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来紫砂？（1/1）
今天的教学楼底格外平静。
姜辰等了十分钟，没等到人跳下来，就直接去楼顶找了。
楼顶的设计有够奇怪的，围墙只到他腰上方一点点，换算成那个小姑娘的身高，大概在肩膀，属于稍微用点劲儿就能翻过去的那种。
生怕人跳不下去。
姜辰在楼梯门口的不远处发现了那个小姑娘。
她正坐在一个四方的台子上——或许是通风用的？上面盖着张垫子，柔柔软软的。
见到姜辰来，她有点诧异:“怎么你来紫砂？”
姜辰的笑容僵了片刻:“我暂时还不想死。”
“欸那不对啊，你昨天还……”
“咳，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姜辰迅速地切断话题，“我把东西破译出来了，意思是让我去找一份档案。”
“那你去找呗，问我干什么？”
“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哦，付琪。王字旁那个琪。”她顿了顿，“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给你个提示。”
“带我的辅导员姓李，教综合。”
“好的。”姜辰应声。
而后是一阵不短不长的沉默。就在姜辰准备告辞的时候，付琪开口了:
“你看那边。”
姜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灯？这个点？”
“那是保安室，”付琪回头，露出一个坏笑，“里面的保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辰若有所思。
“我就点到这里喽。”她背过身去继续看起夜景，两腿在空中交相晃着。
“谢谢。”
铁门吱呀一声响，青年的身影从天台上消失。
付琪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被垫子上摆的小东西吸引了注意。
糖？
这是真把她当小屁孩哄呢？她堂堂大一好青年需要糖来哄吗！！！
不多时，天台上刮来一阵风。
女生的头发被风吹起，晃住眼睛，有些招人烦。
她的嘴里鼓鼓的，像个小包子。糖纸被搁在一旁，被风吹的轻轻响。
“……嘶，齁得慌。”
有些许小声的埋怨悄悄消散在风中，没入无星也不见月的黑夜里。
……
下了天台，姜辰顺道逛了每一层的教师办公室。
开锁他是不会的，但他的刀会。
于是本该安静到诡异的楼道中响起乒乒乓乓的砸门声，回音来回交错，竟然显得有几分荒唐的热闹。
“咣叽！”
又一个门锁寿终正寝。
姜辰推开门进去查看。
谢天谢地，这里的老师没有收拾东西的习惯，在很多桌子上都能找到签名字的教案。姜辰下六楼一路搞破坏到三楼，才找到了一份符合条件的教案。
他随即在凌乱的桌子上翻找起来。
学籍证明、教学安排、综合素质评价，字迹凌乱的学生作业……有了。
他把那一沓厚重的文件袋从抽屉里取出来——在校学生个人档案。
不出意料，第一份就是他要找的付琪。
拆开档案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个人简介，他快速着:
姓名……性别……入校成绩……原高中……
姜辰的目光定格在自我介绍那一栏。
上面的字迹清秀漂亮，和白天的那张数字纸一样，应该是付琪自己填写的。
“来到这个学校， 我……”
青年皱起眉——“我”后面的字被划了很多道，只依稀能辨认得出一个艮字……
是我“很”？还是我“恨”？
狰狞的黑色划痕几乎涂满了第一行，直到到第二行才清晰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会努力去适应这一切的。”
付琪好像对自己的学校并不满意。
他继续往后翻，在一众薄薄的纸里摸出了一本册子。
“飞鸟集？”
他有些疑惑地打开册子，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简单的印刷体，而是一串清秀的字迹。
是付琪亲笔抄写的——或许还兼有她的原创？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飞去了。
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姜辰把本子往后翻了一页，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本子为什么会在老师这里，就被书页间夹的那张纸吸引了注意力。
那张纸被叠的方方正正，从颜色判断还很新。
姜辰把纸展开，神色仍然平静。
是付琪的死亡证明。
其中最令人疑惑的莫过于死后原因:病逝，还是先天性疾病。
可她明明是跳楼死的。
做这些改动的人也不难猜，学生死了最受重创的无疑是学校，他们一定费了很多功夫才做了这张死亡证明……等等。
姜辰又往后翻了一页，后面是学生简介，看语气像是由辅导员填写:
“该生为单亲家庭，父亲在外地打工，现与继母一起生活。性格比较内敛，心思缜密。”
他隐隐有个猜测，手在翻到下一页时顿在空中。
又是一张学生简介。
“该生对学校怀有较大不满，在校有殴打同学、辱骂老师的劣迹行为，综合考察品行不端，应该严格监管。”
姜辰把两张简介放在一起进行对比。
字迹和版式都是相同的，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第一张明显带着关怀，第二张却变成了不满。
是什么使这位老师的态度发生这么大改变？真的如他第二张所说，付琪品行不端吗？
把两张简介先后收纳的行为也很奇怪。按理来说，一个学生只有一张简介，这位老师如果态度坚决，完全可以用后面这张覆盖掉前面这张。
姜辰心中的猜测越来越明显。他忽然转移了目标，开始在其他学生的档案里翻找——
502,496,510,493,489……
翻了大约有那么十份之后，他把付琪的个人简介再看了一遍:
入校成绩:596。
“……”
姜辰把资料都收了回去，只留下了那一本《飞鸟集》。
他大概猜到副本的主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