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兄妹俩（1/1）
淼淼和沈霜一前一后离开了医院大楼。
沈霜看到淼淼身后背的包，疑惑地问了一句：“淼淼，你也养猫？”
噢，差点忘了！
“朋友养的，拜托我看管一下。”淼淼将猫包拿下来，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将黑猫抱了出来，笑着摸了摸露丝的毛，对沈霜说：“她很乖的，你要不要撸一把？”
获得自由的露丝一双绿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霜，“喵”了一声。
沈霜脸上出现一丝慌乱，后退了一步。“不用了。”
淼淼看她的反应，疑惑道：“你怕猫？”
不应该啊，沈彦家里那么多猫，也没听说她害怕或者猫毛过敏。
沈霜脸色有些异样，紧张地回避着黑猫的目光，说道：“不怕的，只是它这么盯着我，我有点不适应。”
淼淼在沈霜脸上看到了一点子心虚，她也不拆穿，轻轻抚摸着黑猫的毛发，眼睛却紧盯着沈霜耐人寻味的微表情。
沈霜立马转移了话题。
“淼淼，我今天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就是精神有点紧张，可能是太久没回国，受身边环境影响，才导致出现短暂性幻听。她让我后天继续来医院找她聊聊。”沈霜整理着措辞，满脸愧意，“我的事还是不劳烦雾山社了，这两天也谢谢你陪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可是你……”
沈霜像是逃避什么，急忙道：“当然，我跟你还是朋友。我只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了，而且我的心理医生给我做了开导之后，我精神舒缓好多了，说明心理治疗是有用的。”
“……”淼淼也不愿强迫她，就说：“那就随你吧，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沈霜点点头，紧接着又道：“那你给我那个东西我还是先还给你吧。”
说着就从包里拿出淼淼给她的梦境连通器，还给了淼淼。
“那我送你回去吧。”淼淼道。
沈霜支支吾吾，“淼淼，不用送了，待会有个朋友过来，我今晚也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淼淼记得不错的话，上次沈霜还说在银光市没有朋友。她倒有点好奇，沈霜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真的朋友，还是随便找的借口。
“行。”淼淼抱着黑猫朝她笑了笑，不拆穿。
“你，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家的话，到时候我让管家给你送回去。”沈霜又道，眼神飘来飘去，眼睛始终不敢往黑猫身上看。
看得出来，沈霜不太擅长撒谎，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的窘迫。
沈霜急匆匆走后，黑猫露丝才开口说话。
“这小姑娘害怕我，哦，应该说是害怕社长的阴阳眼。”
“真的像你们社长说的一样啊？沈霜身体里住着一个意念体？”
“应该是吧，被阴阳眼盯上，意念体很容易显形的，刚才‘晓倩’应该是感觉到了，所以都不敢跟我对视。”
淼淼稍微思考了会，问道：“你的意思是，刚才跟我说话的其实是‘晓倩’？那季初行看到的，也是‘晓倩’咯？”
“刚才是晓倩，季初行看到的那个，我也不能确定。”
淼淼想起笛卡尔的那番话，觉得相比于精神分裂症，沈霜这症状，更严重，医生都没法治。
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晓倩报仇，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季初行虽然渣，但罪不至死。
还有一个不太可能实现的办法，就是让意念体自己从沈霜身体里出来，不过这个方法是有很大风险的，毕竟沈霜是靠着这意念体才活下来的，意念体不在，沈霜要么做植物人，要么做死人。
“露丝，快去看看，沈霜上的什么车？”
黑猫秒懂，连忙从她身上窜到地上，去追沈霜了。
没过一会，露丝就回来了。对淼淼道：“沈霜哪有什么朋友，她自己打的车。”
淼淼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沈霜自那天医院分别后就没再找过淼淼。沈霜看到黑猫前后的差别太大了，有刻意逃避的嫌疑，淼淼还是有些担心她。
笛卡尔说，意念体本来就没有形，能够存在于沈霜身上，一定是有人暗中操控。好在，这个意念体目前对于沈霜来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淼淼立马想到了沈彦。
沈彦身上的疑点太多了，看似跟这些事没有关联，但桩桩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想来想去，她给沈彦发了个信息过去。
“沈彦，沈霜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你知道吗？”
沈彦没过一会儿就回复了：“我知道，她告诉我的，她怀疑自己精神分裂。”
沈霜这是在搞毛？之前还让她务必替她保密“精分”这件事，现在自己跟沈彦说了。
“医生说她只是社交障碍，我会让她多参加点活动的。这两天多亏你陪她了。”淼淼还没想好下一句怎么说，沈彦就率先发来了。
“沈彦，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吧。”
淼淼干脆给沈彦发了一句语音：“听说沈霜在国外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难度很高吧，我听说找一颗合适的心脏还是挺难的。有什么术后风险吗？”
对朋友的关心意味明显，沈彦应该不会察觉出什么。
沈彦回：“能够配型的供心确实少，所以我们等了好几年，前段时间刚好国内有一个合适的捐献心脏，所以医院便紧急运输过去做了手术。她现在跟正常人差不多，定期去医院复查就行了。”
“不过捐献者之前签订了保密协议，所以我也无法得知具体的捐献者是谁。”
沈彦直接把淼淼想问又没来得及说出口的问题给一并回答了。说沈彦有读心术不是没有可能。
“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过另一种形式的永生，我印象深刻。我想捐献心脏的那个人，也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生命的延续呢！让沈霜代替捐献者活下去。你觉得呢？”淼淼像福尔摩斯侦探一样一字一字斟酌着组织着语言，试探地发过去。
沈彦破天荒也发了一句语音，声音低沉富有魅力，带了点愉悦上扬的音调：“你说的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淼淼，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孩。”
淼淼不知道跟他聊什么了，索性结束话题。
两天后，淼淼收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信息。这人自爆是季初行的女友，想要和她见一面。
淼淼看到短信的时候正在电脑桌前嗑瓜子，看完直接在头上打出一个问号：“What？”
季初行的女朋友找她做什么？淼淼顿时想到，该不会是季初行女朋友查手机查到她这里来了吧？
前阵子帮季初行解决麻烦的时候，淼淼和他确实有比较频繁的通讯记录。如果季初行没有删信息的习惯，搞不好她的现女友还能看到季初行之前发给她的告白短信。
带着疑问，淼淼回了一句：“可我跟季初行不是很熟。”不管怎样，她可不想掺和进这种扯不清的事情里，赶紧撇清关系。
对方马上又发来：“沈霜姐说你知道季初行的一些破事，我想了解了解。可以吗？请你吃饭，拜托拜托，小姐姐。”
这语气，这台词，好像不是来找茬的。
淼淼看此女态度诚恳，而且还叫她小姐姐，便答应了。
淼淼在约定地点看到季初行现女友的时候，有些懵，眼前的女孩明眸善睐，剪着齐耳短发，空气刘海，明显跟大学城看到那个奶茶妹妹不是同一个啊。而且今天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像个高中生。
所以，到底哪个才是季初行正牌女友。
“你好！我叫小美！”女孩大大方方地朝淼淼伸出手。
淼淼一脸迷幻地跟她握手。
许是看到淼淼略带同情的目光，女孩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姐姐因为一些事来不了了，我就代替她来跟小姐姐见面了。”
淼淼愣愣地看着女孩，说：“你不是季初行的女朋友吧？你姐才是？”
“我不是啊！我怎么会看上那个狗男人！”女孩一脸鄙夷道。
“……”淼淼赔笑。
“姐姐你点菜，我姐说了，今天饭钱她给，我们随便点。”
淼淼有些尴尬，说：“你姐既然今天没空，怎么不约我改天啊？”
女孩边看菜单边说：“改天她也不会来的，说今天有事，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哈哈……你还真是实诚。”这姐妹俩也太逗了。
淼淼看着女孩，说：“你姐姐到底想问我什么啊？”
女孩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毫不避忌淼淼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说：“我先录音啊，你别介意，我怕我姐不相信我说的，等下说我诋毁她男朋友。”
淼淼盯着桌上的录音笔，眼角抽抽。脑子里自动播报一句：“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姐姐，你认识季初行多久了啊？”
“没多久，刚放暑假认识的。”
“沈霜姐说，季初行是个渣男，让我姐离他远点，不然后果自负。是不是真的啊？”
“这……渣不渣我还真不好说……毕竟吧，他有病。”淼淼挑着重点说。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她于心不安。
女孩眼睛睁的圆圆的，问：“什么病，精神病？”
淼淼艰难地点了点头：“对，他精神有问题。”
“他是不是以前谈过女朋友，然后劈腿我姐了？”女孩直截了当地问。
“他是不是还有躁郁症？生气时候会家暴？”
啊？沈霜是这么跟季初行女朋友说的吗？
淼淼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早知道不来了。
“那就是了，沈霜姐就是这么跟我姐说的，我姐还不信，以为是沈霜姐故意离间，沈霜姐就说季初行的事你也知道。”
淼淼扯着嘴角，“那短信，不会是你以你姐的名义发给我的吧？”
女孩十分坦然地承认了：“是的，我姐知道后还把我骂了，但是信息都发给你了，她也认了，其实她也是挺好奇沈霜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淼淼手握拳放在下巴上，“enmm……所以你姐就让你来了。”
“是的。姐姐，你不会也是季初行鱼塘里的鱼吧？”女孩好奇道。
淼淼抚着额头道：“我不是，我只是一条小虾米。”
“我跟季初行就是委托关系。”
女孩仍旧不太相信，“可是我姐说，在季初行手机里看到他给你的表白短信了。”
淼淼就知道。
“我对姓季的没兴趣，真的。”淼淼神色坦荡。
“姐姐你不是受害者就好，你那么漂亮，要是跟我姐一样上了贼船那就可惜了。”女孩咕哝道。
“我回去会劝我姐和季初行分手的，那季初行异地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啊？”女孩同情地问道。
淼淼叹道：“他们分手了。”
沈霜应该没有告诉她们关于晓倩太多的事情，找到她来核实，也不过是为了确认季初行脚踏两条船的事。
女孩义愤填膺，“分手的好！这种狗男人，不要也罢！姐姐，我们今晚好好吃啊。”
接下来一顿，托季初行现任也有可能马上变前任的福，淼淼胡吃海喝了一番。
回到家，淼淼发了一条短信给沈霜，问沈霜：“你认识季初行吗？”
沈霜隔了好久才回：“谁啊？”
淼淼也没想马上告诉她。
或许晓倩的灵魂作主导地位的时候，沈霜是真的不知道。
“不好意思啊，我发错人了。”
她又问：“沈霜你这两天还好吗？”
“我已经没有再听到那个声音了，谢谢你淼淼。哥哥还给我换了个心理治疗师，我觉得我现在比之前状态好多了。”
“以前在国外，都是姑姑照顾我，回国之后，我以为自己会很孤单。幸好还有哥哥关心，我觉得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可以过的很幸福。”
“一直以来我都误会哥哥了，以为他是不好相处的人，但是接触下来，我发现哥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字里行间全是对沈彦的依赖，跟之前三个人一起吃饭时沈霜对沈彦的态度判若两人。
淼淼觉得沈彦莫不是给沈霜下蛊了，这反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