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宫有点吓人（1/1）

今天要进宫。

老管家刘贺敲门进来，带进两个丫鬟，帮助刘巍梳洗装扮。俩丫鬟大的今年11，叫刘诗，小的今年九岁，叫刘涵。

“识字吗？”刘巍问。

俩女童均摇头：“奴婢只知道服侍好小王爷，不需要识字。”

“胡说，跟在我身边都要识字，阿伯，明起，找一个先生教她们识字。”

老管家忙说，“快快谢谢少主，又是赐名又是习字，你们两个是天大的福分。”

二女连忙跪下一边磕头以一边说：“谢谢，小王爷。”

“快点吧，皇宫来接小王爷的车快到了。”老管家连声催促，一番梳洗后走出前厅。

院门口，一小黄门已经在门口等着，不耐烦道：“小王爷，请启程，陛下在等着呢！”

刘巍经过他身边，不起眼的将一块马蹄金塞进他的手中，轻声耳语：“公公闲暇可来我府玩耍，不叫公公失望。”小黄门立刻眉开眼笑，点头应是，嘴角咧到了耳根：“谢小王爷赏赐。”

轻声问道：“公公贵姓？”

“奴婢姓张，单名晓字，跟在干爹张常侍身边侍候着。”

“哦，是张小公公，休沐或是得空常来。”然后一副你懂得的眼神望向小黄门。

这位张晓公公，立即露出会意的笑容，我懂得。

刘巍登车后，这位张晓公公，立即喊道：“起驾，都精神点，别惊到小王爷了。”

牛车沿着洛阳大道经过金市，向皇宫迤逦而去。

自7岁送入洛阳为质，拜刘陶为师后，基本闭门不出，洛阳什么样，两个字，陌生。

到了皇宫门口，刘巍下了车，只见恩师刘陶已经在门口处等他了，还有还有一老者，刘陶不待刘巍开口，忙介绍到这是太傅袁隗袁大人，刘巍知道袁愧是汉灵帝指定给诸皇子的授业老师，便立足躬身道：

“弟子见过恩师，见过老太傅，太傅吉祥”。

刘陶伸过手牵着他，低声叮咛：

“进了皇宫不要怕，皇上问啥照实说就是了，这只是一个形式，今后还会不会进来，还不知道。”

袁愧在一旁听见刘巍口中吉祥二字，乐开了怀，笑眯眯的望着刘巍，边走边说：“吉祥，吉祥，吉祥好。”说着，从一旁伸过一只松弛的皮包着骨的饱经风霜苍老的手，轻轻捏了捏刘巍的婴儿肥小脸，笑着说道。

进门后便不再言笑，走在他与刘陶的前面。刘巍知道过不了几年刘陶就会因为谏言被灵帝下狱而死。更为前途担忧，皱着眉一言不发，任由刘陶牵着往前走。进入一间大殿，因为头一次来，也不知道叫什么殿，只见大殿金碧辉煌，尽管是早上，由于大殿设计与建设的原因光线不足，因此点了几只巨大的羊油蜡烛。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刘巍不敢抬头随着刘陶进入大殿。

“臣谏议大夫刘陶，臣太傅袁愧，拜见陛下。”二人躬身道。

刘巍连忙下跪，趴在地上：“小子拜见陛下，陛下星宿老仙，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多人不怪嘛，稚声稚气的声音在大殿响起，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突然响起一个沙哑声音：“哈哈哈哈，谁家小儿啊，不错，万岁万岁万万岁，朕喜欢，说得好，朕爱听，过来，让朕瞧瞧。”

刘陶忙答道：“陈国刘宠嫡子刘巍，奉旨进宫伴读。”

“哦，是朕皇叔嫡子啊。”

刘巍一路低头小跑，到灵帝身旁低眉顺眼，不敢抬头，一副恭顺的样子。

“抬起头来说话，几岁了，都读了些什么书。”

刘巍依言抬头，但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指发抖，人中平满，耳朵与泪堂灰黑色，眼白发黄，唇色无华，头发稀少的肥胖型中年男子，身高约一米八左右，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刘陶在下面大替刘巍回答：“回陛下，建宁元年正月生人，刚启蒙，尚未进学”。

刘巍见刘陶代为回答，便默不作声，只是点头应是。

“都学了些什么？”

刘陶的启蒙教学以识字、习字为主。三种识字课本《苍颉》、《爰历》、《博学》合并为《苍颉篇》。司马相如作《凡将篇》，史游作《急就篇》，李长作《元尚篇》。扬雄作《训纂篇》。童子皆读，以识字为主，介绍各方面常识。

“读了《苍颉》，《训纂》，现读《急就》。”刘巍躬身答道。

刘宏嗯了一声：“突然脸色一变，你说的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刘巍不慌不忙：“皇上是天上的紫微星，是一个神仙星宿，必然是法力无边，可镇压一切妖魔，鬼神不侵。只要是反叛陛下的妖魔，在陛下的法力镇压下，都死无葬身之地。”

刘宏脸色好转，喜从心来：“所以才会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是啊。”刘巍昂起小脸，天真烂漫地望着刘宏。

刘宏点头：“阿父、阿父。”一个老年太监急忙弓着腰跑了过来。

“伴读要不要一个身份啊？众臣以为呢？”

这年老太监：“赏议郎，如何？”

台阶下，众大臣，没人出声，都是你家的人，爱咋地咋地。

刘宏好心情：“两个孩子送到那么远，也是不容易，封议郎。”

“且慢，陛下，陈王王世子将陛下比作星宿老仙有辱我皇，二十八星宿中的「氐」 「虚」皆有动洫不安，兵乱无宁。

「危」 为北方七宿之第五星宿，有三星，一星属宝瓶座，二星属双鱼星座，见危则不安，暗则主有大灾难。

「室」此星明，象徵国运昌隆，百姓乐，利如暗则天下大乱，瘟疫横行。

此乃妖言惑众，罪不可赦，当处以极刑。”

众人望去，原来是太中大夫程阿出班上奏。

刘陶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要为师迁报仇，师迁乃是他的儿女亲家，师迁能够担任陈国相，就是到他的举荐。现在师迁与陈王的矛盾，导致师迁被斩，家破人亡，牵连女儿一同入狱，最后死在狱中，此仇焉能不报。怪就怪刘巍这小子，哪里知道朝堂上的凶险，乱七八糟胡说，被人抓住把柄。

刘陶出班反驳道：“二十八星宿皆有凶吉，但看天象，明则吉，暗则凶。我大汉立国，讲的是仁义道德，以孝治天下，现陈王世子，不过一黄口小儿，安知其中利弊凶吉，不过是愿我皇寿与天齐，何来咒语趋凶？”

张让在刘宏身边：“呵呵，真是个黄口小儿。”

太尉袁愧：“陛下，陈王世子，黄口小儿。陛下何必当真，毕竟还是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的。呵呵呵呵。”

刘宏不喜道：“黄口小儿，不予计较，下次在心口胡说，定斩不饶。今后要劳烦太傅认真教导才是。”

袁愧躬身应道：“不敢，老臣的陛下眷顾，教导皇家子弟，此乃老臣的荣幸。”

刘宏闭口不谈封赏。

刘巍暗道：好险啊，差点就掉脑袋了。得，一个议郎没有了。

老太监对刘巍说：“世子，跟奴婢来吧。”

此时的刘巍，全身发软，感觉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汗浸湿了全身。

说着便伸出手来欲签刘巍的手，猛然，一阵刺鼻的劣质香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刘巍抬头望着老太监愣了愣，随即恢复常态，伸手向前做了一个谦让的手势便向前走去。张让却将刘巍的神态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满脸堆笑，看不出他的内心变化，但语气却是阴深深：“咱家若不是看在张恭的面子上，你阖家今天就去见太祖了，小东西不知死活。”说罢，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去往承福殿。

回刘陶府，书房。

刘陶大怒，开口就说：“去之前，我再三交代你谨言慎行，你是如何做的？什么星宿老仙？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若不是蟑螂这个腌宦，说了句公道话，你陈国一系，今天就算是完了，还要牵连无数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连刘陶全家也要跟着遭殃。

刘巍低头一声不吭，瑟瑟发抖，知道知道今天闯祸了，连带全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在皇子辩出生之前，陛下的皇子们都已夭折，今天在大殿上，陛下因担心辩皇子，而欲养道人史子眇家，因为史道人有道术，何皇后想凭借他的道术保护皇子辩，所以你今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向今天这样。”

刘巍闻言连忙点头称是，心想，此当汉末、三国期间，时逢乱世，怪诞传说繁兴，凡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而又为当时与后世乐于称道的神仙故事，为道家神仙传等书所采信录取的，如刘晨、阮肇左慈、于吉等人，皆为后世道教确信为神仙之流，不下一二百人。对于刘陶反复强调的小心谨慎，也再次警醒了他，低调做人。

刘陶站起身，踱步至书桌旁拿起一本经注，道：“皇上虽着你随同皇子辩前往伴读，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也只是做做样子，别当真，今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往来于洛阳与南阳之间，借此机会回陈国，你父王、母亲思念你，你亦可留洛阳小住。

不过你启蒙课业基本完成，可有什么想法？你父将你托付与我，我将你视为己出。”

刘巍思索了一下，轻声道：

“我想修春秋，和兵法。”

《春秋》用于记事的语言极为简练，然而几乎每个句子都暗含褒贬之意，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微言大义”。它是中国古代儒家典籍“六经”之一，是中国第一部编年体史书，也是周朝时期鲁国的国史。

修六经之《春秋》可以理解,为啥还要修兵法？刘陶有点纳闷，春秋他可以指点，但兵法就有点勉为其难了，不是他的强项。刘巍也不好多说，也没理由解释，因为这是没法解释的事情，总不能说天下就要大乱了。现在说这话谁也不信，还会认为他谣言祸乱。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乱世方可出山安天下。当今十常侍，帝尊信张让，呼为“阿父”。朝政日乱，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久必乱。”

老头闻言，浑身颤抖，此时，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打开刘巍的脑袋看看里面藏了些什么。

刘陶沉默半响，叹了一口气，蹙眉道：

“这样吧，春秋经义，我为你做经义解惑，兵法我另为你寻人授你，我再请蔡邕指点你书法，他的飞白体可是大汉的一绝，鼓琴亦是一时无两。

他避难江南，曾受你父庇护，你父有恩与他，想必不会推辞。你在南阳时可持我书信前往学艺。只不过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可再对人言。”

刘巍闻言大喜，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滔滔不绝，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里倾泻了出来，再也无法隐藏他的那份斯文了，手舞足蹈，躬身下拜“伯父待我恩重如山，小子定不负所望。”

刘巍眼眶含泪，这是重生以来对他最好的人了，不拘于再造之恩。

“往南阳当记：行谨则能坚其志，言谨则能崇其德。”

“伯父教诲，侄儿谨记心中。”刘巍恭敬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