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变数（1/1）
由于数据过于复杂，直到晚上七点整，系统那边也没有任何进展，林语桃索性就不一直等着它了。
由于第二天女武神部队就要对门头沟重灾区的死士和崩坏兽们进行大总攻，在加上对于以何佳宁为蓝本的人工圣痕取得了极大的成果，所以今晚的训练全部取消，所有人都要到大礼堂来参加宴会。
对于这个消息，林语桃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却并不排斥，因为即使是在末世，也应该张驰有度；
而且，她们也就只能在今晚好好地狂欢一下了，因为仅仅是在一天之后，不光是她们，估计全中国都会陷入到极度的悲哀和惋惜当中吧？
“唉，我可真是罪孽深重呢~”
人工圣痕移植实验之后，林语桃就借执行清理任务的名义偷偷地将自己和佳宁的替身藏在了污染区内的一座小山洞里，反正那里肯定不会被组织发现，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在洞口处部下了层层幻象。
何佳宁本人全程都被蒙在了鼓里，她只知道好友特意拜托自己将训练室内的那个黑色大箱子搬上飞机肯定是有什么深(大)意(病)。
箱子里具体装了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在这两周与林语桃的共同训练中，她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这位可爱的舍友究竟有多么强大了，跟着这种强大的领袖混，只需要严格执行任务就好了。
直升机停靠在污染区的外层，仅仅靠着普通的崩坏能通讯器，驾驶员和组织完全无法得知死士森林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密集的刀声和“欧拉欧拉”的打拳声，还有死尸和崩坏兽们倒地的轰隆声。
唯一令驾驶员感到好奇的就是，这两个A级女武神明明是去战斗，为什么还要背着个那么沉大箱子，她俩难道不嫌累吗？
背箱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故意神神秘秘地，不让机场的地勤人员发现，难道她们俩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违规行为？
透过舷窗，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走，驾驶员知道，那两位A级女武神已经完成了任务，看来自己马上就能下班了。
只不过——看样子，那口黑色大箱子似乎是被她们俩留在了死士森林，虽然他相当清楚有些事自己是不应该问得太深入的，但身为年轻人嘛，稍微任性一点还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要是能趁此机会消除某些隐患、在上级那里邀个功什么的就更好了。
于是，在帮助两人打开舱门之后，他就装作闲聊天的样子开口道：“嘿！小妹妹们，任务完成地咋样？”
“报告长官：共消灭守卫死士6只，游侠死士1只，突进级崩坏兽6只，战车级崩坏兽4只，完毕。”
何佳宁轻盈地窜入飞机舱，打开通讯装置冲里面说道，变相也算是回应了驾驶员的询问，随后连长的声音响起，认可任务完成，加上从进入飞机起就一言不发的林语桃，三人十分丝滑地就把可怜的驾驶员给冷落了。
“额...”见自己的问题没有人理会，驾驶员只好讪讪地点燃了发动机，试图用螺旋桨震耳欲聋的转动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顺便给那位连长一个面子(bushi)。
待那位长官说完话，驾驶员才打开了飞机内部的通讯，用自以为很阳光很亲切的语气开口问道：“小妹妹们，那个，你们当女武神的感觉怎么样啊？”
“嗯，和你们普通当兵的没什么区别——哦，我是说，生活模式。”林语桃搭话道，她知道这位只比何佳宁大两岁的驾驶员是为了活跃飞机内的气氛，虽然这话题选得实在有点不咋地。
“那死士森林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吗？”
“嗯，有很多你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那些死士和崩坏兽们可比普通的敌人糟糕多了，无论是难缠程度还是长相。”
林语桃说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些崩坏兽和死士们的长相完全踩在了她审美的对立面上，即使那些弱小的家伙们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生理伤害——这与惧怕海鲜的岩王帝君钟离是同一种性质。
当然，麟的伴生崩坏兽塔尔索斯是真的很漂亮。
然而驾驶员却满不在乎地反驳道：“可是我真的觉得死士们长得很清秀啊，尤其是亡灵死士——那俊俏的双马尾，啊！真想让她用玉足使劲踩我的脸呐！”
何佳宁：“额...冒昧地问一下，您是想找老婆想疯了吗？”
林语桃：“放弃吧，就你那脆弱的崩坏能抗性，估计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就灰飞烟灭了吧？”
故意不去看驾驶员那猥琐的表情在玻璃上的反光，林语桃无奈地补充道：“当然，想找我们女武神当老婆也不行，我们的身体里也充满了崩坏能。”
“额......好吧。”驾驶员垂头丧气地说，这时飞机已经接近女武神基地附近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用和闲聊差不多的语气开口问道：
“对了，小妹妹，你们之前悄悄地搬进森林的那个黑箱子，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然而早有准备的林语桃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蓝光，装作疑惑的样子反问道：“咦？你看错了吧，我们并没有什么黑箱子啊？”
“哦，那还真是，”驾驶员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诶嘿，真抱歉哈，把你们俩和那个精英B级女武神帕...是叫帕瓦蒂吧？跟她给搞混了。”
帕瓦蒂？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听到帕瓦蒂的名字啊？！
在驾驶员的意识里快速编写好模因病毒之后，林语桃不动声色地摆摆手叫何佳宁保持安静。
“哈哈，没关系，不过照您这么说，帕瓦蒂在前天就搬着个大黑箱子执行任务去了？”
趁对方还未彻底清醒，林语桃试探地问道。出战之前她看过作战记录，帕瓦蒂所带领的小队曾在两天前到5公里外的山区执行清理任务。
“嗯，是的，那箱子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估计是什么秘密任务吧。”
“哦，那她的队员们有说过什么吗？”林语桃十分露骨地问道，反正一会儿到站之后都要修改他的记忆的，现在问什么都可以。
“没说什么特殊的，或者说...她们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放在上面？”
驾驶员答道，但林语桃已经骇入了他的大脑，因为即使他大脑中的记忆中枢现在并不清醒，这个情报也有些过于疯狂了。
熟悉心理学的林语桃相当清楚，队员们“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上面”和驾驶员对那箱子的漠视，都说明这里面有大问题，因为驾驶员在对待这件事的时候，可是怀疑自己在谋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这才是正常现象。
果然，通过驾驶员的记忆反推出来的结果就是，在前天帕瓦蒂将黑色箱子运上飞机的时候，她的队员们的意识被一种特殊的手段给蒙蔽了，她们根本看不见那个箱子，但奇怪的是，驾驶员却可以看到它。
“嘶...麻烦了！”
毫无疑问，那种与自己的神力完全不一样的特殊意识手段就是帕瓦蒂的手笔，因为自己和系统都绝不会干这种对计划毫无帮助的事；
至于帕瓦蒂为什么没有将这种力量全部应用在驾驶员身上，而是让他在不惊动上级的前提下将这件事记录在大脑潜意识当中......
林语桃突然想到了一个疯狂的可能性：
那就是，帕瓦蒂其实是在利用这件事为契机，向自己传达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
但问题是，在这两周的相处中，林语桃根本就没有向帕瓦蒂展示过自己的任何特殊能力，而何佳宁的大脑也被她设下了禁制，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看到的异常情况泄露出去。
而且根据对驾驶员的记忆的分析，林语桃可以明确地知道，帕瓦蒂的精神力比自己要弱好多好多倍，连系统规定的识之律者的最低精神力都要比她强不少，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入侵自己的大脑的。
那么，帕瓦蒂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拥有特殊精神能力的，又是如何预料到自己会在这一天探查那个驾驶员的记忆，而且还是以黑箱子为契机的呢？
继续向下推理，既然帕瓦蒂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还知道自己在今天晚上的任务中会将大箱子运上飞机，是不是就表明了，她发现了自己的部分计划？
再加上先前在开学第一天时，自己在将帕瓦蒂抱在怀中的时候感受到了奇怪而又陌生的熟悉感，后者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强烈示好行为......
“嘶~，细思极恐啊。”
强迫自己不去过多关注脑中的那个想法，林语桃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音量喃喃地低语道。
没办法，即便帕瓦蒂真的是个穿越者，林语桃也无法确定帕瓦蒂是敌是友，读心也不行，因为她的脑中装满了快乐的、正常钢铁小女孩的可爱而内卷的小心思，但也不排除那是来自更高位格的系统的掩饰。
“系统，请告诉我帕瓦蒂的真实身份！”
【好的。】系统立刻回答道：【帕瓦蒂·德芙，国籍希腊，于2007年生于阿索斯山谷腹地，9岁时，跟随商队辗转来到中国，两年后被当地孤儿院收养。】
“没问你这个！”林语桃没好气地骂道，她上次向系统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后者的回答就极为笼统，没想到这次还是这么没有实际价值。
“我想问的是，帕瓦蒂她到底是不是穿越者！”林语桃在脑中大声吼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请认真思考之后再进行回答！”
【不是。】
“那你就滚吧！”
林语桃：逐渐暴躁.jpg
不过既然帕瓦蒂不是穿越者，而且还不是识之律者——毕竟这个世界所有律者的诞生都是需要经过自己这个崩坏意志主人的认证——那么她的身份就开始扑朔迷离了起来。
当然，她也有可能是诞生在量子之海的识之律者，就像是死生之律者希儿那样，不过这个可能性过小，不做讨论。
下了飞机，从军用飞机场回训练基地的途中是没有监控和监听装置的，憋了好久的何佳宁终于能够畅所欲言了：“桃，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差？”
“唉，被你发现了。”林语桃只好将自己推导出来的信息简要地告诉了何佳宁，不过关于自己是崩坏意志的主人那部分她并没有说，这可是终极秘密。
听罢，何佳宁用手指拄着脸蛋歪头想了想，随后沉声道：“嗯，我也觉得那个外国姑娘有问题，不过照你说的那样，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对咱们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你就多多注意好了，其余的照常。”
“说起来，理之律者秦瑶那边你联系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动静？”林语桃不置可否，岔开了话题。
“已经解决了，虽然过程有亿点点艰难，但好在她最终同意帮助咱们了。”
何佳宁立刻回答道，这时她不禁想到了前几天自己在电话上与理之律者秦瑶进行的那场莫名其妙的辩论，她甚至怀疑律化其实会让人变成谈判专家——崩坏还真是无所不能呢。
“没露什么马脚吧？”
“没有，用来打电话的手机是路边商店的，店主看我是女武神就免费将座机借给我了，嘿嘿。”
何佳宁眉飞色舞地保证道，看得出来，能够被陌生人认可，真的能带来很多快乐。
不过林语桃听后依然不放心，尽管之前她通过系统给过何佳宁用于打开重灾区通讯限制的权限，使得她能够直接定位到理之律者身边最近的通讯装置并正常通话，但万事皆有可能，林语桃还是将神识探入了何佳宁的意识，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放了心。
说句题外话，正如林语桃所料，理之律者在从日本领土上空逃跑之后，就砸烂了自己那可能被国家追踪的手机，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崩坏能通讯器的原理，就给自己做了一个不带定位装置和监听程序的崩坏能通讯器。
然而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万事皆有可能，任凭理之律者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没能阻止林语桃通过特殊手段定位到了自己的位置——日本，北海道。
看到这个结果之后，林语桃真是哭笑不得，敢情即使是过了两周了，这位可爱的理之律者也是依然不忘初心呐——虽然她本人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但那些任由她趋势的崩坏兽们也对当地的环境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唉，希望这家伙不要玩得太大了把自己给暴露出去，不过毕竟理之律者的素体秦瑶也算是个高材生，应该不会出意外......吧？
随手给理之律者身体表面加了个光学防护罩之后，林语桃加大了发动机的马力，汽车立刻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不久，远远能望见训练基地那标志性的女武神图案，两人知道，这将是她们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了。
基地内外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能听到从音箱中传来的赵丽蓉少校的说话声，看来宴会已经开始了。
穿过大门外的大巴车，两人快速地跑进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