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1（1/1）

华夏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天地之间的一股子清流，华夏之子上问苍天，下问大地，寻寻觅觅，为的就是心中大义，世间真理。

“君不见，萧萧易水日日流，不复人间故人愁。君不见，瑟瑟秋风断肝肠，自取江湖一叶舟。…”从苍茂的桃林深处，传出一阵阵书声，穿过这片桃林，是一座悠然于深山中的古建筑。时间的痕迹在它的身上尽显，偌大的建筑物里，一老一少两个身影。

“师父，我真的无父无母吗？”张耘陌已经不止一次的问起这个问题了。

“没有。”老者回答得不可置疑。这二十年来他早已习惯，每到张耘陌生日这天，他都会问起这个问题，不过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没有。

张耘陌的脸上看不出失落，应该说是面无表情，他也早就习惯了师傅的回答，只是这些年来这个疑惑一直想要得到解答罢了。

他在这深山里长大，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师父”，如果不是从后屋的书籍里了解到，他甚至都没有父母这个概念。不过这些年来，老者对他甚好，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但随着年纪的增大，不免还是产生了疑惑。

“够了，今天就到这吧，今天是你的生日，给你放半天假，好好洗漱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对了，待会把晚饭做好，我要下山一趟，晚上回来和你庆祝。”老者边起身边安排道，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到了大门口。

“好的师父”

顺着大门下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师傅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下山一趟，啥也不带走，不过也啥也带不回来。幸好这后山之中有一片菜地，也养了不少鸡鸭。

张耘陌走到自己的房间，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躺在木质的浴桶中，不免嘀咕道“师傅到底是去干啥了呀”

不过这些年来他都习惯了，也就没太在意。

一直到晚上八点，老者才回来。

“师父，这次怎么回来晚了这么些，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这孩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遇见几个老友，多聊了会儿。”

“你还有朋友呀，师父，这么些年也没听你说起过呀，也没见他们来做客，我以为你是孤寡老人一个呢？”

话还没说完，张耘陌手里的鸡腿就被一双筷子夺了过去“你师父我只是不愿见人，你真以为为师一无是处。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张耘陌抬头看着师傅，面前这个清风道骨的老人，正一脸满足的吃着刚刚还在他手里的鸡腿。往常鸡腿他师徒俩都是一人一个，今年不知道师傅咋了，居然一个也不留给他。

一餐过后，月早已上了枝头，又到了每日月下相谈的时候。

老者躺在藤椅上，用手捋着他那若有似无的胡子，缓缓开口道“陌儿，明天你下山去吧。”

“好的，师父。”坐在一旁的张耘陌一脸淡然的回答到，不过诧异了不到一秒之后，惊呼到“为什么师父，你不会是不要我了吧，我可从来没下过山呀，你要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呀，你要是不要我了，以后谁来给你送终呀，你要…”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我就说你是逆徒吧，你还狡辩，老子…我说过不要你了吗。说让你下山，只是这冥冥中的安排，应该来说，是你父母的安排。”

张耘陌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您不是说我无父无母吗？”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年纪大了，不记事了”说罢尴尬的笑了几声。

“你这老头，我这么些年问过你多少次了，你都说没有，还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都说出来了，现在你又说有。”

“打住，老子我又不是出家人，哪来的打不打诳语这一说，这么些年，这么多事，我哪能记住这么多，记错了咋了。”

张耘陌看着眼前这个老赖皮的模样，竟然无语了，原本他都已经放弃了他还有父母这个事实，现在心中又燃起了火，他一直想见见他父母，不为什么，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当初你父母刚生下你，就把你给送到这了，交代我要好好教导你，二十岁之后让你下山，剩下的他们自有安排，我一个老头子，我能说啥，不过我也是何必有缘，我一看见那个襁褓之中你的模样呀，啧啧啧，太他娘的招人喜欢了，于是就答应了你父母。”

“那，我明天下山后我干啥去呀，师父。”

老者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笑“那我怎么知道，你下山之后就会有事做了。哈哈哈”

“那…”张耘陌还想问些什么，直接就被打断了“夜深了，为师睡了，你也早些睡吧，明早吃完早饭就下山。”说完起身就朝自己的屋里去了。剩下张耘陌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对于师父的安排，他向来都是百分百执行的，虽然有时候也有疑惑和执行折扣。不过不影响他对师父的信任。

翌日清晨，张耘陌早早起来了，做好了早饭，准备去叫他师傅，敲了几声门，没有回应，正打算推门而入呢。“正屋桌上有个包袱，你下山时带走，我要再睡会，对了，你下山要是碰见什么事，解决不了了，就报为师的名号。实在不行，就回来找我。”

“好的师傅，不过师傅，你叫啥呀，这么些年你也没告诉过我呀。”

“老子没说过吗？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陌儿，记住了，我，无门无派------殷阳。”

“哦”

那时的张耘陌还不知道殷阳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只是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也解决了他心中这么些年的又一个疑惑------“就只有他和师父俩个人第二山门，到底是个什么派别”以往在书中看到的那些深山中的门派，都有一些高大上的名字，随便提一个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什么少林，武当，崆峒，峨眉，茅山，玄真，什么的，所以他一直很好奇。现在好了，现在知道了“无门无派”真是够让人心中一冷的。

自己独自吃过早饭，回到正屋，拿好师傅给的包袱，便下山了。

刚出大门口，张耘陌转过身，双膝下跪，“当当当”就是三个响头。而后起身，顺着台阶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一个老头捋着胡子笑道“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