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归故里（1/1）
戚长离引起池塘的水化作长蛇将黑气吞下然后凝结成冰，裂开，砸入池塘，溅起一层水帘。然后手心飞快结印燃起一种泛着赤金的火。
衣诀翻飞，不少水珠在遇到火焰的那一刻蒸发化作白烟。火焰留着长长的拖尾，黑气遇之便被燃烧殆尽。
这种熟悉又令人恐惧的气息扑面而来，戚长离很清楚这是什么。因为这是一场她走不出去的旧梦。
这是苏庭卿诡道大成时所散发的气息。
戚长离从十指指尖引血化作火焰，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站在一朵巨大的红莲之中。再加上动作过大原本受的伤再次裂开，将衣服紧紧吸附在皮肤上。
明艳近妖。
元婴处的那缕鬼气越发不可控，死死勒住戚长离的元婴，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一缕白光乍现，刺的戚长离睁不开双眼。等白光消散，眼前只有一幅丹青缓缓飘落。
只此一眼戚长离便明白了。此时她满身血污静静看着另一个自己。
黑气在白光出现后消散的无影无踪，戚长离捡起丹青缓步移向女娲神像。
女娲神像前便是一颗一人高的三生石。戚长离化去表面的尘土显现出它原本的模样。
苏庭卿……
为什么苏庭卿的名字会在这里？那旁边的那个呢？旁边的是谁的名字？
三生石上刻的苏庭卿三个字看得出来刻的很仓促却又很有力，让人看的清清楚楚，旁边那个却截然相反，潦草一团，也不知刻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谁？”戚长离抚摸着那潦草作罢的名字浅浅呢喃。
“你想知道吗？一切的原点皆起始于你……”
戚长离突然意识到雪莲的不对劲，语气与之前变得完全不同，柔和的不像话却能让人毛骨悚然。她探过雪莲的内里，确实只是一朵开了灵智的雪莲。
出剑的速度远快于大脑思考的速度，双剑的寒光留下残影，泼墨似的长发就像是山涧泄下的清泓。
化作人形的雪莲一身白衣胜雪，戚长离的攻击让她目不暇接，于是摘叶化刃，勉强接招。
“你是谁。”戚长离语气平淡到说的像是陈述一件小事。
雪莲勾唇显得温婉大方，嘴上挂着笑意眸中却只有冷漠与麻木，俨然一副上位者看着自己下属的姿态。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出不去了。这里是一百四十七年前，凭你自己……回的去吗？”
剑出手的极快，几乎看不到残影，等雪莲回过神来躲避时白玉似的颈项已经多了一条血痕，但是转眼间便愈合了。
雪莲两指夹住弑月剑身，笑容愈加灿烂，眉眼弯弯却散发着杀意。
“既能在女娲陵自由出入，而且还清楚这里构造的莫不是腾蛇。”戚长离抽出剑身挽了个剑花收剑。
倒是聪明，但是，是也不是。
腾蛇大方的承认，对戚长离眼中闪过的一丝错愕十分满意。
“你是鸿蒙初开，天火降下后出生的第一只鸑鷟，也是女娲娘娘侍神官之一……”
“那其他侍神官呢？”戚长离迫切想要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便打断腾蛇发问。
“鸿鹄瑞羽。”
瑞羽吗？
戚长离看向女娲神像的眼中多了几分迷茫。
“你在骗我。”
“你命盘如此，你与苏庭卿注定要生生世世纠缠不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你现在忘了而已。”腾蛇带着戚长离看向三生石上那个字迹潦草的名字缓缓开口“是你自己在千年前向女娲娘娘祈愿并在三生石上留下了你的名字。”
名字是她的？戚长离细细打量起潦草的印记，好像的确能隐隐看出长离二字。
难道真的是她的名字？
看出戚长离的动摇腾蛇进一步乘胜追击“这里是开始却不是源头，归墟才是。若想破局……需行归墟。”
戚长离心中有了定论，这腾蛇莫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让她去归墟。
“我要如何才能回去？”
“你我立契答应我去归墟我便放你回去。”
“为什么要去归墟？”
原以为腾蛇并不会告诉戚长离原因，没想到腾蛇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找千年之前消失的银河。”腾蛇看向沉默不语的戚长离，笑容竟带了几分悲凉“立契吧，我所剩神力不多，只能刚好将你送回去。”
腾蛇猛然握住戚长离的手用极低的声音浅浅道了句“对不起。以后你会知道的。”
腾蛇说的突然让戚长离有些错愕，强悍的灵力波动让满池荷花瞬间开发，越发娇艳。
这是腾蛇单方面立契，在汹涌的灵力波动之下戚长离收到了腾蛇的秘语传音。
“神也的私心。”
简短的五个字简单又复杂。
待灵力消散便看见苏九河杵在戚长离的面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在这里？”
仍是黑夜，戚长离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苏九河。
……
“我在师兄身上放了追踪符，便布了个传送法阵……”
“那我怎么没有感应到灵力大甚至波动。”苏九河上下打量起戚长离再三确认这个满身血污的人的确是自己的师妹。
戚长离完全是凭空出现在苏九河面前的，没有一点动静，甚至没有气息的变化过程。苏九河只有半步登仙，放眼整个中元界已难逢对手，这种无声无息的传送法阵还是头一回见。
“师兄怎么在这里？”戚长离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处荒废的祭祀台。一口两尺来长的铁棺立于正中，五棵雷击木分别立于它的周围。
“泽川的异象起源于这里，你出事当晚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你的。”苏九河淡淡的看向戚长离反问道“难道不是你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戚长离无言，她明明记得她和那个打斗落下屋檐是被苏九河接住的，气息明明完全一样。慢慢的或许是苏九河目光太过耿直戚长离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青莲色的裙子沾满血污，估计现在她整个人都是乱糟糟的。
“我来的路上遇到一些打不死对骷骸，一群追着我打……”戚长离说的委屈极了，像极了被欺负的样子，心里却想着话只说一半应该就不算说谎吧！
“叫你乱跑！”苏九河垂眸，挥手为戚长离化去满身血污。
“我当时在这儿？”戚长离的目光渐渐被铁棺上的花纹吸引。
越看那花纹就越像漩涡，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短暂的晕眩之后花纹便成了另一副样子。
那花纹汇成了一幅长画，天上降着天火，草木荣生，人们虔诚的祭拜着两位人形蛇身的神明。然后一种云雾模样的东西从海中的一个大洞冒出，蚕食万物生灵。神明再次召来天火将云雾燃烧殆尽换来万物的新生。
戚长离看完这些第一反应就是这种云雾会不会是她所熟知的黑气。看苏九河的意思这里仍属于泽川的十万八千里大山，如此看来这口棺材里面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助苏庭卿修成诡道的必要一环。
“棺材被打开过了。”苏九河好似看穿戚长离的想法，将戚长离刚想说的话给压了下去，戚长离只好无奈地咂了咂嘴把冒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下去。
：你还记得袭击你的人长相吗？”
戚长离摇头“他蒙了脸，七尺来高，偏瘦，会把护甲当武器。而且……他一直盯着我的腹部打。”
“就好像……是要我的元婴。”
苏九河顿时茅塞顿开，似是想到了什么，就连看向戚长离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歉意。
“他……可能是想要你的元婴制成引珠……”
苏九河话说的明了，却将戚长离带到了回忆当中。
引珠吗？好像苏庭卿疯狂虐她好像也是为了制成引珠，一种可以逆天改命的赤色引珠。
戚长离是众生相，加之母亲是玉律女——羽族中最特殊的一种通灵体，亦是上好的炉鼎。她结出的元婴可以说是世间独一，是天生成神的料子。如果接上她的元婴，不说成仙，半步登仙绰绰有余。
心中苦涩，却又犹如此时的环境一般宁静。就像是一口枯井，已经空了，风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
腕子上的黑龙悠悠转醒，龙须蹭的戚长离发痒忍不住在袖子里掐住小龙的后颈这才安分下来。
“你先回去。”
戚长离惊讶的盯着苏九河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不等她发问苏九河先手将她传送到泽川镇子里。
“或许他将你传回来是对的。”
听见钟离子清的声音再次传了戚长离也就放心了。麒麟囊一解钟离子清便端端正正的站在戚长离面前。
“你知道在龙首山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你进龙首山不久我就没有记忆了。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一直在说睡吧，然后我就越来越困，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睁不开眼睛。”
“去接檀儿吧。”戚长离迅速掐诀布阵，下一刻就出现在归海宸面前。
归海宸显然被凭空出现的戚长离吓到了，当他发现戚长离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时七魄都快散了四魄，一口气哽住差点没上来。
戚长离也心虚便迅速弹开道歉“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想到……”
“没事没事！”哪怕现在心还在狂跳不止，归海宸还是大大咧咧地拍拍胸脯“我身体好着呢！就算师叔再吓个百八十次我也没事！”
“你们是来接檀儿的吗？他现在和褚煦待在一起，我去叫她？”归海宸看到戚长离身后的钟离子清下意识以为她们是来接人的。
“不必了。”戚长离将两个荷包递给归海宸，一个装的是钱财，另一个则是钟离子清先前带过的麒麟囊。
“这……”
“给你们的，别饿死了。”
归海宸不好意思的瞄了眼所在的土地庙，只能用破败不堪来形容。
戚长离将腕子上的黑龙拽下还给钟离子清。
“日后她就拜托你们照护了。”
？
什么什么？他没有听说吧！归海宸直接瘪了嘴。他们自己都养不活自己现在除了檀儿还要再加一张嘴。本就不太富裕的生活还要越发贫穷。
“每个月给你们二十两。”
归海宸的表情变化可谓是大起大落，得了戚长离这一句话立马打了鸡血一把拽过钟离子清连忙回应“好好好好！没问题！一定好生招待……这位……”
“子清。”
“嗯嗯嗯，子清姑娘！”归海宸特地加重了子清姑娘四个字，将少年人独特的朝气显现的淋漓尽致。
戚长离再次转动法阵同时给钟离子清秘语传音。
“告诉沈行舟你的名字，你父亲与他是结拜兄弟，他会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