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的晚餐（1/1）
PS.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差点被馋死，手中的泡面瞬间就不香了，哦对了，这一章是日常篇，有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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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们迟到了哦~”
礼堂门口的引导员大老远就看到桃宁两人从停车场飞奔而来，打趣地向两人挥舞着双手喊道。
“抱歉，刚才去出任务了，”何佳宁气喘吁吁地把长剑和剑鞘从战衣上取下来，连同林语桃的拳套一起寄存到了门外的箱子里：“我们迟到了多久？”
“呵呵，没多久哦，”引导员笑着说道，熟练地为两人递上了温热的毛巾：“不过很可惜，新兵的欢迎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
“新兵？欢迎仪式？”
“你们竟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全部队最先得知这件事的女武神呢！”引导员看上去有些惊讶，她清了清嗓子，优雅地收回了毛巾，解释道：“自从人工圣痕研制成功，国家又从全国招来了两千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今晚就是她们正式入驻吼姆学园的日子。”
何佳宁听后默默无言，她当然知道，如果普通人注射了人工圣痕的，那么她的寿命几乎就不会超过30岁；而且即便是改良后的人工圣痕，移植的成功率也很低，2000个少女之中估计得有超过一多半的人死在手术台上，然后被拉入焚化炉，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然而林语桃听后却开心地跳了起来，她直接拉起了何佳宁的手臂，兴高采烈地冲引导员叫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孤军奋战了！哦对了阿姨，我们进去之后是随便坐吗？”
引导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她呵呵笑了几声，抬手在地图上的中间靠右的地方画了个圈，表情十分不善，两人立刻道谢，然后逃也似地溜了。
进入了礼堂，里面果然多出了不少新面孔，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吼姆学园现在热火朝天，长条形的餐桌贯穿大厅南北，上面摆满了香味四溢的美食，只不过不少都已经被疯狂的学生们抢光了。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迅速地抄起碟子冲了进去——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在伟大的美食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浮云！
宴会是自助餐，学员和教官们都坐在一起，毫无顾忌地交谈着战斗和训练过程中发生的趣事；赵丽蓉少校坐在礼堂的最前方，此刻正在以茶代酒，热烈欢迎到场的各位来宾，然而几乎没人搭理她，全都在努力干饭聊天。
“桃，你说咱俩这一身装备是不是有点出戏啊？”何佳宁看了看周围的学员们，又看了看自己，人家都是穿着自己最漂亮的小裙子来参加宴会的，只有桃和自己穿的是女武神战服，关键是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林语桃随手从锅里中夹起了几片味道普通的酱牛肉丢进自己的盘子里：“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铭记自己的身份、还有应当永世对抗的敌人。”
突然听到这种严肃的解释，何佳宁略微显得有些失落，她低下头，不安地用夹子捅着锅里的菜肴，但仅仅过了几秒，她就迅速地恢复了平常的乐观开朗，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桃，你要试试那边的土豆泥鸡腿吗？味道很不错的！”何佳宁说这话的时候故意用帘子挡住了脸，防止朋友发现自己其实正在努力憋笑。
“好啊，不过你怎么躲起来了？莫名其妙的。”
林语桃脸色怪异地看了看对面被何佳宁团成球的帷幔，但还是举起盘子顺着朋友手指指向的方向来到了那个自助台的旁边。
不知为何，这里竟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见这里又来了一个被损友忽悠到的“受害者”，孩子们都十分主动地为林语桃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过道，满脸期待地望着她的脸傻笑。
“你们这是......”
见到这个奇怪的情景，林语桃一头雾水，困惑地开口问道，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不知何时绕到她背后的帕瓦蒂给推到了保温锅的面前，还差点被某个小女孩故意伸出来的脚给绊倒。
“帕瓦蒂，你......”
林语桃刚一开口就后悔了，大脑立刻高度紧张，因为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讨论那个的问题，最关键的是明天就是计划正式开始的日子了，万一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意外情况，那自己这两周的夜可就白熬了。
然而帕瓦蒂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甚至还亲手为她揭开了锅盖，露出了其中正冒着热气的金黄酥软的土豆泥鸡腿，甜甜一笑：
“桃子姐姐，要不要尝一尝啊？这道神奇的菜可是本场的MVP哦！”
“没错没错，虽然别的菜也很好吃，但这道菜的确很不一般呢！”另一个女孩插嘴道。
“排长大人，你怎么只吃「味道普通的酱牛肉」这种普通得过头的东西啊？也适当来点洋菜嘛~”
连林语桃自己所带领的队伍里的队员都跑过来凑起了热闹，见到自家领队的盘子里只有清淡的馒头和酱牛肉，连忙劝说道。
“就是就是！来，我给你盛出来！”
一个只有十岁的可爱小女孩踮着脚尖，攥着叉子在保温锅里搅和了半天，夹起来了一块巨大的连体鸡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地将它扔进了林语桃的盘子里，随后露出了一个甜甜微笑：
“桃子姐姐！你日常对我们都那么好，我们这些年龄小的也不能不知道感恩，所以，帕瓦蒂姐姐就带着我们一起完成了这道菜，这最大的鸡翅就归你啦！”
虽然那些女孩们的表情看上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林语桃还是微笑着向她们道了谢。
反正制作的时候有其他同学在一旁看着，帕瓦蒂再有什么阴谋应该也不至于给自己下毒，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这里最年长的女武神，不能让孩子们失望。
看着手中美味的巨大鸡腿，她不禁回想起了前世自己在艾德曼宇宙当神明的清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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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春，对于生活在贫瘠的莫尔特星球的居民来说更是如此。
每当饥寒交迫的时候，他们之中的壮年男子就会提前安顿好家属和田地，前往神明大人的住所祈祷，渴望能够得到来自天国的火种。
来自冰雪之境的神明丝毫不吝惜向自己的信徒们播撒珍贵的火种；当来自宇宙夹缝之中妖兽降临在这片苦难的土地时，衪便会在信徒们的簇拥之下，来到经由其权能而生的冰墙之后，再一次展示那单调而又强大的神迹，将妖兽们全数消灭。
然而那些心地善良而单纯的居民们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每日供奉的神明只不过是一个力量强大的长生者，根本就不像真正的神明那样无所不能——甚至生活得同他们一样清苦。
高大的神殿内部是凡人们的禁区，但只要有胆大包天的人敢去向内走上几步，就会发现那华丽的外表就只是个空壳子而已，里面是狭窄而贫瘠的土地，上面种满了白萝卜和籼型杂交水稻。
林语桃将自己的卧室建在了大海的旁边，每天一大清早，衪便会准时起床，迎着咸腥的海风修习法术，锻炼筋骨。
快到中午的时候，衪便会来到仓库，取出去年就已经打好了的稻米，还有在自己神力的支持下依然保持鲜嫩的白萝卜，配上从海滩上晒好的粗盐，正好能够做出一碗皛饭。
所谓皛饭，即一撮白盐、一碟白萝卜、一碗白米饭所搭配而成，三者皆白，故戏称为皛饭，虽然清淡，但对于长生者而言，味道早已不复重要，所谓食物，不过是用来充饥的工具罢了。
于是，在宇宙中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和环境，神明就这样生活了五百多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所谓的皛饭，和符华仙人所钟爱的春不老配白面馒头，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腌制春不老这种工作对于与厨房无缘的神明来说，还是过于复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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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盘中的鸡腿依然香气四溢，金黄色外皮中透着土豆的芝士的香味，林语桃能看出来，即使她们年龄很小，但依旧做得相当用心。
她咽了一口口水，随后拿起了筷子，在众人那热情得有些过头了的目光中夹起了土豆泥鸡腿的尖角，将它含入口中......（嚼~）
“唔...”
这味道未免有些太单一了，难道是我的打开方式出了问题？林语桃这样想着，又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咬了一口。
“唔......看来这似乎并不是我的问题呢。”
怎么说呢，若是用眼睛和鼻子去评析的话其实倒还好，虽然一看就是新手制作的，但起码色香俱全，但如果用舌头和味蕾去细细品味，就会立刻发现这道菜存在的严重问题：甜。
但这可不是普通的甜，当然也不是王维诗里的甜，而是那种能把普通人给齁个跟头的那种极度的甜，而且里面似乎还加入了某些不对劲的东西，要不是自己并非肉体凡胎，绝对会中招。
但下一秒，林语桃就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早就中招了，而且无法挽回。
嘴上对那些小女孩们说着感谢的话，但在她们看不到的角度，林语桃猛地看向了在一旁悠闲吃瓜的帕瓦蒂，那尖利的视线仿佛要刺穿她的心脏似的——
帕瓦蒂，你究竟在搞什么诡计？
你...究竟是谁？
然而对方却根本没有像林语桃预测中的那样露出狠辣或是玩味的表情，而是震惊地着掀开了保温锅上面被自己故意遮住的菜肴标牌上的餐巾——「甜过头的土豆泥鸡腿」
“天哪，你竟然没被齁到！难道是我们放糖放得还不够吗？”帕瓦蒂大声嚷嚷着：“你到底是怎么忍住不立刻找我们要水的啊？明明宁姐都扛不住的啊......”
“所以你们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整蛊我？”
见整蛊失败，那些参与整蛊的孩子们都害羞地躲到了帕瓦蒂的身后，林语桃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但其实她心里突然有些动摇，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毕竟这可是在《女武神的餐桌》中真实存在的一道菜，做得稍微甜些也很正常。
“那倒也不是，因为在你之前，我们已经成功地让14个人中招了，而我就是第一个，我是在厨房的时候就被她们给整了。”
帕瓦蒂说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杯水递给了她：“来，快喝吧，总让嗓子腌在糖里可不好。”
林语桃看了看被递到手中的清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浅浅地闻一下再喝吧。
果然，只闻了一口，林语桃就明白了——这其实是个连环套，也就是自己能忍受，人类的身体可受不了这样的摧残，中了招的话今夜绝对会闹肚子。
她轻轻地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众人的心也随之猛地跳了一下。
林语桃露出了一个核善的微笑，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参与整蛊行动的女孩的头顶，最后停在了一脸无辜的帕瓦蒂和刚刚跑过来企图凑热闹的何佳宁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极度危险的眼神吓得后者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呵呵，是谁提议给我喝白醋的？”
帕瓦蒂和何佳宁对视了一眼，在明确了自己肯定是逃不过去之后，何佳宁吓吓唧唧地举起了右手。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啊，还是说...‘因为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给撕掉’呢？”林语桃笑容玩味地说道，随后从锅里夹起了两块不大的鸡腿伸进白醋中搅和了搅和，递到了两人嘴边：“趁热吃吧，这可是你们的劳动成果，可不能浪费了。”
“我错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何佳宁立刻大声道歉，随后便一口吃掉了那块同时兼备了极酸和极甜的土豆泥鸡腿，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有剧烈抖动的眼角暴露了她此时的难受——既包括生理的，也包括心理的——
“毕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种任性的行为，的确是最后的一次了呢。”何佳宁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感叹道。
似乎是觉察到了这一点，亦或者是觉得自己做得的确有些过头了，林语桃终究是没有让帕瓦蒂把剩下的那块酸鸡腿吃进肚子里去，而是默默地将它包进了锡纸里，用神力令它永久保鲜，随后丢进了口袋里。
没有了乐子可找，众人也就纷纷散去，毕竟食堂的大厨李晓阿姨在制作美食这方面可是相当强大的，可不能让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被别人抢去。
轻轻叹了口气，林语桃看着自己盘子里不知何时被小妹妹们塞满的吐司披萨和奶油炖菜，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吃清淡的皛饭。
然而那些在清苦岁月中仅用于充饥的食物到了这个发达的年代却反而吃不到了，属实是可惜。
何佳宁在之后的用餐时光中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捏着略微有些烤焦了的吐司披萨的一角，微笑着望着窗外洁白的圆月出神。
很快，宴会就在女武神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不少科研人员都已经喝得烂醉，在同伴的搀扶下互相打趣吹牛；由于第二天还有战斗任务，教员和飞行员们都没有喝酒，但此时他们的脸也红扑扑的，估计是在为自己和国家的伟大成果而高兴吧。
散会之前，赵丽蓉少校为大家带来了一场精彩的演讲，大致的意思就是，所有女武神都要努力训练，英勇斗争，对抗崩坏，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随后，她便邀请拥有着「全世界的第一位女武神」、「第一位A级女武神」、「女武神部队的先锋」、「年龄最大的女武神」，以及「全世界最强大的女武神」之称的林语桃，上台为大家即兴讲两句。
说实话，在宴会开始之前，林语桃就已经想到了赵少校估计会让自己到台前讲话，所以就提前想好了台词，但自己竟然有那么多奇怪且夸张的名头这一点她的确没有想到，所以在听到少校这样叫自己的时候，还明显地愣了一下。
林语桃讲话的内容相当质朴，大致就包括4个方面：作为可靠的前辈，向新兵们传授经验；作为认真负责的排长，告诫自己的队员们要秉持坚定的信念；作为同胞，为所有牺牲在女武神实验中的无名实验体少女们致敬；最后——为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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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你刚才演讲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何佳宁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将脑袋靠在了好友那强壮的肩膀上问道。
明明在进入礼堂之前，何佳宁还相当憧憬着宴会上的美食，但实际上，她吃得却比林语桃还要少很多，除了那道甜过头的土豆泥鸡腿和几片吐司披萨之外，几乎就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星星。
看到如此焦虑的朋友，即使是手握剧本的林语桃，也没有产生任何轻率的想法，而是默默地握住了她藏在被窝里那温热的手：“当然。”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崩坏，那些无辜的女武神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何佳宁听后微微点头，抿了抿干硬的嘴唇，把四肢又往里缩了缩：“桃子姐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看来你的确是全人类的希望。”
“那么，林语桃，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她突然切换为了在脑中对话的形式。
“但说无妨。”
“你在将我的记忆拷贝到替身的大脑中的时候，能将咱们之前对于计划的安排那部分删去吗？”
“哦，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我的替身，”
何佳宁斟酌着语言，神情痛苦：“也就是说，能不能不要让她对你产生任何怨恨，怨恨你杀死了真正的自己，因为那样的情感对人类对抗崩坏的目标百害而无一利！”
“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其实是我的替身，并且真正的我还死在了你所设定的计划之中，那她一定会产生很多感性的负面情绪，从而导致计划在另一个我的手中失败！”
“那种结果，我...我不能接受！”
“林语桃，既然你做得到控制崩坏兽的行为，还能复制或虚构完整的记忆，那么你也一定能够做到这件事吧？回答我！！”
何佳宁的表情相当狰狞，此时她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直视着林语桃的眼睛质问道。
然而后者却默默无声地加重了握在何佳宁手掌上的力度，没有使用任何精神能力，单纯用自己的皮肤温暖着她那冰凉而踌躇的心，几秒钟之后，何佳宁那紧张的肌肉慢慢地松弛了下来，心跳也恢复了平静。
“嗯，我会的。”林语桃用只有自己和对方才能听到的音量轻轻地说道。
“呼...我就放心了。”
“那么，报告排长！一班班长何佳宁，将成为您在战场上的利刃，用不退后，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稍息！现在，回宿舍休息！”
“是！为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没错，为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