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直言（1/1）

苏云飞高大魁梧的身姿，灵猴般辗转腾挪，一边演示动作，一边耐心解释。

“天地间蕴含着肉眼难见的能量，古人称其为天地灵气，修炼则是通过不断锤炼，引动灵气入体的过程。”

“修炼最早也是最基础的境界叫做初始境，这一步没有任何捷径可言，唯有不知疲倦地练习基础招式，让呼吸与灵气的节奏保持一致，从而使灵气自然渗透，强化肉身力量。”

“我现在所演示的拳技，是在不断摸索中，总结出的一套最适合初期修炼的招数，希望大哥能够用心体会。”

苏忘语一眨不眨地盯着弟弟的演示，他前世躲避官府追查时，经常会躲到林子里。

在与林中猛兽无数次交手后，自然而然便完成了初始境的修炼内容。

但他并不清楚修炼具体是怎么回事，如今有天赋卓绝的弟弟分享经验，甚至巴不得将他的话刻在骨子里。

为了让哥哥更好的领悟，苏云飞并未动用灵气。

可他的肉体早已锤炼至炉火纯青，纵使纯靠蛮力，仍旧打得虎虎生风。

将弟弟的拳技与自己生死搏杀换来的经验结合，让苏忘语对修炼有了更深层的领悟。

“大哥，别看我这套拳技是自创的，但威力完全不输于常规绝学，或许还尤有胜之。”

苏云飞忽然跨出弓步，腰部用力一扭，无形的气浪便顺势冲入他的手臂。

他的拳头电射而出，缭绕其上的气浪波动，使得空气湍流般被扰动，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薄膜。

随着苏云飞拳头挥到尽头，那些被薄膜推动的空气化作锐利的箭矢，隔空射出数米远。

不远处那棵水桶粗的老树被空气箭矢击中，刹那间拦腰断裂，碎木纷飞。

苏忘语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

灵气外放，隔空击败对手，那需要武道修为突破至气海境才能完成的壮举。

没想到苏云飞居然仅凭肉身之力，便能达成类似的效果。

苏忘语前世最巅峰时期，都未曾有过如此可怕的力量。

此时他终于理解，为何苏云飞会被奉为长安城最负盛名的武道奇才。

“大哥，最后这一下算得上我的成名技，正是凭借它，我才能在初始阶段打遍京城无敌手，你先按照我的动作试试，我帮你深入指正。”

苏云飞收功站稳，却脸不红心不跳，显然这套拳技对他来说如同家常便饭。

苏忘语微微颔首，迫不及待地跑到弟弟身旁，脑海里不停回忆着刚才的画面。

片刻后，他吐出胸腔里的浊气，换上坚定的眼神，一丝不苟地有样学样。

衣袍被他打拳的动作震得猎猎作响，只是一直到招式结束，苏忘语仍旧没能练出那招隔空击打。

不过这并未扰乱他的心性，毕竟现在的肉体过于孱弱。

“不错，大哥的动作非常规范，只是有些细节仍需改正。”

哥哥首次打拳就能领悟大半，这让苏云飞投来赞许的目光。

拥有此等悟性，他相信自己的哥哥必成大器。

苏云飞走到哥哥面前，指出他发力时出现的错误。

得到弟弟悉心指导，苏忘语再度施展，明显感觉手臂仿佛灵蛇出洞，无比迅捷。

时间在他不知疲倦的修炼中流逝，当他彻底忘记打过多少遍时，忽然感觉全身酥酥麻麻，十分清爽，好似有气流顺着毛孔钻入体内。

它们让苏忘语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结实，连对拳头的控制力也更上一层楼。

他眼前一亮，这正是所谓的引气入体，能做到此等地步，代表着他已经成功突破到了初始境第一重。

苏云飞感受到周遭灵气的运行，惊得目瞪口呆。

“当初我废寝忘食修炼一周，才迈入初始境的门槛，大哥只用一个时辰就完成了？”

苏云飞摇了摇头，感慨道：“幸亏大哥以前不喜欢武道，否则京城奇才的头衔就要易主了。”

苏忘语并未听见弟弟的感慨，而是全身心投入修炼中。

他一遍一遍重复着拳法，时不时停下动作，低眉蹙额，思考着该如何尽快拥有弟弟那样的肉身力量。

“大哥，先休息一下吧。”

耳边响起弟弟的声音，苏忘语扭头看去，只见他拎着红木餐盒，大步走了过来。

“现在已到午时，修炼也要张弛有度。”

“什么？”

苏忘语愕然，抬头才发现烈日已然高悬。

他记得自己刚到卯时便开始修炼，没想到眨眼间一上午就过去了。

“咕噜噜。”

腹中阵阵翻腾，苏忘语终于察觉到自己都快饿扁了。

“这是妹妹特地送来的饭菜，全部是大哥最喜欢的，快趁热吃。”

两兄弟特地寻一处平整的地面席地而坐，将餐盒放在中央。

苏祈婳准备的饭菜很丰盛，有精致的牛肉，慢熬的鸡汤，以及几个甜软的馒头。

吃着家人精心准备的菜肴，苏忘语只觉得身体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这是爹派人送回来的。”

苏云飞边狼吞虎咽，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苏忘语。

“如果他知道大哥开始习武，一定会很开心。”

他们的父亲定安侯苏靖安，常年镇守在边境，防备天竺国的一举一动，很多年未曾回家。

苏忘语接过纸条缓缓摊开，纸面赫然跃出“直言”二字。

他知道，这是父亲赐予他的字。

抚摸着纸面上端正细腻、工整美观的字迹，苏忘语越发肯定字如其人的说法，父亲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怎么可能包藏祸心呢？

他扭头端详正在大快朵颐的弟弟，双眼眯成一条缝。

现在弟弟精神松懈，显然是试探深浅的最佳时机。

“云飞，你加入龙武军快一年了吧？”

苏忘语装作随意地询问，事关苏家安危，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这个月结束刚好是十一个月，怎么了大哥？”

苏云飞吃得腮帮微微隆起，即便回话也没有停下咀嚼动作，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

观察到弟弟脸上未出现任何异样，苏忘语余光瞥向两侧，确定四下无人，尽量保持平和地询问道：

“你觉得，龙武军营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