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蛇喝老酒你吃肉（1/1）

“额……”我口中一阵酸水涌上，甚至觉得连前天吃的韭菜盒子都能差点出来。

“真是重口味。”爷爷看了，也不由得来了这么一句。“这就该不会是，你说他治病吃的什么偏方儿？生吞耗子？”爷爷也皱起眉头，捏着鼻子问。

谁知面前的丁员外跟我们一样一头雾水，连声辩解着，“这可冤枉啊，孙老，我虽然给他找了各种各样的偏方儿，可从来没让他吃过老鼠啊，你看他如今这个样子，连床都下不了，也不可能是自己吃的啊，这家里除了我俩， 仆人都遣散了，难不成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喂了他吃？”丁员外见状，也是心疼不已，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不出的委屈。

不过这一吐，倒是让他的身体不再抽搐了，他暂时安静了下来。

爷爷忽然神思一动，“那，你最近给他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这一问，倒是让面前的丁员外眼神开始游离，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要是还想他活着，最好都老老实实跟我说实话！”爷爷看出了蹊跷，变得疾言厉色。

“哎，”丁员外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不瞒你说，我给他喝了蛇酒。”

“蛇酒？”我念叨了出来，“蛇酒强身，这，也可以吧。”

爷爷见我说的有理，再看看这丁员外，实在不明这丁员外这般畏畏缩缩图个什么，要是单单是个蛇酒也不至于如此慌张，难不成是？

“你，不会抓的是，那，四角蛇？”爷爷疾声问道。

丁员外耷拉的脑袋忽的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孙老啊，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可不就是吗，我那天在林子里转悠，正好见到一条青色的小蛇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可不，我一看，这家伙竟然生了四只脚，我也是急的，看着他的病一天天没有好转，想着是不是用着所谓的神物能有别样的效果，这才……”丁员外一脸愧色，说着说着，头埋得更低了。

“整个长白山里的人都知道，四脚蛇吃不得，你，你，我说你啊，你可真是……”爷爷用手指着丁员外，怒气之余尽显十分无奈。

“赶紧把那蛇酒拿来我看看！”千言万语只来了这么一句。

丁员外麻溜儿起身，也顾不上身体的晃荡蹒跚，不一会儿，小跑着就抱着一盅玻璃坛子罩着的明晃晃的蛇酒来了。

我定睛一看，那玻璃缸子里面果然有一只青色身体黄色纹路的小蛇，与众不同的是，这蛇身体虽然瘦小，身体下腹区域却不多不少刚好生了四只脚。它的眼睛紧闭着，似乎在酒里睡着了！

“丁员外啊，你可造了孽了。”爷爷见状，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子，跑到院子里，爷爷将那坛子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白马背上斩蛇精，七十二君从后行”，说罢，便将坛子重重的摔了下去。

说来也怪，只消那坛子里的酒水流尽，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四脚蛇竟然如冬眠骤醒了一般，睁开了眼睛，再后来，竟然游动着身体，游水一般丝滑的溜走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抓到它的时候它都死了，这在酒里泡了这么些天了，怎么，它，它还活着？”丁员外看的脸色发白，大冷天里竟出了一头的汗。

“丁老，您只知道长白山里流传的不让抓四脚蛇的传闻，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是什么？”爷爷语重心长，看着身后的丁员外，说。

“不知。”丁老心有余悸，眼神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一地的玻璃碴子。

“爷爷我也不知，你说说这其中原委吧，我也想知道。”我在一旁附和。

“这四脚蛇是山里的灵物，蛇可化蛟，亦然可以成灵，执着于成灵的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柳仙，而这生了四角的，便是山里修炼许久准备成蛟化龙的，你看这小蛇，身量虽小，却已然生了四脚，说明这是天资使然生来半个仙胎的精器啊，我方才举着那瓶子的时候就知道了，它应该是刚才历了天劫，受了雷劈之刑，历了这三道天劫它就能腾龙了，这一道天劫刚落这才伤了元气跌落山底，可不，正好被你赶上了，你却将它带回家里直接泡了酒了，俨然成了一道下酒菜补药来用，你说它心里怨不怨，所以你这天生不足的儿子才会被这怨念侵扰，你自己个儿看看，他先前那样子，不像一条蛇吗？蛇爱吃鼠，这不，肚子里才有了那些个半大的老鼠啊……”爷爷一通解释下来，说的那丁员外心服口服，扑通一声，响亮得跪在了地上。

“孙老啊，我真是无知啊，您说的这些，我全然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为了他，想让他好……”丁员外面露哀色。“您这么说，还真是，我想起来了，可不是吗，我那天捡到它的时候，刚好是准备下雨，听见雷声，难道？哎，我怎么能想到，这雷，竟是历劫的天雷！”

“十五，把员外扶起来。”爷爷对我说，“不知者无罪，也就罢了，这四角小青蛇此刻俨然去了，好在你没伤到它的性命，想来，也不会再为难你了。”爷爷若有所思，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爹，爹……”我们三人说话之际，床上的丁刚醒了，已然自己坐了起来。听到动静的丁员外喜不自禁，“儿啊，你醒了啊。”他跑了过去，“都是爹害了你啊，爹不好，爹……”说着，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忽的双手摇晃着丁刚的肩膀，“你叫什么，儿子，你刚叫我什么？”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哎呀爹，我当然叫你爹了，我是你儿子丁刚啊，丁强的弟弟，你的儿子丁刚。”床上的丁刚有些懊恼，不懂丁员外问的这叫什么问题。

“儿子，儿子，你好了啊！”丁员外喜出望外，有些不可思议，他又转头看着爷爷，好像要得到什么证明似的，爷爷只是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的，这四脚蛇，那可是灵物，他喝了那个酒，这会儿，不仅身体好了，这脑子啊，也彻底好咯……”

“那真是，太好了……”丁员外喜极而泣，紧紧的抱着儿子。

“爹，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丁刚昏睡了这么个日子，忽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有，有，家里都有，儿子你要吃什么有什么，说吧，你要什么，爹给你弄去。”丁员外爽快的说着。

“什么都成，就是别给我吃蛇和老鼠了，不知怎么，我这一睡醒啊，脑子里想起这两样东西就觉得恶心，恨不得五脏六腑都吐个干净才行。”丁刚摸着肚子，一脸愁容。

我和爷爷面面相觑，低头暗笑。