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战（1/1）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楚牧的药材基本买齐了，缺的三味珍稀药材，估计只有万宝寺才能买到。
还有两味不值钱的药，药铺和黑市都没有，楚牧打算抽空自己去亲采，毕竟再不值钱，却也不能少。
柳云生运气不好，既没寻到想要的中品宝剑，也没找到金丹。
楚牧于是约他明日在万宝寺门口碰面，说有位朋友可以帮忙从里面采买东西。
这让柳云生惊讶不已，在万宝寺购买东西是有名额限制的，超过限制有钱也无法再买。
能出入万宝寺的也都是大周国顶级名门俊秀，什么样的朋友会如此大方，竟愿意耗费名额帮忙买东西？
难道是私下倒腾资源的黑商？那费用怕是不低吧。
不过在卖方市场的情形下，即便是黑商，只要费用别太离谱，倒也能接受。
家中目前资金并不充裕，尤其小妹柳菲儿生病的开销很大，可即便如此，也绝不能在朋友面前出丑。
一把中品宝剑，市价三百两金票起步，一枚一品金丹，市价一百两金票起步。
既然机会难得，丹药自然要多买些。
若一次性买五枚一品金丹，加上宝剑和佣金费用，估摸着须得准备壹千五百两金票才比较保险吧。
想到这，柳云生赶紧找了个理由向楚牧辞行，回家准备钱去了，毕竟那可是一笔巨款。
楚牧在辞别后，也带着一大包药材准备返回仙云酒馆。
可意外总是不期而来，出了黑市后，一路却有人跟随，而且还不止一拨，这让楚牧瞬间警觉起来。
难道对我的药材感兴趣，想拦路打劫？
又或者是来查我底细的？
他冷冷一笑，变戏法似的将一大包药材纳入怀中沐灵珠内，双手立刻空了出来。
此时夜色已深，街道上空无一人，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勉强看清一丈之内的视界。
偶尔传来的野猫叫声惊悚而慑人，那明明是猫叫，距离也很远，却异常响亮震耳，仿佛比普通的猫叫声放大了许多倍。
身后，碎碎的脚步声隐约可闻，可回头看去，却无一个人影。
楚牧不惊，继续小步快走。
终于，在经过一间破旧的酒坊时，看到了窗口透出的朦胧烛光，那烛光让临近的街面都稍稍明亮了些许。
就是这里了。
他长吁一口气，不再前行。
静气，凝神，双拳紧握，精神更是高度集中，只待那生死相搏的时刻到来。
这是来凉城后的第一战，务必一鸣惊人，让那些宵小们再不敢轻易冒犯。
楚牧嘴角微扬，强烈的杀气让那烛光都有些荡漾......
许久之后，一个黑影闪现，却是出现在前方十几丈外的巷口。
想来，对方原本是打算在巷口袭杀，却不料楚牧在一处有烛光的街面停了下来。
此举有些违背常理，因为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拼命逃跑，而非停下来等待。
故而黑影绕道至前方后，一直守在巷子里，直到此刻才耐不住赶来。
身影很快清晰，是一个蒙了面的人，瘦削身材，手提一把鬼头刀，双目精芒外射。
虽然距离至少还有五丈，楚牧却已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类似猎豹遭遇雄狮，还没打，气场便已有了高下。
境界比我高啊！他心里微微一惊。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分为纯修武道的武者与能操控灵气的练气士。
武者有武师，小宗师，大宗师，武圣四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各有三个小境界，每个小境界又分入门，中期，巅峰，圆满四个阶段。
其中武师境有锻肤，塑肉，炼骨三境，其上是小宗师境，有地藏，聚灵，归真三境，大宗师则有妙玄，逍遥，神移三境。
至于最高的武圣境，因达成者太过稀少，故而具体信息不详。
楚牧目前是武师炼骨境，已到巅峰阶段，而对方则似乎已到了武师圆满境。
杀人不需要等待，只微停了数息，那黑影便一扑而至，数十道刀影迎面劈来，其间竟有刺耳的破空声发出。
几乎同时，一道银光从楚牧左手飞出，没去硬碰那凌厉的刀影，只是佯攻了一下便随着楚牧的身体一起向后飞出两丈。
可那黑影，连同几十丈外躲在暗处偷看两伙看客却都大吃一惊。
“御剑术？”
“怎么会是御剑术？”躲在一处阴暗墙角偷看的少女，连同两名随从惊得目瞪口呆。
世人皆知，整个凉州只有我月家会驾御飞剑，他怎么可能会御剑术？月千语百思不解。
而数十丈外，一个漆黑的小巷口，头戴斗笠，身着斗篷的李烈风和三名手下也是吃惊不已。
“这小子是月家的人？”
“不能啊，月家人不是也躲在那边偷看吗？”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看到的飞剑并不是真的剑，而是楚牧左手灵种的匕首状牙齿。
这样的牙齿一共有十二颗，每一颗都能自由飞离并长回，且比普通宝剑要坚硬数倍。
灵种虽是另一个生物，却与楚牧心意相通。
这意味着，楚牧可以随意操控灵种类似飞剑般的牙齿，这能力其实更像妖法，但跟御剑术也很像。
见对方停手，楚牧有些意外，“怎么不打了？”
“呸”
黑衣人吐了一口唾沫，“月家的人又如何？敢坏我的财路就得死！”
他话音刚落，身形便魅影般闪至楚牧后方，鬼头刀闪着阴暗红光劈向楚牧后背，速度之快，让楚牧甚至来不及看清。
这一刀没有繁华的刀影，但速度和杀气却比之前更甚，仿佛万刀归一，无坚不摧。
楚牧来不及躲开，也不可能用小巧的银光“飞剑”挡住这气势磅礴的一刀，只能让悬在身侧的那道银光急速掠向对方咽喉。
这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咻”
黑衣人终究不想换命，鬼头刀凌空换招，荡开飞剑，身影再次魅影般闪至楚牧背后。
他似乎就喜欢从背后杀人。
楚牧轻咬嘴唇，转身后跃的同时，银光绕身而旋，为的是防住背后来刀。
意外的是，黑衣人眼神戏谑，却没有急速追杀，反而双手抡起长刀，摆出一个奇怪姿势，就像是某种瑜伽，又或者是某种祭祀。
与此同时，那刀上的红光突然变得炫目无比，一股莫名的阴邪之气骤然而生。
那邪气似乎可以吸掠生机，方圆三丈范围内，树叶无风而落，花草无缘而枯，甚至连地面的虫蚁都瞬间死亡。
楚牧身处红光之内，只觉四肢酸软，肌肤刺痛，连呼吸也沉重无比。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黑衣人虽然占据优势，却依旧十分谨慎，直接祭出杀技。
小酒坊内的窗台上，被邪气边缘笼罩的烛光几近熄灭，正在酿酒的老妇人“咦”了一声后，那烛光顿时又明亮起来。
墙角阴影下，头戴斗笠的月千语柳眉微皱，“血隐门吗？他们来凉州做什么？”
数十丈外，漆黑的巷口，李烈风眉头紧锁：“杀圣的门人来凉州了？为何没有收到情报？”
暗红色的血隐邪气是血隐门标志性杀招，有一定见识的人都能识得，这个神秘暗杀组织的首领被称作杀圣，是武道七圣中最为神秘阴狠之人。
这个组织虽然四处活动，但极少涉足凉州。
今夜突然出现，自然让月，李两家大为惊讶。
大街上，黑衣人眼神戏谑却并未进攻，似在等着对方油尽灯枯的一刻。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道急掠而至的银光，以及少年迅猛无比的出拳。
直到近身之后他才发现，那少年的周身竟有一层灵力形成的屏障，将他的血隐邪气隔绝开来。
“练气士？”
黑衣人眼瞳骤缩，身体急速后跃，而后扭身便逃。
与此同时，双手向两侧不远处的树干各弹出一物。
树干上有他提前绑好的两个暗器发射筒，被弹出之物击中后，立刻射出数十枚尖刺状暗器。
“哐，哐，哐。”
急速射出的暗器被楚牧的灵力护盾弹开，却也让楚牧微微一惊，步伐随之放缓。
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矮小房屋，楚牧驻足暗叹，他当然已经猜到，这黑衣人正是先前骗人的那个摊主。
居然提前设好了逃走的机关，此人心思还真是缜密。
只可惜让他逃了，这样的人应该杀了才对，楚牧无奈摇头。
躲在远处暗中观望的月，李两家却是一头雾水，明明占据优势，怎么逃了？
因为距离太远，光线又暗，他们看不到楚牧的灵力护盾，只能认为楚牧的飞剑太厉害，对方不战而怯。
“果然，约他是明智之举。”月千语浅浅一笑。
而巷口那边，李烈风则是对手下沉声道：“此人大材，须设法招募才好。”
一道凄厉的闪电刺破夜空，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酝酿许久的大雨终究落下。
回头看了看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两伙看客，楚牧冷冷一笑。
灵种并未探测到敌意，或许他们真的只是想看看。
少年双手负后，大步前行，任凭那雨点飘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