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她分担家务（1/1）

甄宝宝耸耸肩。“它原是叫芦荟水晶膏。”

“这名字……有点像吃的糕点。”他给出中肯评论。

“就是就是！你也这样认为吧？所以还是改了好。”

也罢，他认了，可忍不住再度开口。“那……里面的香是什么？”

“玫瑰和茉莉好。”

“有非入药不可的必要吗？”

他一个大男人，抹一身香喷喷的，这味道还如此之明显，怕是三步之外都闻得到，成何体统？

她不明所以地瞧他一眼。“也不是，就觉得总比你一身药味来的好，所以随手抓了几颗玫瑰和茉莉花干进去，冲淡一下。”

听这口吻还有点邀功的意思，好一颗七窍玲珑、善解人意的心啊！

他无语望苍天，天地明鉴，他宁可一身药味，也不要像个娘们儿似的。

“多谢美意。”相当言不由衷的感谢，“已经好很多，药……我可以不抹吗？”

“为什么？”她瞪大眼。“芦荟是消炎止痛的，非常有助于你伤口愈合、还淡疤美肌，你不信我的医术吗？”

谁都想拥有一副漂亮的脸蛋儿吧，无论男人女人，纵是男子，也不会想顶着一张伤疤满布的脸，遭旁人的歧视侧目。

“没，我信！”

只是……哎，他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其实他皮肤上的伤真的已经好很多了，而且他也不介意会留下一点疤痕，因为不想她再为自己劳碌奔波，虽然她嘴上没有半句抱怨，可费了她多少心神、还有银子，他不是毫无察觉。

堂堂男子汉，才不在乎什么肤白貌美，不需冰肌玉骨也活得下去。

“好啦，若是你介意太香，那我下回不放花干好了”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承认自己这回是过头了些。

天，听见她这样说，还有那副样子，甄初月明白了，她又是在故意捉弄他……

在她“承认错误”以后，初月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被她戏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可在连续挑了大半个月的豆子后，他觉得，他的忍耐已到达前所未有的极限了。

她究竟是有多智障，才能手残到成日打翻一篮豆子？据他第一次的观察，这东西是不是要一样一样倒进去，才能形成最终的结果，她这是在故意磨练他的意志力还是怎么着？

某日，在耗尽所有耐心挑完一大篮豆子后，他终于开口要求跟她一块去市集做生意，成日窝在家里，都快发霉长毛了。

甄宝宝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也好，你现在的情况是该多活络活络筋骨，运动量不够也会造成气血不畅，不利于你排毒……”

于是，他开始天天陪着她出去摆摊，其实甄宝宝的小吃摊生意很好，尤其是甜汤圆，总是供不应求。所以回到家后，他还要忙着备料，比如揉面团、煮豆子，打豆馅、搓汤圆，另外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琐事。日子虽忙，倒也非常充实。

现在有他接下大部分粗重活计，凡事总抢在她前头做好，让她肩头繁重的担子减轻许多，已久不见她揉着颈子喊疼，或者累的直不起要我时候了。

两人总是出双入对，街坊四邻难免会好奇，她便对外宣称他是她的远房表亲，因为那边没了亲人，才来投靠她的。

虽然那张满是疤痕的脸一眼瞧上挺吓人的，可看久了，众人也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还能与寡言的他聊上两句家常，左邻右舍关系倒也相处得还算和睦。

这日因为天冷，热汤圆很快卖完，他们便提前收了摊。甄初月推着车，一如往常地走在与她一同走过无数回的归途上，夕阳余晖，暖暖地裹了一身，让人都变得倦懒了。

他步子越迈越小、越走越慢，享受着回程与她共度的宁静时光。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与她共走过的这一段路，温馨而又静谧，手边空了下来，脑子也空了下来，没有远虑、也没有近忧，就只沉浸在眼前的幸福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琐事。

“初月，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她将方才收摊时顺道买的肉饼递给他，便径自进了一家药铺。

他很忠爱吃这摊的馅饼，有时生意好，她手头有点余钱，便会买些他爱吃的东西给他解馋，他永远只选馅饼，还永远只吃猪肉白菜馅的，她总拿这个打趣，笑说没人比他更好养了。

其实，这一家的馅饼也没有什么特别美味的地方，能让他到百吃不厌的地步，过硬的饼皮咬久了腮帮还会酸，馅料里除了一点点肉沫其余都是白菜。可是……他还是喜欢，忘不了那日，她领他回家时眼神里的温暖，以及在齿颊边泛开，那淡淡的、混着芝麻香气的微笑。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它便宜，两文钱一张，易饱。

他靠在推车旁，一边啃饼，一边等她。

她是进去给他抓药的。

说实话，做生意其实收入并不稳定，赶上一日生意好，还无需补充食材，手头就宽裕些，也能保证三餐吃得好些，若遇上手头吃紧，例如在每隔七天买一次面粉、白糖、豆子之后，棒子面窝头也是一餐。

可无论吃好吃坏，总能填饱肚子，唯独他每日必需喝的汤药，再怎么没钱也没有马虎，不曾让他断过一顿。

咬着、咬着，一块饼都快啃完了，还不见她从药铺里出来，他看着慢慢暗下去的日光，不禁涌上一丝慌张。

尽管真真切切体会到她待他的好，心底仍没有安全感，还有难以消弭的恐惧，生怕自己成为了的负累。或许某一日，她醒悟了，不愿再承载，会无声无息地就此弃他而去，他会再度失去她、失去温暖的家，失去关爱、失去陪伴，还像以前一样沦落在街头，然后凄凄惨惨的死去。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焦躁紧张的心情，主动迈步进药铺里去寻她。

“掌柜的，咱们好歹相熟多年，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怎好这般无情？就再赊给我一次嘛……”

“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你已经赊过很多回了。”李掌柜不给面子地驳回，他也是拿东家银子，替人家办事的，如果最后她不还钱，所有烂账不还是得由他填？所以快别为难他了。

“我最近手头确实不太宽裕嘛，之前哪回不是有了钱就马上来销账，前面欠的我不是都还干净了，可没赖过你一文钱。”

这么说……倒也是，根据以往的经历，这丫头还算挺有诚信，要不然哪能让她动不动就来赊账？若人人如她，他还不早被东家辞退，卷铺盖走人了？

李掌柜叹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伸手接过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