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山神庙3（1/1）

回到庙前，上官燕蓉特意看了一眼庙门上的牌匾，尽管年久失修，依稀还能认出山神庙三个字。

往事一重重，回忆一幕幕。

她独坐在肮脏的廊下继续发呆，突然感觉肩上被人轻推了一下，才回神过来。

“燕蓉，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怎么都不吭声？”上官乐昭略带责备的问道。

“哥哥，我以前在这里遇到过林夕阳吗？”

果然，上官乐昭脸色倏然变了：“怎么突然这样问？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上官燕蓉摇头，记忆里是模糊一片，即使偶尔回闪过什么，也是零星的碎片，无法串连在一起。

“哥哥，这几天我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可是当我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却无法将它们串连起来。尤其是六年前发生的事情，似乎对我来说影响非常大。我的记忆一直纠结在那个时间段。”她转过头去跟上官乐昭对视，恳切的问道：“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燕蓉环抱着双膝，将下巴抵着膝盖上，双目无神的盯着某一处，淡淡道：“我一直不停的问过冷飘然，自从恢复神志，我没有一天不问他。可是他总是说，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不然就是说，他说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让我自己去了解。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你就告诉我吧。”

夜色茫茫，寒风肆意，面对上官燕蓉的请求，上官乐昭竟无法拒绝。

“要从何说起呢？”

上官乐昭思索须臾，终于还是从上官燕蓉离家出走开始说起。

“六年前，你刚刚及笄，爹爹与我和大哥商量，要从认识的世家子弟里给你选一个合适的夫婿，当时恰巧陆涛来拜访，爹爹与我早就听说了快嘴金刀的美名。于是便各方考察了一番，觉得他与你非常的匹配，便开始让你们俩多出世间相处培养感情。”

“谁知道你和他感情没培养起来，陆涛反倒对陈水一见倾心了。你知道后，极力撮合陈水和陆涛，同时也为了反抗爹爹要把你许配给他，便私自离家出走了。”

上官燕蓉蹙着眉生气道：“爹爹怎么就看上了陆涛呢？他有什么好的？而且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干嘛还要把我推给他啊？我上官燕蓉又不是没人要！”

“燕蓉，你不要怪爹爹，爹爹也是真心想为你好，在这些青年才俊中选了很久，觉得陆涛各方面都非常的优秀，论人品，论武功，论才貌，他都是一等一的。连我和大哥见到了，都要自惭形秽。”

“哥，你怎么这么说呢？我看陆涛也不过尔尔，你和大哥何必如此自卑？我还看不上这陆涛呢？”

上官家两兄妹在这里说人是非，不料竟被当事人听到了，陆涛捏着小串珠慢慢踱步过来了，人到声也到：“是啊，在下实在不才，没有得到上官姑娘的青睐，也是遗憾。”

被人如此贬低，陆涛语气还算平和，并不见恼怒之色。可他身边的柯小兰和李欢欢就大不平了，柯小兰呛声道：“我们家公子本来也没看上你。”

李欢欢刚刚在小溪边和上官燕蓉闲谈过，她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攻击人，马上火上浇油道：“对，我们家公子看上个卑贱的丫头，也看不上什么千金大小姐！”

这话太过歹毒，上官乐昭勃然大怒，李欢欢和柯小兰在上官燕蓉养伤期间做出的事情他当时没有计较，后来也没跟陆涛要什么说法，并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介意。

他正要出声呵斥，陆涛已经先他一步教训她们了。

“乱说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平日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也许是陆涛平日对她们实在太过宽松，或者是她们说的话根本就是陆涛平日心里想的说却不敢说的话，此时的教训也有些不痛不痒的。两人根本就不不怕他，此时见他发怒，也只气呼呼的干瞪眼看向上官燕蓉，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上官燕蓉扯着哥哥的衣袖，语气淡然：“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陆涛喜欢丫头。他喜欢的是谁的丫鬟，不还是丫鬟吗？哥哥不值得发火。”她说着对李欢欢一笑，“不过，陆涛再喜欢丫鬟，也不会吃窝边草的。”说罢，她还不忘转去跟陆涛求证：“你说是吧？陆公子。”

这波反唇相讥把两人气坏了，却又无法反驳回击，指着她‘你你你’半天都‘你’不出别的话来。估计是想到陆涛心有所属，终究不会属意她们俩其中的某一个，更加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陆涛呵呵笑道：“上官姑娘的伶牙俐齿多年未减半分。欢欢小兰，还不快给上官姑娘赔礼道歉。”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二人赔礼，她二人只得不情不愿的低声赔礼，恨恨的退走了。

上官乐昭非常不满的对陆涛道：“陆兄，你身边这两个姑娘对燕蓉恶意太大了，还是让她们远离一些为好。”

陆涛还未说话，上官燕蓉已经接口道：“哥哥，没事，她们未必就能伤了我，我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

陆涛原本神色有些紧张，听了这话不由松了口气，对上官乐昭道：“真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上官姑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脾气不断的小姑娘了。上官兄不必太过于紧张了。”

上官燕蓉不理他，向上官乐昭追问道：“然后呢？我离家出走后呢？”

陆涛这时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接口道：“你离家出走后不久，就遇上了穆贤弟。”

“是木子？”上官燕蓉对这个‘木贤弟’有些疑惑，她总分不清他们口中的人到底是‘木子’，还是‘穆牟’。

陆涛一愣，上官乐昭解释道：“不是木子，是穆牟，颜三的徒弟，穆小公子。”

这是一个对他们三人来说都很敏感的名字，陆涛和上官乐昭原本还一人一句，一唱一和的说话，现在却同时闭口不说话了。

“然后呢？”

面对上官燕蓉殷切的目光，最终还是陆涛用一句话结束了话题。

“然后你们俩一起护送林家的两个孩子到扬州去。”

上官燕蓉简直对陆涛讲故事的精炼语言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抬手一指山神庙的牌匾：“我是不是在这个地方受过伤？”

上官乐昭没说话，陆涛微一犹豫，然而他知道沉默不能帮助他躲过这个话题，只点了点头，但还是拿话找补一下：“上官姑娘，你是不是在这里受的伤，其实当时我们都没在现场。不过，你确实和穆贤弟被天青教的四大杀手和林夕阳追杀得几乎无处可逃。你和穆贤弟都中了绝情掌。当时有人把你们送到学府席神医那里去，而我们刚好就借住在席神医家里。”

刚好席荣过来要给上官燕蓉把脉，陆涛拉着他道：“席神医你来得正好，你来给上官姑娘说一说当年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