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微子西投（1/1）

人类是这世间最复杂的生物，没有单纯的恶，也没有单纯的善。哪怕最恶毒的人都很可能不经意间去做下好的事情，最善良的人也一定会在某些时候选择恶行。

而我们很多不经意的举动却影响着很多人的未来，也包括我们自己！别小看小人物，因为你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小人物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当然也可能要了你的命。

十多年前，朝歌城。

微子启和帝辛争夺王位失败，每日流连酒舍巫馆（求神问命勾通神明，同时也是王公贵族舒缓压力的地方，有很多女巫担当精神导师，男巫也担当巫医，救治人的身体！）。

这一天，天色昏暗，刚下完雨的路面满是积水。微子启刚从酒舍喝完小酒听完小曲，乘坐自家马车归府。一路随着车子的摇晃，昏昏欲睡。

马车行经城中最大的博坊（最早的赌馆）时，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将微子启惊醒。

微子启抬手拉开马车门帘，问道：“何事停下？”

马夫（惶恐）：“老爷！前面水坑里泡着一具浮尸，小人受到惊吓，所以将马车停下。惊扰了老爷，望老爷恕罪！”

微子启（感觉有趣）：“哦！你去瞧瞧，看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莫不是喝醉的酒鬼醉倒路旁？”

马夫（声音发颤）：“老...老爷！这可是浮尸。小人胆小，不敢观看！”

微子启：“哈哈哈，你这个老货，活得越久，胆子越小。行了，我亲自去吧！”下车，直接走到水坑旁，只见路旁水坑积水只有半米。一个人浮在水面上，面孔朝上，衣衫破烂，满身伤痕。

微子启走到坑旁，用手探到此人口鼻之处，还有呼吸，虽然很微弱就是！

微子启转头向马夫喊道：“这人没死，但伤得很重，如果及时救治，也许还能救活！”说完转身向马车走去，看完了，兴致也就过了，至于这些贱民的死活与他又有何关？

马夫（迟疑）：“老爷！要不我把这人送去巫馆救治吧！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微子启身形停顿，转头凝视马夫片刻，叹了口气：“也罢！你为我家三代赶车，念你起了一片仁善之心。我就成全你吧！你用我的马车送他去吧。我自己回府，很久没有逛过朝歌了，正好看看！”从怀中掏出钱袋，丢给马夫，转身冒着小雨向前方而去。

马夫（感动）：“老爷！”微子启远远的挥了挥手，远去的身影上好像有光，这是人类善性的光辉。

这个被救的人名叫亥风，祖上被曾被贵族赐于亥姓，只是下等平民，父母早亡，整日浪荡于朝歌城中。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有一把子力气，口才也很不错，在下九流的行当中混得风生水起。

这几日亥风带着几名小弟在这博坊中玩乐，遇到对头带人围堵，小弟四散，自身被打得重伤垂死，丢在博坊门前路边水坑中。

本已认命等死，却被微子启难得发了一次善心所救。

马夫将人送去巫馆，又用微子启给的钱财，请了巫师用药救治。临走时亥风已经苏醒，马夫对其言救他的人是大商子爵大王王兄微子启，医治的钱财已经支付，让其放心养伤。又给了他几块碎小的银锭以作不时之需。

时光匆匆，转眼已过去了十几年。亥风伤好以后，痛定思痛，结束了自己在朝歌城中游手好闲的日子。托自己父亲在军中的关系，进入了军中，成为了一名最普通的大商士兵。随着大商出兵四处征伐，他也因为表现突出，人又八面玲珑，善与市井各色人等交流，受到了提拔。

提拔他的人就是恶来，进入的就是镇魔司玄甲秘卫。只不过一直在朝歌城中主持监察和情报收集的工作，明面上是官办客舍的管理，并没有进入军中入职。

这一日，有高层找到他传话，让其监视微子启。找到其出卖大商，勾结西岐的证据，以便将来布局抓捕。

亥风不动声色，老实听命，安排人员对微子启和府上人员进行监视，一边却暗中等待时机传讯。

终于，今日散宜生暗中去了微子启府上。亥风让人堵住前门，自己去了后门，翻墙而入，直接一路潜行，进了客厅藏匿。

微子启今日从起床开始就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事发生。

这时，有府中下人来报，西岐使臣散宜生求见。

微子启让下人避过外边耳目，暗中引散宜生去客厅奉茶等候。自己收拾好仪容，缓步走入客厅与散宜生相会。

微子启走入厅中，散宜生起身拱手：“见过大人，散宜生拜见！”

微子启颔首，走到主座上坐下，先举起荼汤敬了敬散宜生：“散大夫来找我可有何事？”

散宜生：“我家大公子想请大人帮忙传些讯息回西岐，还请大人帮忙！我西岐必有后报。”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递给微子。

微子启随手收下放在桌面上，然后问道：“是何讯息？”

散宜生（小声）：“大人可听说大王出兵孟津和北海事？”

微子启点头：“嗯！这事我知道，是为了清缴北海作乱的妖魔和与妖魔勾结的诸侯。”

散宜生（惊喜）：“大人知情？可否详细告知。

微子启：“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与飞廉有关。他现在就在北海，带着他的血甲卫士探查妖魔。发现北海无数村落被妖魔破坏，里面的人都失踪了。”

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水，又对散宜生说道：“据飞廉回报是有诸侯勾结妖魔抓了些草民炼万灵血丹，并发现了妖魔巢穴。现在太师箕子已经带兵前去，具体情形应该很快就有了结果。”

散宜生：“我家大公子正是为了此事拜托大人！这里可有旁人，是否安全？”

微子启：“无碍！这里很安全，没有任何人知道！”示意散宜生继续说下去。

散宜生观察了下，见没有什么异样：“大人！请你帮我们传讯给二公子。让其安排军队陈列边境，与商王军队对峙。以便我们与商王谈判，救回老侯爷！”

微子启：“可以！侯爷以前待我不薄，救助侯爷我微子义不容辞！”抬手让其继续。

散宜生：“另外就是问一问大人，镇魔地宫的位置可曾打探到？”

微子启：“我已多方打探，但现在都没有确切的消息！这个事情可不好办，知情的只有大王、恶来还有飞廉几人。费仲可能知情，还有一个新封的公侯杨戬也可能知道。就是这个杨戬带兵去了孟津!”

说道这里微子启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个杨戬是哪里来的野种，和帝辛面容上有七分相像，却说是吾父帝乙幼子！难道我身为帝乙长子，还不知道自己有几个亲兄弟！可笑之极！荒唐之极！”

散宜生：“这杨戬可有什么过人的能力？”

微子启（不屑冷笑）：“哪有什么了不得的能力，不过是有人假公济私罢了！”

散宜生（暗松了口气）笑道：“大王也是顾念亲情！”

微子启听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显出愤恨之色）骂道：“亲情！他殷受德若是还讲亲情，就不会杀了比干王叔！也不会如此对待他的亲兄长！他就是一个无道昏君，薄情寡义的小人！”

散宜生低头喝着茶水，却不插言。

微子启骂了几句，见散宜生并不答话，才停了下来，又问道：“可还有何事？”

散宜生：“确实还有一事！”

微子启：“何事！尽管说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散宜生：“大人与北海诸侯可有相熟的，与我牵线联络一番，我等有事需找北海诸侯相商！”

微子启（笑容玩味）：“北海！”盯着散宜生看了好一会儿。

散宜生面带微笑与之对视，不卑不亢，目光也不躲闪。

微子启收回目光：“好！你自回去！我会与二公子传讯。至于北海，我联络上就给你回话！”抬起荼汤喝了一口！

散宜生起身行礼：“那就一切拜托大人了！我代公子谢过大人，大人对西岐之情，我西周铭记于心！我就告退了，劳请大人费心！”转身向外走去，门外自有下人带着从后门出去！

微子启（微眯着眼）：“西岐！呵！我也是大商的王族啊！“突然又变得暴躁起来：”帝辛！若不是你对我咄咄逼人，我又何苦勾结西岐！千错万错都是你帝辛的错，我都是为了活下去，我没有错！”喃喃自语，像是说给未知的存在听，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

这时，客厅房间里，一身黑衣的亥风突然在厅中出现。

微子启一惊，手上茶汤撒了一地！

微子启（声音有些发抖）：“全身黑衣，面具遮面！你是秘卫！”

微子启（面容变得苍白）惨笑道：“帝辛终于忍不住要对他的亲兄长动手了吗？说吧，你们来了多少人。我府中这时可还有活人？”

亥风向微子启抱拳行礼：“老大人！我确实是秘卫！但我并不是来加害大人的。”

说着亥风伸手拿下面具，问道：“大人可还记得小人？”

微子启（疑惑）：“你是？”

亥风（有些失落）：“大人不记得小人了，但小人才对大人却铭记于心！十多年前，天上下着小雨，大人回府时，在博坊门口救下了一个受了重伤等死的下民。这个人正是小人！”

微子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记起来了！你现在一切可还安好！”心中（不知真假！先稳住他。）

亥风（喜悦）：“多谢大人关心！小人一切安好！”

亥风（焦急）：“大人！大王已经准备对你动手了，这次上面安排我找人盯住大人，收集你叛国的证据。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对大人动手，还请大人早做准备！”

微子启手上茶杯失手摔在地上，碎成几片，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微子启（?神）：“怎么办？怎么办？该死的帝辛！我得逃。对！马上收拾逃走！”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跑。

亥风伸手抓住微子启，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微子启抱头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亥风在他耳边大叫：“大人！镇静！”一边手上掐了个静心诀拍在微子启头上，一个静字符文闪入头中。

微子启满身大汗：“谢谢壮士！我好了！”

亥风松手，抱拳：“刚才多有得罪！大人。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现在最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一无所知，一切照旧。晚些时候或者明日你带上几个亲信随从和家将，乘坐马车出城，可谎称出门访友，或者游玩！我自会在秘卫中为你照应。”

微子启被打入静心符，已静下心来，（面容真诚）躬身下拜：“多谢壮士！我若能逃出生天，对你的大恩必终身不忘。他日再回朝歌当有厚报！”心中（不管如何，保命要紧！）

亥风忙扶起微子启，连道不敢。

亥风带上面具，转身向外走去：“大人！我受你活命之恩，就一定会舍命救你！只要大人一路安好，我就死而无憾了！”身形闪烁中，变得模糊，光影变幻已是消失在厅中。

微子启瞬间跌坐回去，满头大汗。又立刻起身，整理了下身上，让自己不显得过于狼狈，缓步走出厅去，直奔后院！

晚间，一辆马车驶出朝歌城，正是微子启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并无意外发生！

微子启走后不久，从城中一队黑衣骑士随后冲出朝歌城向西而去！

.........我是亥风报恩的分割线

朝歌城外，往西岐方向，必经之路。

亥风满身伤痕，口中血流不止，胸上还插着一把断裂的战刀。战刀穿胸而过，从背上透出。血就像开闸的水管，大股随着伤口喷出。颤抖着手持利刃对着前方，上面已满是缺口。周围有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一群黑衣人缓缓逼近，手上战刀齐齐相对！

远处一名黑衣玄甲的骑士骑在马上，身后停着很多无人的黑马。叹了声：“亥风！你这是何苦！让开吧！我会向上面为你求情。”

亥风眼前一阵阵发黑，摇摇欲倒：“谢谢！但有所为，有所不为。微子启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亥风虽出身低贱，但也晓得知恩图报。”说完一口血喷出，手上一软，拄着刀闭上了眼睛。

一名黑衣人走到近前，小心防备着，伸出手指在亥风鼻下探查。然后放下刀，对领头的黑衣人摇了摇头：“队长！人已经死了！”

秘卫小队队长叹了口气：“他也算求仁得仁了。不用管他，都上马追！”

这时，远处一骑从后方追来，一名骑士喊道：“大王有旨，秘卫回转朝歌！放微子自去，不得阻拦！”

朝歌城中，帝辛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那是西岐的方向。旁边妲己依在身旁：“大王！你真的放微子启西去吗？”

帝辛看向自己的手：”我不想手上再沾上王族的血！随他去吧！”转身向城楼下走去，身影显得有些没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