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江湖小子（1/1）
一群道上人物凑在一起喝酒聚会，言语冲突打架斗殴难以避免。看这个被称为沙皮狗的老人行事作风，必然来自社团。
这种人出现在反黑组沙展摆的宴席上很正常，可是这么行事就非常不正常，更不正常的是，他如此张狂居然没人出来约束，就连同桌那个负责赢钱的陈晋宝亲戚也不肯开口。
既然你们不开口，那就只好我自己来！
陈继祖目光冷厉看向沙皮狗，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鄙夷笑容：“这么大年纪了，应该安心养老，出来走动很危险的！当心不得善终！”
沙皮狗身后的两个大汉神色一变，刚要发作，沙皮狗一摆手：“你们干什么？今天是宝哥的场子，谁敢在这动手？不想活了？”
沙皮狗又看看陈继祖：“小子，你应该不认识我。不如问问你身边这个婊子，我是什么身份！几十万而已，我不在乎。老子有的是钱，那点钱就当打发叫花子也没关系。不过谁要是惹我不开心，我肯定不会让谁好过！好心提醒你一句，天府大厦是我的地盘。”
“是么？我记得那里是港岛政府的地盘，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港督吧？”
“小子，不要太嚣张！”一个保镖指着陈继祖厉声喝斥，周围的客人都已经停止赌博，朝这边看过来。
沙皮狗阴森冷笑：“别仗着会点拳脚又认识赌王天就觉得自己了不起。赌王天再凶，也是在城寨，出了城寨一样没面子。我沙皮狗成名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大家山水有相逢，我会经常带兄弟去拜访你，还有你那个影星师姐。”
“随时恭候！”
阿金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沙皮狗，你存心搞事？是不是不给宝哥面子？”
“臭婊子少拿宝哥出来吓人！宝哥是宝哥，你们是你们，别扯在一起。我和昌哥是斩鸡头烧黄纸的兄弟，你做对不起昌哥的事，拿他的钱倒贴这个小白脸，我这个做兄弟的就要出这个头！看看，又是西服又是金劳，哪样不是昌哥的钱。你可真够贱的，又贴钱又贴人，是不是离开男人活不了啊？听昌哥说你很骚的，连洋鬼子都陪过，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满足你。”
“我也听阿昌说过，你沙皮狗最喜欢被男人搞屁股，不知道你身后这两个能不能满足你啊！”
沙皮狗没作声，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已经忍不住发怒。一条大汉挥拳打向阿金，但是陈继祖的动作比他快的多，人在座位上不曾起身，一拳挥出正中这条大汉肋下空门。
这一记快拳后发先至，大汉的拳头不等落到阿金头上，自己先挨了一记重击。伴随着一声骨骼折断的脆响，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体向后飞出，从牌桌直退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一路滚了下去。
痛呼声、惊叫声、杯盘碎裂声从楼下传来，整个二楼大厅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沙皮狗没想到陈继祖脸上有伤，身手居然没有被影响。等意识到自己距离这小子太近，想后退已经来不及。还没等他移动身体，头已经被按在桌子上，四张扑克牌在面前展开。
“老人家会不会打牌啊？帮我看看，这样的牌我跟还是不跟？还有啊，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抽那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我帮你戒了它！”
陈继祖说话间手指在沙皮狗耳门处一戳，后者忍不住张开嘴，陈继祖左手一推，香烟就生生拍进老头嘴里。
沙皮狗刚要把烟往外吐去，就觉得一阵窒息，根本没有吐烟的力气。
陈继祖的右手拇指点在沙皮狗颈部大动脉上，用力一按！趁着其呼吸困难，下意识吸气的机会左手猛地一托下巴跟着又用力一拍，生生让他把半根香烟吞下。
沙皮狗行走江湖多年，吃半支烟虽然恶心倒也不至于受不了。可是现在二楼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稍不留神面子就会丢得一干二净。比起半支香烟，这个面子的损失才是大头。不过这么一把年纪，和陈继祖这种少年打仔去拼体力，纯粹就是找死。
何况现在头被人死死按着，大动脉也在人家掌握之中，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导致自己当场昏迷。这种情况下，自己说什么都是废话。既无法反抗，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认错求饶，场面顿时变得僵持不下。
从动手到沙皮狗受制吞烟，整个过程也就是五秒不到。另一条大汉这时才刚反应过来，伸手朝怀里摸。阿金这时抢先出手，一记耳光扇在那大汉脸上：
“你想干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什么身份？如果还想留着这只手吃饭，就乖乖保持姿势别动。否则我保证沙皮狗第一个把你的手砍下来！”
那名大汉愣了一下，随后不声不响后退一步，按照阿金吩咐的，手就那么放着根本不敢有所动作。
有三四个壮硕青年顺着楼梯上来，有人用手指着大骂，也有人朝这边冲。陈继祖的手微微松劲，沙皮狗趁势抬头准备摆脱控制，结果他的头刚抬了一半，就被狠狠地压下，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你想去哪？老人家，我在等你给我意见。你还没告诉我，跟还是不跟啊。你们几个想干什么！是想一起陪他，还是准备都下去！”
“小子你别不知好歹，我知道你家在哪，你一个人，斗不过我手下那么多兄弟。识相的就放开我，否则我保证你不得好死！”
“我好怕啊……不过我这个人一害怕就会失控，一失控就不知道会干什么，比如这样！”说话间陈继祖左手用力把桌布一掀，用桌包住沙皮狗的脑袋，伸手就去抄一旁的烟灰缸。
“你们干什么？唱大戏啊？梭哈是这么玩的？”
陈晋宝恰在此时从包厢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赌桌旁边，陈继祖松开手，双手举起微笑后退：“对不起，我犯规了，这局我认输！桌上的钱是你们的。”说话间主动牵住阿金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没让你走，好好站着。”陈晋宝说完这句，又一把揪住刚刚站直身子的沙皮狗：“沙皮狗，今天是我儿子满月酒，你是不是想搞事啊？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的人在恶人谷巡逻，你那些粉档没办法开张心里不爽。看光哥面子不和你计较，别得寸进尺。”
他的目光扫向冲上来的几个壮汉：“带这么多门生来捧我的场，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谢谢？”
“陈SIR，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我和他的事！这小子害我输了六十多万，又泡了阿昌的马子，事情总要有个说法。”
“我儿子满月酒你跑来搞事，然后说和我无关？你当我什么！X你妈！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带你的人离开，我当什么都没发生；二，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自称三合会组织成员，马上让伙计带你回警局录口供！从明天开始每天带兄弟去光顾你的场子！两条路自己选！”
沙皮狗擦了擦嘴上的血，看了一眼陈晋宝，又盯向靠后位置的陈继祖和阿金，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陈SIR，你是阿SIR你最大，我们走！”
陈晋宝朝众人示意：“一点小插曲，大家继续。”又看向陈继祖和阿金：“你们跟我来。”
再回到包厢时，包厢里已经没有人，就连那个年轻女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他们三个。陈晋宝看了一眼陈继祖：“你知不知道，刚才距离赤柱就差一步。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火气？那老王八蛋六十多岁了，你那么打不怕打死他？”
“他都不怕死，我又何必替他在意？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非要主动凑过来让我打，我只好随他的愿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这件事里面最无辜的就是你，阿金我没说错吧？”
阿金点点头：“沙皮狗和苏济昌是拜把兄弟，条四孝字堆元老，和他们第一代龙头算是同辈，听说现在恶人谷开粉档。”
陈继祖之前就问过，那个毁了阿金一生的探长的名字就叫苏济昌。他也是潮汕人，和雷老虎算半个同乡。
在四大探长的年代，他靠着这层关系，以及自己在警界年头多人脉广，很是威风过一阵子。虽然地位财富都比不上四大探长，但是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其工作内容主要是扫毒，因此和那些卖粉发财的捞家交情最好。由于涉及到阿金伤心往事，所以陈继祖不愿意多问，日常交流也是能避则避。只是知道这个名字，以及其最后带着老婆孩子跑路，其他一概不知。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还有沙皮狗这么个结拜兄弟。
“阿金，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管怎么样，该说总是要说的。如果他早点知道……”
“我如果早点知道，沙皮狗脑袋已经开花了。宝哥你不是要罩他吧？”
“我是罩你阿傻小子。真当自己打赢江豪就天下无敌啊？你充其量两条胳膊一个头，能打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沙皮狗一句话，能招呼多少小弟跟你打？孝字堆那么多门生，你当你是黄飞鸿还是洪熙官？你住深水埗，不是住中环啊，兄弟！警察不可能24小时保护你，黑社会随时都能找你麻烦。就算你自己能打，林小姐怎么办？继续开枪啊？”
“宝哥你这么讲我没话说，我以为你们警察会保护我们这些纳税人呢。”
“我也不知道沙皮狗为什么突然跟你过不去。单纯为了那六十多万的话，未免有点小题大做。外面那些人，谁没在你身上输钱？也不见哪个像他那样，他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你刚才把他搞那么惨，沙皮狗不会善罢甘休。这老王八蛋本来就心狠手辣，如果背后有人撑腰，就更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充其量就是个沙展，他不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你是我的客人，我不能看你出事。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和阿金先回去？”
“酒都没喝，又怎么能走呢？我来这是喝满月酒的，除非你这个主人赶我，否则我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