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梁亦(1/1)
父亲是缉毒警,母亲因此被毒贩盯上,在他十岁的时候,有人闯进家里绑走了母亲。
那天夜里,父亲浑身是血的赶回来,语气平静的说,“邢弋,你母亲走了。”
从此,他和父亲的距离越走越远,他不理解,一个活生生的人命,为什么在他的嘴里就像是很随意的东西一样。
十八岁那年,父亲以牺牲为代价,拿到了线索,彻底瓦解了以苏孝东为首的贩毒集团。
无依无靠的他,被师父接到身边养着,听到了完全不同的版本。
一个父亲,身为家里的顶梁柱,身为一个男人,需要撑起的重任。
一个父亲,为了儿子,所能做的事情。
邢弋接到信号,点点头,看向梁正启,“梁书记,不如我和令公子谈谈。”
梁正启将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眉眼间,竟看到了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你是?”
“这是我们刚从省里调回来的刑侦支队队长邢弋。”穆局笑着回应。
“邢立是你的?”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父亲的名字,邢弋心里猛地一跳,虽然疑惑,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家父。”
“难怪,好小子。”梁正启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和他聊聊吧。”
穆局见此,出面道,“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解决吧,梁书记,咱们去办公室坐坐。”
几人离开。
邢弋看向梁亦,走了几步,“出来,聊聊。”
梁亦在自己父亲面前横,但是此刻见了邢弋,气势又弱了几分,“你都多大了,和我聊。”
“小子,你爹可是把你交给我了。”邢弋不耐地靠在墙上,“我数五个数,你要是不听劝,别怪我不客气。”
梁亦往后退了几步,“你少来……”
“5、4、3……”
见他开始倒数,梁亦身子一僵,挪着小碎步往外走。
“邢弋!”
邢弋抬眸看去,江聿拿着一个球型的东西,站在门口。
“怎么了?”
“你这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邢弋回头看了一眼梁亦,拽上他的衣领往外提溜。
“你撒开我。”
“安分点。”
刑侦支队,邢弋办公室。
江聿说,“这个球是死者喉部取出的,可以发声,上面有一个读卡器,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随意乱动,这个东西是有自毁装置的。”
“嘿,你小子。”
江聿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孩,从脑海里搜索出对应的名字,“梁正启续弦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
又是同时说出的两道声音。
“我有个大学时候的朋友,叫梁思卓。”
梁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思索了一会儿,和两人谈条件,“我帮你们,你和我讲讲他的事情。”
“请便。”江聿退了几步,让出了位置。
梁亦指尖飞快的敲打着键盘,屏幕上是一片乱码。
“果然是老了。”邢弋感叹道,转头看着江聿,“你真认识梁思卓。”
江聿点点头,看向梁亦的目光多了几分羡慕和慈爱。
按照专业来说,他和梁思卓其实是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
可人生的路线,不是固定的。
大二的时候,他路过一个小巷子,被人打劫,正当他准备花钱消灾的时候。
一个石子不知从哪里出来,打在威胁他的人手上。
很显然,这群人还是比较怕梁思卓的,围堵他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落荒而逃。
“你没事吧?”
“谢谢。”江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好像很怕你?”
“怕我,他们怕我爸。”梁思卓讽刺的笑出声。
后来,两人才开始交涉深了起来,一来二去,他也就知道了梁正启和卓尔的故事。
“好了。”
梁亦打开文件,得意的看向两人。
江聿的思绪被拉回,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让邢队长在这忙,你和我去谈谈。”
“好。”
梁思卓英年早逝,梁亦只在不记事时见过他几面。
他总觉得,如果有个哥哥,可能自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哥他,是不是怪我。”梁亦走在江聿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抢了他的爸爸。”梁亦回答的很快,好像这个答案就刻在骨子里一样。
江聿笑道,摇摇头,轻声说道,“他很喜欢你。”
“骗人,他明明让我滚的。”
小孩子终究不如大人容易控制情绪,就这一句话,就憋不住开始掉眼泪。
“你说的是,十年前你在中央广场遇到他的时候吧。”江聿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哀伤,声音也有些难掩的悲痛,“那时候,梁思卓正在执行任务。”
“我哥不是不学无术的混混吗?”
江聿垂着眸,轻笑一声,“你哥当年是禁毒专业的第一名,还没毕业,就被安排做了卧底。”
“是苏孝东案的漏网之鱼吧,那个叫司卓的警察。”
读卡器里是组成人偶尸体的死者被害视频,邢弋看了大半看不下去了,出来换换脑子。
正好听到他们讲这个事,便回想起一个名字来。
“对。”
“我哥是英雄?”
“你今年是十八了吗?”江聿问道。
梁亦点点头。
“改天我给你个东西,那是你哥给你准备的成人礼物。”
当年,梁思卓的意思是,有机会,就把东西给他弟弟。
江聿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能遇到梁亦,谁知道,竟还有这机缘巧合。
“好。”梁亦睁着眼睛,热切地望着江聿。
门外,是一脸哀痛的梁正启,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儿子,
梁家世代从政,他这一生按着母亲规划好的路线中规中矩地走着,唯一的不稳重就是和卓尔在一起。
卓尔说,不愿意结婚。
他就想着,不结就不结吧。
有了梁思卓,他求婚过,他觉得婚姻是他所能给她的承诺。
但卓尔坐在他对面,带着疏离的笑意冲他摇摇头,“你如果想结婚,娶谁都可以,娶我,不可以。”
言辞狠厉,似乎是他要结婚,她立马就能离开的样子。
他便歇了心思,婚姻与否,对他而言不如卓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