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正常心跳（1/1）

“啊……被看出来了吗？”他苦笑了一下，低垂着眉眼。

他听到这话却没有惊讶，楚云遥的性子虽然看上很慢热，但直觉很敏锐，他丝毫不意外被她察觉出自己的心意，因为他也没有在掩饰。

他只是很难过，一时没有勇气和她对视，“我被讨厌了吗？这样的心意。”

楚云遥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温声说道：“什么样的心意？”

她声音轻轻柔柔，如云一般缥缈，一下子扫平了他不少的失落。他抬眸，望进那双绿色眼眸，她眼眸里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他深呼一口气，好似在给自己打气。

“我喜欢你。”

即使是被你拒绝过一次，我也还是喜欢你。

“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意。”

他再次重复，回答她的问题。抱着彷佛已经知道结局的心态表白，虽然被拒绝过，但他的心跳仍旧是砰砰响个不停，紧张到手抖全身出汗。即使这样，目光也是执着般盯着楚云遥，不肯移开半分视线。

眼前的少女思索几秒，“那我们在一起吧。”

他反应了十几秒，“……？！”

时间线拨回到现在。

堂溪唯听着这宛如戏剧般的真实故事，一时竟感到几分魔幻，过了半晌她艰难地出声问道：“你们在现实中不过见两次，就这样在一起了？”

楚云遥倒是疑惑，“为什么见面的次数能决定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是否能在一起？”

“……不是，我知道他一直喜欢你，所以两次见面不能说明什么，但遥遥——”堂溪唯闭了闭眼，不是很能接受这个事实，“你才与他见了两次面，你就喜欢他了吗？”

后者眨了眨眼，语气平静地阐述，“事实上，我在游戏里和他度过了几周。”

堂溪唯：“……”想说些什么反驳但又什么都说不了。

“但是遥遥，你真的喜欢他吗？”她不认为楚云遥是一个能对两次见面的人就陷入感情的人，相反的是，楚云遥性格很慢热，她对很多感情感知都很迟钝，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的喜欢比我想象中的程度要深。”楚云遥停顿了一下，看见光脑上景沅问她是否出门的消息，她眼眸里微不可察地划过几分笑意。

“他告白的那时，我当时在想，原来被人喜欢是这个感觉。”她睫羽微抬，“而我并不排斥他，于是我答应了。”

她不是很理解堂溪唯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小唯，我们也不过十六岁而已，恋爱也不是结婚，你为什么觉得这很严重？”

她问出这话，堂溪唯就知道楚云遥的想法了。她对景沅确实是有喜欢，但感情不深，她也不认为他们能走到最后，毕竟他们才十六岁。

堂溪唯大概清楚了她的想法，竟开始有点同情和楚云遥谈恋爱的对方了。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对方换了个发型，除去那双被她称赞的蓝色眼眸，她真的能认出对方吗？

餐桌上摆着三道不同的饭菜，景沅坐在楚云遥对面，被堂溪唯的目光盯得有些紧张，他尽量扬起几分礼仪性微笑，“你好，我叫景沅，是遥遥的男朋友。”

堂溪唯不认识景沅，但听过这个名字。之前楚云遥无意中将幻想展的事情告诉她，她听到那么明显是告白的话，就知道他喜欢楚云遥，不过很惨的是被本人误解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景沅，说实话，就单论外表，她不得不承认和她家遥遥还是挺般配的。但是，她现在看景沅的目光略带几分同情，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给出友好的台阶，“你好，我是堂溪唯，是遥遥的好友。”

接下来，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虽然他们在用饭不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堂溪唯怎么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呢？她看了看楚云遥，见她专心吃饭，从细微的表情可以观察到她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她再看看侧对面的景沅，他脸上是和她如出一辙的神情，同样觉得尴尬。

很好，只有她家遥遥不会读空气。

堂溪唯清咳了几声，试图开启话题，“对了，遥遥还没告诉我，你是几班的？”

楚云遥听到这话，也直直地看了过去，显然她也不知道。

楚云遥是专心用饭的类型，她不习惯在吃饭时做别的，一旦有要交谈的趋势或者做别的动作，就会停下手中的餐具，将食物咽下去，再做其他的事情。

她放下餐具，抬眸直直地看了过来，这副模样落在景沅眼里，他忍不住扬起几分笑意，“我在元初Z班。”

随宁学校分三个年级，元初一年级、仲宁二年级和学末三年级，一个年级开设二十六个班，以二十六个字母命名，以首字母的单词为含义，一个班开设十五个学生名额左右。

楚云遥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你刚刚在笑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遥遥刚刚那样……”景沅说到一半，又自觉打住，“不，没什么。”

后者没有追究，继续吃饭。

在一旁围观了全部的堂溪唯：“……”她怎么觉得自己很碍眼呢？

因为景沅刚来，他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所以一起用完饭就没有提议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在学生公寓区分开了。

堂溪唯按下电梯，说出自己的感想，“感觉挺奇怪的。”

楚云遥知道她是指方才的见面，“哪里？”

“就是……”她斟酌着词，“明明你们也没什么暧昧亲昵的举动，之间说话也不像其他情侣那样腻歪，也可能因为你们在一起不久，看上去就很正常，像普通朋友那样，但是我为什么偏偏在你们这里感受到了那种恋爱的氛围？”

堂溪唯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情侣吗？”

“我听不明白。”堂溪唯说得云里雾里的，她不太能听懂。

“这让我怎么描述？该怎么解释呢……”后者苦思冥想。

电梯到了九楼，楚云遥刚踏出电梯门，光脑上显示有新的消息。她点进去，是景沅发来的一条信息。

「景沅：因为觉得遥遥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模样很可爱，所以情不自禁就笑了一下。」

「景沅：没想到被注意到了，这样也说明遥遥也在关注着我，对吧？」

第三条信息是一个表情包。

楚云遥看着这几条信息，眉眼弯起几分笑意。

她有时候觉得景沅在她面前和在别人面前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人，不明白反差为什么这么大，但有些时候也会露出其他的神情。比如，她想起在游戏里昏过去之前看到的他，那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堂溪唯注意道：“你在笑什么？”

“我想了想，那可能是滤镜。”楚云遥回复了后将消息关闭，踏进公寓的门，“因为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再怎么正常的举动，也是不一样的感觉。”

后者被带进思路，“确实很有道理。”

元初A班共15个学生，她和堂溪唯到班级里时，其他学生也早就到了。现在大部分学生还是以黑发为主，至于其他颜色的发色少见但不稀奇。但当她踏入班级里看到极其显眼的一抹白时，还是被惊到了。

对楚云遥来说，白发就好像是在人群中开了光环一样，极为显眼的特征。

那女生面容很精致，五官几分深邃。白色的长发里有几分浅金，面无表情，宛如冬山一抹雪，清清冷冷。

单人单桌的位置，班里目前只剩两个，刚好在白发女生面前。

即使老师没来，整个班也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更加寂静。

桌面的系统配备了电子书、课程表和其他一些小功能。楚云遥将自己的学生卡往身份认证的界面一刷，学生上课系统就开启了。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她都要坐这个位置了。

她打开课程表，一节课长达两个小时，上午是理论课，是文学和数学两门课。至于下午一般是实践课，周一是生物课，且晚上没课，上完就可以下课了。学年分上下两个学期，到了第二学期才会开放选修课。

七点五十分上课，两节课的课间隔了十分钟，十二点下课。一上午的课程很紧凑，也让人感到一晃眼就过去了。

堂溪唯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本，看向楚云遥，“去吃饭吧。”

楚云遥走出班门口，发现景沅在门口的不远处等她，见她出来，几分笑意浮现在脸上，午时的阳光和他眼眸的蓝色，好似在渐渐过渡到细碎金粉的天青色，“遥遥。”

她发现，自己的心以不太正常的速率跳动了几下。

学校一共就一个餐厅，面积堪比一个标准规模操场，一共建了三层，容下一千左右的学生不在话下，甚至绰绰有余。一楼是自助餐，二楼是学校自己的厨师，三楼是外面的餐厅品牌入驻。

他们选了一楼用饭。一楼的设计是用绿植和屏风隔开座位，呈现小空间的效果。

楚云遥没想到自己在这里会看到班上那位白发女生，毕竟白发女生看着……就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位白发女生看了过来，显然认出她是坐前面的女生，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打招呼。

看上去很好相处呢。

她边想着边点头，目光扫过饮品区，端了杯橙子汁。

景沅看了一下她的餐盘，忽而想起什么，“遥遥，你们下午是生物课吗？”

楚云遥喝了口橙汁，“嗯，我看到课表了，和你们班一起合班上课。”

“那我们下午一起去生物馆吧？”

“好。”

坐在一旁的堂溪唯：“……”总感觉被忽视了。

她正暗戳戳地想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就见楚云遥看过来，“我刚刚看见我的后桌了。”

堂溪唯被打断思路，没想到楚云遥会忽然提起这个，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哪位，“你是说微生音？”

“应该是。”她不知道名字，也没注意白发女生校服上别的校牌，不过堂溪唯应该知道她说的是哪位。

堂溪唯没太在意这件事情，“下午下课社团招新，你去吗？”

“我不去了，对社团不感兴趣。”后者说完，开始吃饭。

堂溪唯的目光移向对面，似乎很好奇对方的想法，“你呢？”

“我对社团也不感兴趣。”他看向楚云遥，“遥遥，那下午下课我们一起走吧？”

后者默默点头。

堂溪唯：“……那我自己去了。”

下午的时间是十四点上课到十六点下课，生物课作为一门实践课，在生物馆里教学，包括不限于现场认识书本上的生物，做实验和一系列实操。如果不提前预习课本有点难更上进度，因为课上是直接和现场结合，不会注重讲理论知识，需要很高的专注力。

学校里有专门的商业区，应有尽有，所以学生不用出校也能在商业区满足自己的需求。这个时候新生大部分去社团招新了，商业区的学生并不多。

商业区里建了一座商场，外面是商业街。楚云遥和景沅只是在商业街外面逛着，她看了眼商场，回忆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商场里会有提供食材的超市吗？”

景沅想起公寓里的厨房，迟疑地说道：“应该会有？”

她刚想说些什么，目光不自觉被前面吸引了，她下意识拉了拉景沅校服白衬衫的袖扣处，“我们班坐在我后面的女生。”

景沅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他下意识扫过楚云遥拉他袖子的手，明明隔着布料，被拉住袖子的手臂却不敢动弹僵住了，生怕楚云遥反应过来注意到。他一边顺着楚云遥的目光看过去，一边的注意力还在手腕处，“怎么了？”

“她给我的感觉，让我想起上个月我们见到的占卜师……”楚云遥逐渐没了话音，她盯着微生音身侧的那位女生看了半晌，直觉告诉她那位女生就是占卜师。

虽然那天占卜师将自己全身掩饰得一处皮肤都没露出来，但她给楚云遥的印象是很独特的，就好像她见到了不同世界的人，那样的印象独特。

微生音身侧的女生正侧对着她，让她看清了那女生的面容。

女生的发色并没有像其他人的黑发那样深，宛如魔法阵般的深紫色眼眸，并没有穿着学校的校服外套，而是自己在外罩了一件黑色兜帽长袍，长袍上用金线好似绣着那天占卜牌的文字，并没有戴上兜帽，唇畔几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让她看起来更加神秘了。

她注意到楚云遥的目光，遥遥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