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024(1/1)
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当今的时盟主正是老盟主的关门弟子,再后来这条流言传到上面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时盟主是余邱的女儿,是受老盟主所托前来坐上这盟主位子。
要是这样说的话人们就明白了,明白这时盟主武功为何精进,明白这时盟主这么多年来一直隐姓埋名,直到陵山会武之后打败徐胜成了盟主。
人们每当谈及此处都会唏嘘一声,虎父无犬子。
这时盟主最后怕是会比那老盟主走的更远。
说到这里,听的人就要问了,这老盟主姓余,而现在的盟主姓时,这两根本就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去,怎么就妄断他们是父女呢。
每当有不懂事的人这么一问,必定会招来众人的嘲笑,说道:“你傻啊,那老盟主被人陷害至今为止还不到在哪里养伤,他女儿要是不改姓怎么能安稳的坐上这盟主位子。”
“那现在为啥又突然说出来了?”
“哎呀,你这脑袋真不灵光。如今哪个门派不唯时盟主马首是瞻,哎呀,两年前的那帮人也真是倒霉,本来是到人家地盘上抢这位子的,最后没有一致对外,反倒是自己人先打起来了。哎呀呀呀……兴师动众一番到底图个啥,图个短命?嘿,这帮人真是……”
“呦,可不是。这八方之乱结束后这时盟主也跟着病了好几天,一准是被他们吓得,据那群叫花子们说啊,当时的啸剑山庄都快变成血河了,都没个下脚的地方,要是我,见着这光景我也得病上几天,不光是这样,病好之后还得花重金请那帮和尚道士做场法事,超度超度。”
“瞧你那点胆量。”
“我猜这时盟主好了之后当时得乐上好几天,如果没有那场八方之乱哪里还轮得到一个小丫头主事。”
有人听完之后满脸的不屑,在他看来时宴安这个小丫头只是受了老天爷的照顾,捡了个大便宜。
“那可不见得。”有人听了有些不乐意,“这时盟主的狠辣手段咱又不是没见识过,就算那帮老家伙们没死,这时盟主统率整个武林也是迟早的事。”
“切。”
“那些老家伙纵横一生,在武林中如鱼得水,威风了大半辈子。本以为会死的轰轰烈烈,哎呀,世事难料啊。”
“嗐,江湖事谁又拎的清呢,不过还是要可惜这帮老家伙死的太草率了些。”
人们把这件事当成了饭后的消遣,无聊了就把这陈年旧事拿出来再津津有味的谈论一番,之后又免不了唏嘘一场。
黑色的帷帽之下,时宴安垂眸将茶水送入口中。
看来那些人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半真半假的掺和着这么一说,谁又会知道当年的事呢。
时宴安无缘无故的成了余盟主的女儿,不必多说肯定又是赵单的手笔。
拿自己做了一个障眼法,以此来招引蛇出洞。
不出意外的话,她这几日也会有些许波折。比如仇家亲自上门,如法炮制当年的手笔让自己与世长辞。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做事只会更加谨慎,谨慎到让自己死的不能再死。
时宴安把茶水钱放到桌子上离开客栈,远处的飞鸽隐藏在一棵树梢上,与树上的白花融为一体。
这鸽子还挺灵性。
时宴安一挥手,那鸽子就稳稳当当的降落在自己的胳膊上。
她拿出绑在鸽子腿部的一根小棍子,打开后的里面是一张无字的纸条,时宴安兜兜转转找到一处溪流,把纸条浸泡在水中,这才让纸条上的子显现出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仇家这么快就听到了风声,到啸剑山庄来看望自己这个子承父业的盟主了。
时宴安运起轻功在一柱半香的时间之内回到了啸剑山庄。
“哎呀,盟主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们了。”这啸剑山庄的钱财山见盟主回来了,赶忙迎上去焦急的说道,“盟主快去看看吧,这次的来客可真是不简单。”
时宴安看着他说道:“身份。”
“别身份了,盟主快走两步吧,那两个大人物可怠慢不得。”
在钱财山的催促下,时宴安稍微的走了快了些,然而也快不到哪里去。
如今,啸剑山庄里的人和时宴安相处两年之后也熟络了起来,从最开始的如履薄冰变成了他们单方面称兄道弟的情况,他们发现这时盟主竟然意外的好说话,也不会乱发脾气,稳定的不得了,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待人接物有些冷漠。
抛去这个不足,这时盟主可真是个毫无破绽的完美之人。
时宴安是故意的,没想到赵单的仇家竟然和朝廷有关系,那么她也可以动用关系。
万一这两位王爷换个法子陷害自己,让自己锒铛入狱的时候就可以想办法跟老师通风报信,让老师来大牢把自己捞出来。
时宴安盘算着用什么方法可以让鼎鼎大名深受百姓爱戴的国师大人屈尊,当着朝廷的面把自己光明正大的捞出来。
一进门,时宴安看见了两个衣着华贵的人,通身的气度不凡,仪态端正确实有几分威严。
啸剑山庄的人不敢得罪这两个祖宗,基本上就是有求必应。他们也不客气,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些人本来就是仆人,身上的料子还比不上从王府里出来的下人穿的精细。
就这打扮,这仪态,不是仆人是什么。
这些人苦哈哈的乐呵着,赵单皮笑肉不笑的尽心招待着这两个祖宗,见时宴安回来了脸上也有了几分真正的笑模样。
赵单在两个王爷身后站着,拼命的朝时宴安使眼色。意思大概就是,这两人我们惹不起,别轻易得罪。
看着赵单快要抽筋的眼皮子,时宴安自然而然的拍拍身上的灰尘。
赵单明白,这是懂了。之后便安下心来,老实的站在一旁。
看时宴安走过来之后又把自己挪到时宴安旁边。
“抱歉,路途遥远,怠慢了二位贵客,这山庄内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时宴安见着两个人都自顾自的喝茶也不理会自己,自讨了没趣就先落座。
“盟主真是好大的威风啊,竟连朝廷也不看在眼里。”其中一个人慢慢咂口茶,有些嫌弃的皱皱眉。
一听这话,时宴安就知道这是来找茬了。
也对,谁让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余邱的女儿呢,在爹身上讨不到好处就把算盘打到他女儿头上。
这是在拿她撒气呢。
“不知我哪里怠慢了二位王爷?”时宴安问道。
“这盟主在朝廷上连根草都算不上,朝廷看不上眼的身份那就是和平民无异,时盟主,你说这平民见到皇宫里的人该怎么办呢?”
明白了,这是想让她跪下,以此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唉,三弟,算了。”另一个人终于看够了热闹,出声制止,而后向时宴安道歉:“我这个弟弟无法无天惯了,还请时盟主别把它放在心上。”
还没来得及权衡利弊的时宴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彬彬有礼,一个嚣张跋扈。
“无妨,是我想的不太周到,应该是我求二位大人原谅才是。”
“哼。”那个,这两人时宴安到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就姑且称他们为彬彬有礼的人和嚣张跋扈的人吧。
那个看起来嚣张跋扈的人不满的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痛快。
“不知二位王爷屈尊来到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地方有什么要事要办?”
“惭愧,惭愧。我们二位前来只为了一件事。”
“在下愿洗耳恭听。”
“哈哈哈,时盟主是个识时务的。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位彬彬有礼的王爷神色莫名哀愁起来,之后便是长叹一声:
“时盟主有所不知,如今天下内忧外患,百姓流离失所……”
时宴安知道这是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简称苦肉计,苦的是天下百姓的肉。
中间的一大段在时宴安看来并不重要,所以也没有认真听。
直到最后,王爷才说明了目的,交出无名剑,说出余邱的藏身地。
这两个人看身板也不像是习武之人,追着无名剑一追就是二十五年,可谓锲而不舍。
他们自己不会用,那要这无名剑做什么呢。
有无名剑不会武功也不能受到江湖人的认可。
时宴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正低头喝茶的两个人。
应该是给某个人用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人才会非这把无名剑不可呢。
现在,自己手里的这把无名剑是假的,赵单自然也知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赵单还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手中的无名剑是假的。
赵单希望的就是自己会拒绝,之后等这两人气急败坏的离开之后,不出三天,就会传出无名剑是仿造的消息,另外她与朝廷私通的消息会传遍整个武林。
之后就是重新选举武林盟主,自己是余邱女儿的这件事也会不攻自破。
到时候人们对她的评价只会是虚伪做作,沽名钓誉。
从此这武林再也容不得自己。
眼下这两个王爷不知道这把无名剑是假的,他们放出消息后便会等,等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施舍一些同情心给自己这个受难者。
之后便会顺理成章的把这无名剑收入囊中,因为自己和余邱有关系,届时肯定也会把自己留下,等到自己没有了价值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暗中处理掉。
虽说时宴安现在掌控者整个武林,但这时间才过去多久,才两年而已,不少人都在养精蓄锐,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位子。
更严重的就是,当年的真相也会公之于众。
那时候的时宴安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然后,赵单呢?
赵单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肯定还有其他身份,一个无依无靠的江湖人,要是敢跟这些皇孙贵胄叫板的话必输无疑。
所以,赵单这人的肯定还有其他后手。
那么,能接近这两个王爷的只有两种人:一,朝中官员;二,王府亲信。
首先朝廷官员是不可能的,赵单的行程简单,甚至七天或者半个月才出去一趟。这和官员的每日作息完全对不上。
如果这么一说,赵单出去的这些天里都去了哪儿?
一去就是四五天,匆匆忙忙的去,风尘仆仆的回来。
时宴安一想就立马明白了,这赵单肯定是跟这两个王爷商谈什么事情,还跟这无名剑有关,说不准还会提及到自己。
站在她身后的赵单以什么面目示人的呢?如果不做任何伪装的话,现在在场的只有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
最后自己反倒成了跳梁小丑。
“请两位王爷见谅,武林中谁人不知道这无名剑的威力,若今天我这个盟主轻而易举的把这无名剑交到王爷手上,之后那些门派会怎么看,怎么看这朝廷。”
“还请两位王爷慎重。此举必将会造成武林动荡。”
果不其然,这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时宴安看着他们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时盟主不必紧张,我二人又不是不通情理,既然时盟主执意如此,那我二人也不过分强求,等时盟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什么时候告知我们。”
“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时盟主,我们改日再会。”
“那在下便再次恭送二位王爷。”
“唉,留步留步,哈哈哈。时盟主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其中利弊的。”
时宴安没有说话,只双手作揖弯腰恭送这两位王爷。
全山庄的人都松了口气。
山庄里的五个姑娘轮流抱了一会儿她们的时盟主。
之后神情激动的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外面那么多人把咱山庄围的水泄不通。”
“就是,看这阵仗我还以为是要打架呢。”
时宴安没有说话,人们都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了几句之后便成群的跑了出去。
时宴安知道这些人一直在花重金寻找余盟主的下落,有种誓不罢休的架势。
啸剑山庄的这两年,在她的管理之下不像当初那般贫瘠,让这些人更轻松了些,能一心一意的寻找余盟主的下落。
时宴安又想起了余邱的遗愿,现在看来也是歪打正着的实现了。
只不过后面要发生的事情可能就不太如愿了,希望这余盟主不会从地下钻出来找自己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