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马驹的故事(1/1)
次日,洛阳,陈王府。
童渊辞别刘巍,也未向皇埔嵩和刘陶告别,独自一人孑然一身,手持一根木棒,一头挑着包袱搭在肩上,迎着漫天大雪,离开了洛阳。刘巍一直送出城门外近十里,方回转。径直去了皇莆嵩府上,欲将童渊离开的事告知皇埔嵩,谁知从府上仆人处得知,老师还没下朝,刘巍就在堂上坐等。
忽听后院马的嘶鸣声,感觉声音尽是凄凉悲伤和痛苦,这种情绪却感染了刘巍,便站起跺着步子往后院去。后院马倌和几个仆人,围成一圈,有人见到刘巍过来,纷纷见礼道:
“见过世子”
”怎么了?刚才听见马得嘶鸣声。
马倌回答:“马难产,小的出来,大的死了。”
刘巍蹲下,盯着小马的小脑袋,是匹黑马,还是公的,见它,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小胸脯像抽风箱地呼噜呼噜的声音作响,刘巍跟马倌聊着:“能活吗?”
“够呛,堵着肺管子了”
刘巍心一疼,无言,他不是兽医。但想起后世婴儿出生没呼吸,就倒踢婴孩双脚,拍婴孩后背,这方法对马不知道是否有用。
便唤马倌抓住小马驹两只后蹄,倒提小马驹,刘巍用力拍打小马驹后背。只见随着小马驹的呼吸,口中喷出几股粘液,应该是羊水,刘巍心想。“放下快放下看看。”
马倌松开手,小马驹挣扎着站起来,却是再没听见呼噜呼噜的声音。
“好了,好了,小马驹得救了。”众人欢呼雀跃。
“套辆车,走去马市,给它找奶妈去。”
付了五十文钱,小马驹吃饱了,马倌心想,虽然救活了,可这谁能养得起,好家伙,一天两顿,就得一百文,到断奶还不得......,不如直接买马驹,都不要这么贵。
刘巍将小马驹和马倌送回皇莆府,刚好皇莆嵩下朝,马倌将母马难产,小马驹被刘巍救活,送到马市找奶妈。皇莆嵩哈哈大笑:
“既然是你救活的,你就把它带回家,你王府有的是钱,别人也养不活啊。”刘巍尴尬地讪讪一笑。
这时刘巍才想起他来皇莆嵩府上是为了告诉老师,董渊走了,离开洛阳去常山国了。“这个老东西,就是坐不住,他一个地方从来不超过三个月,留不住他的,只是你要勤加练习,这老东西的枪法天下一绝。”刘巍点头称是,拜别皇莆嵩,打道回府。
刘陶回府后得知童渊离去后,一阵唏嘘,又少了一个酒友,刘陶与皇甫嵩和童渊不同,他是文人,又是宗亲身份自然与他们不同。
“我叫旺才,它叫招财,这才像是兄弟俩。嗯,不好吧,马蛋?这个可以,就这吧。”伸手搬过小马头,“你从今后就叫马蛋吧”。
小马驹,死活不去马厩,这麻烦了,人马大战最后双方都妥协,各让一步,白天除去跟刘巍出门访客,就呆在马厩,晚上就在外间门口,回廊下铺上一块毛毡,它就睡在哪里。
外间一女声:马蛋?它叫马蛋?哦,恍然大悟,小公马,有蛋蛋,叫马蛋,合理合理。
“那少爷呢?可以叫人蛋吗?”
“满大街都是人蛋,你傻啊。”
“那满大街还都是马蛋呢。”
里间,刘巍躺在床上,听着两丫鬟在她俩的聊天室聊着,有点气急败坏,口中念念:“不生气,不生气,丫鬟都是自己地,马蛋是自己亲生地。”不对,怎么是亲生,无数的问号升起闪着金光升起,真好看,自己躺在床上,胯下一匹小马驹,正瞅着自己,开口叫妈。刘巍努力挣扎,想要摆脱这个场景。
刘巍突然听到嗒,嗒,嗒,的脚步声(片段),见到自己后世的老婆(片段),伸手紧紧保住(又是片段),人都说旧别胜新婚,让刘巍非常开心(还是片段),只觉得自己的老婆张开毛茸茸,湿润润大嘴,一根舌头老大,不停地舔着他的脸,特粗糙。根本不像以前的小香舌,伸进刘巍的嘴里轻轻一绞,刘巍就上半身酥,下半身僵硬。
脑神经嗡的一下,兴奋就要冲到脑门顶时,眼睛忽被这根大舌头一舔,睁开了。
“啊......”,刘巍一声惊悚的惨叫,伴随着一声“咴......”拉的老长音调声。
屋外有动静,灯亮了,两丫鬟掌灯进来,刘巍一看,小马驹上床了,这死马,躺在刘巍的床上,抬着头睁大了眼睛,正愉快地看着刘巍。
“它怎么进来的,你们两个是干什么吃的,啊”。伸手一摸自己的脸,一手的粘液,“马口水,马涎”。
呕,呕,还是呕。
“死站着干嘛,快去端水去,本少爷要洗脸。”刘巍甩着手上的马涎,等丫鬟端水。
扶额,青筋,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洗完脸,小马驹伸过脑袋,就着盆子喝起洗脸水来。它以为刘巍喝的水,肯定是好东西。
从此每天早上,刘巍洗脸水,小马驹就必定要喝两口。
张晓公公期间也多次往来,每次刘巍都会送钱财给他,在他的家乡,刘巍送了一座大宅子,给了张晓的父母,并答应,回陈国,还会派人给他父母买些田产。然而刘巍却没有向他提任何要求,尽是谈及二人的友谊,友谊万岁。呵呵你懂得,这叫埋钉子,等于在张让身边埋了一颗钉子。
这一日,刘陶回来后,把刘巍叫到跟前,拉着他的手:
“你来府上已经一年有余,咋说要分开还真是舍不得,今天皇上吩咐,皇子辩要离京了,你收拾一下,三日后至城门口与他会和,一同前往南阳,寄养家是道人史子眇,你以知晓。皇上怜悯你年幼,准你先回陈国拜见父母,尽孝膝前,盘恒一段时间后再前往南阳回合,届时会有人前来接你。”
刘巍闻言大喜,身为陈王刘宠嫡子,不需要像旁人一样借名人大儒邀名造势,或是举孝廉、茂才。而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别一不小心,落入有心人眼中,那又是一场浩劫。
终于可以离开洛阳了,离开囚禁他两年的洛阳,三天后。
刘巍站在洛阳城门口,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皇子辩车队出来,正不难烦,只见车夫高声喊道,“来了,来了。”
刘陶上前,与送皇子入民间大使,中郎将何苗打了个招呼,将刘巍托付给他,何苗看了一眼刘巍:
“跟上吧。”说罢转身离去。
刘巍的车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悠悠踟蹰而行,那半大小子骑着一匹马,跟在在车旁,小马驹跟在车后。
刘巍及两个丫鬟在牛车里坐着,回家的感觉真好,回地主家的感觉更好,回皇家贵胄的藩王家更是不要不要的好。马从洛阳走到陈国瘦了一圈,而俩丫鬟却白了许多。
“旅途多疲惫,骑马蛋易废。饲料日渐少,丫鬟却见肥。疑似偷夜料?但见美人泪。”
俩丫鬟捶打着刘巍,我俩怎么就吃马料了?还偷着吃,马瘦了关我们啥事?
一路上,马车内,嬉笑、嗔怒、发芽,忍住和无助。啥?发芽?九岁不到的少年什么什么发芽都不懂,自己去死吧。
晃着晃着,牛车停下来,陈到凑上前来低声道:“爷,有人跟上来,人不少。”
刘巍一惊,目标是我还是刘辩?刘巍暗忖,八成是我,自己这边只有两人,虽自信招式精妙,然,毕竟都是未成年,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必须将祸水引到前面那些人,刘巍将牛车门帘撩起,看向前面。
“跟紧点。”车夫抽了牛一鞭子,老牛步子加快,紧跟着前边的队伍。到了驿站,刘巍下车,寻到何苗,低声道:“后面有人跟了一路,人不少,不知是哪路贼寇。”
何苗蔑视地瞧了刘巍一眼,小样,这么胆小。
刘巍看出何苗的意思:“当心夜半,贼寇放火。必须在此将祸根斩断,不可引向南阳。”
何苗心惊,四下望了望,蹙眉反问:“你待如何?”
“我跟我家护卫,躲在车上,将车停在院门外,当诱饵。你将护卫埋伏院内,窗前,待院外杀起,你再率禁军一拥而上,围而歼之,力争不放过一个,对将军而言也是一桩功劳。”
“善。”何苗当即答应。
入夜,刘巍与陈到,将牛车停在院门口,让俩丫鬟躲进院内,二人则藏身在车上,观察着四周。近子时,便见一伙黑衣人,还真抱着柴火,蹑手蹑脚靠近驿站,在驿站四周放妥引火之物。刘巍在车内点燃火把,甩了出去,火把飞上半天,刘巍与陈到跃下牛车,大喝一声:“蟊贼,纳命来。”
驿站大门也霍地打开,禁军、侍卫冲出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降了吧,就你们这些个歪瓜裂枣,皇子你也敢截杀。”何苗蔑视地说道:“本将早已知晓你等蟊贼的意图,设下埋伏,将而等一网打尽。呵呵呵呵。”
众黑衣人知道搞错了,本意是截杀刘巍,结果......。便纷纷扔下兵器,跪地降了。
何苗一审问,得知详情,转头对着刘巍,竖起大拇指,言下之意:“你小子借刀杀人啊。好手段。”
刘巍则装出一副莫名的神态。但刘巍借何苗的手,将未来不可预知的危险彻底消灭,也算是去了一大隐患。
到了陈国,刘巍预先通知陈王,送出一份大礼给何苗,算是酬谢,何苗也满意地继续向前,往南阳去了。
刘巍的牛车,停在陈国(陈县)王府的门口,巨额牌匾书陈王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门子几名王府护卫兵丁,松松垮跨,一副散兵游勇模样,服装到是不错,脸色红润的,显然王府伙食不错,有点油水。马车停稳了,小丫鬟蹦了出来,“快去喊人,小王爷回来了。”
王府门口大街上,行人驻足观望,俩门子听得小王爷仨字,连忙至一旁角门进去,开的大门,只听得王府轰的一声沸腾了,无数人在喊着小王爷回来了,无数人在喊着老爷,老爷的。担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呼天抢地,高音尖锐的声音:
“儿啊,我儿回来啦,旺才,旺才回来啦”的声音,由远及近,听着就像是他家的狗丢了,被好心人给送回来。
大门轰然一声打开,只见一个身高八尺壮硕的中年男子,与一个落后半步的红袄青花翡翠裙,髻鬃簪钗的妇人,口中念念,苦了我儿,迎面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刘巍,登时就把刘巍捂在胸前,扑鼻而来的就是十分熟悉的气息,这是母亲的气息,这是温软而又沁人心扉的气息,就是这道令小刘巍夜不能寐的气息,两世为人的刘巍眼眶通红,泪崩,对,就是泪崩了,口中轻声呼唤母亲,有母亲真好。身边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府中上下一阵忙乱,待众人安顿下来,到小子与俩丫鬟一排跪在地上:“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都起来吧,辛苦你们了,好好,我儿没没廋,更精神了,我儿要是少了块肉,仔细我叭扒了你们的皮,你们有功,赏。”
刘诗:“都是奴婢该做的,赏就不用了,给个通房吧。”刘诗小声嘀咕着。
见礼之后,刘巍叫了声“父王、啊翁”。
刘宠知道儿子是有话说,就站了起来,“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