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召见（1/1）
顾云远的案件算是告一段落了，两人在家中还没闲到两天，皇宫便传来诏令
“老爷，这......”
秦玉娴满脸的担忧，突然被皇上召见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苏瑜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他看着面前来报的小太监
“皇上可有说是什么事？”
“回大人，皇上没说。”
苏瑜重重地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乾清宫内——
“臣苏瑜携小儿觐见！”
正在看奏折的赵齐脸上有些不悦
“爱卿怎么跟来了？”
“皇上,臣......”
“小夏子，给太傅先生赐座！”
皇上打断了苏瑜的话
“这两位就是苏大人的儿子了吧！”
他笑着起身，走到两个跪着的少年的身边
“济秋”“苏锦”
“见过皇上。”
两人跪的笔直
“苏瑜啊，你很会养孩子嘛！”
皇上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都跪着干嘛呢！赐座赐座！”
“不知皇上今日找臣这两个小儿来所为何事？”
苏瑜有些紧张的探了探身
“朕听闻，济秋和小锦破了桩大案。可是无脸尸啊？”
赵齐抿了抿口茶，才慢悠悠地开口
“确有此事！”
苏济秋这才观察起眼前这坐在龙椅上的男人
黄袍着身，眉眼间尽是从容不迫，幼年听闻过当今皇帝是贫民出身，但今日一见，浑身散发的压迫感不免让人觉得是个天生的帝王
“可惜凶手跑了！”
苏济秋语调间尽是惋惜
赵齐放茶杯的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苏瑜，你这儿子有意思啊！”
坐在苏济秋和苏锦旁边的苏瑜倒是一脸的汗颜，尬笑了两声
“济秋，你很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啊！”
见两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继续道
“当年朕出兵打仗，你爹给朕做军师，多次像你这般试探过朕！”
赵齐看着苏济秋和苏锦，就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和苏瑜
“你想问什么，直说！”
“皇上是不是知道真正的凶手！”
虽是问句，但他语气里却是笃定
“你们可知道异宁阁？”赵齐反问他
“和异宁阁有关？”苏锦眉头紧皱，面露疑惑
“宁朝有一位刺客，他们家世代一心服从于宁朝皇家......”
赵齐沉思一会，“这位刺客，最喜欢的便是扒脸！”
苏济秋和苏锦都愣住了
“如今在离京城一百来里的地方又大量出现了这样的案件，恐怕，也是出自他手......”苏瑜叹着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而且，没人见过这个刺客的真面目......”
“皇上的意思是？”
苏济秋眉目紧锁，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朕方才在看徐之尧呈上来的奏折，徐之尧说，苏家有两子，一个聪明伶俐，一个武功盖世！”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二人
“而且，徐之尧还特地提到苏家大公子说什么都不相信这个顾云远的凶手......”
苏锦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剑鞘，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安
“这异宁阁狡猾得很，这些年来，朕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下落，可都无果......”
“皇上是希望让济秋和小锦去查？”苏瑜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正是！”赵齐一锤定音
“皇上，小儿年幼......”苏瑜很是着急想要拒绝
“苏大人，让孩子说话！”他有些不满，“济秋，小锦？”他轻声喊道
苏济秋看了眼苏锦，“你会跟我一起吗？”
他语气轻柔
“嗯！”苏锦毫不犹豫应了他
“我查！”
“诶......”苏瑜急的手都伸出来准备阻拦了
“好！”赵齐笑得很是开心，“小夏子，把令牌给他们！”他摆了摆手
“这是锦衣卫的令牌，有这个，你们抓人也好，查案也好，无论走到哪，当地的巡抚都将配合你们！”
“皇上！”苏瑜都快急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谢皇上！”两人纷纷跪下接过令牌
“太傅啊，你一点都没你儿子耿直！”赵齐白了一眼苏瑜
苏瑜心里尽是无奈，查异宁阁......
这可不是普通查案，异宁阁集结了宁朝时期各大武艺高强的高手，岂是这两小孩凭借一腔家国情怀就可以对付的
可如今圣旨以下，不查可就是掉脑袋的事了
“苏大人，听说这苏锦不是你亲儿子......”
赵齐端起茶杯，目光落到坐在苏济秋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手中的剑上
“小锦是当年济秋在家门口捡到的一小孩......”
“回皇上，臣是在五岁那年被人丢弃在苏府门口，济秋哥哥心善，将臣捡了回去。”
“虽非亲生，却更胜亲生......”
皇上目光淡淡撇过他手里的那把剑，剑柄呈白色，上面雕琢的花纹饶有考究，是一只五爪蟒
见苏锦一脸不解，他笑了笑
“你手里的那把剑，叫七星影，是朕当年推翻宁朝自立为王时赠与苏大人的......”
从乾清宫出来后，苏锦一路上都是满脸呆滞地看着手中的剑
“怎么了？”
苏济秋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心中觉得很是可爱
“老爷当年给我的时候，说只是随便一把剑而已......”
“这是五爪蟒，怎会普通......”他笑着看着苏锦懵懵的表情
“五爪蟒？”苏锦眼里满是不解
“这个只有皇子和亲王可以用的......”苏济秋拿过剑仔细端详起来
“我以前都没怎么留意过，这样细细看来......”
他叹口气，故作不满，“爹还真是待你这个非亲生的比我这个亲生的都好！”
苏锦愣住了
...............................
“苏锦，你在做什么？！”
苏锦自小就不爱读书，一看书不是犯困就是走神，这让苏家上下都很是头痛
七岁那年他竟瞒着所有人从书塾偷偷跑回家中进了苏瑜的书房
书房的桌子后面一直放着一把宝剑，苏瑜尤其珍惜
他和苏济秋很多次进书房都能看见苏瑜抱着那把剑轻轻擦拭
苏锦在第一次见到这把剑的时候便被它所吸引
“我......我......”
他被这一声吼得手中抱着的剑都吓得掉在地上
苏瑜快步上前捡起剑
“你喜欢这个？”
苏锦低着头，他有些害怕地拽紧了衣角，点点头
很久空气中都是沉默，静得让苏锦心底更是发毛
“喜欢便拿去！”他将剑递给了苏锦
“苏锦喜欢武功吗？喜欢的话，爹爹去寻这世间武艺最好的人来教你！”
“这很贵重吧？”苏锦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
“就一把很平常的剑而已，若是能让小锦喜欢，倒也是它的福分！”
“真的？”少年眼神亮如星辰，欣喜尽收眼底
见苏锦接过了剑，他笑着揉着他的头
“你真心喜欢，我便支持你，教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儿子！当爹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子的！”
“可是我并非老爷亲生......”
“你只要一日姓苏，便是我苏瑜的儿子！”
苏锦觉得那是世间最铿锵有力的一句话了
“但是你要切忌，无论发生什么，刀尖都不能向着自己人，都不能向着百姓。”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要好好学武功，将来保护苏家！保护哥哥！”
自那开始，苏锦便不再每日跟着苏济秋去书塾，而是在家学起剑术武功
一晃竟过去快十年了......
“济秋聪颖，很多事情一点就通，可惜这孩子天生不爱舞刀弄枪那一套。还真是苍天心善，让我捡着个在这方面天资卓越的孩子。”
苏瑜笑着喝了口茶
皇帝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擅文，一个擅武！这世间，没有比你更幸运的爹了！”
“苏瑜，你把这个带回去给那两个孩子看看！”
皇上递给了他卷帛书，“或许，能帮他们找找头绪......”
苏瑜在两人离开许久后才从乾清宫出来
正午的太阳尤为刺眼，他心里兀自叹气
“也不知此事是好是坏......”
苏济秋和苏锦人刚回苏府便见到秦玉娴站在家门口
“娘，您这是干什么？”
秦玉娴眼里满是担心
“皇帝找你们是为何事啊？”
“娘，皇上让我和阿锦查异宁阁的事”
秦玉娴心里咯噔一下，可见少年脸上的开心藏不住
“你还傻乐呵呢！”她有些生气地埋怨，“你爹跟着是干什么去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说拒绝什么的！”
她着急的来回踱步
“不行不行，走！娘去跟皇帝说！”说罢她吩咐身边的家丁准备马车
“娘，您这是干什么？”
苏济秋拦住家丁，不解
“你可知异宁阁聚集了多少高人！现在异宁阁阁主手下的十大刺客，个个都是随随便便能要了你的命！”
秦玉娴的眼眶都红了
“你真以为新皇上任的这十八年以来，他没派人查过？！前后奔赴这条路的十几位锦衣卫的才干，全都是被砍了头颅给送回来的！”
苏济秋突然想起来前两年皇宫中传出来的因为一位锦衣卫的官员为国牺牲，皇帝甚至掩面哭泣吃斋三日以示悼念
“他这是哭死人给活人看呐！”秦玉娴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眼前两人，“你两还在傻乐呵以为皇帝重用你们了呢！查出来了，举国欢庆，你们是天才！查不出呢！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夫人放心，有我在......即使我是被剥皮抽筋，我都不会让济秋出任何事的！”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苏锦开口
“娘，违抗圣旨可是要掉头的。虽然我查也有可能掉头，但是起码那样我还能多孝敬您和爹几年，让皇上为我哭丧三天不是吗？”
苏济秋笑着，眼里是尽是少年意气风发的姿态
他怕死吗？当然怕！
可是看着自己身边的苏锦，又觉得安心不少。
“再说，有苏锦在呢！”
苏锦愣了一下，他偏头看着身旁的苏济秋
他还是如从前那般，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再怎么慌乱的心绪都能被抚平
有你在这世间......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