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亡之虫（1/1）
刚做完手术的人，还带着麻醉剂的后劲，是不能直接睡过去的，也不能进食进水，要过了24小时才能睡觉，稍微喝点液体，食物得大概两天后才能吃点流食。我想着医护人员的嘱咐，看了眼手表，下午一点一刻，那至少也得坚持到凌晨一点一刻左右。
苏万迷迷瞪瞪，俨然一副半昏半睡，麻醉劲没过的样子。
“万子，可不能睡，还没到时候。”
“我……我知道……”
“我……我去打点水，杨子买了泡面，我……凑合吃一口。”
苏万点了点头，不多时我拿着泡好的面回到座位上，埋着头嗦面，热水糊满了脸，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涌了出来，掉进了面汤里。
“诶鸭梨，我有事跟你说。”
这时，我抬起了头，擦着眼尾说，“诶，这面还有点辣哈，斯哈斯哈的，眼泪都整出来了。”
“是，辣的，你吃不得辣。”
说着，把脸藏进被子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露出脸来，一张白歇歇的脸，憋出两团红晕，增添不少血色。
“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笑，一点也不。咳，真一点也不。”
苏万又憋笑了一阵，脸色骤然一变，颇有些故作神秘地问。
“鸭梨，你听说过沙虫吗？”
“传说在蒙古的戈壁沙漠有一种神秘的死亡蠕虫，它形状怪异，身体呈血红色，且能喷射出具有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能吞噬猎物。”
“据说还能从眼睛射出不明能量流，即使在数米外被攻击，也可以被腐蚀，然后将其慢慢吞噬，他被世人称为‘死亡之虫’——沙虫。”
苏万皱着眉，面色开始紧张起来，又继续说道，“自上世纪30年代便有关于死亡沙虫的记载，1932年，西方探险者安德斯补充道，‘据蒙古人说： 这种生物只栖息于戈壁西部最干旱荒凉的土壤里。’且传说沙虫会在六七月份被看到，在久旱逢甘露后，喜逢降雨的沙虫钻出沙土，感受初雨的洗礼，有许多的探险家都曾试图去寻觅沙虫的踪迹，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们的大多数人都因此有些开始质疑它的存在。”
“但蒙古民众们却十分笃定它的存在，他们说，沙虫至少有半米长，和成年男子的胳膊一边粗细，外形类似牛的大肠，尾巴很短，它要么向前滚动，要么顺着一侧蠕动的行走方式，如此细致的描写，这也令人不得不相信它的存在。”
“关于沙虫的这些个传说，也是我无意中获得的资料文件中的记载，当时我是不以为然的，但如今，我不能再有那些轻浮的想法了。”
苏万的言辞十分犀利，似乎他说的是一件铁板钉钉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你发现了这个死亡沙虫的踪迹？”
苏万摇了摇头，瞳孔的光摇晃着，嘴里吐出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不，是我看见了它。”
“在那条蛇的记忆里。”
我浑身顿时毛骨悚然，瞪着眼睛问他，“是费洛蒙？”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看见那条蛇的记忆，按理说我是没有像你和师兄那样的体质，以前也没有过，但这次却是特别清晰地看见了那条蛇盘踞沙洞中数年来的记忆。”
“那个沙洞的深处深睡着死亡沙虫，那个沙洞深处是一座古老的墓穴。”
“要让好哥他们离那里远点才行。”
苏万说着，有些激动地去找自己的手机，我抓住他的手腕，颇有些担心地追问道，“那你现在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但好哥他们……”
“不要着急，如果你直接跟杨子说，那是个墓穴，他得疯，他肯定会想去探探。”
“那……”
“万子，你的顾虑我懂，我会把关于沙虫的一切告诉杨子，他自己懂得判断厉害。”
我晓之以理地说着，看着苏万的神情恢复平静了些，又说道，“而万子你，目前的任务就是休养身体，不准再去想什么蛇什么虫了，特别是什么费洛蒙，太危险了。我们唠唠家常，一眨眼万子就能到睡觉时间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不相信杨子还是不相信我？我们不是还请了后援吗？你怕什么？”
我三言两语地哄好了苏万，但这心里却莫名地慌张了起来，我按捺住不安，给杨好打了个电话，好在目前还有信号，三言两语地捡了些重点讲给杨好听，要他注意分寸，以大局为重，毕竟还有很多的业余爱好救援队的成员也在那里。
杨好在手机那头沉默了半天，刚要说什么，手机那头像是炸开了锅，嘈杂起来，声音也开始杂乱起来，隐约能听出杨好奔跑的声音，还有一些人的尖叫和呼救。
这时，我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和不安，想要大声地问杨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却又不得不顾及苏万，我很清楚苏万一旦察觉到了什么，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我只好挂断了电话，给杨好发了一段详细地关于沙虫和蛇的信息，并且复制转发给了胖爷。
我站在阳台上，故作镇定地抽着烟，把烟屁股扔在地上，拿脚尖给熄灭，又散了散身上的味，转身回了病房，苏万正盯着我看，好似要给我盯出个窟窿来。
“我……我刚忍不住，就抽了一根，就一根。”
“你抽烟就抽烟，咋感觉有点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好哥说什么？”
“我劝好哥顾全大局，等事情完了，找些老手再去探，好哥沉重地答应了。”
“他答应了，你心虚个什么劲儿。你可别想骗我，我们俩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谁也甭想骗着谁。”
“万子这话说，你骗我还少吗？”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把手机给我。我闲得无聊，刷刷视频。”
闻言，我从他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不一会儿，短视频里的人声音乐声响起，我安心地转身去扔泡面桶，一回来，苏万就变了个脸色，厉声地问道，“黎簇，好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万是很少这样直呼大名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语气软软的或者委委屈屈的叫声“鸭梨”。
我心里一咯噔，想着苏万是真生气了，但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情况透露给苏万的。
会是杨好吗？还是会是我复制粘贴发过短信的胖爷？不得而知。
就刷个视频的时间，谁嘴能这么快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面上如今却只好不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全告诉给苏万。
果不其然，苏万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救援，我强行按住他，动之以情地说道，“万子，你这个样子能去救谁？我已经把事情通知给胖爷他们了，难不成你比他们还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