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列车：同学（2）（1/1）
有了微弱的光亮，同学们立刻活泼了起来，交谈声越来越大。发现久久没有老师过来阻止，大家都趁着这个机会，把想说的都说了，不想说的也找着话题。
学生是最喜欢划分小圈子的，没有了老师约束，他们都会奔向熟悉的同学。每个座位都沉浸在他们圈子里，互不干扰，这样的情形可以让黄璨他们隐藏起来。但也有个缺点，就是无法融入同学里获取信息。
“你知道怎么拿到车票吗？”黄璨看向少年。
“绿色的那种吗？”
“还有其他颜色的？”
少年摸摸耳朵，点了点头。“有红色、黄色、黑色的，绿色的我见车头那个老家伙发了不少。”
“不同颜色的车票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除了绿色的，其他颜色都只能去一个地方。”
黄璨想到封翼平手里的车票是绿色的，还有屠荼之前说的永久可使用的车票，再结合少年的话，他猜测可永久使用的大概就是绿色车票。其他颜色的车票应该是去特殊的里世界，或许是那种连列车长都觉得危险的地方。
但他有一个疑问，列车上的小世界数不胜数，难道每个小世界都有列车长？
然而少年说只有一个列车长，但每个小世界的列车控制室都有列车长。
“可是上一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们还没有找到希望，老家伙非常需要它。没有带着希望的人类，老家伙就会咻地一下把打扰他的人送回列车里。”少年晃晃身体，他总是不习惯安静。“我看到很多很多人类，反反复复地上来列车找那老家伙。”
“他叫列车长，不要总喊人家老家伙，很不礼貌。”
少年撇撇嘴，他虽然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他看见黄璨一脸严肃的样子，想要冲上去撒娇，但想到对方并不喜欢抱抱又止住了身体。少年有点不开心了，绞尽脑汁地想要讨他开心，刚好有一件事情，他认为黄璨会感兴趣。
“你想要离开列车吗？我可以带你出去！老家....列车长不会在意的。”
“怎么离开？”黄璨心里是有计划的，他在拿到车票前是不会离开的，但仍旧不妨碍他好奇少年的办法。
只见少年用手在空中，划开一条两厘米的裂缝。顿时方圆十几厘米，空气都在开始扭曲。他一脸骄傲，还有点讨好地看向黄璨。“我们从空间裂缝出去吧。”
“不不不”黄璨的危机预感不断地给出警报，连汗毛都竖起来了。“把它关上吧，我凡胎肉体用不上。”
少年有点失落，他已经想不到其他招数了。看着惊恐的黄璨，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一片心意。
黄璨看出他的情绪，连忙转移了话题。“你有名字吗？”
“何项天！”少年兴奋地说出这个名字，这是他从他的脑海里挑选的。可是他只感知到黄璨对这个名字的情绪反应最多，但无法分辨这种情绪是正向还是负面的。
当黄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没有了好脸色。他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脖子，至今仍能感受到那抹刺痛。何项天的最后和他说的每句话，还有他的行为，在他眼中都是那么讽刺。
黄璨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背叛，他也不想面对。那句像是玩笑一样的话语，是不可能让他真的毫无芥蒂地去找他。因为何项天，他甚至有点迁怒少年。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
语气有点恶劣，让少年慌张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读取了一下你的....如果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样的回答让黄璨彻底黑了脸，他总算明白到自己的脑袋就像敞开大门的后花园，谁都可以来玩。“我问你，如何才能不让别人读心。”
“不同意就可以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同意还是不同意。”
“就是知道呀。”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时候黄璨就如同学渣，少年如同学霸。这一题对于少年来说如同吃饭般简单，而在黄璨眼里就是跨越高山般困难。
黄璨放弃了，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决定还是先找到屠荼，到时候再问问她。
“你对这个世界熟悉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屠荼，然后再去找所谓的希望。”
“不去找她不行吗，我不喜欢她。”少年不情愿地站起来，给黄璨让开位置。
“她比你靠谱。”自从听到何项天那个名字，黄璨就对少年改观了。“还有，以后你就叫小黑。”
少年，现在叫小黑。
小黑并不在乎称呼是什么，他只想要讨好黄璨。高兴地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小松鼠，就爬上了黄璨的肩膀窝着。
停止的列车，迟迟不见启动。除了车厢里的同学发出的声音，就没有其他声音。站在中间过道的黄璨，发现这辆列车每个车厢都没有门隔开，完全开放。
只是由于微弱的灯光，不能照顾到下一节车厢，这导致两边看起来都像是会吞噬人的深渊。一片黑寂，根本无法分辨哪里是车头，哪里是车尾。
唯一能选择的，是刚刚两位老师离去的方向，他的右手边。
黄璨想要把行李架上的灯带走，却迎来了同学们的凶狠的目光。一时间，他想到了公爵夫妇。这个世界应该也是遵循一些背景规则，如果触碰底线，后果会很糟糕。
得知结论就是无法带走灯，他更加难以挪动步伐了。黄璨看着漆黑的通道，心里有点退缩。
就在他踌躇不前的时候，小黑开口了。
“你怕黑吗？可是为什么会喜欢黑色呢？”不等他回答，小黑换了个姿势继续说：“不用担心，每个车厢都有同学有灯的。你只要跨过去就知道了。”
“真的吗？可那边看起来一点光亮都没有。”
小黑不再说话，他窝在肩膀上正舒服的时候。留下黄璨在给自己心理打气，他不确定那边究竟是怎样的景象，可待在原地是他绝对不想要的。
通道实在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着墙壁往前进，也不敢大步走，害怕下一脚会踩到什么。未知带给他的恐惧，比面对怪物还可怕。
黄璨想起教科书里对盲人的描述，只是一句弱弱的视神经受损就概括了他们的感受。那些无助感，不安全感根本不像是看不见那么简单。他能感受到小黑的毛发的变动，周围一切细微的变动，这些都让他感到害怕。
不知道下一步会踏入哪里，不知道墙壁下一秒会变成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如果这段路再长一点，他的心智恐怕会迷失在里面。
幸好几分钟后，他踏出了黑暗。暖黄的灯光把他整个人包裹住，再次见到熟悉的事物，他无比地感谢。
平复心情后，他发现眼前和刚刚待的车厢没有区别。同学们还是各自在座位上聊天，那只灯泡还是挂在同一个行李架上。发现没有屠荼后，黄璨就没有在仔细观察周围了，他继续向下一个车厢走去。
一开始面对黑暗，他还需要十几分钟缓冲时间，才敢再次起航。但随着走过的车厢越多，他已经可以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几秒钟就跑出来了。
“十八”
“十九”
“二十.......”
“咳咳！”黄璨气喘吁吁地停下，站在中间通道里一脸迷茫。“二十.....”
他已经忘记自己跑过多少节车厢，这里的每个车厢都是一样的架构，同学也是一样的排布，一样在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