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列车：新大陆（7）（1/1）

与幽暗的平民车厢不同，贵族所在的车厢华丽无比。晶莹繁复的吊灯如同繁星一般照亮了整个舞厅，亮闪闪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贵族们身着各式各样的华丽服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他们成双结伴，手牵着手，在车厢里翩翩起舞。随着悠扬的古典音乐慢慢响起，顺着列车带来的惯性起步。他们的舞蹈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让人看了如痴如醉。

琉达和琉西沉浸在这场梦幻的舞会，他们在舞池中如同一对精致的瓷娃娃，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屠荼不满地嘟起嘴，食指戳着镜中人。

“早知道有舞会就不答应他们了。哼！我跳得会更好。”

黄璨也有点同意她的上半句，毕竟他生活的地方是没有舞会这样的活动。他对于这样的舞蹈很是好奇，看起来就像是蝴蝶共舞。

“他们跳的是什么舞？”

“是小步舞！我的专场哟~”

屠荼激动地站起身，在他面前演示起来。但由于身上的衣服实在不太般配，也没有音乐和舞伴的配合，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觉得还是舞厅里的人跳得好。”

“！我很会跳的！”

曾经在舞蹈修习里常年保持第一的她，可是听不得一点不好的评价，特别是来自一个连舞蹈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口中。

不服气的屠荼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把镜子变成可以进去的大小，回头抓起黄璨的衣领，一起冲入了镜中世界。

贵族的舞会被复刻在镜中里，无论是舞曲，还是列车的惯性，更或者是烛火的摇晃程度，都与外面世界一样的进程。唯一区别的是，镜中世界的人全是没有五官。

黄璨大致可以认出琉达他们，还有公爵夫妇。他好奇地看着这里，惊叹着屠荼的能力，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屠荼，你这能力很棒。这样你想去哪里都不用出门，直接在镜子里实现。”

“一般般。”

他的夸奖没有让屠荼心里高兴，这很不对劲。黄璨对此很不解，怎么她的情绪总是忽高忽低的。“怎么了？“

屠荼没有回答他，只是招来一位贵族。这位贵族听令，向黄璨做出邀请。

“不...不用了。”没有跳过舞的黄璨，没有勇气接受邀请。他甚至有点慌张，害怕自己会出糗。

“你是嫌弃舞伴不好看？你想和谁跳？”屠荼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为了扰乱他的思绪。

“不是的，我只是....不会。而且我不想和任何人跳舞。”

只需要黄璨在听到这些问题时，脑海中划过的一瞬事物，魔镜自动就会捕捉到。眼前的贵族开始变化起来，从身形开始，到五官结束，最后是眼睛。

屠荼看到黄璨心中想的人，都乐开了花，她似乎知道了一个秘密。

眼前的经过变化后的镜中人，长着一副封翼平的样子，它变得生动了起来。主动地牵起黄璨的手，将他带入舞池。

“不会，我教你。”

连声音都一样，黄璨的脑袋已经迷糊了。身体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它，舞动起来。因为太过惊讶，心中都开始怀疑封翼平的消失，就是屠荼把他藏在镜中世界里了。

镜中世界的一切都躲不过屠荼，甚至他的想法。

“魔镜会挑选在你心中印象最深的，情感是正向的人显现在你面前。而且我怎么敢藏大佬，恐怕会被他一秒钟内弄死。”

“对不起，我只是太过惊讶了。”黄璨并没有因为被偷窥了内心而生气，反而对自己心中人是封翼平感到惊讶，转念一想可能是那双眼睛太过惊艳了。

“你的能力很厉害。”

“我原谅你了。”

黄璨发现屠荼的心情变好了，或许是舞蹈的原因。他有点好奇，屠荼心中的人是谁。他看向正与她共舞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年龄有五十的男人。

男人一脸严肃，苦着张脸，甚至可以说严厉到有压迫感。和笑意盈盈的屠荼在舞池里共舞，太有反差感了。

“你的心中人是谁？你的父亲吗？”

“我的爷爷。”

“爷爷？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还有奶奶。”

“我也没有。”

黄璨疑惑地转头看向屠荼，“不在世了？”

屠荼一直温柔地看着爷爷起舞，她摇了摇头。正当黄璨要把节哀两字说出口时，她却打断了他。

“爷爷还在世。他在我们城里是很厉害的觉醒者。将来我也会坐上他的位置，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一样厉害吗？你现在就已经很棒了。”黄璨发自内心地认可。

“不是的，以后你就懂。”

屠荼带着舞伴一步一步踏去了舞台中央，留下满是疑问的黄璨。

封翼平模样的舞伴，其实仔细看，和真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黄璨心里想，起码真人是不会这样温柔地对他笑。

他看着假货封翼平的眼睛，有点嫌弃道：“你能不能换个模样，我感觉怪怪的。”

“是因为这双眼睛不漂亮吗？比主人漂亮百倍的小孩。”

听到这个语气，黄璨瞬间想起来之前在洗手间外，从屠荼镜子里传出的声音，他已经猜到这是谁。

“你好，我是屠荼的伴生魔镜。”魔镜用着封翼平的样貌，向黄璨抛了个媚眼。

黄璨突然觉得很无语，他甚至想动手打它。但想到这是封翼平的脸，又下不去手，现在的他心中有点像吃了只蟑螂一样难受。

魔镜感受到他心中所想，但还是故意用着这张脸做了个鬼脸。嘴上还很贱地说：“我和他比，是不是我更有趣？”

它假装对黄璨情绪不知觉，继续拖动着对方的身躯舞蹈。在黄璨怒火值积累到极点时，它说起了屠荼的事情，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我那美丽的主人，如同灰姑娘童话故事一样，但是她的结局注定悲剧。”

“什么是灰姑娘？为何是悲剧？”

“美丽的孩子请不要打断我。”魔镜笑了笑，它并不想解释太多。“屠家就如同列车上的皇室，但在那座城里有三个皇室。为了能持续稳固在那个皇位上，屠家将30个孩子作为继承人候选训练。”

“屠荼是其中一位。”

“是的，还是最小年龄的候选继承人。主人在做什么课程都十分认真，但她并不是最出色的。可转变点就在主人十岁的一个舞会上，她被从未见过的爷爷夸奖了。”

“因为舞蹈吗？”

黄璨和魔镜看着正在与镜中爷爷开心跳着舞的屠荼，答案不言而喻。

“舞会结束，主人就回到了现实。屠家的训练非常严酷，根本不把他们当成小孩。主人的哥哥姐姐自从舞会后，从以前的忽视，变成了针对。他们不仅仅排挤主人，还言语诋毁，肢体冲突。”

“家里的大人不管吗？”

“没人管，屠家信奉弱肉强食。”

黄璨皱着眉头，对此感到生气。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屠荼看起来也很活泼。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示意魔镜继续。

“一年的欺负让主人精神状态出现了异常，正因如此，她才撬动了灵魂成功觉醒。她最渴望就是同伴，所以我就诞生了。一开始我只能在她漫长的煎熬中，听着她诉说心事。后来主人的能力因欲望而增长得快速，我能说话了。十三岁那年，主人因我的陪伴变得开心。”

魔镜停下了脚步，他们刚好停在了窗前。黄璨顺着它的眼神，看到了窗外漆黑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几条裂痕，这让他有了不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