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哥哥（1/1）
谢稻很少回家，学校和春天两点一线，去学校露个脸只是告诉老师他人没消失，不要找他的监护人，也警告关琢别给云墨乱传消息。
刘存找来谢稻，说是兑现诺言。
“走，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人的力量！”
林飞在车上看着谢稻，八卦地问“魏琪那小子说你有暗恋对象啊，什么时候带来给咱们大伙瞧瞧”
“以后再说”谢稻不知道怎么辩解，暗恋对象这四个字，是，也不是。
“暗恋对象？上次喝醉来接你的，董成不是说是你女朋友吗？”刘存永远记得，那夜打在谢稻脖子上响亮的巴掌！
“她……不是……”谢稻想把女朋友这个身份套在云墨身上，却不敢承认。
林飞和刘存对视一眼，了然于心。
林飞带着谢稻越过前厅，经过一个大厅，里面三个擂台都有人正在训练。
谢稻环顾拳击馆，墙上都贴着各种各样的男性海报，黑黝黝泛着光的膀子呈现蓬勃的力量，对谢稻来说十分可怕，一根手指头都能戳爆他的脑壳。
来到办公室，只见一个身影高大的人，埋在烟气飘散的阴暗角落里，安静地抽着烟。
“磊哥，我来啦，你瞧我带谁来”林飞推着刘存向前走。
刘存后来打架能赢，多亏林磊帮衬，给他送人送教程，手把手地教，结果刘存这兔崽子以为他要抢林飞，吃着飞醋不接受林磊的好意，后来在林飞的淫威下，和林磊握手言和。林磊呢，其实也看不上刘存，林飞虽然不是亲妹子，好歹那几年相互支撑走过来，很是疼爱她，既然她自己选的男人，也认了。
“哟，稀客啊”林磊吐了个烟圈。
“呵，磊哥，我是来给你送个小苗子，你瞅瞅”刘存当初顺着谢稻接了句大话而已，没想到真得屈尊来实现。
“给我送娈童来了？”林磊看昏暗的房间中明晃晃地站着一个肤白瘦高的男生，像个白嫩水萝卜。
“......磊哥，这是我跟你说过那个有前途的小子，他想来练练肌肉怎么样”林磊之前听说刘存又被他们那条街的刘志贤打了，问林飞要不要帮忙，林飞把他俩敌人变同盟的故事转述给林磊听，这里面的军师角色必不可少，林磊对谢稻来了兴趣。
脑海中魁梧的军师形象和面前的水萝卜一对比，林磊失去一瞬间的思考能力。
“你......你想练肌肉？”不敢想象擂台上出现牛奶般的胸大肌、肱二头肌是什么画面，林磊抖去幻想。
“我只是想长个，有些力量，不至于打人没有力气反抗”谢稻大咧咧地瞟了眼刘存。
刘存望天表示这页已经翻过去不关他事。
“我这里是训练拳击手的，不是给你当奶妈的。不过既然是飞飞推荐，那你先跟着我们吃营养餐，做基础训练，后面你是不是练拳随你，还有，营养餐很贵，收费”林磊看着林飞，一副我很给你面子的表情，要不是这孩子有些智力，也不会留着。
谢谢思考下，饭钱贵了点，可不用做饭，省出时间可以做陪练，没有高的消费，在春天打工也够。
从此谢稻三点一面，学校、春天、拳馆。
艺术节一过，学生难熬的日子来临，还有一个月就到期末考。
“墨墨，你们班老师有画重点吗？我们来相互分享分享啊”杜薇薇想走捷径。
“薇薇啊，你们是国际班，坐宇宙飞船的，我们贫民区的果实没什么好窃的”云墨大方地拒绝分享。
“切，你们是坐火箭的，老师肯定嗖嗖地给你们讲重点，我的好墨墨，分享一波，我带你玩游戏！”
高育高中班级分三种类型，一种是专门出国留学的国际班，一种是艺术班，面向电影、舞蹈、音乐专业学院，剩下的就是普通班，而普通班里把成绩年级前40拉出来组成一个火箭班，代表着高育高中的面门，毕竟是学校就有一本率的比拼，哪个富商出来的接班人不得有几个留学生、高校研究生博士生。
不过这火箭班也是不好进的，防止他们的骄傲自负占据脑袋高地，火箭班实行淘汰制，每学期倒数五名和普通班前五的换。
“我玩过的游戏比你吃的屎还多呢”云墨大言不惭。
“切，我估计你也玩过，但是你肯定玩得不好，我们班那个方一瑶到处在炫技，我都被她打成猪头”云墨虽然毒舌，但是对大家都一视同毒，哦，除了那个病秧苗。自己和李静如果被欺负，云墨铁定打头阵叉腰报复回来。
“方一瑶那货都能把你头打掉，那你真是淘宝买菜，菜到家了”云墨扔给她课本，然后拿起她的手机，研究起新游戏。
云墨切的一声，这不就是线上版的CS吗，想当初自己可是CS绝不可能射歪的狙击小公举呢，简称草神不举。
云墨在自己手机上下载游戏，注册账号，试玩几把，找杜薇薇加入游戏。
时代在变化，游戏在改革，云墨一成不变地玩着狙，这周遭环境进了毒，云墨还没施展高超的爆头技术就给毒死了。
第二把，云墨愣是没找到一把狙，拿着小枪在杜薇薇身边biubiubiu，被方一瑶一个炸弹炸死。
第三把，云墨一改方案，让杜薇薇楼下守着，自己上去偷装备，刚到手个狙，被门后一个女汉拿刀捅死。
云墨看到屏幕公区显示
“稻哥，你真是我的神！果然在这里逮到傻兔子！”
稻哥？嘶，这名字有点眼熟。
“是方一瑶把你打得猪头样，还是她的队友？”云墨用怀疑的眼神询问，毕竟方一瑶那蠢货，干啥都累，学啥都废，追谁都跪。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每次玩游戏她身边都有人，就是这个，我见过好几次，爆过我好多次头”杜薇薇气不打一处来，就说怎么赢不了那傻货。
“最近几天小稻子上学还规律吗？”云墨准备给谢稻发消息验证一下，可自从公园那天后，他们再没有联系。纠结半天的云墨准备曲线救国找关琢打听下。
“不是说不规律吧，反正每天都来，但不是每节课都在”关琢不清楚规律这个词该怎么界定。
“你们不是要期末考了吗，他还逃课？那他在的时候听讲吗？”
“听不听讲不知道，反正我转头过去他要么在睡觉，要么在神游”只不过偶尔回头看到他在写写画画，不确定是不是在做题。
“这还不知道，明显没听讲好吧！我看你也学傻了”
关琢冤了大枉。
“马上考试了，你要好好听课！”
“不要玩游戏，准备考试！”
“和方一瑶玩游戏的是不是你？”
云墨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就是发不出去。云墨讨厌这么焦虑的自己，直接点不好吗？！
“喂，跟你一块玩游戏那男的谁”云墨很直接。
“哪个男的？”
“就是在房间里我被你弄死时，旁边那男的”很好，喜欢逮兔子还喜欢戳人心。
“稻哥啊，怎么了，杜薇薇是不是也想要个陪练？”
云墨还没反应过来陪练两字，就看方一瑶发来找死的消息。
“那她没机会，他说了只教我一个女生”
方一瑶你等着搓骨灰捏你自己吧。
云墨最终确定了，这个陪练的稻哥是从春天网吧里高价请来的。
“哼，高价陪女生玩游戏，喜欢守株待兔是吧？”
云墨在游戏里找到所谓的稻哥，发了好友申请。
“？”谢稻看了眼ID，草神不举？
“玩两把？”
“不玩”不举还玩，免得传染，直接下线。
云墨气得扔手机，谢稻什么时候和方一瑶有一腿，居然只跟她一个人玩游戏，以前那些美好的游戏时间，难道！是把自己当男的？
云墨让杜薇薇去当间谍，盘问下方一瑶如何聘请到这么牛掰的陪练。
“方一瑶还挺厉害，说本来那陪练不教女生，愣是给他哭唧唧地表演一段你不教我，我就失去至爱的戏码，可能被打动了吧，最后还跟我说这么厉害的陪练，给双倍时薪不亏，我看方一瑶就是人傻钱多……”杜薇薇把自己听到的添油加醋说给云墨听。
云墨了然，原来还是在打工，可是不允许那个唯一是别人！明明只跟自己一个人玩过游戏！
云墨开着手机等着谢稻，一上线，就发送消息。
“兄弟，我看你游戏成绩不错啊，能给我做陪练吗？”
“收费”
“一小时158，行不行，我就喜欢这数字”云墨表示不能比方一瑶低，又不能太高，让谢稻怀疑。
“行”
看，哪是只教你一个女生，就是来赚你钱的！
云墨心里的小人嘚瑟得跳大绳。
开始几把，云墨装样子表示没玩过，反正刚注册，当做很菜的样子，让谢稻教学。
可能是演技高超，谢稻忍不住问了句。
“你是女的？”
“嗯啊”
云墨想都没想就回过去。
“……我不给女生做陪练，这把就当我免费教学”谢稻又直接下线。
“？？？”
啧，怎么沦落到向方一瑶学习了。
“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帮帮我，我是为了好朋友才玩游戏，如果我很菜，他们就会抛弃我[撒娇的表情]”
“大神哥哥，你也不想看到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在游戏里被乱刀凌迟刮死、炸弹弹飞四肢、枪枪崩出脑浆吧[哭唧唧的表情]”
“大佬哥哥，你带带我这个萌新吧，我学得很快，指哪打哪，爬树偷家，补血换枪都会[举拳]”
……
云墨五官皱成一团，时不时抽气。
矫揉造作，扭捏作态，怎么娇弱怎么来，只要不搞成不能自理的形象，云墨紧抠着脚趾都能接受。
谢稻一登录游戏，满屏幕的哥哥，看得谢稻浑身鸡皮疙瘩，果断退游。
云墨再次陷入僵局，谢稻怎么不吃嗲声嗲气这款了。
攻克难关直击BOSS，向来都是云墨最擅长的！
“这位兄弟，我真诚地邀请你作为我游戏的陪练，说句实话，我喜欢的人在玩这款游戏，我想在游戏里跟他同甘共苦，携手共进，不能死在一颗子弹里，那就殉在一个毒气圈里！”
“他是一个又菜又爱玩的孩子，看他总在游戏中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我心如刀割，就像现实生活中他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投胎！兄弟，你能感受到那种不能呼吸的绝望吗？”
谢稻再次上线已经三天后，这下满眼的兄弟，谢稻还以为换了个人，一看ID还是不举兄弟，哦，不举妹子，实在是被他的坚持不懈感动（无奈）到。
“行，一天一小时，多的没空”谢稻可不想花时间陪女生打游戏，容易脑溢血。
云墨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迅速恢复孱弱的娇娇女形象。
“好的呢，百发百中的哥哥”
“……”
谢稻带云墨跑图，打下来的装备都给她。
“哇塞，哥哥好厉害喔”
“……”
抢到辆车，谢稻带上云墨飞驰。
“喔噢，哥哥你好快噢”
“……”
云墨被打中躺倒在地上，拖着她躲起来，丢给她个血包。
“呜呜呜，哥哥你好贴心”
“闭嘴，你再叫我哥哥，我不奉陪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嗐，那我叫你啥，总不能叫喂吧”
“你就叫稻哥”谢稻瞧她哥哥长哥哥短的，应该是个小妹妹。
“好滴，温柔稻哥对我最最好啦”
“前面不许加形容词，还有说话不要叠词！”看到对面来的消息，谢稻手一抖，真想朝她脑门来一枪。
“嘤嘤嘤”云墨抱着手机躺床上狂捶被子，逗谢稻太好玩啦！
谢稻找刘存和刘志贤对了下进度，人员齐全，最近可以进行游戏比赛的宣传。
公园见面那天，谢稻把自己关在家里，看着桌子上风干的白玫瑰，颜色已经发黄，用装鸡蛋的网状镂空塑料袋把干花收起来，挂在阳台门窗上，一进门就能见到。
下定决心整理情绪，却剪不断理还乱。谢稻把抽屉里的黑色手链戴在左手上，忽地心里就平静下来，像把锁，锁住那些繁杂的念头，不安的心情，一切都尘埃落定。
谢稻最近一直在忙新手打配合的事情，一边在春天轮班，一边给刘志贤想陪练方案，还要抽时间给方一瑶和小学生做陪练，现在还要加上不举妹子。
谢稻退出游戏，揉了揉眉心，看时间已经十一点，最近杂事太多，好在他已经忘记那些烦心事。
现在安静下来，看着手腕上黑白分明的手链，谢稻一算，一周时间，他完成了好多工作。可时间怎么爬得这么慢，才一周没有联系云墨，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呢。
谢稻还是忍不住想发消息给云墨，在最后的发送按钮上，大拇指停留好久，终究没有按下去。
谢稻戴上耳机，打开上次录的视频。尽管没听到节目名字，可听到云墨两个字时，还是毫无卡顿地打开手机相机。当梁祝的名字在他脑中反应过来时，他拿手机的胳膊已无力垂下。
视频里悲凉的二胡乐声仿佛在为此刻的谢稻配乐，颓然落寞，最后的喜悦合奏，又嘲讽着谢稻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