黑。
“小子，你给我等着！”随即，她还不忘补充道：“你们几个也逃不了！”
耀眼的光芒自无天处发出，众神无不急忙退避开来。
“这个疯子……”温凤扶着无慧，和众神一起刹那就瞬移了千万里。无天，竟然自爆了？！
许久之后，天地恢复了清明，法阵的力量也随着葛玄不知到了神界何处。只是在无天自爆的广大神域之内，一切都被毁坏殆尽了。只有一个残破的封印入口闪着微光，静止在半空中。不知多少代神明共同维护的封印，已经在无天的自曝下岌岌可危了。
在缓缓愈合的空间中，明渺站在众人身前，衣衫褴褛。在最后关头，尚存神智的施心拉住了他，这才没有选择离开。
“有头绪吗？”明渺头晕目眩，都快举不起空噬棍了，在王莽的搀扶下才走到施心面前。他懂施心的意思，施心是在神形俱灭时领悟灵魂法则的，更何况是实力更强的镜像。
施心紧咬着银牙，满脸的屈辱。如果不是关键时刻被葛老拯救，她和水月可能就饮恨于此了！
“对……不起……没找到！”施心沾满血红的脸上划过一滴泪水。这是不甘，也是愤怒。她世世要强，从来没有如此失败过！
从此以后，她也再不容许自己如此狼狈！
明渺看在眼里，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施心和水月都受伤过重，水月早已昏迷。而现在的施心，也只是仅凭意志在支撑了。他觉得，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还是葛清瑶哭着拉过施心的手，轻轻抚慰后，施心才慢慢地睡去。
方止放下昏迷的龙水月，望着依然眉头紧锁的施心也心疼不已。
“什么我们也逃不了！下次见面一定要让这毒妇好看！”他怒骂着，声音回荡在慢慢恢复，却已然空无一物的神域。
随着一段撕裂声，那封印彻底破碎，其中残留的夷灵之气和过度充盈的灵气也爆发式地冲刷出来。但气势滔天的灵气，在瞬息之后就平静了下来，如同时光倒转般回到了灵源空间。
几人望向阳面天空之外的虚无，皆点头行礼。那是从未露过面的“三老”之一。
翌日，虚空之地。
一声闷响，一个没有实体的夷灵重重地砸在了大殿中央。随后，一道残魂飘然而入。伤痕累累的亁已经没了肉身。以她的神通，也只是在古阵和三老的合围下勉强逃生。
重新凝结出肉身，却怎么也只有孩童一般高。
“大意了，这几个老家伙竟然也进步了不少……”亁重伤之下，还被法阵封印了部分力量，差点就要第一次复生了。
但她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这新生的夷灵始祖在战斗中也受到波及，但终归还是给弄到手了。
一切又归于寂静，虚弱的亁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忽然，一声呢喃轻语却在耳边响起：“你，跑得可真快啊……”同时，冰凉的触感也从夷灵之心处传来。
明心剑深深插入到亁的体内，离她灵魂中的夷灵之心也只有一寸之隔了。
“你还有记忆？”那自爆的能量，即使是当时远在神界另一端的亁也感知到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领悟了灵魂法则的姑娘，像她从前的本体一样，重生了。
而且，这姑娘的修为，似乎也精进了一个层次？
无天将明心剑又刺入了几分，却没有见到预料中亁的痛苦神情，不禁有些生气：“不要拿我和那个无能之辈比较！”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吗？”虚弱的亁也有些动怒了。
无天凑近了已是孩童模样的亁，明媚的笑容中透着狠毒：“那……不然呢？”
夷灵环绕的大殿，静静地漂浮在虚无之地，一场关于“猎物”的争夺战也悄然地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