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凤凰酒吧(1/1)
安和路,Phoenix Club。
本来白天不对外营业的酒吧,此时门口围满了人。
最外圈的是路来路过的行人,被挡在警戒线外,内圈是神色慌张,满是害怕的工作人员。
邢弋举警戒线正往里走时,一个维护秩序的小警员呵斥道,“干嘛呢!”
邢弋摸摸口袋,翻出一张证件,“是刑侦支队邢弋。”
警员似乎是听过邢弋的名字,神色懊恼,张张嘴,“抱歉邢队,刚刚有几个人要往里闯。”
“没事。”
徐林拍拍小警员的肩膀,示意他守在其他地方,“新来的,你迷弟,那股莽劲儿跟你曾经一模一样。”
邢弋轻笑,“徐老师还是和曾经一样爱维护新人。”
两人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
10多年前邢弋刚从警校毕业,曾在徐林手底下干了两年,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没少惹麻烦,眼看着40岁的徐林白头发越长越多,可徐林一直护着他,愿意多给他一分机会。
“徐老师,什么情况?”
面对邢弋的疑惑,徐林比他还好奇,“你们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就过来了 ?”
听见他这么一说,邢弋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真出事儿了?”
徐林环顾四周,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死者自己走进来的,被改装成了机器人。”
江聿跟在两人身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屋内灯光全开,但还是视物偏于暗沉,对有视力障碍人很不友好。
整个走廊都围着红色的灯带,每个门牌上都有一只红色流光的凤凰图腾,七拐八拐的穿过走廊,停在一个包间门口。
包间的房门大开着,房间内,一个坐姿怪异的女人,毫无生气地坐在沙发上。
江聿带上手套上前,将女人身上的外套撩开一角,可活动的关节处,是被固定在骨头上的圆形的机械装置。
他伸出食指,在女人搭在膝盖上的手背上微微用力。
“这是?防腐剂的味道?”
“消失的腿。”江聿指指女子明显颜色区别于其他部位的腿部。
邢弋抬起手,捏着有些发痛的额角,无奈的说道,“有些被动啊……”
江聿没有出声,何止被动,简直是被牵着鼻子走。
他抬起头打量着屋里的环境,转头看向大屏幕,被暂停播放的歌曲是这几年很流行的歌,屏幕上,一个木偶少女正坐在展架里,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睛盯着屏幕外。
他好奇的来回走动几步木偶的眼珠就像隔着屏幕盯着他一样。
“这首歌火爆之处就是这只木偶,被暂停后的这只木偶,从哪个角度看,都像在盯着你。”
江聿转过身,目光落在女人身上,“你看,她像不像复刻版。”
“嘶……”
刚才还眼睑下垂的女人,此刻抬起眼皮,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
“谁动了?”邢弋厉声喝道。
众人茫然地看过来。
女人说话了,是他们所有人都反复听了很多遍的声音,电流音夹杂着一声声质问声,“为什么不救我?”
她的嘴唇没有张开,是有人在操控。
“封锁酒吧,将所有人都带回局里。”
法医科。
江聿第一次感觉到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董成刚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道,“自打我干了这行,就差鬼没见过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个被做成木偶人的尸体,能说话,危险系数是不可预测的。
他拿起手术刀,朝着解剖台走去,“师父,您看着点儿,我来吧。”
董成刚只当他是想多个独立操作的机会,满意地点点头,后退了几步。
沿着颈部和锁骨之间的缝合线割开,颈部连接处是个带着发音设备的圆球,被塑料膜包裹着,可以看到后面有开关和读卡器槽。
江聿隔着塑料膜按了一下开关。
“为什么不救我?”
“这是什么?”董成刚疑惑的问道。
“小音响吧。”
董成刚端想着他手里这么个小玩意,领会归来江聿的意图,默默踹了他一脚,半恼着说道,“要死也是我先,滚一边儿去,我来看。”
江聿嘿嘿一笑,没有反驳。
刑侦支队,拘留室。
邢弋抱着双臂,微微侧头,好奇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这祖宗怎么在?”陈然一愣,心里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穆局带着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进来,“小邢,把梁亦放了。”
“穆局?”
邢弋虽然快十年没回桐江了,眼前这个人还是有些眼熟,市委秘书长仝泉。
“邢警官,孩子顽劣,叨扰您了。”仝泉嘴角带着官方的笑意。
“平日里家也不回,倒是有点儿风吹草动就立马出现了。”陈然去开门,梁亦坐在最里面,头也不抬,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仝泉,你果然是梁正启的一条好狗。”
仝泉眉尾轻挑,“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你看我不顺眼可以,这家得回。"
“他可真是个大忙人。”梁亦冷哼一声。
邢弋虽不明白,但是这人还是有所耳闻的。
市委书记梁正启,他离开桐州那年任职的,同年其夫人难产逝世,所以,对待独子梁亦可谓听之任之,百般宠爱。
而梁亦,或许是因为梁正启成天不着家,缺乏关爱,从小性子顽劣,四处惹是生非。
他看向梁亦,眼前的少年看着十七八的样子,但从他的坐姿可以看出,有极高的涵养。
“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在众人的背后,浑厚的嗓音响起,梁正启一头乌发,神色严肃,“你若不愿意出来,不如我找人关你几日?”
“行啊!”梁亦站起身,隔着护栏看向梁正启,带着怒气恶狠狠地说道,“你不如找人,把我关到死得了。”
“混账。”梁正启说出这两字后,一张脸涨得通红,被他气得直咳嗽。
穆局见状,求助的眼神看向邢弋。
邢弋感觉一个大锅被扣头上,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小孩儿和自己当年那个混样儿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