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出城奔南（1/1）

太阳星西没山根，太阴星东升海峤

一钩弯月破黄昏，万点明星摇光晕。

星光月皎，清和夜静之天，烛光灯影，风清月霁之宵。人静月沉花梦悄，凉风微透壁窗纱。铜壶点点看三汲，银汉明明照九华。

不知不觉间，程心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忘了晚饭，也不知小灵和钟默谈话的结果如何。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秋晚夜凉，落洒清辉。灯火摇曳之下，两个影子明暗跳动。钟默的话语，被愁思缠遍：

“她要去军营，你有什么看法？”

奚辞依旧清清冷冷，二人独处，似乎有一道无法目及的屏障，将幽静的书房分成了两个世界，她轻声道：

“我无所谓”

钟默问道：

“那你这就是同意了？”

奚辞答道：

“我只负责她的安全，至于她的选择，我不干涉。”

钟默无奈道：

“可是不久，我们可能又要和南方开战了”

奚辞面无表情地问道：

“她不知道？”

钟默答道：

“我告诉她了，她却说，正好，开战正是需要医生的时候，她义不容辞，我心中没底，所以才找你谈谈，有把握吗？”

奚辞轻蔑一笑，下一刻又冰冷如常，明知故问道：

“什么把握？”

钟默继续说道：

“你们全身而退的把握…安心待在城里不好吗？”

钟默言语遮遮拦拦，犹豫不决：

“我……自然是希望……你们平安……”

奚辞轻笑：

“我们？”

钟默吞吞吐吐：

“当……当然”

耳边仿佛一阵风起，奚辞已经不见了身影，徒留钟默独自叹息，所谓情劫，或许这就是这般，越是不知如何处理男女之事越是难以顾及男女之事，越是不得不面对情感带来的折磨和抉择。

第二天，程心在书桌上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吵吵嚷嚷的声音将他惊醒，出门看时，小灵仍旧素面素装，和几人一起收拾东西，程心知道，钟默也妥协了。

程心不太放心，这也是必然的，小灵在他们眼中就是孩子心性，这次不知道是意气用事是倔强的脾气上来了还是刺杀事件让她突然成长了，不管怎样，该安排的必须安排，听说这次奚辞也会跟去保护小灵，去找奚辞谈谈也很有必要。

程心先去找了小灵，啰啰嗦嗦叮嘱了一堆，最核心的告诫肯定是一切以自身安全优先，远离前线战场，听从将领指挥，身边要有守卫力量，吸取上次的教训，除了奚辞还要有其他人的护卫，防止调虎离山，切记不可擅自行动，将自己暴露在险境之中……

小灵听得不耐烦了，推着程心不停说着：

“好啦好啦，知道啦，昨天已经被唠叨了一遍，今天你又来唠叨。”

奚辞在一旁看着兄妹斗嘴发牢骚，画面温馨亲切，不禁轻轻笑了出来，看到程心向自己走来，马上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向程心微微点头。程心已经习惯了奚辞清冷的性子，也不在意礼仪上的细节，言辞恳求地说道：

“奚姑娘，小灵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安全带她回来！”

奚辞对程心的态度明显和钟默不同，她点点头，轻声说道：

“一定，放心。”

声音虽轻，程心却知道，奚辞的态度已然十分坚决，向二人招招手，作为辞别。此情此景，奚辞不禁想起曾经，自己也有两个哥哥，也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如今，物是人非，一股凄凉惆怅的哀思浅浅萦绕心头，整个人感觉空落落的。小灵突然窜到她的身边，大喊大叫：

“奚姐姐！咱们走吧！”

奚辞的忧伤被瞬间冲散，被小灵从追忆之中拉了回来，浅浅一抹微笑拂过：

“好，走吧。”

程心独自走到前院，想去厨房找找还有什么剩菜剩饭，填填肚子，想起之前陆宁想去接管禁地，估计几人会一起出发吧，程心又更加安心了一些，模模糊糊记得这次钟默要留在洛安，罗显坐镇城外，比起常进元崇约翰，也是靠谱不少，倒是没有更详细的其它消息了，再次审视一下当前的配置，似乎也没必要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果然，不久后陆宁和小七等人与小灵奚辞会合，这是先前商量好的计划，陆宁先去找小七交接，带够人手，回到府中查看小灵的准备情况，她们带着各自的责任，离开王府。

一队人避开车水马龙的街道，避开川流不息的人群，悄悄离开城池，向南方的群山走去：

日映晴林，叠叠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

水痕收，山骨瘦。红叶纷飞，黄花时候。白蘋香，红蓼茂。桔绿橙黄，柳衰谷秀。荒村雁落碎芦花，野店鸡声收菽豆。

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路途烟雨故人稀，水寒荷破人憔悴，白蘋红蓼霜天雪。

重重丘壑，曲曲源泉。藤萝悬削壁，松柏挺虚岩。鹤鸣晨雾里，雁唳晓云间。峨峨矗矗峰排戟，突突磷磷石砌磐。顶巅高万仞，峻岭叠千湾。

这个上午静悄悄地过去，秦雪不知道，奚音不知道，俞文卿也不知道，小七也和陆宁去了禁地，最初程心和庞安都没注意到这些，直至午饭过后，从小院来的兵士向钟默汇报，奚音问起了小丫头怎么还没来，钟默百忙之中又不得对这件事情不处理善后。对奚家，他确实是有愧的，又去安排了人，代替之前小七的作用，也是秦家的熟人，重新沟通起秦雪与王府、奚音的联系，小院又重添了一分活力。而在小灵离开王府，由小丫头和俞文卿在便装军士护卫下，外出逛街游玩买些零食玩具，这就都是后话了。

送走了小灵陆宁之后，程心似乎轻松了不少，将心思着重放在探查圣殿的信息上。每天去麦田查看的习惯没有变，有时也会教庞安一些相关知识，小灵离开了也好，他就可以更安心地去试探圣殿的态度，哪怕真的要与圣殿为敌，其他人的退路也早有安排，最后完全可以由自己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