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散宜生（1/1）

人类好斗的天性一直根植于人类的骨子里！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好斗和掠夺就无时无刻彰显着人性的恶。

人类的团结总是在巨大的外部压力下才能实现，人类史从最初的人类文明开始就是一部争斗史，一部战争史，是人类自身的血与泪！

随着赶往孟津的军队开拔，烟尘和滚滚人潮一路向西，也成为了朝歌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普通人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家国大义，或者很强的种族责任感，因为贵族们提出的都只是些听不懂的口号。

他们的一生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小家而展开的，在他们的认知里，小家的兴盛繁荣才是根本。今天吃了上顿下顿在什么地方，吃得好不好，家里几口人，人丁旺不旺这些家长里短才是关注的重点！

当然，家国不存，个人的小家又怎么可能存在？就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其实大家都懂。

但小人物的悲哀就是对于家国大势的走向，无能为力，好坏都只能被动接受。虽然打心里爱着自己的种族与国家（毕竟很多对于贵族可以不在意的东西都影响着每一个普通人），所以平时他们任劳任怨的辛勤劳作，永远不会去想太远的事。可每一次冲在最前面拼命的永远都是普通人，而很少有贵族冲在前面（他们考虑的是自身和家族的利益）。

这就是普通人和贵族之间的区别！一个平时不会刻意挂在嘴边，但自己小家的荣辱早就与国家种族之间密不可分。一个天天挂在嘴边，但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天知道！

一个中年人，急匆匆从酒舍中走出，面色忧虑，显得很是焦急！

中年人衣着华丽，气质高贵。面容儒雅，一缕长须随着走动随风飘浮。身上穿着高等面料制成的衣服，有精美的图案和纹饰。长袍、宽袖、长裤，头上戴着玉簪，颈上挂着宝石等饰物。一副明显的贵族装束，这个人就是西岐随姬考来朝歌出使的西岐贵族散宜生！

散宜生一路走进侯馆，经过三道巡逻武士的询问才终于来到侯馆最里面一处小院中。

走进小院，小院中也有许多侯馆安排的洒扫杂役，有男有女，远远的见到就会向散宜生行礼问好。

西岐使团随行官员都没有住在一起，而是被费仲分开以最高规格安排保卫和招待，对姬考尤为重视。光是伺候的杂役就有十数人，还有几队武士在明面上不停巡逻保护。更别说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双眼睛存在！

散宜生走到里间一处房间外，先是平息了一下散乱的气息，又整理了一下因为走得太急而稍显凌乱的衣着。然后抬手敲了敲房门，笼手肃立等待。

片刻后，一道温婉如玉般的身影不急不缓的推开门，微笑着出现在门前。

只见他一头齐腰的黑色直发，柔顺的披散，整齐而不显凌乱。白皙的脸颊，眸如秋水，樱唇红润，脸上笑容温和淡雅，整个人略显妩媚（可惜是个男的，要不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

散宜生向来人低身行礼，口称（尊敬）：“大公子！”

姬考温和一笑：“散大夫快快进来！”让开门口，抬手虚引将散宜生请进门去，随后关上房门。

房间采光很好，在后方有一处宽大的窗户，窗明几净，可以直接看到窗后一处花园。还能清楚的看见来往的杂役和巡逻的卫士。

姬考坐回屋中一处桌案前，上面有些茶水糕点，还有一卷摊开的的简书！

散宜生（焦急）：“大公子！我刚从酒舍赶过来，我听说....!"

姬考打断散宜生，将一根细长的纤纤玉指竖在红唇上，做出一禁声的动作！走到门前，笑着道（大声）：”散大夫莫急，稍做歇息。我叫仆役给你送点茶水过来，有何朝歌趣闻，民间杂谈，你可慢慢说与我听！”说到这里，猛的打开房门。

只见门外一名洒扫杂役正立在门前，侧耳倾听。

杂役（面上瞬间由尴尬转换为恭敬）低头行礼：“公子有何吩咐！小人立刻为公子安排！”

姬考（笑容温和）：“不必多礼！烦请为我再送些荼水过来，有劳了！”

杂役连道不敢，躬身行礼退去。

姬考（笑容消失），又用眼中余光看了一眼门外远处几名偷偷观察自己的杂役，关上房门，又站了片刻，才回转桌旁。

姬考用手指蘸上茶水在桌上写道：“只谈杂事，小心隔墙有耳！”

散宜生轻点头以示明白。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杂役：“公子！茶水送来了，可方便开门？”

姬考示意，散宜生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只见刚刚门外那名杂役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茶水和几样点心！

散宜生：“谢谢小哥！有劳了！我来吧！”伸手去接托盘。

杂役侧身躲过，走入房中：“怎敢让贵人自己动手，可别坏了我的差事，拜谢大人了！”

杂役走到桌旁，眼睛余光打量了下房内，先向姬考行礼，后将托盘放于桌上。

杂役将茶水和点心一一摆上桌面，顺势打量了一下桌上。没有看出什么，拿起托盘行礼后退出房门，还贴心的帮忙关上了房门。

散宜生走到桌旁坐下（轻声）：“大公子？”瞟了瞟门外。

姬考轻点了点头，示意就是他所想的一样，这里被严密的监视着。

散宜生（高声）：“大公子！今日朝歌城中特别热闹，有很多四方夷民卖了很多新奇玩意，还有各种杂耍。公子没有出去逛逛可是甚为可惜，我给你讲讲........"口中开始高声讲起一些朝歌城中的各种民间趣事和见闻。姬考也不时大声回应，还传出阵阵笑声，显得其乐融融！

私下里，两人却在桌面上用手指蘸着茶水用文字无声交流。

姬考写道：“何事如此焦急？可是打听到镇魔地宫的具体位置？”

散宜生：“没有。镇魔地宫具体位置，微子启和微子衍都并不知情，据说只有每任大王一人知道。我怀疑所谓的镇魔地宫应该就是镇魔司没人查知的总部所在！”

姬考（疑惑）：“那还有何事让散大夫如此失态？”

散宜生（神情凝重）：“朝歌出兵了，有两路大军。一路去了孟津，一路去了北海！我担心大商会对我西岐用兵！”

姬考摇了摇头写道：“不会！至少暂时帝辛还不会出兵西岐，若加上西岐，商国就要分三路出兵。且不说我西周默默发展了这么多年，也不是说打就能打下来的。光是三路大军的补给，对于商国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

姬考（沉思），眼中一亮写道：“很有可能是北海反了，或者就是有妖魔入侵！无论如何，对我周国都只有好处。若是我二弟抓住机会，引动天下诸侯，说不定还真能灭了大商！”

姬考（眼中透出喜色）：“我们的机会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散宜生：“可是若大商真的正在对抗邪魔，也是为我人族而战。我西周四处破坏，恐失去天下人族的人心！”

姬考写道：“一切以我西周姬氏大业为重！人族与妖魔斗了数千年，我人族依然在人间屹立不倒。可见魔灾也不外如是，最多也就死些蝼草下民，与我贵族而言无关痛痒！等我西周夺了这天下，同样能抗击妖魔，护我人族！”

散宜生点了点头，这是现今贵族的主流思想，只有贵族才算人！蚁民就不配为人，所以人族利益就是贵族利益。天下各诸侯国，也只有帝辛这个另类才把奴隶下民当成人看。还什么天下人皆是大商子民，同享人族利益。利益都被奴隶贱民同享了，还有我贵族什么事？天真！

姬考：“应该主要是北海，去孟津的兵马也只是防备我西周在其后方出兵进攻朝歌！”

散宜生（面容放松）写道：“大公子言之有理！现在该着急的是大商，是帝辛。我西周只要备好兵甲，做好准备，静待时机就好！”

姬考：“散大夫，你可请微子启帮忙往西岐传讯，让二弟派出军队陈列边境，或对救出父侯有益！若能联系上北海诸侯或妖魔共击大商，说不定能攻入朝歌，灭了商国！”

散宜生（迟疑）：“出卖人族利益是否不是太好！万一被圣地昆仑探知可是滔天大祸！一个不好就有亡国之危。”

姬考（嘲讽的表情）写道：“昆仑！还人族圣地！昆仑的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要是人，有了感情和欲望，他就不是没有弱点。昆仑里也有很多亲近我西岐的人，他们收了好处，又怎可能不去维护我西岐的利益！”

姬考（笑容有些玩味）：“昆仑就真的没人勾结妖魔吗？否则流传的各种魔功和万灵血丹的炼制之法又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妖魔也不过是一群为了利益和长生不择手段的存在罢了！妖魔杀人吃人又能动得了我人族多少利益？很多时候，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我们人族自己！”

散宜第一次听到这些话语，脸上有些怀疑人生，一副三观尽毁的样子！这可真是应了一句话，天魔不可怕，不比人心毒！原来人族圣地昆仑也不是净土，小时候心中高高在上的圣人光环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姬考写道：“散大夫！使团中几名鬼方蛮族在做什么？”

散宜生：“公子放心，他们也想进镇魔地宫救出同族，对我们的安排很是配合，出入都做了掩饰！现在我西周暗中与鬼方结盟，势力大涨，而大商还被蒙在鼓里，优势在我西周！”

姬考（点头）写道：“盯好他们，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最好让他们都呆在使团中，如非必要就别去外面闲逛，以免节外生枝！”

散宜生：“好！回去就安排下去！另外人员已经派去羑里探寻，朝歌城内也给各大官史，无论官职大小，都送去珠宝美玉，或美酒美食美人。各方贵族多数都同情我西岐，原意给予帮助。从他们那里着手，也许能有些收获！“

姬考（满意点头）写道：“散大夫，你尽快联系微子把消息传递出去。我这里被重重监视，多有不便，一切都有劳了！西周大事皆系于大夫之手！”

散宜生点头应下（高声）：“大公子！臣先行告退了，公子好生休息，下次有什么趣闻杂谈，臣再来讲与公子！”

姬考（大声回应）笑道：“好！散大夫有心了，我在这里没什么玩乐方式，正是无聊得紧！那大夫就请回吧，下次可带些新奇玩意过来，也让我长长眼！”

散宜生（高声）向姬考打了个眼色：“臣告退！”转身向外走去。

打开门，果然见几名杂役守在门外做洒扫状。

散宜生向他们点了点，自往小院处面走去。几名杂役（高声）：“恭送大人！大人慢走！”

走出小院，随后暗中有人远远跟随其后，一路又经过几次巡逻护卫武士的盘查方才出了侯馆。

一路往使团普通人员驻地行去，远处远远跟随的人默默做好记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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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王宫中，一枚闪烁着光芒的珠子放在了帝辛的面前。帝辛将明珠放在额头，双目闪动，一幅幅带着声音的画面出现脑海中。

散宜生和姬发做的所有可能有问题的事，说的所有重要的话都出现在其中。

姬发与散宜生的无声交流的画面也显示了出来，帝辛在脑中转换角度，放大画面，一幅幅停下观看。只见画面中，两人写的字都被着重标出，还有红色光线着色，使文字更加明显！

帝辛（玩味）：“西周果然有问题！还想着勾结北海诸侯和妖魔打我大商一个措手不及，姬考！你根本就不知道玄鸟的强大之处！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可言！原来使团中疑似妖魔的人是鬼方蛮族，还优势在你西周。有趣！”

片刻后，帝辛（表情凝重，后又变得愤怒）：“魔功？万灵血丹！昆仑也不可靠了么？我人族还能依靠谁？”

帝辛（振奋精神），手用力在虚空一握，虚空爆出一片涟漪：“我人族生于天地之间，不靠天，也不敬鬼神，靠的从来就只我们自己！无论是谁挡了我人族的路，都会被我扫灭，一个不留，哪怕是昆仑也一样！”

遥远的星空中，昆仑静静飘浮，默默的守护着人间，几千年来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