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手竟是我自己？（1/1）
魏衍之所以要这样问，是因为苏忘语此番尸检的流程，看上去确实很像回事。
现在女帝对本案格外重视，他急需以最快速度破案，若是限定期限内做不到，别说圣上会找自己麻烦，连威勇侯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以早一点了解尸体信息，就能争取到更多的破案时间。
想到这起突发命案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魏衍愈发感觉紧张。
刚好苏忘语不管验尸过程的专业性，还是见到威勇侯千金遗体眼神里流露出的痛苦，都让他觉得此人非常可靠。
苏忘语低头沉思，虽然想不明白凶手为何这样做，但前世案情公告提到过，他并未第一时间离开顾芳居，而是选择藏匿在客人中。
如何证明对方凶手的身份，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苏忘语并未回答魏衍的问题，反而询问道：“魏大人，您先前都发现过哪些线索？”
魏衍略作思考，开口道：“本官问过店里的伙计，他说看到威勇侯千金独自走进这间房，所以本官认为，凶手一定是翻窗或提前潜入案发现场，便派捕快外出调查，发现窗下墙面有一只脚印，显然是凶手翻窗时留下的……”
“不对！”
不待魏衍把话说完，苏忘语便迫不及待地打断。
“大人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魏衍皱眉，这起案子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得到的线索都经历过反复斟酌，仍未看出有任何端倪。
“您可知威勇侯千金是什么修为？”
魏衍被苏忘语问得一愣。
“本官一届文人不懂修行，但也听说威勇侯千金实力强劲，京城同辈中极少有人是她的对手。”
“正是如此。”
苏忘语微微颔首，扭头望向李元芳。
“李大人，您是修行方面的权威。敢问一个翻越一楼窗户都需要踩着墙面的人，有能力杀死至少练气境的威勇侯千金吗？”
“绝无可能！”
李元芳摇了摇头，眼神中的锐利淡化几分，缓缓松开紧握刀柄的手掌。
“根据魏大人提供的线索，凶手的修为不超过初始境三段，莫说激战后击杀死者，恐怕刚一出手便会被制服。”
经过此番分析，他也觉得面前这位世子并非是真凶。
毕竟，他在对方身上，未曾察觉到丝毫灵气。
“那……那这些该怎么解释？”梁羽指了指周围的桌椅废墟，满脸不解地询问。
苏忘语揉了揉眼角的泪痣，突然面露喜色。
“如果我猜得没错，它们都是凶手故意砸坏的，目的是干扰魏大人和李大人的判断。”
“何解？”
魏衍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疑惑地看着苏忘语。
苏忘语微微一笑，再度掀开尸体表面的衣物，反问道：
“大人请看，如果威勇侯千金死前经历过战斗，身体理应有些伤痕才对，怎会像眼前这般洁白无瑕？”
魏衍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止不住地滚动。
他隐约间觉得把握住了什么，只是还差一些关键之处。
李元芳听得脑袋发胀，因为他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有哪些问题。
不过他不想说出来，这样会显得他很呆。
“你到底要说什么？”片刻后梁羽满脸郁闷，再度提问。
李元芳赞许地看他一眼，心里舒服多了。
“当然是凶手的身份！”
苏忘语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威勇侯千金的死亡原因是胸口中刀，一击毙命。能做到这点，要么凶手与死者很熟悉，这样才能让她放松警惕，要么对方的修为远超死者，从进门到动手快得让死者反应不过来，但我更偏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你为何如此笃定？”
魏衍内心振奋，干脆不再思考，直接询问岂不是更快？
余下几人下意识看向苏忘语。
苏忘语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人间不值得。
“我且问魏大人，如果对方身手远超威勇侯千金，犯得着如此大费周章，自毁前程吗？除非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实在没什么太好的说辞，苏忘语只好引导大家的思路。
否则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就知晓了凶手的身份吧？那样更没法解释。
“原来如此。”魏衍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元芳脸上写满豁然开朗，红月投来敬佩的目光，唯有梁羽眼里闪过一缕阴霾，只是大家此刻都沉浸在苏忘语的抽丝剥茧，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少顷，梁羽凑到苏忘语身旁，拱了拱手试探道：“苏兄觉得凶手是何许人也？”
话音方落，房间恢复落针可闻，数道目光射了过来。
“还无法确定。”
苏忘语阴沉着脸。
“现在我们缺少关于凶器的线索。”
即便自己知道真凶的身份，但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贸然指证，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可是从伤口来看，凶器很明显就是一把刀。”李元芳俯身观察尸体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
“没错。”
苏忘语眉头紧锁，抬手揉搓着泪痣。
“我刚才看到尸体胸口的血液偏淡，皮肉保存新鲜，怀疑凶手使用的是冰刀。问题是现在正处夏季，他用的什么手法保存呢？”
魏衍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话来。
一些法器确实能轻易储存冰刀，但如果凶手修为并不高，不可能拥有使用法器的能力。
“这一点不值得怀疑，冰鉴之类的物品就能轻易做到。”
瞧得几人全都沉默不语，红月展颜一笑，娇声道。
四人如梦初醒。
受限于身份，他们完全没往寻常民用物品的方向思考。
“快！去查顾芳居内所有房间和人，如发现冰鉴一类物品速速控制起来，并向本官汇报！”
魏衍急忙对门外的捕快大喊道。
苏忘语见此情形，在房间寻一处角落坐下，安静等待凶手被捕，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威勇侯千金的荷包。
李元芳重回面无表情，棍子一样杵在尸体旁，不与人交流。
魏衍关心案件进展，急得来回踱步，没有一刻停歇。
梁羽神色紧张，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幸好现在没人有时间注意他。
红月将昏迷的丫鬟交给其他人，自己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忘语，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妩媚。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名捕快匆匆跑回魏衍面前，急不可耐地吼道：
“魏大人，属下找遍整个顾芳居，在红月花魁房间的浴桶里发现一只小型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