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足誓言（1/1）
“难道大哥也想加入龙武军？”
提到自己所处的军营，苏云飞连忙用衣袖擦掉嘴角的油渍，迫不及待地说道：
“龙武军以守护皇城为己任，军纪和训练强度严苛到令人发指，是武周名副其实的精英。”
“那你觉得加入他们的意义何在？”
既然弟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苏忘语干脆顺着他的思路，这样反而更方便套话。
“对别人来说，无非是能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可我不一样。”
苏云飞注视着哥哥，咧嘴一笑：
“父亲常年不在家，大哥又不喜欢习武，这个家只能我来扛！”
苏忘语眼眶湿润，他原本以为弟弟加入龙武军是出于喜欢，没想到真实的理由竟是如此。
不过弟弟越是这样说，苏忘语越坚信他陷害苏家的背后另有隐情。
“如果大家都是为修炼资源，武曌又怎敢确定龙武军的忠诚？”
苏忘语平复下翻涌的思绪，继续询问。
苏云飞沉默良久，神情复杂地看一眼苏忘语，忽然开口：
“大哥是在试探我？”
“想什么呢？”
苏忘语闻言一怔，随后强行挤出笑容。
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弟弟性情冲动鲁莽，出言质疑完全是性格使然，所以只要把话茬接过，就不会引起弟弟的疑心。
“大哥问我对龙武军的看法，其实是想知道我更在意军营还是苏家，至于后续的问题，主要是想打探陛下有哪些控制龙武军的手段，再结合原本执拗的大哥忽然性情大变，这一切有迹可循。”
苏云飞说话时，眸子格外清明，毫无平日充斥的戾气。
苏忘语惊得目瞪口呆，这与他印象里完全不符。
“原来是我低估了你。”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苏忘语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弟弟真是个愚蠢的莽汉，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感觉到肩头一沉，苏忘语偏头看去，只见苏云飞环着他的肩膀，神情在阳光的衬托下格外真挚。
“大哥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全憋在心里终归不是办法。”
从弟弟的语气里苏忘语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发自肺腑，犹豫片刻决定只隐瞒自己重生的事。
毕竟，这件事放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个笑话，很容易适得其反。
“我曾遇到一位高人，他说一年后苏家会在你的手里葬送。”
“就这事？”苏云飞听后捧腹大笑：“多半是江湖骗子胡诌，只有大哥会当真。”
“不，这一切都会发生！”
想起被武曌击杀，尸首惨遭随手丢弃的父亲，和为给夫君证明清白，甘愿饮鸠自尽的母亲，苏忘语双目遍布血丝，猛地抓住苏云飞的手臂，急声道：
“所以，告诉我龙武军的秘密！”
见哥哥如此笃定，苏云飞皱了下眉，唇瓣微微翕合，还是点了点头。
“龙武军内部没有什么秘密，但我听说司天台的机关师研究出一种阵法，中招者会被绝对掌控。不过这些都是传言，真假难辨，大哥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回忆起临死前看到的弟弟，眼底确实充斥大量符文，苏忘语心中了然。
可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司天台一向不屑掺和朝堂的事，唯一有能力让他们违背原则的人，仅有女帝武曌！
想到这个可能，苏忘语全身的力气好似被人抽走，大脑里仿佛数百个大钟同时敲响，冷汗瞬间便打湿了衣裳。
如果想灭苏家的是那个女人，即便给他多少次重生的机会也无济于事。
他始终觉得，一个人即便拥有再强的力量，也无法与整个国家抗衡。
除非……整合苏家的全部力量。
心念至此，苏忘语偏头看向苏云飞，郑重地说道：
“云飞，答应我，尽快离开龙武军去往边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在一年内积累足够的功勋封侯拜将！”
如果父亲和弟弟手握足够的兵权，即便武曌再怎么想动苏家，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实在不行，还可以如她所愿，真的反了她！
“大哥，你莫不是寻我开心……”
苏云飞瞧见哥哥严肃的表情，悻悻地吐了吐舌头，颔首道：
“我答应大哥便是，不过大哥也得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娘亲和妹妹的安全。”
顿了顿，他又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有天我在杀戮中迷失自我，真做出危害苏家的事呢？”
“说什么傻话！”
苏忘语狠狠瞪他一眼，随后神情有些落寞。
“倘若真有那天，我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
“好！”
苏云飞伸出拳头在苏忘语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
“他日大哥的决定若对苏家不利，我亦定当如此。”
苏忘语犹豫片刻，拳头击了过去，在阳光的见证下，兄弟二人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
接下来的两天里，兄弟俩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
尤其是苏忘语，一天十二时辰普通人顶多修炼两三个时辰，可他除了睡觉吃饭，只剩下拼命练功。
修行之刻苦，看得程婉和苏祈婳又担心，又欣喜，只好不停做些美食犒劳兄弟二人。
当然，程婉做的菜都被兄弟俩偷偷拿去喂狗了。
在此番废寝忘食的努力下，苏忘语的境界也步入初始境三重，完成了苏云飞半年才做到的事，给弟弟吓得从震惊到麻木。
唯一可惜的是，苏忘语仍旧没能领悟用肉身力量搅动空气那招。
就在兄弟俩讨论着该如何修炼时，苏祈婳忽然跑来，告诉苏忘语魏衍来访，要他快去正厅会客。
苏忘语弄不明白魏衍的目的，只好怀着疑惑前往。
来到正厅，母亲程婉正端坐在主位，陪心不在焉的魏衍聊家常。
听到门口有动静，二人连忙转过头来，见苏忘语迈进大门，魏衍迫不及待地起身相迎。
“几日不见，苏贤侄愈发神采飞扬，真是虎父无犬子。”
连续几天在烈日下修行，苏忘语原本白皙的肌肤好似掉进了染缸，气质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魏大人客气了，您这么晚来找晚辈，有何贵干？”
苏忘语挥手示意魏衍坐下，自己则坐到他的对面，单刀直入地开口。
“威勇侯千金的马夫，在大牢里畏罪自尽。”
魏衍将后续的事简单阐述了一遍，苏忘语却早已预料到了结果。
毕竟梁羽并非蠢货，不可能让马夫继续活着。
“这点小事，魏大人犯不着亲自前来吧？”
苏忘语不想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耽搁修炼时间。
“其实本官前来，自然有要事相求。”魏衍斟酌片刻，沉声道：“两天前，城内突现一名女飞贼，盗走不菲财物，圣上大发雷霆，责令大理寺需以最快的速度破案。”
“只是飞贼出没，武……圣上犯不着这样吧？”苏忘语吃着蜜饯。
普通毛贼别说武曌，连魏衍都没必要当回事，直接交给捕头调查就是了。
“那女贼专偷各位大人宅里的御赐宝物，还涉及到了凤凰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