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想嫁人吗(1/1)
徐家阿凤屋内
“阿凤,你心情不好吗?”孟迎儿捧着刚从外面摘的野果,站在门口,说到:“方才你娘让我劝劝你,你不想嫁人吗?”
阿凤紧紧拽着手帕,不愿意抬头。
“难不成害羞了?”孟迎儿在她身边坐下,这个年纪的女子是面皮最薄的时候,孟迎儿想起过去在明先生私塾上课时,阿凤可是说过长大要嫁给如意郎君做个贤良淑德的夫人。
“不是。”阿凤抬起头,双眼肿得李子大小,嗓子也哭哑了带着哭腔:“前些日子我听到风声说刘家要给儿子娶亲,我去镇上卖药材时,卖菜的张叔同我说过,刘家儿子平日爱寻衅挑事,打架斗殴,没想到昨日他家就提了聘礼来登门,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五,今日都十八了。”
“我听闻刘生幼年丧母,他父亲对他是极尽宠爱,婚期竟会这样近,岂不太过仓促了?这刘家少爷人品如何?”
阿凤拉着孟迎儿的手说:“听闻刘生总打架,在学堂时因为一个小玩笑就联合伙伴打断了人家一条腿!”
“什么!竟会如此凶残?阿凤,你这可该怎么办啊?”
“父亲已经收下聘礼,让母亲去镇上换了银两补贴家用,我不能不从了。”阿凤说罢又潸潸哭起来。
“说不定,那刘生会变呢,人都是会变的,况且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说不定是他们以讹传讹胡说的。阿凤,你别难过。”孟迎儿握紧阿凤的手,接着说:“我听闻刘老爷是镇上最和善的商人,每年都往禅济寺捐好多善款呢,这样心怀善意,乐善好施之人怎会教导出随意打人的儿子呢?”
看到阿凤不再哭了,孟迎儿又说:“你忘啦,明先生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别人说的话,我们也不能全听,何苦为那些谣言伤神?更何况,你还有我,若他待你不好,我就带你告到县衙去,同他和离!”
“嘘!莫要胡说。”阿凤朝窗外望过去,望不见外面有人,小声说到:“迎儿,别乱说,你还并未嫁人,若要被人听到你说出这样,这样冒失的话,当心外人怎样传你的谣!你过去是最小心的,为何今日说出这种话?”
“冒失?也许因为我担心你,才······”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同样念着你的好,我的婚事,父母亲都点过头了,你也不用为我难过,或许正如你说的,都是谣传呢?”阿凤轻笑一下,接着说:“我也不指望能嫁个,如意郎君,过戏文里的那种比翼齐飞,夫妻和睦的日子。母亲说夫妻就是搭伙过日子,得过且过,糊弄过去便罢了。只愿他不会打我,像,我父亲那样,也没什么了。”
孟迎儿见阿凤宽了些心,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浓雾愁云便也消散些许。两个姑娘又说了些体己话,到天色变暗,孟迎儿才回家,阿凤留她吃晚饭。孟迎儿家在村西口,阿凤家在村东口,回家还得烧制晚饭,便如何也不能再留。
走在路上,孟迎儿想着回到家中定要给菩萨多进些香,祈求阿凤婚事顺利。
“哎呦,你可不知道,那个孩子玩蛐蛐,一不留神蹦到那刘家儿子腿上,他哪是好惹的?立刻就火起来了,找了一群好友,下学时将那孩子堵在巷口,一伙人拿着胳膊粗的棍子打了一盏茶的功夫,真是活阎王降世!”
还未进家门,就听见祖母又在讲传言。
“你去徐家了?”祖母说:“见到她家那些聘礼了吗?听说布匹、被褥、茶饼摆了整整满院子,好不风光!虽说刘家儿子不是什么善茬,这些礼也够徐家卖女儿了。”
“祖母你莫要乱说,怎么能说是‘卖’?阿凤是女儿又不是奴仆,再怎么说都是徐婶婶的孩子。”孟迎儿不愿跟祖母掰扯,进厨房做饭去了。
院内,祖母还在同迎儿的父母说话:“你们可不知道,当时徐强高兴的呀,差点站起来!”
“他不是去年冬天摔断条腿吗,还能站起来?”迎儿母亲抓了把米糠喂鸡。
“那可不,站不起来,就是太高兴了,那么多聘礼,换成银子够给他治病了,他跟他家那位一天吃药就得这个数。”祖母说着又比划起来,似乎那些聘礼就要摆到她面前了。
孟迎儿不愿再听,往灶里添了把火,又开始哐哐劈柴。人们总爱把一些事情夸张得说出来,似乎不浮夸离谱就不能配做谈资。还总爱用自己自私的思想去揣测别人,孟迎儿绝不会相信徐家人会为了聘礼把自己女儿许出去,即答应了婚事,当是经过细细考虑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