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的开始（1/1）
……李寻坐在问诊室等着医生洗完手来看他的检验单。
虽然即将迎来最后的审判，但李寻并不紧张，一边抠着手指上的死皮，一边神游天外的想着一些事情：“去直播吗，好像可以。虽然有点不要脸应该多多少少也能赚一点，只是我这个性格…… 其他的路子，怕是也不太好弄，直播的话是走剧本还是就按实际情况来呢，就怕老姐他们到时候难受啊……"
点击鼠标的声音把李寻从瞎想中拉了回来，王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正在电脑查看着他的检查报告电子版。
良久，王医生才把目光从电脑上转向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身上，清朗，帅气，这是王医生对李寻的第一印象，黑框眼镜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家人跟你一起来了吗？
“没有“，李寻笑了笑，”其实医生您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了，您这已经是我这一个月跑的第四家医院了，东南西北比较有名的医院，首都这边是最后一站，只是来做一个最后的确定，确定了的话就该想一下我这最后几个月该怎么安排了。”
王医生听懂了李寻这话的言外之意，又转头看了几眼的报告单，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治疗的，这种类型这个位置的脑肿瘤我院也是有过手术成功的经验的，你还是跟你的家人好好说一下，先办个住院再做几个检查好好观察一下吧！”
“算了，不想遭那个罪，家里也没那个钱，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大概结果我也知道了。就不劳您继续费心了，我就先走了”。说完李寻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王医生这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提着好几个装检查报告的袋子。
“小伙子，”在李寻即将推开门的时候王医生叫住了他。“你才二十四岁，这么年轻，为什么呢，你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你确定你的家人也能接受吗，你做这样的决定，你的父母会怎么看怎么想呢，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看起来好像想的很透很明白，但生命总共是很重要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是值得去努力一下的不是吗？”
他就站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提着检查报告袋，一身普通的板鞋牛仔裤白体恤，眉目清远，面容俊朗白皙，身形修长而匀称，配合他这个年纪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大学里最阳光最受女孩子喜欢的那一类。可现在一眼望去，任谁都能看出他那深深的疲惫和满身的风霜，从两个月前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晕倒开始，天知道他这一路来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李寻笑了笑，说道：“王医生 ，这一段时间想了挺多的，我的成长环境，身边的，网上的，听别人说的，这样的故事太多了，希望确实是个挺美好的词，但要付出的代价太多了，我不想付，也不想我的家人来付。”
“是因为钱吗，现在的医保政策....."
"大部分是因为钱，确实出不起，还有一部分，算了，就这样吧，王医生，谢谢您，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就不打扰您了。“
“小伙子。”王医生最后一次叫住了李寻，“以后不管面临什么情况，一定要再坚持一下。”
“嗯，我会的，谢谢您。"李寻现在脑子里很空，没有听出王医生这句话里的意味深长，径直走了出去，还没忘把门给带上，毕竟有素质的好青年嘛不是。
李寻走后王医生把眼镜摘下来用湿布缓缓的擦着，脑子里想的确是自己这几年送了多少个人过去，好像都没有后续，不过那种级别的项目，后续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钱吗？还记得自己刚当上主治医师的时候，也是一个妇女，穿着缝补过的洗的发白的蓝衬衣，背着一个同样洗的发白的帆布包，也是站在门口，怯生生的转过身来说自己没钱就不治了，家里孩子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呢，自己当时怎么选的，对，自己帮了她，用自己在学校和实习期省吃俭用的所有钱帮了她，虽然最后她还是走了，可她的孩子跪在自己面前说谢谢的时候，自己当时没有后悔。后来呢，这么多年下来，各种各样的病患都见过了，心也早就麻木了，虽然自己是医生，可从来就没有谁能真正的拯救谁，能救一个人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想到这里，王医生把眼镜带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黑笔记本，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一个这电话从记上开始这10年来只打过7次的电话号码。没有再像前几次打的时候那样犹豫，因为他觉得这个小伙子有些不一样，也许他真的能拯救他自己呢。
“嘟。。。嘟。。。嘟 ”
电话仅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你好，什么事。“，那头是一个很沉重的男声，就像是通宵打了一晚上麻将抽了半条烟还输了钱的感觉。
“我这里又有一个患者，叫李寻，23岁，恶性脑皮质肿瘤，其他方面素质很好，自己也打算放弃治疗，符合你们的要求。”
“知道了，麻烦把资料发到这个号码就行。”那头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但稍微多了些客气，“小玉，小玉，别打游戏了，走了来活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吼声，王医生不禁有些苦笑，这感觉怎么这么像自己在卖器官一样，但自己可没收到任何好处，纯粹是当年跟着老师参加了那一次神秘的会议带来的后续。
“唉。”
挂了电话，王医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心想，这他妈自己不会折寿吧。
李寻拎着一份蛋炒饭回到了自己住的宾馆，这个宾馆的好处是离医院不远，便宜，坏处是环境确实就那样，住的全是外省来这个医院看病的人，这家小宾馆里发生过的故事也许要比一万部琼瑶剧都要更感人至深，也要比一万部家笔下的情节都更残酷。但李寻现在没空想那些。
他一直都是个很简单且务实的人，他现在想的是这间房明天中午到期，要不要去首都的几个景点逛一逛，回去之后怎么跟老姐说起这事，要怎么样能搞点钱留给她。
躺在床上李寻的思绪不停地翻滚着，蛋炒饭也从冒着热气慢慢冷却。
“刚才炒饭的时候应该叫老板别放香菜......",这是李寻入睡前的最后念头。
"我草又白花13块钱，忘了吃了.”这是李寻醒了之后 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还他妈忘了关灯，难怪睡的不舒服。”这是第二个想法。
翻身起来之后看着房间里坐着的一男一女
“我锁门了吧？”这是第三个。
“你好，我叫张雄，这位是小玉。”大汉露出自认为和善的但在李寻看来无比狂暴的笑容作着自我介绍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嘛？",李寻懵逼了好一会才问出这么一句来。
“我，”
“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特情处一处的工作人员。”叫张雄的壮汉才说了一个字就被小玉打断了，李寻还看到小玉暗戳戳的掐了张雄一下，像是在警告他别给小朋友吓到了。
张雄一米八几，目测得有二百来斤，穿一身牛仔裤黑夹克，一头短发如钢针耸立，面容刀刻斧雕，确实是人如其名，像头西伯利亚熊。然而在小玉一掐之下顿时塌耸了肩，还冲着李寻挑了挑眉毛。好吧，这头熊很猥琐。
相比之下小玉就清新可人多了，单马尾jk裙小白鞋，配合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看起来才像个高中生。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美女与野兽的组合。”李寻心想。
“所以你们找我干嘛呢，我可没当间谍啊。”李寻冲着小玉问道。废话，谁不爱跟小美女交流啊，选那头猥琐的熊不纯纯有病吗？
“我们啊，我们来给你一个选择！”
小玉笑的甜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