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深黑色的暗涌（1/1）
赤瞳缩着肩膀，跟在阿莱顿的身后。修女带阿莱顿两人来到的这一处建筑内漆黑一片。周围的黑暗中仿佛一直潜藏着什么东西，中紧紧盯着阿莱顿和赤瞳。
赤瞳紧紧攥住了阿莱顿的实验服。
“大概……就在里面。”修女背着身，颤巍巍地指了指前面的一扇铁门。铁门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禁入”的字样。
阿莱顿走到门前，将手按在门上，问道：“你们，抓这些人是准备干什么？”
修女摇了摇低着的头。阿莱顿叹了叹气。
修女听到阿莱顿的叹息，瞳孔逐渐放大，呼吸也渐渐加重，并喃喃自语道：“反正，都是死……”
修女说着，用手并作刀，刺向了自己的咽喉，硬生生将自己的脑袋砍了下来。
鲜血喷涌如柱，下落如雨。温热的鲜血滴落在赤瞳的脸上。赤瞳则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本来没想杀你的。就这么，害怕被你背后的人抓住吗？”阿莱顿自言自语着，脱下了自己的实验服，披在赤瞳身上，并拍了拍赤瞳的脑袋，：“行了，别愣着了，把脸擦一擦，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了。”
说着，阿莱顿推开了门。
赤瞳向门内望了一眼，跌坐在地上，趴在地上尖叫起来。
阿莱顿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门内，是一座屠宰场，无数人的尸体被像宰杀好的牲畜一样，挂在铁钩上；他们脸上，仍挂着他们死亡时的狰狞的表情；而他们的内脏则被装在各种大小的瓶子中，整齐地堆在房间的右边。有些瓶子里的心脏，似乎还在跳动。
“原来，‘大概在里面’是这个意思。”阿莱顿笑了笑，随后看向赤瞳。赤瞳此时已经停止了尖叫，失神地愣坐在门口，原本血红的双瞳此时已经几乎完全充血，以至于整个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这是什么情况？”阿莱顿看到赤瞳的状态，连忙抱起赤瞳离开了建筑，向营地赶去。
阿莱顿一路跑回了营地。刚到营地门口，阿莱顿就冲营地内喊道：“这小家伙快不行了，快去找丰！”
阿莱顿说完，就将赤瞳抱进了实验室。阿莱顿将赤瞳放在实验台上，翻开了赤瞳的眼皮。赤瞳眼球上的血管已经过度膨胀，看起来就像是赤瞳的眼球已经破裂了一样。阿莱顿带上了手套，拿出了一支镇静剂，扎在赤瞳的脖子上，随后又拉开了赤瞳的袖子，这才发现，赤瞳身上也已经布满了血丝。
阿莱顿解开了赤瞳的衣领。赤瞳身上的能纹仍是暗淡着的，但血丝却都是围绕着能纹向外展开的。
“没见过的症状……貌似，镇静剂也没什么用处，不是神经压力过大吗？”阿莱顿想着。这时，一位戴着眼镜的女人走进了实验室。这位女人也穿着实验服，身高和阿莱顿差不多，脸部的左下方有一块伤疤。女人脸色铁青，走向阿莱顿。
“阿莱顿，你又要我帮你解剖什么？”女人说着，额头上了青筋都在微微跳动。
阿莱顿没有理会女人的挑衅，仍专心观察着赤瞳脖颈处的能纹。
“这个女孩在没有动用神格的情况下出现了神格超载的现象，你能找出原因吗？丰。”阿莱顿仍是低着头，看着赤瞳身上的能纹。
这位叫做丰的女人这才注意到赤瞳脖颈处的能纹有些异常。“那，把你的实验室暂时借给我吧，我那里的设备没有研究神格的能力。”
“可以。”
说完，阿莱顿就将自己的身份卡递给了丰。
丰接过身份卡，叹了口气。丰已经很久没有进过阿莱顿的实验室了，但她很清楚此时赤瞳躺着的这张实验台上有多少人的亡魂。
“奥顿，你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丰接过身份卡后，看着身份卡上那张意气风发的少年的照片，问道。
阿莱顿没有回答，来到控制台前，将各个仪器的电源打开，“快开始检查吧，这个小家伙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丰闭着眼愣了一会，随后走向了控制台。“对啊，多么宝贵的实验素体……”
“这次的不是，这个小家伙是偶然遇到的。”阿莱顿将悬顶轨道上连接的扫描器拉到了赤瞳身体的正上方，说道。
丰微微笑了笑，“呼，行，那你可以保证之后不让这个小女孩进行‘光环适格实验’吗？”丰说着，将各个仪表的数值校准到合适位置，向阿莱顿做了一个准备完成的手势。
阿莱顿沉默着，设定好了扫描器的数值，随后退到一旁的防护室里。
阿莱顿在防护室内紧紧盯着实验台上的赤瞳，双眼颤抖着。
仪表在不停闪烁着，检测各种能量指标的仪表均未出现异常，但赤瞳的身体状况却在进一步恶化。
丰推了推眼睛，对着麦克风，问防护室里的阿莱顿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来历？”
阿莱顿摇了摇头，“是我昨天在集市里偶然遇到的，问我要了点吃的，然后又要我帮忙找人。”
丰听了阿莱顿的话，不禁笑道：“哼，原来你还会帮别人吗？这不会也是你寻找实验素体的方法吧？”说着，丰远程遥控着扫描仪提高了扫描放射线的强度，“奇怪，这个女孩的身体能量密度很高，但培尔姆射线却扫描不出结果。”丰看着仪表，不禁皱了皱眉。
对于神格者来说，能量密度越高，体内的能量流动通路在培尔姆射线下就显现的越明显。而此时的赤瞳，虽然体内能量密度很大，但却未形成稳定的通路，就像是被强行灌输了大量的能量。
阿莱顿望了望赤瞳，随即说道：“把那仪器关了吧？”
还未等丰关闭仪器，阿莱顿就走出了防护室。
“阿莱顿，你在干什么？”丰对着阿莱顿大喊着，：“你也是个研究员，不知道培尔姆射线对神格有损害吗？”
阿莱顿走到赤瞳身旁，回应道：“无所谓，反正我这么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以为你应该习惯了。”说着，阿莱顿将赤瞳的头偏向一边，露出赤瞳脖子上的能纹，“现在能确定，赤瞳的神格确实是一个假神格。”
丰将控制室的门猛地关上，并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你让我来不是给这女孩治疗的？你不会，真的想拿她当实验素体吧？”说着，丰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不是，刚刚不是说了吗，赤瞳的状况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神格的异常，所以我没法确定她到底怎么了，才让你过来了。”说着，阿莱顿指了指赤瞳身上的布满的血丝，“把她带到你那里吧，导出能量之类的活，就是你擅长的领域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丰听了阿莱顿的话，先是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但愿你能早点走出来，不要再执着于那几个破环子了。”
阿莱顿没有回应，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实验室。
阿莱顿来到了雷重营帐的帐口，通过敞开的帐门看到雷重并不在帐内。阿莱顿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发现雷重的身影。
“这家伙去哪了？不找他的时候哪都有他，找他的时候哪都没有。”阿莱顿想着，走到一旁站岗的士兵身旁。
士兵见是阿莱顿走了过来，咽了口唾沫，汗珠从头上滚落。
“雷重呢？”
“报告长官，雷营长刚刚带着一支部队离开了营地。”
阿莱顿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雷重早在阿莱顿刚离开营地的时候就派人跟踪阿莱顿了，所以，雷重也知道那个仓库的位置。
“有时候，那个糙汉还是很会办事的，但就是有些让人不爽啊。”阿莱顿想着，向雷重的营帐内望了望，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天色将要完全暗下去的时候，雷重带着部队回来了，队伍中还有八辆运输卡车。阿莱顿盯着卡车，皱了皱眉。
一辆步战车停在了阿莱顿身旁，雷重从车上走下来，拍了拍阿莱顿的肩膀，“克林姆斯教会最近有些大的动作，接下来咱们又有事情干了。”
阿莱顿挑了挑眉，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但顿了一下，又把手收了回来，“嗯，所以，我今天找的人在车上吗？”
雷重摇了摇头，“有也成了干尸了。”
“哦，那你就看着处理吧。”阿莱顿说着，转身向雷重摆了摆手。
“你不把那个男孩的尸体带走？”
阿莱顿回头看了看雷重，“带走？留着吃吗？你自己处理干净就行。”说着，阿莱顿便走开了。
“行，但这次事件死伤太严重，虽然没有引起群众恐慌，但克林慕斯教会最近的行动越来越猖獗了，我会向上面汇报。”
“嗯，到时候说我是偶然感应到神格能量波动找到的这个克林姆斯教会的分部，其他的不要多说。”
“那个孩子……”
“这就与你无关了。”阿莱顿背对着雷重说道。
雷重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那你自己掂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