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您还好吗？（1/1）
从教学楼出来以后，姜辰的注意被天色吸引。
天边已经淡淡泛起粉色，大有要亮的趋势，但实际上他翻找档案只用了三十分钟有余。
昨天跟付琪聊天也是这样。似乎晚上教学楼的时间流速会加快。他动作如果再慢一点，说不定会被早来办公室的老师抓个现行。
他还在漫无目的地想，忽而瞥见不远处的小黑点——那是保安室的方向。
“那是保安室。里面的保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付琪的话无疑是在提示他……跟上去看看！
管他是不是什么好东西，作死的精神永垂不朽！
……
常说人不可貌相，但保安大叔看起来真不像什么好人。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很小，脸颊两处有不少老年斑，最醒目的是贯穿于眼侧的一道疤。
——不像是保安，像是黑社会。
姜辰一路尾随着保安到教学楼，看到对方沿着东楼梯往上走……不行。
这所学校的楼梯都是螺旋式，东楼梯过道太狭窄，现在时间又早，楼里基本没什么人。要是保安中途拐弯，稍微眼尖一点就能发现他。
那怎么办？
一般人选择放弃，作精选择智取。
姜辰翻办公室前特地观察了一下楼里，发现这栋教学楼是有监控的。
……问题的重点不在于他顶着监控砸门。在于有监控，就必然有监控室。而对于正常的学校来说，监控室通常修在保安室里。
现在保安就在楼道里，那么监控室是没人的。
“咣叽！”
在这个学校不知道报废了多少个门锁后，青年大摇大摆地进入保安室，抬头便看到了一大片花花绿绿的屏幕。
教学楼西……食堂……有了，二楼东。
姜辰早就摸过这里的地形，西头是教师办公室，东头是厕所。保安现在停就在二楼……的厕所门口。
虽然在看到保安走东楼梯就隐隐有了猜测，但真正看到时还是有些震撼。画面中保安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硬币大小的东西，上面纠缠着一些线。
有过几年科研工作经历的姜辰恰好对这东西有了解——微缩摄像头。
好变态。
这还只是二楼。姜辰复杂地看着保安一楼一停，把六层楼全都转了个遍。
依保安这个轻车熟路的模样，估计不是初犯。姜辰自行脑补了一下:这人应该是每天晚上把探头取下来更新，每天早上再把探头装回去。
所以他晚上十二点跟付琪聊天的时候，保安室的灯才会亮着，这是保安在拷贝当天厕所的素材。
所以就算他晚上砸门那么大动静，保安都不会出面制止，因为忙着复盘监控，根本无暇顾及。
与此同时，系统也给了提示:
【玩家触发任务:变态的保安（可选）（+30积分）】
【请玩家作为一个正义的使者，将安装在厕所的监控全部拆除。】
姜辰:“……”
这个正义使者咱也不是非当不可。
……
等到学生陆陆续续地来校上课，姜辰也混去了自己的教室，刚坐到位置上，就发现氛围有些诡异。
和那天捡到鞋的感觉不一样，不是那种群聚的恶意，而是一种恐惧。
对，是恐惧，无声无息地蔓延在人群中，影响着除姜辰以外的所有人。
姜辰再度和他的室友提起那个观点: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室友没什么威胁性地瞪了他一眼:“这次和你以前说的可不一样……我劝你最好安分点。”
“怎么？”姜辰挑眉，“你们上司来了？”
他本来是纯口嗨，谁知道舍友一脸惊异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姜辰深知套话的技巧，马上调整状态:“嗯。不就是那个谁嘛，他今天要来？”
“是啊，来巡查。”室友静了一会儿后闭上了嘴巴——或者说不止室友，周围的一切嘈杂都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一脸惶恐地弯腰低头，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作精是不可能乖乖就范的，他警惕地攥住刀，看向门口。
“咯嗒，咯嗒……”
寂静的走廊传来硬物敲地的声音，听着很像女性常穿的高跟鞋。
“咯嗒，咯嗒……”
“咯嗒.”
高跟鞋声停在了班门口。
周围人肉眼可见的瑟缩下来，姜辰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显眼，也跟着稍微趴下一点，在前面两个人之间找到了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观望角度。
他双目紧锁着门口，神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活跃。
——难道他猜错了，真正的boss不是付琪？
他正思考着，突然从门前冒出一颗头……嗯？
姜辰随即反应过来:
人头的下半身应该被门板挡住了，这才略显惊悚。探出来的这张脸并不难看，很陌生，或许因为浓妆艳抹得太多，倒也算不上好看。
姜辰正打量着，忽然发现对方的视线也飘了过来，然后定在了他的方向上。
姜辰:……
他默默地把头埋低了一点。
好歹也是让全校都怕的怪物，正面对上他胜算也不大。
姜辰的视线里已经看不见那个女人了，相对的，那个女人应该也看不见他。
祈祷对方注意不到他吧，阿门。
一秒……两秒……三秒……
周围依然很安静，安静到姜辰都要以为女人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旁边人小声的吸气声。
啧，坏了。
姜辰手下攥紧了刀，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听觉上: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保证会快速出刀。
“滋啦——”
一切仿佛都只发生在那一刹那——
致命的攻击破风而来，姜辰毫不犹豫抬头出刀一斩！令人耳膜撕裂的刮划声自长刀上席卷而过，教室里一阵惊呼，人群四散奔逃，乱成一团。
姜辰背靠着墙，毫不避讳地同对方对视。
许是他太过平淡的眼神激怒了女人，对方随即伸手向他的面门抓挠过来。姜辰迅速侧身躲避，两人一攻一防地转了一面墙，身后瓷砖哗啦啦地掉落。
“交换生！还是交换生！我最喜欢交换生了！”
尖锐疯癫的笑音不断刺痛着耳膜，用长刀不断防御的青年紧蹙着眉:
“还带精神攻击的。”
“交换生最好欺负了，我最喜欢交换生了！肉质也很鲜美~”足足有一米长的舌头从女人的口中伸出，将她的全脸舔了一遍，“我一定要吃了你~”
姜辰终于面露恐惧:“还是别了吧。粉涂的这么厚，我怕给我蹭丑了。”
女人双目欲裂，鲜红的嘴唇里尖牙拉伸，她一个猛伸，张口就要往青年的颈部咬。
青年这时候却面带微笑，在女人落嘴的前一秒直接消失了。
“哐当！”
满墙的墙灰齐刷刷掉，女人张开啃了一块墙皮的嘴更加暴躁: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别让我逮到你！别让我逮到你！！！”
女人的嘶吼响彻整条走廊，她焦急地四处张望，眼珠血红。
“吱呀……”
在令人生寒的一片寂静中，前门忽然响动。女人露出一个期待的狞笑:“原来你在这里呀。”
“我要来找你喽~”
她放缓动作，轻轻的往前门靠……近了，更近了，马上就要到了……
“哐！”
巨大的力量直接掀飞了门框，一时间楼道里尘土飞扬。女人病态到痴迷的笑容僵在脸上——没有？为什么会没有人？！
他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女人的眼珠呈360度疯狂旋转，鼻尖不断地嗅闻，试图找到猎物的踪迹。
而就在这时——
一道浅淡的阴影自女人头上掠过，窗外的光斜射在被高高举起的合金物件上，泛着炫目的银光。
3——
2——
1！
“笃。”
画面在此刻静止三秒有余，三秒之后，面前的女人回过头望向举着刀的青年，满脸惊愕。
而青年仍然挂着友善的微笑，语气镇定:
“您还好吗？我刚刚下手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