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见伪神 切磋（1/1）
男人一拳轰碎了厚实的硅酸盐，战斗服延伸着释放出巨大的热量，直达陨星深处。片刻之后，陨石中心融化出了一个狭小空间。
经过替代AI的精确计算，陨石的结构没有受到丝毫破坏。
在恒星的光芒映衬下，没有进入大气层的陨石拖着一段长尾，似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把生命体征几乎全无的队友传送到目标位置，男人以意念操控着战斗服飞向了浅红色的行星。
万里一瞬，半途透支了能量的战斗服摩擦着大气，如同颗璀璨的流星撞击在大陆表面。水波般荡漾的冲击波中心，男人终于昏迷了过去。
但他的战斗服即使在这种堪比小型核爆的冲击下，也只是出现了一点擦痕。他是被冲击震晕的。
这里是银河边缘，一颗勉强达到了一级文明的智慧星球。
楚威所在的小队受命来此调查异常的能量波动，却遭到了异常生物的伏击。雪上加霜的是，他们还与爱江、与蓝星失去了联系。
人类虽然有几个神级文明的暗中帮助，但太空服的防护作用在很多神秘存在前还是太弱。楚威的队员们甚至都没有发觉，就在精神能量的入侵下失去了神智。
将他们的生命体征维持在最低，放在外太空是楚威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只要是能在精神层面攻击生灵的怪物，大多都对强大的灵魂感兴趣。他只希望，自己这么做能引开这不曾现身的怪物，给队员们一线生机。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欣喜若狂的队友。
“队长！你终于醒了！我们被增援部队救了！”
“呜呜呜……队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威挣扎着坐起，从房间的标志上认出了这是太阳系边缘的中转站。
“真好……”按着后脑，楚威忍着剧痛感叹。
刚才那个哭泣的女队员擦了擦眼泪，急忙上前搀扶，心疼道：“队长，你醒来就好，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就交给巡查者们吧！”
楚威伸手轻抚着林的脸庞，她依然是这般的善解人意。环顾四周，他担心地问道：“苍元呢？怎么没看到他？”
众队员的神情呆滞了一瞬，然后一个高大的队员才笑道：“哦！他啊！这不出紧急任务去了嘛！他一直放心不下你。”
黑暗降临，楚威的脸色变得阴冷。在他暗属性灵力的侵蚀下，众队员尖叫着化作了几滩脓水。
“怪物！苍元是TM谁啊！？鬼鬼祟祟的！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快要崩溃的楚威破口大骂。这怪物显然没有完全渗透他的精神。
天生的暗属性超能力在战斗服的加持下，给了他不俗的精神防护能力，这才得以识破幻境。
“嘿嘿嘿嘿……”
黑暗中，队员们化成的脓水渐渐凝聚，形成了一团蠕动的怪肉。
楚威头痛欲裂，令灵魂颤栗的未知恐惧感将他包围。长官曾说，不能轻易直面异常实体，这下他终于是被迫体验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在这种压倒性的未知力量下，楚威才明白，自己想让队员们逃跑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怪肉令人汗毛直立的笑声环绕耳边，呆立的楚威，自眼角流出了两行血泪……
仿佛灵魂被抽离一样，恍惚中楚威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多年前北临市郊受神秘高人指导的一幕也跃然眼前。但他很快意识到，每看过一个场景，记忆就远离自己一分。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样，在无尽的孤独恐惧中，楚威准备迎接自己生命的终结。
“叮！”
如同铃铛一样的巨响，把楚威从如梦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他瞪大了被血染红眼睛。
生灵涂炭的红色大地上，一个如同仙佛般光芒四射的人形正裹挟着方才那怪肉，发出令人胆寒的咀嚼声。
“神？妖？异常存在？”楚威理智崩坏，不由自主地自说自话。
本能驱使，他想要逃开，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咀嚼声不断刺激着他的灵魂。他第一次觉得，拥有强大的精神能量是神的诅咒。
现在他只想继续昏迷下去，不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被楚威砸出的大坑里终于再次平静。耳边偶尔传来风声，夹带着硝烟和飞沙击打在他薄膜状的面罩上。
望着缓缓接近的光人，楚威哈哈大笑。
他已经疯了。
光人顿了顿，似在犹豫着什么。
随后，一种无法解译的能量向楚威传去，在等了一会儿之后光人才再次接近楚威。
“地球生灵，果然是极品。”舔舐着楚威挣扎的灵魂，光人暗自感叹。
但在这时，一只小巧的手突然狠狠地抓住了光人的伸出的口器！
由手到胸腔，再到全身每一个细胞，在一阵错乱的物质堆积后，爱江披头散发地出现在楚威身前。
她晃悠悠的头饰由于投影错误，此时像两只鹿角，仿佛来自上界的圣灵。
“是你吃了它？！”爱江的小脸因为愤怒皱成一团，却还是惹人怜爱。
光人挣扎许久，始终抽不出本体。他蹲了很久才蹲到那高维生物现形，但这突然杀出的生物，显然也是个来自高维世界的存在！
“是的是的！”光人咕哝着。
虽也有传音，但爱江还是在光人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匹配的语言。
她手上的力道小了些，疑惑道：“米星人？”
“是的是的！”
爱江恍然大悟。她虽然也能自己破开那怪物的囚禁，但如果不是这光人把本体吞噬，她出来的时候可能都来不及了。
放开了光人，她便转身查看起了楚威的状态。
但在爱江转身的刹那，光人突然变作了一张网，扑向了她！
“我还说你现在很虚弱，想感谢你呢……”爱江头也不回，心念一动，那光网就无声消失了。
小脸一凛，爱江也同时消失了。
行星之外，灰头土脸的爱江双手伸展，挡住了光人的去路。
“这星球，是不是你设计毁灭的？！”爱江在高维世界，勉强看到了这个星球毁灭之前的样子。
她能看到，说明这东西的能力与她差不多。而且刚刚吞噬了一个强大生灵，他现在很虚弱。这也是爱江敢上前阻拦的原因。
但，爱江还是失算了。
只见那光人在正面接触到恒星光芒后，形状也变得不稳定起来，像被某种力量撕扯一样变幻无穷。
堪堪躲过一道无意而来的光，爱江的胳膊就被划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好快的恢复速度！
爱江意识到，这东西现在的投影能力，恐怕已经远在自己之上了！
在她想要回到高维时，却被凭空生成的金属束缚住了。
“看你的样子，也是来自地球？”
挣扎未果，爱江倔强地直视着对方，却不言语。
光人觉得胜券在握，自觉幸运的他也心情大好，嘲讽道：“听闻地球凡世现今也是藏龙卧虎，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光人就被一个黑点瞬间吸收了。
而那黑点，也快速幻化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光体？！你怎么……”
“快跟我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光体目光凝聚在爱江周围，片刻之后爱江终于从金属中得以脱身。而光体，已经略显疲态。
他在光体文明中，只是负责探索观测的，论战斗能力可能还比不过爱江。
爱江才刚脱身，就将光体拉到了身后，喃喃道：“看来我们走不掉了……”
疯狂的传音自八方袭来，那被传送至几万光年之外的光人顷刻而至，“哈哈！今天真是走大运了！又来一个！”
无数分身将两人围得密不透风，强大的压力使得爱江都施展不出维度穿梭了。
爱江在压制下身子有些颤抖，她凝眉怒视，沉声道：“你别逼我用绝招！”
“可笑！你们能跑，本神就狂为米星守护神！你们这些进犯者，该死！”在光人看来，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高维生物，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但令光人意外的是，那女性生物却一扫先前的惊慌，像在行星上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水月姐救命！”
光人愣了愣，在被他隔绝的空间内呼救？真是天大的笑话！
但在光人和光体错愕的目光中，一个戴着面纱，身着黑裙的曼妙女子踏空而来。
“怎么会？！”光人不可置信。在他的见识中，被封锁了空间的世界，别说是传音了，就算是维度打击也不会扩散出去！
龙水月步姿轻佻，如同一个行走在宇宙间的黑暗精灵，几个瞬身就到了光人面前。
“数到三，放开他们。”
听得女子简短的话语，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就算是真神，他也打过不少交道。但这女子竟然能在他的领域内轻松地使用瞬移，着实诡异！
“三。”
愣神之时，光人只觉灵魂震荡，恢复神智时已经被龙水月置于手中。
被拉着来到龙水月身边的光体，看着已经被缩小成一指大小的光人，惊骇不已。
“不是说数到三么……”他小声嘀咕。
同伴们说得没错，这几个生自地球的生灵，真的是宇宙从未有过的变数！
龙水月瞥了一眼，没有回应光体。
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形态的光体。
心念一动，被送离了行星的队员就被拉至身前，还包括已然疯癫的楚威。
在亿万的神识中，龙水月早就感知到了楚威小队的状况，她其实一直在观察。这种即使在高等文明也不可逆的灵魂损伤，龙水月自己就能轻易治愈。
“真神饶命……”
听得水月姐手上那小人的哀求，爱江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你刚才那猖狂劲呢？！什么守护神！靠杀戮成长，和那怪物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受愿力感召，从生灵的信仰之力中诞生的伪神而已。似乎……还掺杂着米星文明的母星意识。”龙水月目露慈悲，望着荒凉的行星暗自默哀：“只是……苦了这些轮回至此的生灵了……”
无尽轮回的流转，即便是龙水月也不想轻易干涉了。
随即，她目不转睛地盯上了手中这所谓的守护神。时间的河流在她的眼眸中倒转，米星文明一幕幕绝境重生的往事浮现眼前。
“真神……”光人的乞求还不停歇。他感知不到这真神的杀意，只能将生的希望寄于对方的仁慈。
光体和爱江都没有说话，等待着水月姐的审判。
许久，龙水月才深深地叹气道：“既是生灵之信仰所生，念你也做过许多善事，我就饶你一回……”
顿了顿，她将光人放生到了浅红行星之上，传音震彻星宇：“但代价，是留存在此，守护这里百万年后的生灵，直到他们踏入星际之旅为止。”
这就意味着，在未来很长的时间内，米星文明再也没有这堪比真神的力量守护了。
“这叫一报还一报！你休要取巧！水月姐可是全知全能的！”爱江高举粉拳，大声附和。看得一旁的光体一愣一愣的。
但离开之时，龙水月隐隐感知到了一个未知的力量，似乎在窥视着她……
宇宙大戏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但谁是演员，谁是观众，即使是强如至高神，也不能轻易决断。
清秋时节，早海湖畔。
凉风带起几片枯黄，初显萧瑟的空地上众人屏息而坐。场中，明渺垫步漂移，绕着高大的白柔转个不停。
和聚精会神的葛清瑶三姐妹不同，李糖打了个哈欠，杵着脑袋一脸郁闷：“到底打不打啊？我头都快被你转晕了……”
坐在龙水月身旁的张天义有些不情愿。他致力于人类基建大业，对打打杀杀什么的着实没什么兴趣。但既是龙姐的意思，他又不敢拒绝。但折腾了半个多月，他的实力提升可谓是一日千里。
“你女人家家的懂什么？咱这叫虚晃，叫试探！”明渺站定了身子，故作高深。只是看上去有些不正经。
其实这是第一次和白柔交手，他是真的在试探……
王莽方止已不是对手，平日里他都与水月过招。可白柔……他还真拿不准会是什么水平。
“好快！”方止和王莽异口同声。
白柔的玉指，擦着明渺的太阳穴划过，却没有一点风动。明渺闪身向后，这一躲差点没闪着他的老腰。
白柔一招占优，摆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哀声道：“明渺先生这话，是没把白柔当女人看待么……”
“你真的没有动用任何神通？”明渺没有在意白柔的玩笑。他关心的，只有刚才白柔超出了常理的速度。
白柔摇了摇头，白衣飘动如同幻术，留下一个残影又杀了上来……
场中的明渺，只顾得上躲闪，丝毫没有机会反击。方止越看越惊，悄声道：“王莽，你觉得不动用灵魂之力，你有几分胜算？”
“一分。”王莽看得入神，随口回答。但也暗自估量，如果两边都用上自己的神通的话，和白柔应该能四六开。
所谓道法自然，空地上两位超脱于五行的至强者虽逐渐有来有回，却没有引起一丝的能量波动。虽攻势如仇敌般凌冽，但身体碰撞时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被明渺反震后退，白柔眼看着就要被明渺一拳轰在美丽的脸蛋上。
“停。”
明渺的老腰咔哒一声，终于给闪着了。
收势过快，明渺意犹未尽地扶正了身上错位的骨胳。这点疼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不值一提了。
白柔整理了下长衣，感叹道：”如果每一个神修者都有你这般悟性和成长，那琉璃神界还真就宇宙第一了。”
迟疑片刻，白柔退到看台，问几人：“你们这身法……”
“是的，施心所授。”王莽正视着白柔，诚心回答。
理了理腮边的发丝，白柔躲闪了王莽炙热的目光。
“怪不得……要论肉身搏斗，孙悟认第二，这世间可能没有任何神明能居第一。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太差。”
葛清瑶、小泠和宫灵夕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奇怪的自豪。
但随即，一抹愁思也爬上了三人的心头。
也不知，心姐现在怎么样了……
李糖目露担忧，问道：“白柔姐，那琉璃神界的至强者，真的每一个的武技都高于你吗？”
“是的。”强弱之分，自古有之。在上古时候，白柔还与那时的两大护法交手过。
但看了看还在回味发愣的明渺，白柔可不觉得自己这边会输。
心情不错，她又开始了讲起了故事：“琉璃神界的灵气水平在所有宇宙中处于第二。但飞升者，大多都是神修者。这可能是当时的大神们有意为之，就是不要地球神界一家独大。”
扫了一眼短短几十年就屹立在宇宙之巅的几人，白柔有感而发：“可见……神修者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是多么的强大。你们都不用争抢天材地宝，也不用历经千万亿劫，在达到通神境之后，便是真正的永生了……”
方止插话道：“你不也不用历劫么？而且听说你只差最后一个维度就能与所谓的‘道’统一了？”
白柔反问：“你们觉得，所谓的本心、自性，是现在的你们，还是转世前的你们。”
王莽躲闪着白柔若即若离的目光，抢答道：“现在！”
一丝失落自白柔若水的眼眸中划过，她笑道：“所以，我不会像我的宿敌昊天文明一样，与道合一。况且……最后的一个灵魂维度，可不是那么容易跃升的。”
几人了然。
他们都认为，如果成为了那个唯一，真的就和归于法则的异神无异了。
白柔转移了话题，对与胸齐的李糖打气道：“你也不必担心，我可不惧什么琉璃神界。再加上明渺和水月，我们胜券在握！”
明渺握了握拳头，久违的兴奋感袭上心头。他已经等不及见识琉璃神界的强者了。
在葛老和温凤的介绍里，神修者像是通晓一切的学霸。而灵修者则普遍是钻研一个法门，但“偏科”的专家。这也是为何一般的神通，神修者都能看一眼就能重现。
所以大多情况下，修为相当的神修者与灵修者对战，神修者都是碾压的。但像温凤、葛老这些宗门主，高深的修为就不存在神通被复制的情况。
可也有例外，就是像风护法一样，既是神修者，又将一个法门修行到极致的神明。
在明渺沉思时，几人同时感知到两个强大而熟悉的气息急停在了太阳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